尼采曹禺悲剧观比较
2014-10-21赵变珍
赵变珍
摘 要:在中西历史文化长河中,众多杰出的先辈对悲剧这一文学艺术类型都进行了阐释,提出各自独特的见解,本文主要选取尼采和曹禺对悲剧理论的看法,来寻找两者存在的深刻的契合点和冲突点。
关键词: 曹禺;尼采;悲剧;酒神;喜感
悲剧这艺术王国的黑精灵,被称为“文艺的最高峰”,“戏剧诗的最高阶段和冠冕”,历来受到众多理论家的追捧与盛赞。作为一种艺术类型,它诞生于公元前五世纪的古希腊,起源于酒神祭,原意为“山羊之歌”。悲剧艺术发展至今已有二千余年的历史,沧海桑田,变化多端;在中西历史文化长河中,有众多杰出的理论家追随着悲剧这一艺术魁宝的步伐,与时俱进,提出了各自背景下对悲剧理论的看法,并发表了一些独树一帜的文章和书籍。为后世悲剧理论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石。本文主要选取中西历史上悲剧理论的各自代表人物尼采与曹禺,通过分析各自相应的悲剧理论,寻找其内在的契合点和冲突点。
何为悲剧?尼采在他的作品《悲剧的诞生》中做出了解释,他认为悲剧来自于古希腊神话中“日神”阿波罗与“酒神”狄奥尼索斯的冲突,从尼采对悲剧的论述,我们可以看出他对生命的美妙和力量的肯定,以及不断寻找个体内在的生命意志,这种生命意志是人类在不断毁灭又不断延续中发展而来。对个体生命意志的盛赞实际是为了鼓励现实生活中的人类能够高扬起人生意志的大旗——创新与昂扬的斗志。但同时,他指出生存的悲剧性是不可磨灭的。“精神与肉体、善于恶、死与永生的矛盾从个体一出生起就不断地进行之中。”虽然尼采的个体生命意志中洋溢着“狂欢舞蹈”,但他的哲学“基石还是人生悲剧性存在。”从以上的论述,我们是否可以这样认为,尼采试图从人类的本性(感性),即个体的生命意志与社会的现实理性所产生的矛盾冲突这个角度来揭示人类的悲剧产生的原因及至悲剧的本质。
曹禺在《悲剧的精神》演讲中指出“真正的悲剧,绝不是寻常无衣无食之悲,……它多少是离开小我的利害关系的,这样的悲剧不是一般人能做它的主角,有‘崇高的理想和‘宁死不屈的精神的人,才能成为悲剧的主人。”但纵观曹禺的剧作,所描绘的主人公的蓝图没有按照他所提出的原路出发,即主人公没有具有“崇高的理想”和“宁死不屈的精神”而恰好是“表现个人的不幸”的一般人。这与他的人生阅历是想契合的,他以悲剧的眼观审视人生、采用介入现实的思想方式、突出情感的结果来构造他的悲剧的艺术世界。
纵观尼采和曹禺对悲剧的概述,可以看出尼采的悲剧理论具有客观唯心主义的性质,他的悲剧理论以“酒神”的宣扬为基础,是在非理性的向度发展了客观唯心主义的理论。而曹禺立足于现实,从日常生活的阅历中挖掘悲剧的灵魂,倾向于唯物主义。两者存在差别的缘由在于:
1、社会和历史环境不同
尼采出生于德国贵族世家,虽然当时资本主义迅速发展,但贵族的地位仍然屹立不倒,尼采以贵族的身份出发,代表贵族的话语权。对普通的人不屑一顾,反对怜悯,并在《为什么我这样智慧》中说:“软心的怜悯带有群众的臭味”因此他的文艺思想是站立在与人类的对立方式上所提出的“人类之爱”。现代人的精神弊病和病弱以及对现实的鞭挞在他的文艺作品中充分体现,这在很多程度上是为“超人”的推出做了铺垫。他站在对立者和拯救者的双重身份来审视人生的苦痛与毁灭境遇,这似乎是个悖论,但它在尼采的身上实现了矛盾的统一。因此尼采的悲剧主义是一种抽象的、高远的纯美学境界。
曹禺出生于中国大动荡时期,封建社会即将退出历史的舞台,资本主义列强入侵国土,内忧外患,当时的有志青年在这个黑压压的社会中寻求自我的救赎,但是来自家庭和社会的双重压力,使它们无力摆脱牢笼的枷锁,苦闷、徘徊、孤寂、悲凉积压在他们的内心深处,表现在文学作品上就有了典型的悲剧倾向。曹禺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悲剧意识主流,从封建大家庭的悲剧到普通人的悲剧,可见他的悲剧意识渗透在日常生活中的各个角落,从唯物主义的立场出发,发掘身边的悲剧。
2、个性与经历的差异
尼采生性冷僻,不愿与人交朋友,。为了寻求理想的生活住处,他一直行走在路上,这有助于他文学视野的开阔,但与现实的社会却保持着距离,只沉溺于音乐世界中,悲剧的诞生便是“从音乐而来”音乐密切关系着他对狄奥尼索斯精神的阐发。他的写作更是“生命的淋漓,热腔积中,忽而很高兴”。让读者有点诧异和惶然。
曹禺是悲剧人生意识的体验者,亦是悲剧意识的实践者。他的悲剧意识的形成绝非偶然,而是和他的经历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他是在悲剧的氛围中渐渐长大的,家道的衰落,打开了封建大家庭悲剧的大门,父亲的失意与牢骚在曹禺的心灵深处埋下了灰暗、忧郁的种子。正如他所说:“每当我回到家里,整个楼房里没有一点动静,其实家里人并不少,……但是,整个家沉静得象座坟墓,十分可怕。”此外,校园文化环境、北平文化环境、“海派”文化氛围、“京派”文化氛围交织而成的复杂的文化关系孕育和塑造了他悲剧诗人的独立形象。
参考文献:
[1]叔本华.《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6年.
[2]别林斯基.《别林斯基选集》卷三[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0年.
[3]吴光远,肖娟娟.《尼采——不做“好人”做强者》[M],北京:新世界出版社2006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