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日本文学作品中的“第三性”人物看日本社会的传统及现状

沈钱斌　吴孔佳

摘 要：随着社会的迅猛发展，人类思想发生着翻天覆地的改变，对于“中性人”以及“变性人”的关注度不仅在世人眼中空前高涨，而且在许多文学作品中也毫无疑问地成为了焦点问题。日本最有名气的当代小说家吉本芭娜娜的代表作《厨房》中就提到了“中性”与“变性”的问题，这突出了日本人摆脱传统思想的束缚，开始对此问题有了进一步改变。吉本芭娜娜的作品十分独特，同时用作品抒发了其对于男权形象的颠覆性认识。

关键词：日本社会 《厨房》 第三性 吉本芭娜娜

目前，人们经不断深入探究日本社会以及日本文学后发现，由于受传统思想的束缚，在当今社会上既要承受快节奏的生活，还要承受来自事业和家庭各方面的压力。日本男性受到的社会约束力较日本女性来说要大得多，要想在竞争的社会环境中生存下去十分困难。从开始工作起，就要承担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走的道路也是规定好的，每一步都要按部就班的完成，若出现一点纰漏就会被严酷的社会淘汰，在高压情况下，长此以往心灵就会向往成为女性，只有成为女性才能彻底摆脱这种高压生活，男人变性为女人这种现象体现的就是男性不断追求自由的表现。当代著名的日本小说家吉本芭娜娜，其中最著名的代表作就属1987年出版的《厨房》。此小说中涉及到了“变性人”和“中性人”，在小说中体现的“第三性别”毫无疑问地让我们联想到了自古以来的日本男性所遭受的社会压力，社会对他们缺乏最起码的理解与包容，这种种原因造成了男人变性成女人的现象。本文透过小说《厨房》中所提到的第三性别，对日本的社会现状进行深度剖析。

一、对于变性人惠理子形象的详述 在吉本芭娜娜的代表作《厨房》中最具特点的就是田边惠理子。其曾经叫雄司，由于其妻子早年就离开了人世，因此他不仅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惠理子”，而且还做了变性手术。在小说《厨房》出版时，日本并没有一例做过变性手术的人，变性手术也没进行过，所以像惠理子这样的变性人在当时社会上是不存在的，只是作者虚构出、人工再造的人物形象。在小说《厨房》中作者将惠理子描述得美若天仙。例如，小说中的“美影”在见到惠理子第一面时也被她超凡脱俗的美打动了。她曾说过：“虽然她年龄上比我大，但是穿的衣服十分罕见，深邃清秀的双眸十分有神，鼻梁十分高挺，嘴唇美丽，过肩的长发随风飘逸，画着浓妆，好似并非来自人间，着实像天上的仙女。”显然作者极力渲染了惠理子的美丽，实属极端艺术。但是这部小说中惠理子从男人变性为女人着实体现了其超凡脱俗、敢于向传统意识发起挑战，摆脱高压生活，不断追求自由的心。

雄司不断追求自由，最终变成了惠理子，从一个男性父亲的角色转变成了一个女性母亲的角色，这使雄司与妻子的统一性更高。雄司之所以痛下决心进行变性，并不是为了逃避生活的压力，而是为了家庭。不仅是因为他对于因病逝去的妻子的思念之情，表明了他对妻子坚贞的爱，用变性的方式为其妻子殉道；而且为了稳定他因失去女主人而即将瓦解的家庭，不想让儿子雄一因失去母亲而伤心欲绝，让孩子能够感受到母爱的存在。但是在日本传统的社会背景下，雄司已经适应了自己作为一家之主要受到其他家庭成员的服从和尊敬，作为父亲角色的他就是家庭的首领，起着带头的作用。然而变性之后，虽然她表面上温文尔雅、美丽动人，穿着女子的衣服，拥有女子的身段，说着女子的语言，但是举止还如男儿身时那样粗矿，因为他习惯了以前受人尊敬服从的感觉，所以变性前的所有记忆依然萦绕在他的心中。小说中有一处就将其性格体现得淋漓尽致，那是惠理子第一次出现的场景，只听“咔嚓”一声门开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此场景的描写体现了虽身为女儿身但是性格豪放粗犷，使人们心里对于美艳与粗狂的结合觉得着实不够恰当。

二、中性特质角色雄一的形象描述 田边雄一也是小说《厨房》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之一，虽然他最终也没有完成变为女人的心愿，但是他趋于中性人的形象深刻地印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独特的女性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说中描写的雄一心地善良、情感细腻、生性脆弱，所有朋友觉得他和其他人有所不同。在小说中，美影的遭遇让雄一感到很同情，所以就邀请美影来自己家住。正常情况下，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共处一室，都会产生感情的火花，但是对于雄一来说，不仅没有对美影产生感情冲动，反而在男女感情上显得尤为冷漠。雄一只把美影作为亲姐妹，用同性的眼光看待美影。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之间会存在异性之间的感情。作为亲人，雄一对美影十分热情，但是若站在异性的角度，他對美影十分冷漠。另外，雄一在惠理子死后，痛哭流涕，不管美影是否在身边，眼泪依然不停地往下流，还央求美影给他讲笑话，逗他开心，这一行为无疑将女性的依赖体现得淋漓尽致。一般正处青春的男孩都喜欢汽车等玩具。然而他向女孩一样喜欢花，因此就在花店打工。在花店工作的过程中，他结识了一位老奶奶，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对于青春叛逆时期的大男孩与老奶奶之间能够建立深厚的友谊十分少见，甚至当得之老奶奶去世的消息后，他泪流不止，虽然两人之间只是客户与工作人员的关系这么简单，但是参加老奶奶的葬礼时，雄一还是哭地颤抖着身体，眼睛也肿了起来，看到老奶奶的遗像时哭得更加伤心。这种非亲非故的关系，雄一依然这么伤心，表现了雄一心地十分善良。而在他养的小狗死了以后，雄一依然很伤心，甚至不想吃饭，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不管是他爱哭的表现，还是他待人处事上，都显露出他女性化的一面。仔细分析后，发现小说中雄一不仅外表有女性的气质，而且也具有女性生性脆弱、心地善良、爱哭以及情感细腻的特点。

三、吉本芭娜娜其他作品中的中性人物的特点 吉本芭娜娜笔下所描述的中性人物不仅有《厨房》中的惠理子和雄一两个重要人物形象，在其他作品中也多次出现了中性角色。在《哀伤的预感》中拥有温婉性格和修长睫毛、迷人双眸的哲生，在《蜜月旅行》中“面部纤瘦白皙、言语羞怯”的裕志，不仅性格内向，而且文文弱弱，和女孩子的形象完全符合，被附近邻居家的小伙伴们视为讨厌的“娘娘腔”。除此之外，最典型的还是小说《月影》，作为女主人公“五月”的男朋友的“阿等”，当他接受五月送给他的小铃铛，就用手绢将小铃铛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他的行为让五月吃惊不已，因为他的动作对于处于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孩子是不会做出来的。他虽有男人的形象，但是拥有女性的情怀，与男性的行为不相符。然而“阿等”的弟弟“阿佟”就更为典型，由于他的女友已离开人世，他为了抒发对女友的怀念之情，居然穿上了已故女友曾经穿过的校服短裙，这与同龄的男孩子的行为大相径庭。在他的言语之间也不停地表露出他女性化的特点。他不会用男性专属的称谓“偻（boku）”，而是选用“私（watasi）”来自称。他的种种行为都表现着他拥有女性柔情的一面。

四、文学作品中性意识受日本社会传统意识形态

的制约 “纵向社会”就是指在社会上不仅先后存在差异、内外存在差异，而且社会上下级也存在明显差异。因此受日本传统等级制度的限制，国民一直生活在纵向社会环境中。在工作中，即使下级的意见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也要无条件地服从于上级的管理，更不能出现下级反对上级的意见，下级长期就处于压迫状态。由于日本受传统社会意识的制约，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仅是领导者、决策者，而且还要承担家庭的一切生活、经济责任。为了维持家庭的基本生活条件，那些在职场上拼搏的男性只能对于上级的压迫忍气吞声，将自己的真实想法长期积压在心中不表露出来。然而，在市场竞争如此强烈的情况下，如若稍有不慎就会有失去工作的可能，所以，为了使自己的职位不被竞争者抢去，男人们不仅失去了假期或者闲暇时间与自己的妻子、孩子相处的机会，而且还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伟大理想埋在心底。然而，男人們不仅要接受工作的压迫，还要遭受家庭的压力。由于大量时间都花在工作上，与家人聚少离多，对孩子的教育不够，与孩子的沟通受阻，亲子关系异常的生分、冷漠，与妻子的关系也日渐紧张。工作与家庭双方面带来的巨大压力，使男人们生活得十分艰难。他们必须要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才能真正地实现工作顺利、家庭幸福。然而在这么大的压力冲击下，据有关数据显示，近些年来，日本国民自杀者将近四百万余人，男性就占了二百八十多万人。这惊人的数目不得不让我们深思日本男人承受的巨大压力。然而，与男性相比，日本的女性很少驰骋在职场上，大多数的女性都作为家庭主妇，在家中相夫教子，她们所受到的社会压力就要小得多。

因此，许多男性开始利用变性的手段来逃脱日本社会的巨大压力，这一行为不仅体现了日本男人所遭受的压力是难以忍受的，与此同时还体现了日本男人心中对于自由、无压力的生活十分向往。然而当代著名日本作家吉本芭娜娜笔下的各种第三性格角色的创造就是为了传达这种信息，彻底颠覆了男权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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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沈钱斌、吴孔佳，浙江万里学院在读本科生，主要研究方向为日语。

编 辑：郭子君 E-mail：guozijun0823@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