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时人口的构成研究

姜玉

摘要：文章首先对人口统计的口径进行了归纳和梳理，然后重点针对北京市的情况对瞬时人口的几种主要构成进行了阐述，分析了瞬时人口部分构成中的数量情况，最后就瞬时人口统计中存在的主要困难提出相关的建議。

关键词：瞬时人口；实有人口；监测

一、研究背景

人口统计有多种口径，如户籍人口、暂住人口、常住人口等，人口数量总是与一定的时点和区域联系在一起的。瞬时人口是特定时点，研究区域上的全部活动人口（李锋，2011），这与国家统计局的人口数的定义基本一致。人口数是指一定时点、一定地区范围内的有生命的个人的总和。户籍人口有户籍管理机关的登记数据可以作为支撑，暂住人口依托暂住证登记情况为参考，常住人口有普查、1%人口抽样调查可以参考，但是一个城市的公共资源，如水、电、医疗、交通、防疫等要满足的恰恰是瞬时人口的需求，掌握瞬时人口的变化情况对于城市设施和政府管理有重要的参考意义。瞬时人口与户口登记所属地和在本地停留时间长短无关，可以兼顾到外来人口流动性大的特点和城市常规管理的需要，因而是衡量实有人口规模的一个非常有用的指标。

二、瞬时人口分类及主要构成——以北京市为例

瞬时人口实际上可以视为某时点某区域的实有人口，包括常住户籍人口、常住流入人口及短期停留人口。我国现在很多公共服务都要求以常住人口为标准来进行提供，但是有很多不在统计范围内或难以统计的人口可能导致公共服务未满足社会的实际需求。例如，北京西站、首都机场的户籍人口可能为0或者很少，但是其停留人口常年维持在一个较高且稳定的水平，尤其是到春运、暑运等高峰期，辖区人口数量会激增。仅就首都机场而言，2013年旅客吞吐量达8371万人次 ，平均每天22.9万停留。北京市办理暂住证的要求是办理对象是年满16周岁、暂住超过1个月的人口，这就把一些年龄不足16周岁或短期停留的人员排除在外，而且由于缺少必要的硬件约束，即使是符合条件的流动人口办证率也不高。除了常规的常住人口以外，瞬时人口主要有以下相关人员构成。

（一）旅游人员

根据北京市统计局的数据，2013年北京共接待入境旅游者450.1万人，平均停留4.22天；接待国内其他省市来京旅游者14755万人次，平均停留时间4.82天。即使按照平均停留4.5天计算，每天平均有187.5万人次因旅游在京停留。但是旅游有明显的淡旺季之分，每年的4～10月是传统意义上的旅游旺季，尤其是黄金周、小长假及暑期更是会在短期内聚集大量的短期停留人口，各个景点人山人海，出现爆棚的情况。这会给景区的接待能力和应急措施带来极大的考验，也会给住宿餐饮等服务行业带来巨大的压力。

（二）求医治病人员

北京就像金字塔的最顶端，聚集着丰厚的优质医疗资源，具有一流的专家、一流的技术和最先进的设备。报道称，平均每天有70万外地患者进京看病（赵仁伟、方问禹，2014），从公开的统计数据上可以看出近年来北京的医疗机构接诊人次是在不断增加的。

2004～2013年北京医疗机构诊疗人次和出院人次的年均增长率为10.8%和11.7%。而据北京市统计局的数据计算，2004～2013年北京市常住人口的年均增速约为3.8%。在人口结构变换不大的前提下，医疗服务提供量的增长速度远高于常住人口的增长速度，说明外地来京临时就医人员有较大增长。一般进京求医问药的患者都是当地医院无法确诊或患有疑难杂症，在这部分人员中，除了求医人员本身，还有相当数量的就医陪同人员，其中一部分人会选择住在家庭旅馆或医院附近的日租房等非公安部门能及时掌握的场所。

（三）出差、培训人员

北京由于各类资源优势，分布着大量的中央部委、公司总部、优质培训机构等，每年到部委办理各类事项、出差到公司总部开会及到艺考、外语培训机构进行培训的人数总数也不少。因项目审批、资金分配各地方政府要到部委抢夺资源，曾经有的县级市甚至都设有驻京办；公司总部云集，各地分公司要与总部进行各种人员交流也会带来人员短期流动；每年艺术院校过万的报名人数及相关的陪考人员、出国培训机构扎堆都是人员流动的重要组成部分。到北京参加各种会议会展、文化、体育活动的人员，如观看文艺演出、参加比赛的歌迷、球迷等追星族也为数可观，每年暑期的培训班、夏令营等活动也会吸引大量的学生群体来京。2014年将在怀柔雁栖湖举办APEC领导人非正式会议，届时将会有大量的外国政要、记者等参会停留。

（四）上访及截访人员

此处所指的上访人是指采取走访性质的信访人，这个群体反映着中国社会深层的矛盾。除国家信访局外，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全国人大常委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查院、公安部等国家重要机关均设有信访接待机构（丁彩霞、王瑞娟，2014），可以受理相关事宜。但是北京存在上访者聚集地，上访村的存在不是什么秘密。在上访者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死在北京，自然结案”。始于2005年的信访排名增加了地方政府的信访工作压力，导致截访等行为的发生，浪费了行政成本，导致了广受诟病的“黑保安”、“黑监狱”的产生。

十八届三中全会之后，信访工作制度改革将实行网上信访受理制度，引导群众多上网、少走访，逐步把网上信访作为解决信访问题的主渠道，这或许将减少奔走于途上访人员的数量。而取消信访排名将减轻地方政府信访工作的压力，节省附着于信访、截访而产生的巨额行政成本、社会成本，解脱纠结的截访者。

（五）乞讨流浪人员

在北京某些地段可见流浪乞讨人员，其中不乏职业乞讨者，这部分人的数量也没有确切统计。地铁附近、过街天桥、地下通道等场所时常可见乞讨人员，虽然国家有相应的救助机制，但是很多人不愿意接受相关救助。2013年的“井下蜗居”事件闹得沸沸扬扬，虽然住人井井口已经被封死，但这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这些人还将另寻不合规的住处。此外，还有拾荒者、散发小广告人员及居住在非正规场所的人员都没有纳入常规统计。

（六）其他人员

路过人口主要指居住该城市不超过一日的外地户籍者人数（杜子芳、刘亚文，2009），如到北京换乘火车或飞机等交通工具的人员、办理出国签证手续等短暂停留人员、追求明星梦的北漂一族、探亲访友人员等。另外，自2013年1月1日起，北京对部分持有第三国签证的外籍人士实行72 小时过境免签政策，虽然详细数据还没有统计，但是随着这项措施的实施，将来会有越来越多的境外人士在北京短期停留。

三、存在问题

（一）瞬时人口实时变化

瞬时人口的一个最重要特征就是随着时间实时变化，如黄金周、小长假等旅游景点人满为患，暑期各大三甲医院门口彻夜排队的人员也会远多于冬季，培训人员数量与各类考试举办时间密切相关等，人员快速流动给防疫和城市应急带来压力和挑战。随着交通的日益发达，北京作为一个典型的非封閉城市，人员流动更加频繁，精确统计瞬时人口测算难度大、成本高。

（二）统计监测难度大

瞬时人口的数量难以掌握还有一个原因是有些人不希望被统计到，缺少相应的监测机制，如求医、上访、流浪人员，很多不会住在有登记的星级宾馆或招待所，并不希望来本地的信息被别人知晓。还有一个原因是很多人应该在统计范围内，但又存在统计的困难，如有人来北京办事可能会选择住在亲戚朋友家里，这部分人公安住宿数据就无法统计到。一个人在北京成为常住人口后，可能成为亲戚朋友的“驻京办事处”，交通部门会有每日的运输量，但是无从掌握这些人员的停留时间。

（三）存在重复统计的可能

一个人来北京开会可能会到景点旅游，来京培训人员也有可能到医院就诊，有其主要出行目的，也会兼顾到其他的出行。这在统计人数上会有交叉，存在重复统计的可能。

四、政策建议

目前，关于户籍人口和常住人口已经有较深入的研究，统计年鉴都可以查到历年的相关数据，但是关于瞬时人口的数量并没有清晰的发布渠道和权威的数据，只有零星的数据引用，如“2007年北京市的瞬时人口已经超过1700万”（梁昊光，汪小勤，2008）。一个城市的承载力及粮食、蔬菜、水、电等基础资源的需求都是服务于瞬时人口的，消防应急、传染病的防治等都需要对于瞬时人口的数量做出估计，以此测算对于公共资源的真实需求。

掌握瞬时人口需要多部门协作，如卫生部门的就医人次、交通部门的运输量、民政部门的救助人数、公安部门的住宿人数等，避免和减少统计盲区的存在。另外，可以通过水、电、地铁公交运输量、蔬菜粮食消耗量等数据推断人口数量，在不侵犯隐私的前提下，通过手机数量也可以做出大致估计。

参考文献：

[1]北京市统计局，国家统计局北京调查总队.2013北京统计年鉴[M].北京：中国统计出版社，2013.

[2]李锋.运用比估计监测流动人口方法初探[J].统计与决策，2011（09）.

[3]赵仁伟，方问禹，张涛，等.沉重的“全国看病中心”[J].瞭望，2014（20）.

[4]丁彩霞，王瑞娟.非正常上访的主要原因分析[J].内蒙古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01）.

[5]杜子芳，刘亚文.利用辅助变量对实有人口进行跟踪监测的方案设计[J].统计与决策，2009（09）.

[6]梁昊光，汪小勤.北京人口、资源、环境与城市发展的硬约束与突破[J].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08（01）.

（作者单位：中国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