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美国总统奥巴马国情咨文态度意义研究

魏亚坤， 张 奕， 刘婷婷

（西北工业大学 外国语学院，西安 710129）

一、引 言

美国国情咨文由现任总统于每年年初在国会中所发表，现为备受关注的政治演讲。总统通常在国情咨文中阐明美国当下所面临的国内外情况以及政府将要采取的政策措施，并且为保证政策措施的顺利实施而寻求国会的合作[1］。在2013年国情咨文中，贝拉克·奥巴马总统主要分析了国内问题，主要涉及财政赤字、最低工资、医疗、学前教育以及气候变化等问题。此外，奥巴马总统还阐述了对待移民以及阿富汗战争的外交政策。

根据袁秀凤对评价系统理论在中国发展状况的研究，此理论在理论研究、语篇分析以及应用研究三方面都有一定的发展[2］。国内学者们批判性地接受了评价系统理论，在肯定其创新性的基础上，也指出其局限性并试图寻找解决方法以丰富该理论的内容和体系。在语篇分析中，此理论大部分适用于对书面语篇的分析，包括文学作品、新闻语篇、广告语篇以及英语书评等。对口语语篇的分析主要涉及电视访谈、政治演讲以及会话语篇等。很多学者还把评价系统理论与英语阅读教学以及翻译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进行研究。

本文将基于Martin的评价系统理论对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进行积极话语分析，分析其中的态度意义，探究文本中态度三大次系统（情感、判断、鉴赏）所呈现出的特点，并进而探究奥巴马总统如何说服美国人民团结一致共同采取强有力的措施解决现有的国内外问题。

二、理论框架

评价系统（Appraisal System）由澳大利亚语言学家Martin所建立，是对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新发展，属于阐释性研究[3］。评价系统由三大互相影响的系统构成，分别是态度（Attitude）、介入（Engagement）和级差（Graduation）。此三系统又进一步次系统化：态度系统分化为情感（Affect）、判断（Judgment）和鉴赏（Appreciation）；介入系统分化为自言（Monogloss）和借言（Heterogloss）；级差系统分化为语势（Force）和聚焦（Focus）[4］。在评价系统中，态度系统是核心，因此本文只研究并且适用态度系统。

根据王振华教授对评价系统的研究，其将态度系统所属的三大次系统的定位表述如下[3］：情感系统属于心理学中的反应范畴，是对行为、文本／过程以及现象的反应；判断系统属于伦理范畴，是根据伦理道德的标准来评价语言使用者的行为；鉴赏系统则属于美学范畴，是指对文本／过程及现象的评价。态度意义还有积极和消极两种含义之分。积极态度表达正面意义，而消极态度则表达负面意义[5］。

三、研究问题与步骤

1.研究问题

通过对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的态度意义研究，本文旨在回答以下三个问题：（1）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中态度三大次系统出现的频率分别是多少？（2）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中积极态度和消极态度所占的比例分别是多少？（3）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中三大次系统中态度意义不同实现方式产生的原因以及可能产生的影响是什么？

2.研究方法以及研究步骤

本文采取定量分析与定性分析相结合的研究方法，并且遵循以下五个研究步骤：（1）利用不同的标记方法分别将文本中出现的态度三大次系统（情感、判断、鉴赏）进行标注分类。（2）在每一个次系统中，将态度意义分别规划到不同的实现方式中。首先，将通过情感次系统表达的态度意义划分为欲望（Desire）、幸福（Happiness）、安全（Security）和满意（Satisfaction）[6］47－49。其次，将通过判断次系统表达的态度意义划分为五类，分别是行为规范（Normality）、做事才干（Capacity）、坚忍不拔（Tenacity）、真实可靠（Veracity）以及行为正当（Propriety）[6］52－53。然后，将通过鉴赏次系统表达的态度意义分成三组，即反应（Reaction）、构成（Composition）和价值（Valuation）[6］56。（3）将所有的态度意义划分为积极意义和消极意义两类。（4）分别计算研究问题当中所需要的每一组数据。（5）根据语境以及现实，探讨不同态度意义产生的原因以及可能的影响。

四、数据与讨论

1.情感次系统的态度意义

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中情感次系统比例分配情况以及情感次系统下不同实现方式的数据统计分别如图1和表1所示：

图1 情感次系统比例分配

表1 情感不同实现方式的数据统计

表1显示了文本中情感次系统下不同实现方式的总体情况。评价者即奥巴马总统在其演讲中共85次通过情感次系统表达了他的态度，其中76次为积极情感的表达，9次为消极情感的表达。高达89%的积极情感表明奥巴马总统及美国民众更愿意着眼于未来以探究强国之路，而不是一味地抱怨现存的种种问题。

表1和图1均表明文本涉及情感的所有四种实现形式，并且还有2次既表达了“欲望”又表达了“满意”，通过此种方式，势必会起到强化态度的效果。例如：

（1）：“I want to thank my wife，Michelle，and Dr.Jill Biden…”（Para.83）

例（1）中“want”表示“欲望”，“thank”表示“满意”，二者结合，态度意义更加强烈。

图1中显示“欲望”所占比例最高，为61%，且表1表明88%的“欲望”表达均为积极表达。因此可以推断说，在美国当下面临种种国内外问题的情况下，奥巴马总统在其演讲中表达了解决问题并引导美国发展走向正轨的强烈欲望。这不但会激起美国民众的强烈欲望，还会向全世界传达一个积极的信号，美国正在努力并且一定会走出困境。例如：

（2）：“I urge this Congress to get together，pursue a bipartisan，market－based solution to climate change.”（Para.32）

例（2）中“urge”表达了奥巴马总统寻求国会合作的欲望，期望能够寻求一个基于市场且得到两党一致支持的解决方案来应对气候变化。情感次系统中另一个较为显著的特征就是，演讲中共出现了20次的“安全”表达，而积极的“安全”表达就独占了19次，高达95%的比例。7次“满意”的表达均为积极态度意义的表达。结合“欲望”的表达，就使得听众更加相信奥巴马总统所阐述的“欲望”。例如：

（3）：“Because of them，we can say with confidence that America will complete its mission in Afghanistan and achieve our objective of defeating the core of al Qaeda.”（Applause）（Para.65）

例（3）中短语“say with confidence”是一个典型的“安全”表达方式。当谈到美国军队以及打击恐怖组织时，为了打消美国民众的疑虑，奥巴马总统用斩钉截铁般的“安全”实现方式承诺一定能够完成任务并实现目标。此话之后迎来的阵阵掌声也表明了此种实现方式的成功。结合“安全”与“满意”的积极表达，使得通过“欲望”表达的态度意义更加具有可信性。

2.判断次系统的态度意义

图2和表2分别显示了咨文中判断次系统比例分配情况以及判断次系统下不同实现方式的数据统计结果：

图2 判断次系统比例分配

表2 判断不同实现方式的数据统计

从表2中可以得知，本篇演讲中共183次通过判断次系统来表达态度意义，其中154次为积极判断的表达，占到84%的比例。并且文中涉及判断的三种实现方式，分别是“行为正当”、“做事才干”以及“坚忍不拔”。判断次系统的突出特征是，文中出现了两种实现方式的结合，不但出现次数较多且均为积极判断的表达。“坚忍不拔兼行为正当”共出现21次，“坚忍不拔兼做事才干”出现了2次。

由于判断次系统是根据伦理道德的标准来评价语言使用者的行为，且演讲中每一次判断的评价者几乎都是奥巴马总统，而被评价的行为既包括政府过去采取的行为也包括为了解决美国现有问题以使美国走出困境而将要采取的行动，因此可以推断出奥巴马总统主要从“行为正当”、“做事才干”和“坚忍不拔”三方面积极地评价了美国政府及美国民众的行为。这种积极的评价反过来也能够传达一个信息即奥巴马总统在其任期内有能力且有决心将美国建设得更加强大。

表2和图2表明，在所有判断次系统的实现方式中，“行为正当”共出现了102次，独占高达56%的比例，且积极的“行为正当”表达占到了80%。因此可以概括说奥巴马总统主要积极地评价了行为的正当性。例如：

（4）：“That＇s why my administration has worked tirelessly to forge a durable legal and policy framework to guide our counterterrorism efforts.”（Para.69）

例（4）中短语“has worked tirelessly”是典型的对行为的积极评价。此例只是奥巴马对其所领导的政府行为积极评价的一个缩影。通过积极地评价其政府行为的正当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赢取美国民众的支持。

本篇演讲中“做事才干”和“坚忍不拔”的实现次数相差无几，分别为31次和27次。不同的是所有“坚忍不拔”的表达均为积极的表达，然而文中却出现了9次消极的“做事才干”的表达。这反映出美国在某些问题的解决上还存在能力不足的情况。例如：

（5）：“Most middle－class parents can＇t afford a few hundred bucks a week for a private preschool.”（Para.43）

例（5）虽然是通过中产阶级父母的视角来表达能力不足的问题，却从侧面反映了美国政府在学前教育方面做得仍然不够。奥巴马总统绝不是简单地阐述这个问题，通过此处消极的“做事才干”的实现，结合奥巴马总统平时对儿童教育的关注，其应该是为了寻求更多有效的行动来完善美国的学前教育机制。

从表2和图2中可以得知，判断次系统数据显示出的最大特点是文中出现有多处两种实现方式的结合且均为积极的“判断”。其中“坚忍不拔兼行为正当”出现21次，“坚忍不拔兼做事才干”出现2次。通过两种实现方式的结合使用，使得态度意义的表达更加强烈。“坚忍不拔兼行为正当”的实现表现在文本中均是以“let＇s”引导的祈使句。例如：

（6）：“Let＇s streamline the process，and helpour economy grow.”（Para.41）

此例中“Let＇s”表达的采取行动的决心，属于“坚忍不拔”的实现。“streamline”和“help”则均是属于正当的行为，表明应该采取的行为，属于“行为正当”的实现。两种实现方式的结合将会把奥巴马总统表达的态度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

3.鉴赏次系统的态度意义

图3和表3分别显示了文本中鉴赏次系统比例分配情况以及鉴赏次系统下不同实现方式的数据统计结果：

图3 鉴赏次系统比例分配

表3 鉴赏不同实现方式的数据统计

表3表明，奥巴马国情咨文演讲中共出现了91次“鉴赏”，其中依旧是积极的“鉴赏”占据很高的比例，为67%。鉴赏次系统中涉及所有三种实现方式，即“价值”、“反应”和“构成”。其中“价值”和“反应”两种实现方式次数相同，图3表明，两者均占到41%的比例。相比之下，“构成”的实现方式只出现了17次。然而从整体上看，相比于“情感”和“判断”两个次系统而言，鉴赏次系统中不同实现方式之间的频率相差最小。

“价值”和“反应”出现的次数虽然相同，但是它们表达的积极态度意义与消极态度意义却是相差甚远。表3表明，积极的“价值”实现远远高于消极的“价值”实现，然而，消极的“反应”实现却是高于积极的“反应”实现，这也是在本篇演讲中所有态度意义实现方式中唯一一个消极意义高于积极意义的，成为鉴赏次系统数据中最显著的特点。究其原因，结合文本可知，是奥巴马总统主要通过“反应”的实现方式来表达了对美国现存问题的描述，如恐怖袭击以及自然灾害等，因此消极态度意义高于积极态度意义。例如：

（7）：“After years of grueling recession，our businesses have created over six million new jobs.”（Para.3）

此例中“grueling recession”一词表达了明确的消极态度意义。即使此句中的主句是一个积极的“判断”表达，从句中的消极“鉴赏”表达依旧不能被忽视，其表明了奥巴马总统对经济衰退的失落感。

“价值”和“构成”的实现方式中，积极态度意义都远远高于消极态度意义。由于“价值”和“构成”实现方式多用于对政府计划以及政府改革方案等的评价，因此可以推断出奥巴马总统认为大多数的政府计划和改革方案都是非常有价值且文本结构平衡简单。例如：

（8）：“That＇s why my administration has worked tirelessly to forge a durable legal and policy framework to guide our counterterrorism efforts.”（Para.69）

此例中“durable”一词表明了法律和政策机制的价值性。文本中多处类似的对政府计划以及改革方案等的积极评价表明了奥巴马政府将以结构良好且有价值的政策文件为指引建设更强大的美国。

4.态度系统数据统计的总体特征

表4展示了态度系统中三大次系统数据统计的整体情况：

表4 态度三大次系统数据统计

由表4可得知，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演讲中共出现359次态度意义的实现。判断次系统共有183次，占据51%的高比例。鉴赏次系统共有91次，占到总数的25%。剩下的都是情感次系统的实现方式，共85次，占到24%的比例。此组数据表明奥巴马总统在其演讲中倾向于通过评价政府的行为来表达其态度。

由表4还可得知，所有的积极态度意义占到高达81%的比例，远远高于消极态度意义的表达。这表明奥巴马总统还是比较满意美国当下的整体情况，并且相信美国政府及国民有能力且有决心建设一个更加强大的美国。

五.结论与启示

笔者基于评价系统对2013年奥巴马国情咨文进行探究，发现本篇国情咨文中充满了态度意义。在总共363句的演讲中，共有359处态度意义的实现。并且在三大次系统中，奥巴马总统倾向于使用判断次系统，占到总体的51%，以通过对行为的评价来表述自己的态度。从整体来讲，演讲中出现的积极态度意义远远要高于消极态度意义，占到高达81%的比例。此次研究的新发现是，演讲中共有25处两种态度意义实现方式的结合。通过此种方式，演讲者使表达的态度意义更加强烈。

由于在此次研究中，笔者只适用了评价系统中的态度系统，因此若是将另外两个系统也都用于研究国情咨文中的态度，得到的研究结果将会更加全面。

[1]张树堂.冷战期间美国总统就职演说语篇中的态度意义[D］.济南：山东大学，2006：1－90.

[2]袁秀凤.回顾与展望：评价系统理论在中国的十年[J］.绍兴文理学院学报，2010，（6）：87－93.

[3]王振华.评价系统及其运作——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新发展[J］.外国语，2001，（6）：13－20.

[4]魏兴顺，姚小英.语言的艺术，态度的载体——评价系统下奥巴马竞选演讲的人际意义分析[J］.西安外国语大学学报，2009，（3）：32－35.

[5]李战子.评价理论：在话语分析中的应用和问题[J］.外语研究，2004，（5）：1－6.

[6]Martin J R，White P R R.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Appraisal in English[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