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江口库区脆弱期移民心理社会应激状况调查*
2014-10-08张书敏谭琳琳郭朝阳王建伟张智民田庆丰时松和
张书敏,谭琳琳,郭朝阳,王建伟,张智民,田庆丰,时松和#
1)河南牧业经济学院人文与社会科学系 450011 2)郑州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医政办 450014 3)郑州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郑州 450001 4)河南医学情报研究所 郑州 450003 5)河南省卫生厅 郑州 450003
心理应激指由于一些出乎意料的紧张情况、对个体较重要的社会环境和严重的生活事件等刺激源导致的一种情绪紧张状态[1]。有研究[2]表明,心理应激是众多疾病产生的重要影响因素之一。移民因为搬迁而引发的身心疾病需要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该研究分析丹江口库区脆弱期移民(搬迁到安置地不超过3个月的移民)心理社会应激现状,为进行移民的心理干预和解决移民心理社会问题提供依据。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丹江口库区搬迁至宝丰县、辉县市、邓州市、荥阳市和淅川县的脆弱期移民,以安置地居民为对照。采用多阶段分层整群抽样的方法,按经济发展水平在每个调查县随机抽取有移民的乡镇作为初级抽样单位,然后在所抽取的每个乡镇按经济发展水平随机抽取有移民的村作为次级抽样单位,进行整群抽样。最后在抽中村中对满足条件的脆弱期移民和安置地居民进行问卷调查。调查对象年龄要求在15岁以上。全部调查于2010年8月至11月实施完成。
1.2 研究方法 采用自编居民基本情况调查表和团体用心理社会应激调查表(PSSG)[3]进行入户问卷调查。①自编基本情况调查表包括调查家庭成员社会人口学特征:如性别、年龄、婚姻状况、受教育程度、职业、宗教信仰、卫生服务需求等。②PSSG包括44个条目:生活事件(L,13条)、积极情绪(PE,5条)、积极应对方式(PC,8条)、消极情绪(NE,10条)、和消极应对方式(NC,8条)。PSSG应用方法是对于每条目回答“是”计1分,回答“否”或“不答”计0分。应激总分=15+2×L+3×NE-PE+5×NC-PC。该量表是一定时期心理压力的综合主观评估,得分越高反映个体心理压力越大。
1.3 统计学处理 调查数据核查无误后,采用Epidata 3.1建立数据库,采用 SPSS 21.0进行分析,应用Wilcoxon秩和检验、Kruskal-Wallis检验和logistic回归等对数据进行处理、分析。检验水准α=0.05。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该调查共发放问卷1700份,全部收回,其中有效问卷1665份,有效问卷率97.94%。脆弱期移民820份(男性449份,女性371份),安置地居民841份(男性501份,女性340份)。脆弱期移民的年龄分布为15.00~88.15岁,中位年龄43.97岁;安置地居民的年龄分布为16.00~88.89岁,中位年龄50.45岁。
2.2 脆弱期移民与安置地居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见表1。脆弱期移民生活事件、消极情绪、消极应对方式得分和应激总分高于安置地居民;脆弱期移民积极情绪得分低于安置地居民;脆弱期移民和安置地居民积极应对方式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表1 脆弱期移民与安置地居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2.3 不同年龄段脆弱期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见表2。结果表明,15~岁年龄段的脆弱期移民生活事件得分高于其他年龄段移民。各年龄段脆弱期移民消极情绪、积极情绪、积极应对方式、消极应对方式得分和应激总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表2 不同年龄段脆弱期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2.4 不同人均年收入脆弱期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见表3。根据2010年全国贫困线(PL)1196元,将人均年收入分为3组,0~元、PL~元、2PL~元。不同人均年收入脆弱期移民消极情绪得分和应激总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人均年收入0~元组移民的消极情绪得分高于其他收入组,人均年收入0~元组移民应激总分高于PL~元组。
2.5 不同宗教信仰脆弱期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见表4。结果显示,不同宗教信仰移民消极应对方式得分和应激总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信仰佛教移民在这两个指标上得分高于无宗教信仰和信仰基督教移民。
表3 不同人均年收入脆弱期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表4 不同宗教信仰脆弱期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状况比较
2.6 脆弱期移民心理应激状况与相关变量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以应激总分中位数为标准,分为应激总分高者(赋值1)和低者(赋值0)。以14个因素作为自变量,进行logistic回归分析,自变量选入水准为0.05,剔除水准为0.10,采用 Forward:LR法进行逐步回归分析。自变量赋值表见表5。回归分析结果见表6。
表5 自变量赋值表
续表5
表6 脆弱期移民应激总分影响因素的回归分析结果
续表6
3 讨论
移民搬迁面临着传统的社会关系、民族风俗、文化观念等方面的改变,涉及社会支持、价值观念、应对方式和生活事件等问题。心理应激是在生物-心理-社会模式基础上,同健康和疾病形成多原因、多因素和多效应的模型,如果这些因素处理不当,会给移民的身心造成不同程度的负面影响。作者的研究结果显示,脆弱期移民生活事件、消极情绪、消极应对方式得分和应激总分高于安置地居民,积极情绪得分低于安置地居民,这与以往移民研究结果基本相同[4],说明脆弱期移民面临较多的负性应激源,心理压力大。大部分脆弱期移民是农村居民,搬迁使原有的生产方式和社会关系遭到破坏,职业的改变、土地的减少、人际关系的不协调、风俗习惯的改变以及生活质量的下降等均会使移民精神紧张,感到心理压力和身心疲惫,产生焦虑、抑郁、心情烦躁等消极情绪。
15~岁组脆弱期移民心理应激指标生活事件得分高于其他年龄组,且随着年龄的增加,得分逐渐下降,这可能与这一阶段的移民为中学生或刚就业的人群有关。调查发现,小学生上课地点在移民点,教师仍有移民老师担任,而中学生到新移民点后由于移民学生少需要到当地学校“插班”上课,需要适应新的学校环境。语言、人际关系、学习压力增大、生活环境变化等都会对移民学生心理应激产生不同程度影响。建议学校通过对移民学生开展心理健康辅导,开展与当地学生互帮互助活动,让学生尽快适应新的学习环境。30岁以下的年轻人在社会和家庭中担任着重要角色,但阅历和经验不及老年人,面临搬迁各种应激源(工作变化、婚姻改变、生活环境变化)问题时,情绪易处于紧张状态,这时负性生活事件引起的应激在强度和时间上超过其他年龄组,导致身心疾病的发生[5]。
人均年收入情况对移民的心理社会应激具有一定的影响。调查发现,移民原来生活在库区,责任田较多,低收入人群依靠土地和短期打工能得到基本生活保障,副业主要以打渔、种植柑橘、养羊(牛)为主,生活较为安逸。到新移民点后,原来的环境改变了,此时土地还没有分到位,移民初来乍到,语言不通,易受当地人排挤,还没有外出打短工的经验。虽然当地政府给予一年内基本生活费补贴,但由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生存方式,低收入人群的生活压力使他们束手无策,就会用消极的态度对待出现的问题。因此当地政府部门应尽快在土地、就业等方面出台相关优惠政策,采取“授人以渔”方式,提高移民的经济收入,确保实现移民“搬得出、稳得住、可发展、能致富”的目标。
宗教信仰也是影响移民心理社会应激的重要因素之一。作者的调查结果显示信仰佛教和其他教的移民心理应激状况差,说明搬迁对宗教信仰移民产生负面影响。搬迁后新的环境可能与信仰者原有的文化理念和价值观念产生摩擦,搬迁使信仰环境发生改变,因而导致他们产生消极的态度和行为。不同宗教信仰决定了宗教信仰个体的不同社会适应方式,使他们表现出来的应激状况也不同。针对脆弱期移民,应根据移民宗教信仰情况,开展心理健康辅导工作,引导移民采用积极的宗教应对方式来处理各种应激源。
除了年龄、人均年收入和宗教信仰,风俗习惯适应、生活节奏和搬迁地区也是心理应激影响因素。移民面临着传统社会关系和经济结构的破坏,安置地风俗习惯与原居地的不同等问题,移民的适应障碍和相对被剥夺感增加[6]。生活节奏是影响应激总分的一个影响因素。库区移民原来生活得比较安逸,到新移民地后由于土地少,需要外出打工才能维持生计,感觉生活节奏加快;在搬迁时,政府应该考虑搬迁地和移民原居地的生活节奏是否一致,对移民地的生产、生活方式给予宣传,使移民尽快适应新的环境。有移民认为搬迁地区荥阳市和宝丰县经济较好,有利于子女教育和就业,交通各方面也便利。辉县市经济适中,移民点土地为半丘陵地带,不如原居住地的土地,且离家乡远,社会关系网络破坏严重,出现“收入农村化,消费城市化”的现状[7],支出比原来多,难以维持生计。邓县市和淅川县离原居地近,社会关系网络大部分没有改变。这也说明搬迁地区生活环境及地理位置在一定程度上都能影响移民心理应激。
综上所述,搬迁作为负性生活事件给脆弱期移民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心理社会应激。相关部门应从心理干预、健康教育、技术服务和社会管理等多方面给予帮助[8],确保移民顺利完成搬迁,并重建生产和生活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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