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淡定品读生活
2014-09-27李文进
李文进
画家赵江南
赵江南,1961年出生于北京,自幼受家庭熏陶,酷爱书画艺术,曾研习宋、元、明、清大家作品,山水、花鸟、人物无不涉及,尤其喜爱花鸟画清淡神逸的画风。2014年时任任中国艺术研究院书画研究中心研究部副部长、北京市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艺术研究院书画研究中心研完部副部长、中国诗书画艺术研完院名誉院长。 1993年《猫乐图》获当代中国国际水墨画大展优秀奖,1994年受邀参加了在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中国诗书画院庆祝建国四十五周年全国特约著名诗人书画家联展。2001年在北京艺逸斋举办个人画展。《雄鸡图》受到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的喜爱并收藏。许多作品在国际国内展览中获奖,被天安门城楼、人民大会堂、中南海、鲁迅博物馆、中国名人名家博览、北京画家名鉴、中国艺术博览等收录。
生活总是五彩缤纷的颜色,其中充满着诱惑和酸辣苦甜。有的人将自己生活的颜色弄得浓墨重彩;有的人将自己的生活空间弄得玲珑剔透;有的人将自己的生活情趣弄得太过热烈,然而,走进赵江南先生的创作室,彷佛是走进了一家私人博物馆,他看上去更像是琳琅满目、珠光宝气的藏宝阁,你的眼睛也根本无法找到欣赏它们的先后的秩序,当然,我的目光首先是定焦在他的“画”上。
画家江南先生总是“守着一份淡定,品读着属于自己的寂寞”,他喜欢坐在一盏灯下,午夜里捧读一简书,孤饮着一杯淡茶的生活,他还喜欢这样和古人交流,认为只有这样,才能从中汲取丰富的艺术泉源,当你在审视着他满屋子的收藏,你会纳闷作为一位画家竟有如此的雅量和丰富的阅历。他总是冲着满脸惊讶的我说:“画画就是玩出来的,没有一个画家坐在家里就能把画画好。”我对此深表赞赏。
上述观点源于我品读江南的《一盏灯》时捕捉到的灵感。我所了解的江南先生对于自己的审美总是很自信,也总是很感性,正如这幅画的构图一样,他以大片的墨块和乱石铺街的题款构成外紧内松的空间,只需淡淡的墨色勾勒出人物的头部和大肚子,用浓墨点画勾勒出眉毛和眼睛,背部和腹部大块的飞白形成视觉上的冲击力。当你见他提笔作画时,你会发现那份发自于心流淌于外的审美感性传导于笔端,画出来的线条、泼出来的颜色,如同流淌着性灵的血液,迸发出艺术的火花。喜欢花鸟画的人,见江南作画,会产生一种身心陶醉的享受。你甚至不得不佩服江南笔下的神奇,你也会真正认识到中国画的魅力所在——水墨的变化和独特的视觉审美趣味。
江南喜欢长锋笔作画,这和其他画家就不大一样,因为能够驾驭长锋笔的画家,笔下的线条和画面变化必然丰富多彩,由于能够在创作过程中充分享受这种提按动作带来的变化,画家的性情便可以充分地调动起来。这是作为一名中国画画家必备的创作能力之一。说起他的画风,与众不同在于他充分驾驭了张大千的泼墨技巧和吴昌硕、齐白石的取法构成和笔法运用,吴昌硕、齐白石两位大师皆善于大胆落笔、小心收拾的技法,他对于这种表现手法早已深谙于心,又游艺于诸位大师之间,形成自己独特的墨、彩画风格。
江南先生创作题材广泛,主要题材由早期的山水画转为现在的花鸟画,尤喜作四君子图,我认识江南先生已有十年余,见他画的梅、兰、竹、菊不计其数,竟然没有发现一幅重样的,这也是他性情所致,他忌讳重复的东西,他倡导生活的真实性,因为生活不可能每天都一样,他所画的题材无不来源于生活,他不刻意临摹生活的某一具体物象,他善于将生活所有淳朴美的物象画在心里,将生活的一些东西搬到宣纸上竟然是那么的美,比如,他爱品茶,就将茶壶做成画。又比如,他笔下的墨兰是那么的玉润生鲜,当然,你只有见过真实的兰花的花瓣后,你才更加肯定江南先生笔下淡墨点出来的花瓣是那么的真实而又鲜活。而他笔下的兰叶又是那么的飘逸和富有弹性的变化,然而,你没有种过兰花你不可能知道兰的飘逸和娇贵,江南自己平日里最爱养兰花,《文心雕龙》里就有一句用来形容养兰花的男人,文曰:“男子树兰而不芳,无其情也。”意为,种兰花,若不开花,说明这个男人内心是很残忍的,然而江南先生既有豪放的大丈夫气,又有细腻的君子之情,接人待物皆入常理,作画亦入画理,这样的性情中人所做的画除了你在齐白石的画里、吴昌硕的画里能找到感觉外,在当代的花鸟画家中,你很难找到“知音”。
说起知音,我知道江南先生早已高山打鼓,名声在外,作为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京城能够闻其名者众,然而江南笔下的花儿早已找到了更加适合它们生长的地方——你会发现从长江以南一直延伸至珠江三角洲,乃至香江南国,慕其名者众,藏其画者更甚,这就是我们为什么知道“江南”成为他的字号的缘故了。我们知道,南方人惜才,爱才,江南先生的画能够打动南方人的主要因素,除了艺术的感染力之外,还有他那种大丈夫处其厚的人格魅力。
我一开始就介绍了江南先生的收藏,他除了画家的身分外还是一个地道的博物致知的藏家。由于我们主要关注的是他的画,关于他的收藏,我认为是他全部艺术生命里重要的一个环节,这似乎是无法分割的一部分,因为,只有你亲自走进他位于北京“江南商务大厦”的工作室的时候,你才明白原来他的绘画世界和他的那些宝贝们是如此密不可分的。它给你第一眼的感觉首先是震撼,然后是欣喜,再后来是随着你的脚步的挪动和目光的挪移,你的手会情不自禁地拿起那个又放下这个,活像个小孩,你不知道你到底要看哪个玩意儿,你只有一种欲望,那就是若能“占为己有”该有多好啊!比如千万年的大漠石,古端砚,翡翠和田玉,海南黄花梨太师椅,亿万年的虫、鱼草化石,釉彩精美的陶瓷,还有一些大型立石和堆积如山的书籍等各式藏品,对于这些东西赵先生如数家珍。我说他是“博物致知”指的也就是这些,因为你首先要具备慧眼,然后是财富,然而,江南先生也是一点一点地收而藏之的。若有时间你可以听他讲讲他的每一件藏品背后的故事,那才叫着精彩。
无论是他的藏品,还是他的画,你会觉得一种典雅庄重的味道油然而生,你甚至会觉得作为一名画家,“把玩”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修养之一。有一位画家说得好:“但凡能用画笔画出来的东西都不叫本事,唯独水墨味不是画出来的。”是啊,味道不是画出来的,更不是学出来的,就是玩儿出来的。
我知道,一些人玩物丧志,而江南先生不是这样,他画里的味道,多半要归功于他从收藏而来的感悟和修行,说到“悟”,他在浸淫于艺术、人生、收藏集于一身的生活世界中,他被这种痴迷的生活方式所陶醉。这些也都完全构成了他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对于早已过了知天命的江南先生来说,人生痴迷但不沉迷,人生可以低调但也不是唯我独醒,作画可以狂放但不野性。他的艺术人生仍处于一种墨彩斑斓的自我空间里。
2014年4月24日于 心堂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