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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读林椿与竹高成员间的交游诗

2014-09-27吴野迪

文艺争鸣 2014年4期
关键词:交游友人竹林

吴野迪

竹林高会,缘起竹林七贤。是吴世才、李仁老、林椿、赵通、皇甫沆、咸淳、李湛之等七位高丽文人在武臣执掌政权的特殊背景之下,效仿中国魏正始年间,于纷乱中“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成就美谈佳话的竹林七贤而组成的,高丽乱世中最具代表性的文人团体。七位文“结为忘年友,以诗酒相娱”,又称海左七贤。本文关注的是这七贤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林椿。关注其以诗歌为载体的交游,探寻诗酒酬唱间,一个乱世文人复杂的思想情感与心路历程。

林椿的很多作品均未能够流传于世,仅有的一部文集——《西河先生集》(以下简称《西河集》)是在其离世后由友人李仁老对其遗稿进行搜集整理、分类编辑而成的。翻开《西河集》不难发现,在现存的为数并不多的林椿的诗歌中有近半数都属于交游诗。其诗歌中出现的直接与之相交游或者间接与之相关联的包括官员、隐士、僧侣等在内的人物有52位之多。而其中出现频度最高、与林椿的交游最为密切的还要数竹林高会的其他几位组成成员。林椿与竹林高会的成员们同处在武臣发动叛乱、执掌政权的特殊的时代背景下,拥有着相似的身世、也承受着不尽相同的遭遇与苦闷。可以说,交游诗是林椿与竹林高会友人们之间的一种特殊的交集,在这交集中有相聚宴游之时清谈对弈、饮酒吟诗的畅快与欢乐;有与友人分离时难以作别的依依不舍与期盼重逢的急切;也有以诗为媒抒发情怀,将自己对友人的赞扬、祝贺、思念,甚至是善意的戏谑调侃等一一寄予友人的这份或喜或悲的温情点滴。

一、宴游

命运的捉弄与境遇的坎坷使得林椿的作品常以悲情为底色,弥散着怨愤与哀叹。然而,在林椿描绘与竹林高会友人相聚的诗歌作品里,伤感、无助以及孤寂等这些虽暗淡的愁绪与黑暗意识似乎凝固在了与友人相聚的欢乐瞬间中。李奎报曾经这样描述竹林高会的成员们,称他们“结为友称七贤,每饮酒赋诗,旁若无人”。饮酒赋诗、对弈清谈之中,林椿感受着生活中难得的快乐,对此格外珍视。

闲中相共聚华堂,衮衮清谈兴味长。

问易每过王湛,围棋曾睹谢公庄。

秋光暗淡园林换,晚雨霏微枕簟凉。

他日江南成远别,却思今夜对藜床。

赵通,字亦乐,学识渊博,通达经史及诸子百家学说,曾多次得到高丽明宗的召见。在这首诗中,林椿用质朴、平实的语言白描着夜宿赵通家,与友人欢聚、畅谈的情景。起句开门见山直入主题,勾画出地点与事件,即与友人“相共”砍聚在赵亦乐家中。众所周知,竹林高会成员的交游在高丽武臣执政时期是极具代表性的。他们仿效中国的竹林七贤,饮酒清谈、吟诗作赋,用清雅与不羁应对着乱世之浊。第二句所谓“衮衮清谈兴味长”,“衮衮”两个字将林椿与友人相聚后谈资不尽、雅兴正浓的状态描绘和刻画得十分饱满、生动。而紧随其后的“兴味长”又用直抒胸臆的方式,表达着自己对于同友人清谈的热衷与喜爱。像这样,开篇描绘与友人相聚、清谈的场面与自己对此兴味盎然、乐在其中的心境,不着任何的刻意、自然而然之间烘托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欢快的氛围。而这种氛围、这样轻松与欢快的笔调在林椿充满着悲愤与叹息的作品世界中是并不多见、十分难得的。第三句和第四句依然延续着这份欢愉,而且兴致更浓。林椿在此处以对仗的方式,一如既往地继续着其善于运用典故的写作方式,巧妙地将王湛讲易经和谢安围棋赌墅两个典故融入作品之中,形象而生动地描绘着自己与友人畅谈易经、切磋棋艺的情形。此外,被称为“山涛以下,魏舒以上”的王湛,是人以为痴,然而却有隐德的名士,精通易经。其侄王济在听到其对于易经的阐述与见解之后,不由得发出“家有名士,三十年而不知”的由衷的慨叹。赵通亦长于易经,林椿曾经在给他的书信中这样写道,“所愿者,时时从足下,问易大旨,以不忘吾?圣人道耳”。由此可见,林椿在此处援引王湛作比,不仅是用以描述自己与赵通问易论经的场面,同时也包含着其对于友人赵通精于易经的赞赏之情。

如果说,相聚的畅快、欢愉在两处典故的运用中达到一个高潮的话,接下来林椿笔锋一转,视角与情感都发生变化。视线由室内转向室外,由局部的近景切换至周遭的自然景致。不难看出,这也是林椿的情绪与心境在达到欢畅的顶点后发生了微妙变化的一种投射。所谓触景生情,情由景生。“秋光暗淡”,这“暗淡”的不仅是秋光之景,更是林椿乱世中的一份心情。也许,在“霏微”的“晚雨”之中衬托着的正是林椿剪不断理还乱的一种愁绪。而枕簟之“凉”则不仅是肌肤之感触,也更是其自心底所泛起的一抹悲凉之情吧。因此说对于秋日夜雨的描写成为全篇的转折与过渡,由近及远的实景变换巧妙地烘托出林椿由当时的欢聚之乐转向他日相别之忧虑与不舍的心境之变。高丽毅宗24年,即公元1170年,郑仲夫等武臣发动叛乱,几乎是在一夜之间颠覆了当时原有的政治体制,使高丽在政治、经济、社会以及文化等各个领域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可以说,这场武臣之乱成为了一条分水岭,在将高丽划分成前后两个阶段的同时也颠覆了林椿的生活,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武臣之乱爆发后,林椿依然留在高丽的首都开京,蛰居五年之后,离开开京前往江南一带,开始了长达七年之久的流落生活。此处的“他日江南成远别”,正是包含着林椿对于自身前途未卜的一种忧虑与茫然。面对“远别”,当时的欢聚似乎更显珍贵与难得。“成远别”与前文清谈之时的“兴味长”形成鲜明而强烈的对比,此时的欢聚衬托着他日之别的苦闷与孤寂,而未卜前途中注定的远别也更加凸显出此时与友人相共清谈、论易对弈的欢畅。二者相互衬托,张力十足。尾句“却思今夜对藜床”紧承前句,虽然远别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够再会,然而诗中今夜与友人的欢聚将成为令人难以忘怀的珍贵回忆,用以抚慰林椿的孤寂与愁绪。

此外,林椿在《访咸子真山居》《访吴先生别墅》《陪崔司业访吴先生别墅》《秋日访湛之》以及《与眉叟同会湛之家》等作品中也都描述了自己寻访友人,与友人欢聚畅饮、清谈吟诗,躲避着乱世间的烦恼,享受着物外之闲逸与浓浓的友情,同时也都尚在相聚之时便已然流露出了预感离别的一份不舍与忧虑之情。可见,林椿对于这种与友人特别是竹林高会成员之间的欢聚、交游是十分珍惜的,友谊已然成为了林椿在乱世之中的一种精神慰藉。endprint

二、送别

与友人的相聚是无比欢畅而令人难忘的,然而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离别总是在所难免的。南朝江淹曾经在《别赋》中这样描绘离别,所谓“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林椿的送别诗中共有两首——《送眉叟》和《送湛之使北朝》,是分别写给竹林高会成员李仁老和李湛之的。如前文所述,欢聚之时便已然预感离别,慨叹“他日江南成远别,却思今夜对藜床”的林椿,在面对友人离去之时的那份难以辞别的不舍与盼望重逢的期待格外真切而饱满。

地角天涯只影分,那知謦咳得重闻。

飘零乱世谁存者,故旧如今只有君。

浪迹相逢浮海叶,无心来作出山云。

春风好趁重寻约,飞策休辞道路勤。

这首诗描述了送别眉叟李仁老的情形与心境,是林椿交游诗中以送别为题材,反映与友人分别离的典型作品之一。林椿以诗为载体,将自己与友人相别时内心的依依不舍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起句“地角天涯只影分”,开篇序幕徐徐展开之后呈现在读者眼前的是一幅别离的画面。所谓“天涯藐藐,地角悠悠”,林椿在地角、天涯这样远渺、相隔的意象空间之中添加了一个形单影只、孤单无偶的“只影”。可以说,二者都极具视觉效果而且对比强烈、张力十足,相叠加在一处更加烘托出相隔之苦与落寞、孤寂的哀伤。面对分别,相聚之时的欢颜与笑谈重又浮上心头,然而,“那知謦咳得重闻”。别后不知何时才能够再次重逢,不知何日才能有机会再次与友人开怀畅谈。第三句点出了林椿所处的时代背景,“飘零”二字将诗人身处乱世之中困苦、惨淡的境遇,以及面对未卜之前途的茫然心情形象而真切地表现出来。所谓造化弄人,命运似乎是同林椿开了一个残忍的玩笑。林椿虽出生在显赫名门,自幼勤奋好学。然而,上天却终究没有给他一方平台去施展抱负与才华,没有给他一个机去会延续家门曾经的荣耀,使其只得牢落而又无奈地发出“天公此意真难会”的悲鸣,徒将“可怜空老瘴江边”的哀叹写入诗篇。

特殊的历史时期与残酷的社会现实无论在精神上还是物质生活上都给了林椿一记重创,“飘零乱世”中的林椿内心苦闷,其作品中常常充盈着浓重的悲愤与哀伤。而与友人的交游、往来无疑为其生活涂上了一抹亮色,驱散些许其由于巨大的变故与沉重的打击之下而产生的浓烈的黑暗意识,带给他难得的快乐与极大的慰藉。正是在这样的铺陈中,第四句的“只有君”与前句的黯淡心绪呼应而出,将乱世之中友谊带给自己的抚慰以及自己与李仁老之间真挚而深厚的友情描绘得真切而感人。

虽然是一首送别诗,但是,林椿却并没有将诗歌前四句中所流露出的分别在即的不舍与伤感贯穿始终,笼罩全局。也就是说,该诗虽然在离愁中开始,然而却并没有在别绪中结束。诗歌的后半部分峰回路转,用一份洒脱与禅心宽解安慰着离别的愁绪,感情色彩由诗歌前半部分的暗淡与伤感渐渐转而明快起来。虽然是与友人“浪迹相逢”,“浮海叶”又与前文的“飘零”相呼应,极具沧桑感地勾勒出自己的境遇。然而,这浮海之叶是否也与“一叶浮萍归大海”有着某种暗合,微妙地传递出“人生何处不相逢”的一丝释然?而接下来的“无心来作出山云”也抒发着诗人在经历乱世沧桑后不愿再与尘世繁杂有所瓜葛的一片归隐的心意。显然可以读出这份“无心”中的无奈,然而却也不再悲愤、哀叹,取而代之的是一份了然与禅意。结尾两句中的“春风”既点明时节更预示着相约重逢的希望。这夹杂了几分禅意和些许希望的春风抚慰着离别的伤感、宽慰着飘零与乱世之中的无奈与牢落。他日“重寻约”“飞策休辞道路勤”,看似是叮咛友人,事实上却也是十分生动地诠释出林椿自身的一种憧憬与希冀,虽然尚未离别却已经颇为急切地期盼着下一次的相聚与重逢。而全诗也正是在这样的憧憬之中,在“飞策”于即将重逢的路途中戛然而止。留白处的策马扬鞭声中,满是诗人离别在即的不舍与期盼再次相逢的迫切。

三、寄赠

寄赠诗的情感一般是寄托别后对亲友的思念,有时会表达复杂的情感,诸如对友人遭贬的同情和宽慰、对岁月蹉跎的悲叹、对社会现实的愤懑、对曾经美好时光的追忆等。

寄赠诗作为古代文人交流情感、增进友谊的重要媒介与方式之一,很好地诠释着诗“可以群”的这一特征。林椿的寄赠诗的写作对象几乎覆盖了竹林高会的每一位成员,他在诗中谈论交谊、抒发情怀,内容生动而丰富。例如,身在极度窘困之中,写诗向友人求助的《寄湛之乞墨》,

吾穷正坐诗,袖手久已缩。

但恐身后名,同腐草与木。

晚学扬子云,草玄在天禄。

喻麋?见赐,未奏三千牍。

念昔家未破,尝宝松烟馥。

正患墨磨人,岂暇叹未足。

如今箧笥贫,牢落无余蓄。

君得东坡法,油烟收几掬。

岁月傥可支,分我一寸玉。

这是林椿写给友人乞墨的一首诗,透过该诗可以十分清楚地看到林椿当时所处的极度贫穷与困窘的生活状态。林椿开篇入题,用一爪“穷”字与题中的“乞”字相呼应,无奈地勾勒出自己困苦落魄的窘境。欧阳修曾经感慨道,“世谓诗人少达而多穷,夫岂然哉!盖世所传诗者,多出于古穷人之辞也……盖愈穷则愈工。然则非诗之能穷人,殆穷者而后工也”。因此,此处一个“穷”字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林椿在十分恶劣的境况之下,与“诗穷而后工”产生共鸣,并借此在精神上对自己的进行的一种安慰,同时也不失为是对其很多作品中都呈现出的一份对于作诗的执着与坚持。然而,虽有执着,却也流露出了“但恐身后名,同腐草与木”这份担心不能留名于后世的惶恐与不安。与结尾处的“岁月傥可支”遥相呼应,不无焦虑地感叹着岁月的流逝。而在这种焦灼不安之下难掩的是萦绕在林椿心中十分强烈而难以割舍的“未奏三千牍”的功名意识。这一点在其诸如《仗剑行》《闻湛之擢第以诗贺之》《寄山人益源》《次韵金蕴琏题观音院》等很多作品之中都清晰可见。探其源头,还要追溯到林椿“念昔家未破”之时。林椿出生在仕宦家庭,祖辈是高丽的开国功臣,家族中人代代为官,而且都官居要职。其伯父林宗庇是翰林学士,父亲林光庇是尚书,叔父林民庇是平章事,都是擅长文学、极具文采的一代名臣。林椿自幼师从其伯父林宗庇学习儒学及古文,六七岁时已经熟读中国诸子百家著述。林椿曾经在作品中这样回忆自己年少之时,“七岁诵六甲,虽无敏悟之才,三年通一经,颇有辛勤之学”。可以说,这份功名意识一方面来自对于实现自我价值的渴望,而另一方面则来源于其生在名门中,与生俱来的一种家族意识。endprint

“晚学扬子云,草玄在天禄”,杨雄博览多识,虽然一直官职低微、家境贫寒,但不慕富贵,有高洁之品。林椿此处援引杨雄,是否可以理解为一方面是在同样贫寒的杨雄的身世中寻求着宽慰,而另一方面也是在借其潜心治学、不慕富贵的高尚品德来表明自己的心迹?而此处的心迹又与其恐不能留名于后世、叹惜尚未奏牍三千的强烈的功名意识形成张力,矛盾之中足见诗人当时心绪的复杂。结尾处赞扬李湛之深得苏东坡制墨妙法,向湛之求其“一寸玉”进而点题。

除此之外,还有诸如《作诗贺李壮元眉叟》《贺皇甫沆及第》《闻湛之擢第以诗贺之》等得知友人科举及第写诗表达祝贺的内容。

凛凛奇锋百胜威,已看三擅选贤闱。

共游场屋君先捷,笑指烟霞我独归。

风急抟鹏从北起,月明惊鹊向南飞。

山妻只怪头如雪,犹着当年一布衣。

李仁老,竹林高会的三位核心成员之一,林椿称其“文高学博,负王佐才”。郑仲夫等人发动武臣之乱后,李仁老削发为僧,蛰居简出于寺庙之中以求避乱、免祸。后又还俗,于明宗10年,即1180年参加科举考试并及第。这首诗便是林椿在听闻李仁老金榜题名高中状元的消息之后所作的用以表达祝贺的诗篇。

起句即表达了对于友人才华的仰慕与赞赏之情,所谓“凛凛奇锋百胜威”。林椿曾经在文章中称李仁老“文章骇俗,如孤峰绝岸云雷发兴”,此句中所用的“奇锋”二字也正是赞叹李仁老的文笔之奇、“文章骇俗”。而且,所谓“奇锋亦有剑锋、宝刃之意。林椿在此处可谓是一语双关,形象地勾画出李仁老以妙笔为刃,有如将士征战沙场一般,威风凛凛,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凭借自身过人之才华与文笔通过了科举中最后一关的礼部试,得以三擅甲科。一番赞扬与祝贺之后,林椿在第三及第四两句中直抒胸臆,不无自嘲地讲述着自己虽然与友人同赴科举试场却未能够像友人一样如愿及第,流露出友人“先捷”而自己却只能无奈“独归”的暗淡心情。正如前文所述,武臣之乱爆发之后,林椿曾经一度离开开京,辗转、漂泊于江南一带长达七年之久,后直至1180年才得以重新回到开京并再次参加了科举考试。这一次是林椿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科举考试。在1170年武臣之乱爆发以前,林椿曾经有过两次参加科考的经历,然而由于种种原因都未能够如愿。明宗10年,在乱世之中饱经沧桑、落魄不堪的林椿,怀揣着一份欲重振家门的家族意识、一份文士对于仕途的执念,以及一份迫切想要改变当时极度困苦境遇的渴望,重新走入了科举试场。然而,最终还是以失败而告终。可以说,这一次的科举不第带给林椿的打击较之于前两次的失败要更为沉重与惨痛。在第五句和第六句中,林椿将李仁老比作“抟鹏”,而将自己比作“惊鹊”。可见,在得知友人状元及第的消息后,林椿在表达钦佩、送上诚挚祝贺的同时却未能够分享到喜悦,而是在友人及第而自己落第的强烈而无情的反差之下,感受着无限的落寞与挫败。“绕树三匝,何枝可依”的无奈与慨叹溢于言表。全诗在“山妻”面对自己“头如雪”却仍是“一布衣”的嗔怪声中结束,在友人及第之喜的氛围中,林椿在表达祝贺的同时却也传递出自己无力也无奈的凄凉心境。

除此之外,还有以戏谑调侃的笔法规讽劝诫赵亦乐破戒,通过善意的戏弄传递着友谊与温情的《寄赵亦乐破肉戒》及《戏亦乐近?作诗》;有谈及对于道的认识,将皇甫沆比作是襄度,称颂其尊孔子、持正道的《赠皇甫若水》;有描写自己与李湛之不会随岁月流转而改变、阻隔的敦厚之谊,抒发自己流落后回到开京与友人重逢的喜悦以及对未来生活有所期待的《赠湛之》;当然,有重逢后的快乐与喜悦,自然也有离别后的挂怀与思念。《有怀眉叟》援引多个典故,称颂友人、描绘自己与李仁老之间的深厚友谊,同时也抒发着自己流落他乡的孤寂与悲凉之意,表达着对于友人的不尽思念之情。

“褂冠金阙下,结社碧山中”,竹林高会缘起于避纷乱、免祸端,是文人们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抉择。然而,林椿与竹高友人们诗酒酬唱,用友谊抚慰着彼此,用放纵不羁的真性情反衬着乱世之污浊。从某种角度上看,这些承载着真实情感与复杂心绪的交游诗却也不失为是纷繁岁月中,林椿及以其为代表的一类文人心念中的一隅“别有洞天”吧。

(责任编辑:张涛)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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