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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凌叔华小说的人性美

2014-09-21许亦周

现代语文(学术综合) 2014年8期
关键词:凌叔华人性美小说

摘 要:凌叔华小说细微体察周围的各色人群,她通过描绘人物的表象描绘进而挖掘人的个体的生命状态和社会的生存状态,书写他们身上所包含的美好人性,为世人构筑了真善纯美的和谐乐园,从而引导人们寻找健全纯正的民族品格。

关键词:凌叔华 小说 人性美

在凌叔华的笔下,人性镜像异彩纷呈,这里不只是描绘高门巨族温婉秀丽的女子,还有天真无邪的孩童。这体现她对纯真美好人性的向往和歌颂,这些人性的书写是凌叔华对个体生命状态和社会生存状态的细致表达,这背后可以看出凌叔华内心所建构的真善美的纯真家园。

在凌叔华的小说里,温婉纯真的女性形象比比皆是,譬如:采苕,燕倩,玉如,义母等等。《酒后》一篇甜美温馨,在诗意般的酒后氛围中,作品烘托出了一个纯真善良充满母性光辉的女性。很多研究者将采苕亲吻子仪的想法看作是解放思想的新女性代表。笔者认为这是自然人性的真实流露。采苕天生爱好文墨,因而欣赏一切具备文学气质的人和物。而子仪的举止仪容、言谈笔墨,待人接物都十分具备文人气质。采苕被这样的一个真实美好的人物所打动,欣赏他,赞美他。当得知子仪不如意的婚姻和家庭时,采苕不禁对他产生怜爱之感。采苕产生亲吻子仪的想法并不是背叛丈夫的婚外情也不是粗鄙的男女肉欲之爱。她这时的感情无关各种世俗的因素,她只是将子仪这个人物看成自然风物的完美化,她只是对世间美好之物投入人性的关注,以致身上的人性光辉愈发夺目绚烂。有人说《花之寺》只是“一个平凡的浅薄的故事”[1]。文本表面上看似描绘了丈夫的出轨不忠,实则凌叔华用轻喜剧的幽默赞美燕倩与丈夫相处时显露出的美好人性。燕倩的心思是细腻的,她看出丈夫整日为公务所累,日渐变得沉闷,就假借陌生女子的口吻给他写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邀他到花之寺游玩。她的本意并非是试探丈夫的忠诚与否,而纯粹希望丈夫换换新空气。她爱自己的丈夫,欣赏他,崇拜他,愿意做他身边的一颗小草,像赞美她喜爱的大自然般赞美给她美好灵魂的丈夫。燕倩用自身美好人性的包容度和爱的张力永葆爱情的青春。凌叔华通过男女之爱的对照,无疑是呼唤男女爱的地位的平等,唤醒健全人性和道德的复苏。

《疯了的诗人》中觉生的妻子是一个具有自然神性光辉的女子,她爱花,爱月,爱动物,爱音乐,她的身心完全与自然融为一体,她是一位真正的诗人。后来觉生被妻子双成的人性光辉所打动,他们一起去亲近自然。他们一起建了个读书台,沐浴在自然万物的光辉中大声读书。他们所构建的是田园牧歌般的幸福生活,这时他们脱离了尘世的污累,他们在心目中建起了一个神性光辉的“自然,优美,而又不悖乎人性的希腊小庙。”[2]他们的行为被别人看作是疯了的表现,其实,这是凌叔华对人性书写下的两个世界。所谓的“疯了”其实是人性精神世界的复苏和回归。《疯了的诗人》和沈从文的《山鬼》有异曲同工之妙。《山鬼》中的癫子保持一颗童心,爱自由,爱美,爱孤独,爱寂寞,爱超越于人无法企及的感情。双成与觉生和癫子他们这种品格是人间独有的,其实本质上是展现人永恒追求真善美的至上情怀,这种人性已经上升到神性,并且充满浪漫主义的色彩。

《小哥俩》自序中,凌叔华这样说:“书里的小人儿都是常在我心窝上的安琪儿。”[3]由此可见,凌叔华热衷于对儿童美好人性的书写,她喜爱儿童并善于观察儿童的心理世界,书写的儿童形象可谓生动有趣。《小哥儿俩》是凌叔华在儿童的身上发现人性的真善美,发现一颗至善至诚的赤子之心的体现。小哥儿俩大乖和二乖天真、烂漫,喜欢动物,他们将动物当成自己的好伙伴。当得知八哥被猫吃了之后,伤心不已,决定要找猫报仇。这种对动物的喜爱之情完全上升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甚至变得真挚动人。当他们看到猫刚刚生了一群小猫时,对小猫们产生了怜惜之情,要给他们找褥子,报复猫的计划不知不觉中忘记了,这体现了孩子们内心的善良可爱。他们观察小猫的场景是多么感人,凌叔华通过细腻的笔触将儿童的纯粹无邪生动地表达出来。她希望通过对儿童人性的书写,向成人世界展示人类道德的美好,希望唤醒日渐腐坏的社会文明。

《中国儿女》以一对兄妹的爱国情怀表达孩童们所具备的善良纯真的人性。哥哥建国是一个拥有强烈爱国激情的青年,他拥有某些成年人所没有的勇气和胆量,只身离家参加共产党,为国家贡献着自己的力量。凌叔华着众多的笔墨于妹妹宛英身上,宛英是个可爱乖觉的女孩,在妈妈寻找哥哥未归的情况下,宛英凭借着自己的微小力量寻救妈妈。姑父姑姑利用宛英的天真善良获得金钱,凌叔华对这种丑恶的人性予以强烈的嘲讽与抨击。宛英的妈妈最终因为一个日本军官广田弘一而获救,凌叔华在这里并非赞颂日本,而是展现人性的光辉,因为广田弘一的女儿和宛英有点相像,他因为思念女儿对宛英产生了怜惜疼爱之情,人性的美好并非因为政治的原因而完全泯灭,凌叔华对异国美好人性的书写是渴求建立一个宽大和谐的人性道德体系。宛英最后离家出走写的一封信里面充满了凌叔华所张扬的人道主义精神。“你知道像我这样一个孩子,绝不会有人忍心谋害或虐待我的。我在你失踪后,我已研究了许多人情世故,我已不是小姑娘,请放心,我同哥哥在几天之内一定回到你的怀抱。”[4](P62)最后的结局是开放式的,与沈从文的《边城》有异曲同工之妙,“也许他明天就回来,也许他永远不再回来。”[5]两者都充满诗意般的悲剧感,在这样一个乱世中,我们不知道主人公们是否能依旧活着或是活得美好,但是我们完全被这些人物所具备的美好善良勇敢的人性所感动,他们坚守的人性道德让我们看到世界和平美好的光辉。

综上所述,凌叔华通过特定的人物形象关注个体生存的生命状态以及社会生存中人性的冲突。她书写人性的表象特征的背后,实则是揭示人性的本真状态,寄予对追求自由生命的向往,企图构建真善美的和谐人性世界。

注释:

[1]弋灵:《花之寺》转见《新月派评论资料选》,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年版。

[2]沈从文:《习作选集代序中》,《沈从文选集》,四川人民出版社,1983年版。

[3]凌叔华:《小哥俩自序·花之寺·女儿·小哥俩》,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年版。

[4]凌叔华著,陈学勇编撰:《中国儿女》,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版。

[5]沈从文:《边城》,《沈从文全集》,第12卷,北岳文艺出版社,2002年版。

(许亦周 江苏省南通卫生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副教授 226019)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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