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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2014-09-21周妤

高中生·青春励志 2014年8期
关键词:意识流呼啸山庄张爱玲

周妤

一部好小说,成为经典,是会令人百看不厌、爱不释手的。而每一次重看再读,总是新鲜而难忘。从第一页开始,像有说不完的话,又像一个多情的情人细水长流的柔情,天长地久而无法抹去。

一本经典小说,当我们每一次离开它时,也是为了下一次的重聚。某天回头造访它,在它的温柔中再上一层梯节,在更高处看见不一样的风景。同时,我们也是在体验一次已往的痕迹,似乎要与它重收覆水,再爱一次,这次比上一次会更气撼山河。

经典不是为初读而创作,而是为重读而生的。

比如《红楼梦》中的片段:“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肠,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蓬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年少时初读,感觉很哀丽。到如今看金融危机下满世界的失业和经济萧条,你就会顿悟到什么叫“若要好,须是了”。当你手上的十几万元股票在泡沫中全都蒸发不见了,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重读一次经典,就是一次新的旅行。好作品不一定教会我们从前所不懂的,而是让我们重新发现自己以为已经知道的。因此,经典是要一读再读,三观四赏的。也只有经典,才有资格在几十年甚至几百年后,宣称又发掘到新的诠译的证据。

中国当代虽然也有好作品,也有像阿城、莫言、苏童这样的好作家,但是缺少经典,没有从前鲁迅、林语堂、张爱玲这样一流的作家了。中文汉字不过几千个,但到了像张爱玲这样的作家手里,经过组合排列“夏天的日子,一连串烧下去,雪亮绝细的一根线,烧得要断了,又给细细的蝉声连了起来”,则成了绝妙的中文。

张爱玲的文字很张爱玲。张爱玲的中文没有受过污染,张爱玲留下的东西也许和任何文艺浪潮都不沾边,但当张爱玲的名字已转化为一个形容词,就不那么简单了。因多情而绝情,无情时还有情,她就像一个专司情天孽海的警幻仙子,偶尔从一扇窗子探进头来,冷眼张看一二罢了,却看尽了一个国家春荣秋谢,随一炷沉香飘散了。

好小说是为有心人而写的,一个故事是一段充满冲突的秘辛,需要读者很专注地分享。小说人物,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生命,他们的哀乐和欢欣出没在跌宕的情节之间,犹如森林中闪动的灯火,追逐间牵动着慧心衷肠。小说的世界,喜怒哀乐,历经沧桑,死活过千回,在读者的阅读之中,让人参悟到天地间一切无量的悲欢。

在一个浮躁的社会里,现在还有多少人肯读完一本所谓的文艺小说呢?像《傲慢与偏见》《呼啸山庄》,爱经典的人是永远不会对它们厌倦的。

《呼啸山庄》是19世纪老派小说,里面最令人震荡的一段:凯瑟琳的鬼魂来找希夫克利夫。大雨夜,隔着湿玻璃,她在荒野徘徊不已,美丽如昔。其实那个时候希夫克利夫已经去世,不知为什么,她没遇见他,反而要到阳间来找他。每读到此我都不禁掩卷长叹,这样的浪漫史是不会死的。真有那样的事吗?不要紧,作品令读者有一刹那的感动共鸣就已达到目的。艾米莉·勃朗特只活了30岁,在那样的年纪,对爱情的看法还是纯真的。

20世纪初的女作家伍尔夫,用“意识流”方式写作,一支笔钻进人物的心理深层,通过角色的眼睛和心理活动来过滤一个外在的世界,荒谬之中,蕴含深奥。文艺青年都曾沉迷过意识流小说。三五好友,聚在一起,津津有味地读。不意识流一下,好像不够生活欣赏的品位指数。

小说世界是一面镜子,读小说的人也是在审阅自己。小说人物的生命和遭遇是那么熟悉,读小说就成了一种隐隐的自恋、自责或者忏悔。其实,读小说的人总会有那么一份忠诚。

天若有情,都在一本好小说里。读小说也是需要有那么一份细腻而私密的共鸣的同情,而这是在学校里学不到的。如果这种共鸣的同情,可以传染放大,像几年前《达·芬奇密码》一样营销八百多万本,就会成为全世界共享的一种道德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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