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度、技术与偏好协同演化视角下的低碳经济发展

张卫

摘 要：近年来，低碳经济发展日益受到学术界的关注，许多学者对这一课题进行了不懈的研究。在中国当前环境下，应将低碳经济发展置于演化的视角下分析，低碳经济发展受到制度、技术与偏好的制约。基于此，本文构建了制度、技术与偏好三者协同演化模型分析低碳经济发展的路径，并提出了基于政府、企业家与消费者立场的政策建议，并认为建立公民社会是其主要途径。

关键词：制度；技术；偏好；协同演化；低碳经济

一、引言

中国35年的改革开放非常成功地产生了持久的经济增长，使千百万人摆脱了绝对贫困，工业化、城市化步伐加快。然而，伴随中国经济增长而来的是能源的严重消耗、温室气体排放的增多及环境的污染与退化。环境及可持续发展问题不仅是中国面临的严峻挑战更是世界性的难题，而低碳经济似乎提供了解决这一严峻挑战的现实答案。因而发展低碳经济是我国当前经济发展的必然要求与题中应有之义。低碳经济以低排放、低污染、低能耗为主要特征，是人类发展方式转变的又一大创新。发展低碳经济涉及制度、技术及偏好的改变与创新，而思想观念或偏好的改变是重中之重。

虽然很多学者分别从制度、技术及消费观念方面对低碳经济发展进行了一定的研究，但是从演化经济学视角分析低碳经济发展路径的文献尚不多见。演化经济学强调新奇性、创新、循环累积因果机制、不确定性以及时间不可逆。演化经济学以有机系统论的世界观为基础即所有事件不是瞬时发生的，而是在特定的历史空间中作为过程演化的，并且强调社会是有机、动态、开放的系统，而新古典经济学认为世界是机械、均衡、封闭的系统。在低碳经济发展问题上可以看出演化经济学的优势所在。演化经济学家既强调制度也强调技术在经济发展中的作用。鉴于此，笔者基于演化经济学的视角，分析了中国低碳经济发展的现实路径。

二、制度、技术与偏好协同演化视角下的低碳经济发展模型

根据诺斯的定义制度分正式制度（例如法律、产权、契约等）和非正式制度（例如文化、风俗、习惯等）。政府是正式制度的供给方，企业家和消费者是正式制度的需求方，而非正式制度由社会自发演化而来，因此政府的正式制度创新要嵌入非正式制度之中，不能与非正式制度相抵触。企业家是技术进步的主要力量，消费观念的改变则主要依赖于消费者。在一个经济体中，政府与企业家、消费者处在博弈状态，一次博弈中，他们将处于囚徒困境，但是在无限期的重复博弈中他们将处于一种优势博弈均衡，但是其条件为存在一个约束与惩罚政府的机制。

这时，政府进行有利于低碳经济发展的制度创新，企业家进行低碳经济技术创新，消费者改变消费偏好消费低碳产品与服务，制度、技术与偏好三者开始协同演化。如图1所示：

图1：低碳经济的制度、技术与偏好协同演化模型

（一）制度创新与技术创新的协同演化机理。制度创新与技术创新处于一种相互依赖、相互促进的辩证关系。政府进行有利于低碳经济发展的制度创新，为企业家的低碳经济发展营造了良好的营商环境和激励机制，减少了企业家未来的不确定性，减少了交易费用，从而有利于低碳技术进步。同样，低碳技术创新改变了企业的生产方式，提高了能源的使用效率，促进了能源的节约，同时也节约了资本与劳动，这为政府的制度创新以及自发的制度变革奠定了基础，促进了制度供给的增加。因而制度创新与技术创新在各种演化的同时也处于相互促进，相互依赖的协同演化进程之中。

（二）技术创新与偏好变革的协同演化机理。技术创新与消费者偏好也是处于一种相互依存与相互促进的辩证关系。供给创造需求，企业家进行低碳经济的技术创新，开发新产品与服务也在引领着消费者对低碳产品与服务的需求从而逐渐改变了消费者的偏好。同样，需求创造供给，随着消费者环保意识的提高及消费偏好的改变，消费者对低碳产品与服务的需求增加，激励了企业家生产低碳产品与服务，改变了企业家的努力方向与速度，从而促进了低碳技术的发展。低碳技术创新与消费者偏好的改变也处于协同演化的机理之中。

（三）制度创新与偏好变革的协同演化机理。制度创新与消费者偏好也处于一种相互依存与相互促进的辩证关系。政府进行有利于低碳经济发展的制度创新，改变了流行的高碳经济观念，减少了消费者的交易费用，激励了消费者改变其消费观念，促进了其偏好的改变。同样，随着消费者环保意识的提高及消费偏好的改变，扩大了政府制度创新的潜在收益，也在不断的塑造非正式制度（文化、习俗等）。因而低碳经济的制度创新与消费者偏好的改变也处于协同演化的机理之中。

综上所述，低碳经济的制度创新、技术创新与偏好变革三者处于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协同演化的机理之中，从而促进了低碳经济的发展。随着低碳经济的发展，政府、企业家与消费者又面临着新的激励约束条件，制度、技术与偏好都需要进一步变革。这是一种倒逼型改革即低碳经济倒逼制度创新、技术创新与偏好变革，此时，三者再次处于协同演化进程之中。这是一种正反馈循环路径，关键是使经济体走入此种路径之中。

鉴于篇幅所限，关于低碳制度、低碳技术与偏好三者协同度与依存度的实证研究笔者打算另文分析。

四、低碳经济发展对策分析

从以上分析可看出，发展低碳经济需要使一个国家或地区走上制度、技术与偏好三者协同演化进程之中即正反馈路径。

为此，政府、企业家与消费者分别需要采取以下措施：

首先，政府需要进行政治改革，约束政府的违法违规行为，尊重民众的意愿。如此，政府才有压力与动力不断进行有利于低碳经济发展的制度创新，例如碳排放交易权的合法化，加大低碳技术的研发与补贴，建立与健全低碳经济的法律基础，以确定改革的合法性，激励企业家发展低碳技术、消费者改变消费观念。政府还需要充分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如碳税和总量控制与交易、低碳经济的金融交易市场，扩大碳交易的范围。

其次，企业家也需要加大低碳技术的研发，发展可再生能源与清洁能源技术，减少温室气体排放，发展低碳产业；调整产业结构，淘汰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的粗放型产业，降低“高碳”产业比重，优化产业结构与能源结构。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消费者需要提高环保意识与改变消费偏好，自发的组织非政府组织宣传低碳经济观念，不要过于依赖政府的作用，建立一个公民社会。公民社会即由志愿性社团或非政府组织构成的包容性社会，非政府组织制度的力量是巨大的，因为其成员是自发的，无利益驱使，它的设立不是出于一己私利而是公众利益，无须政府部门的介入。因而低碳经济改革势必出自公民之手。

参考文献：

[1] 霍奇逊.演化与制度：论演化经济学与经济学的演化[M].任荣华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2] 王永龙.我国低碳经济发展政策创新分析[J].经济学家，2010（11）：1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