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名字的错序》中的元小说特征

2014-09-19吴寒

北方文学·下旬 2014年5期

吴寒

摘要：元小说，是“关于小说的小说”，与传统小说突出情节的特点不同，元小说更加强调作者创作小说本身所发生的故事，追求小说叙述手法。被媒体誉为“西班牙当代文学翘楚”的西班牙著名作家胡安何塞米利亚斯的名作《你名字的错序》就是非常典型的元小说。小说中包括主人公身份认同、对话策略等元小说特征让读者和书中人物都徘徊在在现实与虚拟之间，非常值得回味。

关键词：元小说;虚拟;现实;叙事策略

元小说，也作“后小说，后设小说”，是“关于小说的小说”[1]。这个概念作为文学术语，并非有悠久的历史，最早出现在美国小说家兼批评家威廉H伽斯在1970年发表的《小说与人物生活》一文中；但评论界公认可称为“元小说”的作品却可以追溯到18世纪英国小说家斯泰恩的《项狄传》[2]。通俗一点解释，也就是传统小说追求的是情节的引人入胜，让读者认为自己不是正在读一个虚构的故事，而是身临其境之中，完全相信所发生的就是现实；而元小说，则与传统小说相反，它是一种理论性的小说，其作者追求的是叙述小说的手法，而为了达到这种目的，就必须让读者知道作者正在讲述故事。因此，元小说的概念从二十世纪上半叶诞生以来，受到了很多理论小说家的推崇，而西班牙当代著名作家胡安何塞米利亚斯就是其中的翘楚。

米利亚斯（1946-），西班牙二十一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他先后获得了西语文学界最重要塞萨莫奖、纳达尔奖和行星奖等几个奖项，并且凭借其几乎一年一部小说的高产速度，在西班牙文学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个人创造了一个新的文体，西班牙语为ARTICUENTO，中文翻译为“说书文章”，而这个文体，恰恰和我们中国古代的说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古代说书人的开头一句“话说曹操...”就是明确告诉听书人，“我”正在跟“你”讲一个故事，这就是元小说的叙事结构最明显的特征之一，即作者明确告诉读者他正在虚构一个作品。从文学批评理论审视，元小说的理论与批评几乎是解剖米利亚斯作品的第一手文本。元小说讨论的身份认同与重构，叙述空间（对称或平行）与叙述人称，互文指涉、真实与虚构的铺陈等技巧，米利亚斯在这主流书写的风潮中并未缺席。在米利亚斯的众多理论性小说中，《你名字的错序》是其最具有元小说特征的代表作之一，小说无论从情节设置还是叙事手法，无不体现元小说强调虚构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关系以及对小说创作过程的揭示等内容。

故事讲述了一个叫胡里奥的文学出版物编辑，经历了离婚、情人特莱莎车祸死亡等一系列中年危机事件以后，觉得人生毫无意义，甚至看似成功的事业也没法为其带来人生的满足感。在一次无意的公园散步中，他结识了一位叫劳拉的女子，并鬼使神差般的与其发展了一段地下情。胡里奥经常将其生命中发生的事情经过有意无意的文学加工，讲述给他的心理医生卡洛斯听，而卡洛斯出于自己的职业敏感性，又将其病人的情人想象成就是自己的妻子。而事实正如卡洛斯想象的那样，他的病人描述的女子正是他的妻子劳拉。于此同时，胡里奥的脑子里正在构思一部文学作品，作品的主人名叫胡里奥和劳拉，他们相遇在一个公园，而胡里奥知道这个劳拉是他心理医生的妻子。。。故事的最后，胡里奥的生活正沿着他想象中的小说的情节发展，而在他给小说定下结尾之前，他与劳拉和卡洛斯的三角关系已经划上句号。而胡里奥，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他回到家时，“桌上一定摆着一本完成的小说手稿，题目就是《你名字的错序》”。

小说的结尾，也是最能突出的元小说结构的部分，即平行世界的虚构与现实相互交错，即让读者明确知晓一切都是虚构，又不得不思考作者要表达的现实意义。接下来，我们将从更加具体的方面探讨这本小说出折射出的元小说特征。

一、主人公对其身份的认同

现实主义小说中的叙事主体往往是单一的，固定的，而元小说与其对比来看，拥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即元小说中的叙事主体扮演着三重身份，即描述者，被描述者和打探者[3]。这个特点在书中劳拉和胡里奥的对话当中可以体现出来。当劳拉问胡里奥他到底是什么人时，这位书中的男主角回答道：“我是书写我们故事的人，也是讲述我们故事的人。”而通过胡里奥的一些心理活动，我们也可以了解他对自己身份的定位：“另一方面，我有时觉得这个作家和我的身份甚至在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都随时可以互换...所以我认为，这个作家证明了我的存在，同时也抹煞了我的存在。”米利亚斯笔下的胡里奥和胡里奥脑海中的胡里奥相互印证着彼此的存在，表达了书中主人公对自己身份的认同，使他既成为米利亚斯描述的人，也是描述另一个胡里奥的人，元小说的特征显现无疑。

二、对话式策略[4]

元小说的叙事特征之一为对话式策略[5]，胡里奥和其心理医生卡洛斯之间的大量对话成为了本书最符合此特征的地方。在一次心理咨询当中，胡里奥对卡洛斯讲起了他正在“写作”的小说，最后讲到了小说结尾的集中可能性，当胡里奥解释说，小说最后只有一种结尾-即以犯罪来解决三角关系的时候，卡洛斯回答说：“那么死的人肯定是我。”通过对话向读者们暗示无论是作者的小说结尾还是胡里奥的小说结尾可能都隐含“医生会死”的暗喻，使两个平行世界的小说同时进行创作，向读者说明了创作的过程，这就是典型的元小说的对话式策略。书中大量的对话都呈现中胡里奥和他的心理医生都沉浸在胡里奥所谓的小说当中，想象自己是书中的人物，无法将现实与虚构区分开来，或者说，他们不愿将现实与虚构区分开来。

三、揭露式的结尾

元小说中最重要的因素即是虚构与现实的关系。书的结尾处，劳拉打电话给胡里奥，告诉他“我给卡洛斯喝了一杯加了毒药的咖啡，卡洛斯已经死去，但是没有人会发现这个事实。”而胡里奥在听到劳拉的话之后，一时无法回答，想了几秒钟之后，他说：“这是在我的小说中即将发生的事。”对于胡里奥来说，“这些天发生的一切都那么不可思议，而现实与虚构在他的生活中一直交错着，无法分离。最后，胡里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当他回到他的住处，在书着重一定有一本完成的手写稿，而题目就是《你名字的错序》。”这个结尾运用了元小说典型的揭露式的方式，使读者在最后恍然大悟正在读的小说正如胡里奥的小说一样，是作者的虚构，是与现实生活密不可分的虚构。米利亚斯在结尾揭露了胡里奥的小说的由来，也让读者有充分的理由相信，米利亚斯的这篇小说也完全是对生活的虚构。

结论：米利亚斯的这篇小说结合了现实主义小说的故事性，也糅杂着元小说的理论性创作手法，以一个比较新颖的叙事方式书写了一个情节相对简单的故事。读完这篇小说，读者却对米利亚斯的创作手法非常清楚，即叙说一个故事中的故事，写一个关于小说的小说，前一个小说是胡里奥的《你名字的错序》，后一个，则是我们手中捧着的故事。元小说的创作技巧，糅合了现实与虚拟，让读者在同时阅读两个胡里奥的故事，认识到小说主人公和其创作的人物对自我身份的认同，使小说更加充满后现代创作手法的特征。

注释：

[1]童燕萍,谈元小说,外国文学评论,1994年第3期

[2]崔媛媛，陈平辉，元小说与现实主义小说的比较，宁波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年3月第8卷第1期

[3]崔媛媛，陈平辉，元小说与现实主义小说的比较，宁波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年3月第8卷第1期

[4]赵坤：元小说的叙事策略，写作，2010年05期

[5]王又平：元小说：暴露虚构的话语策略，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1年第4期

参考文献：

[1]童燕萍,谈元小说,外国文学评论,1994年第3期

[2]崔媛媛，陈平辉，元小说与现实主义小说的比较，宁波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10年3月第8卷第1期

[3]赵坤：元小说的叙事策略，写作，2010年05期

[4]王又平：元小说：暴露虚构的话语策略，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001年第4期

[5]MILLAS, JUAN JOSE: TRILOGIA DE LA SOLEDAD, SANTILLANA, S.A, MADRID, 19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