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困苦当作人生的财富
2014-09-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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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人都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都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困难和痛苦,面对这些,需要我们有积极的心态,因为疼痛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它吓倒。正如文中说,“每一种疼痛都是一种唤醒”。
选文1
穿越痛苦,终会无畏
□李丹崖
我看到许多骑士总把马鞭甩得很高很高,响亮的马鞭落在马的臀部,马立时就精神了,飞奔向前,跨越障碍,前路——势如破竹;立马回望,烟霭落尽,崎岖变坦途。
我见过夏夜里的蝉竭尽全力地褪掉自己的壳,蝉蜕内的翅膀不停地颤抖着,这个过程,宛若分娩,要很久才能挣脱壳的束缚,振翅高飞,飞翔——云端之上,有它们不被禁锢的梦想。
我目睹孩子蹒跚学步,家长们放开手脚,兀自让孩子稚嫩的小脚掌一点点向前挪,也可能踉跄,也可能摔倒,这些是学步的必修课,摔疼了,依然重复以前的动作,直到步子顺溜了,胆子练出来了,孩子也会走了。
我亲历一棵树木被铲车撞断了枝杈,断臂处,形成一道疤。摸一摸,这些结疤的树皮远远要比正常的树皮硬实得多,受伤了却坚强了,结疤了却绽放如花。何其美妙的伤口,何其值得揣度深思的疼痛。
被马鞭抽打的骏马,振翅脱壳的蝉,踉跄学步的孩子,结了伤疤的树,他们疼吗?
怎会不疼?但是,生命中所有的成长都是如此,没有疼痛,也就没有成长。
诗人说,每一种疼痛都是一种唤醒。是在唤醒我们:我在,我克服,我努力,我赢取,我不要泪珠,我要做擂主。
作家桐华说,生活总是喜欢逗弄我们。在你绝望时,闪一点希望的火花给你看,惹得你不能死心;在你平静时,又会冷不丁地碰你一下,让你不能太顺心。
生活就是这样,太顺,往往也可能太困。顺了就容易睡着,睡着了就容易栽跟头。
生命原来如此,在疼里印证“我能”,在痛里反省自己“我干嘛要认命?”于是,我们痛了,天堑变通途,所以,痛是“通”的前夜;所以,我们疼了,在命运的悬崖上,我们抓住了攀爬的藤,醒悟“所有关于疼痛的考验里,最终都能等到命运的垂青”。
疼痛是一条必经的路途,我们经过,我们阅取,我们上马扬鞭赶赴前路。
疼痛是一片肥沃的土壤,我们播种,我们收获,我们兑现不枯燥的青春。
朋友们,请用阳光的语调默念:大多数成长都伴着疼痛。
(选自《求学》2014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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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10年的最后一天,中国文坛失去了史铁生先生,本文以满怀深情的笔触回忆了史铁生残破身躯中的铮铮铁骨,字里行间,倾注着作者对在微笑中播撒乐观与豁达的史铁生的敬仰!可谓“登山则情满于山”。
选文2
地坛精魂
□张梦阳
走进地坛,就想起史铁生;阅读史铁生,就想起地坛。文字真有无穷的魔力。一篇散文《我与地坛》,将史铁生与地坛紧紧联系在一起。史铁生已经成为地坛的精魂。
这究竟为什么呢?地坛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四百多年前的明代嘉靖九年,历史可谓不短,遗址可算不少,故事也肯定很多。然而,史铁生并没有写这些历史与传奇,只是从自己截瘫后摇着轮椅进入地坛写起,说“仿佛这古园就是为了等我,而历尽沧桑在那儿等待了四百多年”,提出了生死和怎样活的问题;然后就写自己母亲是如何在园里苦苦寻他;写了地坛的四季和人物:一对散步的老夫妇,一个热爱唱歌的小伙子,一个卓尔不群喜好饮酒的老头,一个素朴并优雅的学理工的女知识分子,一个倒霉而有天赋的长跑家,一个漂亮而不幸的“弱智”的小姑娘和保护她的哥哥。然后又归结到苦难的命运,专注于“心魂”的拷问与思量,执着于形而上的思辨,重新提出“要不要去死”“为什么活”“干嘛要写作”的终极性精神哲学问题,认为“希望与绝望,他们的领地只有两处:心与坟墓”。最后作了这样的结束语:“宇宙以其不息的欲望将一个歌舞炼为永恒。这欲望有怎样一个人间的姓名,大可忽略不计。”
这样一篇似乎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文章,为什么一问世就引起了轰动,又二十余年经久不衰,及至史铁生的去世消息也要以“魂归地坛”为标题呢?我想:拥有“冬天是干净的土地上的一只孤零的烟斗”这样绝妙比喻的文字,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最根本的是史铁生袒露了自己苦难的灵魂,又以明净、深邃、悠远的文字从哲学的高度,深触了人们以及地坛中苍松古柏、夕阳残照、雨燕小鸟乃至蚂蚁、瓢虫等小昆虫的灵魂,由普通、平凡的人和事显现出高深莫测的宗教性。史铁生后来又写了一系列足以传世的小说、散文和随笔,但我认为都是从地坛出发的,活灵灵闪现着地坛的精魂。
我曾在《荒原时代的地坛》一文中说过: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无疑是20世纪中国散文中的警世之作,是20世纪90年代中国大陆第一文。地坛也因史铁生而增添了深厚的文化内蕴。
史铁生和地坛之所以在我心中印烙得如此深刻,可能是因为上世纪70年代初,我家住和平里,也曾在附近的地坛荒园中游荡过。那时,我的母亲在“文革”迫害下溘然长逝,女友又突然与别人结婚,这两个打击如闷雷一样同时轰击在我的头顶,足可置人于死地。但我挺住了,把全部精神寄托在书上——阅读了大量的古今中外文史哲书籍,写了上千张读书、思考卡片。读书之外,唯一的排遣就是孤独地徘徊在地坛的苍松古柏、荒藤野草之间,迎旭日升起,送夕阳落晖,“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史铁生的《我与地坛》最感人处,正是写他在地坛待得过长时,母亲如何为他担忧。那时他的母亲还在,而我的母亲已经不在了,我只能在地坛荒园中孤独地漫游。共同的念母之情使我与史铁生心心相印,对他的《我与地坛》和《秋天的怀念》情有独钟。我似乎记得当年在地坛徘徊时,曾经见到过坐着轮椅看书的史铁生的身影……直至今天,史铁生对我仍然是巨大的鼓励,鼓励我继续在“费力不讨好”、却使自己感到深切和明净的“纯文学”路上走下去。
史铁生是地坛的精魂。只要地坛存在,史铁生就在。
史铁生希望把自己的骨灰洒在地坛,那么,能否在地坛东南角的老柏树下,建一尊史铁生的铜像?他坐在轮椅上,手捧着书,宽阔的额头,戴着宽边眼镜,镜后深邃的双目温和地朝前望着,仍在执着地思考人生和宇宙……
(选自《文汇报》2011年1月5 日)
对比欣赏
当面对困苦时,每个人都难免泛起愁绪,但绝大多数人战胜了困苦,从而让自己的人生闪光。两篇文章均是表达如何对待困苦的人生态度这一主题,但在具体思想内容和表现手法上各有差异:
一、思想内容上,《穿越痛苦,终会无畏》言近旨远,意在告诉人们生活的辩证统一,太过顺当的生活是陷阱,会让我们没有斗志与激情,而坎坷与困境则会让我们时刻处于疼痛之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疼痛就是激励人生奋进的力量。《地坛精魂》如果仅从“情”的角度阅读,无疑是浅薄的。因为史铁生的一生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道理:即使双腿瘫痪,人生也能完成超越。史铁生把最柔软的感情包藏在最坚定的意志里,像火山岩浆持续地涌流,让我们一再感受到自信力和能量的存在,让我们认识到苦难是可怕的,战胜苦难却是可敬的。苦难从某种程度看,亦是人生巨大的财富。
二、表现手法上,《穿越痛苦,终会无畏》构思非常巧妙,作者采用类比手法,开篇写到骑马、蝉蜕、孩子学步和树木伤痕,从而引发了对痛苦的深刻思考,用一连串的设问、反问,自问自答,将对痛苦的深刻思考一一呈现,最后总结,大多数成长都伴着疼痛。事例和说理结合,形散神聚。《地坛精魂》却是 从对史铁生与地坛的故事的追溯中引发的对苦难的深刻思索,边追溯边分析,在抒发感情的同时,阐述人生的道理,情理兼具,情智双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