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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遇曝光之后

2014-09-10琴台

妇女生活 2014年2期
关键词:外遇公婆警局

琴台

那真是个噩梦一样的夜晚。

本来和邢冒约在快捷酒店见面,可他听说我丈夫欣平出差,一定要到我家来看看。也是我意志薄弱,犹豫半天还是答应了他。我和邢冒谁都没想到,因为航班推迟,欣平居然大半夜的又回来了。

接下来那一幕,不用亲见也能想象有多混乱。

赤身裸体的邢冒夺路要逃,已经气疯的欣平哪里肯让,他们两个大男人在客厅的地板上贴身肉搏,我吓得尖叫连连,却又束手无策。眼看邢冒将欣平压在身子底下并掐住他的脖子,我更懵了,一个劲地哀求邢冒撒手,可打红了眼的他根本不听我的。眼看欣平的脸都紫了,情急之下,我想都没想便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了下去。毫无防备的邢冒一下子撒开了手,欣平一个鱼跃跳起来,拎起身边的凳子扔了过去,邢冒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右胳膊顿时血流如注。

如果不是邻居听到我家的动静及时报警,我真不敢想象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邢冒和欣平被带去警局,即便什么都不用说,我们这奇怪的三人行也已经暴露了秘密。在邻居的围观中,我臊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关键时刻,欣平嚷了一句:“这个胆大的毛贼居然趁我和老婆不在来行窃。”

一众邻居齐齐嘘了一声——原来如此啊。我感激地看向欣平,他却厌恶地瞪我一眼,扭头看向别处。

我多希望邢冒能够顺着欣平的谎话继续下去,却没想到,他压根儿不理这个茬儿:“我不是小偷,不信你问她。”

警察看向我,我张口结舌无法回答,两个民警对视一眼,再看欣平时,眼神儿都不一样了。

既然是情感纠纷,就没必要上纲上线,简单问询过后,我们三个被放了出来。因为害怕他们再起争斗,我特意拉着邢冒延后,欣平恨恨地瞪我一眼,扭头就走。望着他的背影,我不自觉地抓紧了邢冒,他哎哟一声:“我的胳膊……”

我这才发现,邢冒的右袖管已经全部被鲜血染红。警局旁边有家小诊所,我领着邢冒进去包扎时,医生看了我们两眼,扔出一句话:“这是骨折了,得去医院。”

我赶紧陪邢冒去医院,固定夹板时,他咬牙切齿地说:“这事儿没完!”

我的一颗心慌乱得好像风中的落叶,一方面心疼邢冒的伤,一方面又不敢想象,一会儿回家要如何面对欣平。这个时候,我多希望邢冒能说一句安慰我的话,可他皱着眉头耷拉着脸,完全沉陷在自己的愤怒中。

天亮之后,邢冒的爸妈来了,赶在他们到达之前,我躲开了。

从医院出来,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光天化日之下,我觉得自己就跟流落在人间的孤魂野鬼一样。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我。

半年前,我和邢冒在一次聚会上邂逅,我承认对他有好感,但真正能够冲破最后底线走到一起,更主要的原因还是围城生活的平淡和乏味。

邢冒是离异男,遇到我时正流连在相亲场里举棋不定,或许他也是怕我有另外的想法吧,有了肌肤之亲不久就暗示,他爸妈只允许他和未婚女孩发展。

邢冒的坦诚多少有点让人不爽,但也正中我的下怀。并不是每场外遇都是以离婚为目的,像我和欣平,日子虽然平淡,但也没有大的矛盾和冲突,欣平对我爸妈孝顺有加,就连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他都照顾周到,在亲戚间很有口碑。婚后我们一起奋斗,短短五年已经混成有车有房的中产家庭,这样安宁稳定的生活,我怎肯轻易打破?

就这样,我和邢冒开始了心照不宣的交往。闲暇时,彼此发发暧昧短信聊慰寂寞;饥渴时,就找个安全又合适的地方滚次床单。在一起时我们也你侬我侬,却从不说天长地久。这样的状态,我和邢冒都很享受,谁能想到,因为这次的大意和疏忽,所有秘密全部曝光,接下来,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那个瞬间,眼前闪过欣平厌弃的目光,心中一凛——这次怕是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原谅我了吧?这么一想,我更加失魂落魄,如果欣平提出离婚,我将面对的必然是身败名裂被扫地出门的现实。

如若那样,我以后还如何做人?那个瞬间,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玩火自焚,更后悔死了当初的冲动,早知道会有今天,说什么我也不能轻易玩火啊。

可是,该发生的已经发生了,眼下又能怎么办。正纠结郁闷,我一抬眼,发现自己已经站到了自家楼前。

就是再怕,早晚也得面对,我鼓起十二分勇气上楼。

欣平躺在沙发上,看到我,一动没动。我红着脸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衣服,鞋子,洗漱用品,一想到从此和这个家再无瓜葛,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

我想和欣平说声对不起,又实在没勇气开口,一切收拾好了,拖拖延延地向外走,欣平忽然坐了起来,面无表情道:“我妈刚来电话,老舅从老家来了,她希望咱们能一起回家吃顿饭。”

我惊喜交加地望向欣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欣平一脸冷淡:“离不离婚回来再说,我不想让老人现在就跟着伤心。”

我羞愧地跟着欣平下楼,迎面碰到楼下的邻居,正要躲闪,欣平一把搂住了我的腰,没事人一样和人家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虽然过后他立即放开了我,但我心底还是感动万分,他这是在替我圆昨天的谎啊。这么一想,我更内疚了。到了公婆那里,欣平丝毫没露破绽,谈笑风生地聊天,周到地给老舅布菜。在那样其乐融融的场面上,我的眼圈控制不住地一次次发红。而欣平呢,也终究不是演技派,饭才吃了一半,他就喝醉了。

公婆让欣平上床休息,他却挣扎着坚持要回家。路上,他半卧在副驾驶位子上一直不停地流泪,突然又撑起整个身子对着我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泪如雨下地开着车,什么都说不出来。

半拖半抱将欣平扶上楼,又煮了醒酒汤,等我将汤匙举到他唇边时,他忽然一把抓住我:“你是不是早就不爱我了?”一行泪水哗地一下从他眼中滚下来。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下子跪下来,不,我不是不爱他,而是,而是没有抵抗住寂寞的诱惑。

我哭诉了自己和邢冒交往的全部经过,欣平好半天没说话,忽然一声长嚎:“你这样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他的手高高举起来,我仰起脸等待那该来的惩罚,可他又无力地垂下手,一把推开了我。

我正匍匐在地痛哭流涕,房门骤然被敲响。

打开门,竟然是警察。我做梦都没想到,邢冒居然对欣平提起了诉讼,而他的骨折,还真就可以算上轻伤。

欣平被带走,我疯了一样跑到医院。邢冒的爸妈还在,很显然,他们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但是,他们谁都没理我。

邢冒对我还算客气,不过,他很固执:“我必须让那小子付出代价,不这样,我出不来这口恶气。”

我一再哀求邢冒,我们这样已经对不起欣平了,如果再去告他,将来我还如何做人。

邢冒的妈妈走过来冷冷地说:“你是你,我儿子是我儿子,各不搭界的。那个男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绝望地看向邢冒,他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将头扭向了一边。

哀求未果,走投无路的我,只能铤而走险。

我去了警局,自首说邢冒的胳膊是我砸伤的。如果这场错误真的需要一个人买单,那么就让我承担好了。

邢冒匪夷所思地看着我:“你疯了,你不说不爱那个男人吗?”

我流着泪看着他,事情发展到现在,良心和道义已经比爱更重要了。再者,我真的有自己说的那样不爱欣平吗?如果真那样,为什么看到他的眼泪和咆哮,我的心会那么疼?

得知我这样做,欣平也愣住了。

“你只要和我统一口径就行,真要判刑,就来判我吧,反正这事也是我引起的。”我嗫嚅着看着欣平,只不过两天,他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

欣平叹了一口气,轻轻吐出一句话:“不可能,你别傻了。”

邢冒和欣平都一口否认伤情和我有关,案件很快进入审判阶段,虽然我一再四处找关系妄图为欣平开脱,审判结果还是下来了:轻伤,判刑两年。听到审判结果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哭倒在地。

公婆和亲朋没人搭理我,等我跌跌撞撞从庭审现场出来,邢冒迎过来:“对不起,我……”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案件进入审判阶段后,在我的哀求下,邢冒良心发现也想过要撤诉,但已经迟了。

此刻说这个又有什么用?我冷冷地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心底一片死寂。

一个月后,我终于见到了欣平,剃了光头的他穿着蓝色囚服,整个人瘦得几乎脱了形。我做好了被骂的准备,谁想,他说的却是:“爸妈没有难为你吧?”

我一下子痛哭失声。他已经这样了,担心的却还是我的境遇。爱还是不爱,不言自明。

就在我哽咽难言的时候,欣平说了第二句话:“如果你想离婚,只要让律师来就可以了,我一定全力配合。”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欣平,他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垂头半晌,欣平声音中带了哭腔:“两年啊,你一个人怎么生活,而且,再出去之后,我什么都没了。”

欣平的意思是……我惊喜地抓住他的手,看到他终于确定点头才明白,他并不是真的不要我了。那一刻,狂喜从天而降,已经走到绝路的我,终于又看到了一线希望。

我知道,两年很漫长;也知道,两年之后的时光还会有各种各样的挣扎和纠结,但这场噩梦般的外遇前所未有地让我看清了自己的心,也更笃定了,这个世界真正爱我又值得我爱的男人,唯有欣平。

既然有爱,还有什么是不能克服的呢?无论是对我芥蒂重重的公婆,还是围城中已经割裂出的罅隙,我都愿意用自己的余生来修补和重建。只要,只要欣平肯给我一个机会。

〔编辑:潘金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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