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迪厄社会学视角下“熊猫丛书”失败原因分析

白洁

【摘要】熊猫丛书是20世纪80年代中国文学“走出去”项目之一，但其在英美文化场域中的接收效果不佳。本文在社会学视角下，借用布迪厄场域、资本、惯习概念，分析“熊猫丛书”失败的原因，总结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启示。

【关键词】“熊猫丛书” 场域 惯习 资本

一、引言

在过去的20世纪，中国文学走出去的道路崎岖坎坷，中国文学的译介和在异域文化的传播与接受情况不容乐观。其中一个典型的失败案例就是中国文学杂志社推出的一套“熊猫丛书”。 本文将结合布迪厄场域、资本、惯习概念，分析“熊猫丛书”失败的原因，并从中总结中国文学“走出去”的启示。

二、翻译与布迪厄的场域、惯习、资本概念

1.翻译与场域。布迪厄的场域概念，指“具有自己独特运作法则的社会空间”。(Bourdieu， 1993)我们可以把翻译场域当作一个特殊场域，一个相对不独立的场域，周边场域和权力场域与它相互融合。翻译活动也不仅仅只发生在翻译场域之中，还出现在别的场域之内，与相关场域的规则相互融合、相互联系。所以，如果考察翻译场域中的规则，就需考察翻译场域与其他相关场域的融合和联系(Bourdieu & Wacquant: 104)。

2.翻译与惯习。场域中参与者将社会惯例内化在他的思想和行动中，这些行动或多或少的影响他们所处的环境。布迪厄认为的惯习就是上述这种与环境相互塑造，相互影响的思想和行动特点。

西米奥认为，在翻译场域中规范和惯习的逻辑关系如下：规范是被广为认可的准则，惯习则是译者在翻译场域和其他场域中形成的思维定向和行为习惯；规范往往是通过译者的惯习而间接影响译者的。(王悦晨，2011)

3.翻译与资本。在翻译场域中，扎实的双语能力，广阔的专业知识，丰富的翻译经验以及对翻译理论的熟知是译者的主要资本，也就是翻译场域中的象征资本。另一个重要资本是原作者资本，译者的资本有时来源于原作者及原作的象征资本，并非来源于翻译活动本身。

三、布迪厄社会学视角下“熊猫丛书”失败原因

1.场域中的发起者。国家机构对外翻译的动机与社会历史语境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外文局出版的作品一定要符合国家的社会意识形态以及党和国家的政治、外交方针政策。外文局出版“熊猫丛书”就是利用文学文化手段来宣传我国的政治思想方针，扩大我国在国际上的影响，也就是说“熊猫丛书”的出版在很大程度上是为政治服务的。因此，丛书尚在襁褓之中已经被打上了政治的烙印。

在选材与审核上，外文局的选材标准有两个: 一是作品适合对外宣传; 二是作品优秀(具有一定美学价值)质量好。所选作品如果不能同时满足这两条标准，第一条标准就会发挥宰制效果。“熊猫丛书”的翻译出版工作属于国家机构对外翻译。国家机构对外翻译的动机和目的就是利用文学文化手段为政治服务。因此“熊猫丛书”的选材中不能有违背国家主流意识形态和政治思想的作品。

2.场域中的译者。在“熊猫丛书”的编译期间，“信、达、雅”和“异化”被杨宪益先生强调为主要的翻译指导思想和翻译策略。译者要在理解和尊重原文的基础上，根据自己在以往翻译中的惯习进行翻译，不能随意发挥主观能动性。因此，译者自身的惯习在熊猫丛书的翻译中不能显现。 “异化”的翻译策略固然忠实于原作，但却反应出国家机构翻译的政治性目的太强，泯灭了文学翻译的本质，忽略了目的语场域的文化规约和市场需求。译出应在目的国家和文化圈里得到传播、产生影响，忠实是远远不够的。这样一厢情愿的译出无形中为“熊猫丛书”走出去埋下了隐患。

3.场域中的接受者。“熊猫丛书”的接受者主要是英美文化场域中的汉文化研究者、学习者、评论家等。英美读者对中国现当代文学的接受一般从政治的审美视角出发，即“熊猫丛书”在英美文学场域中的接受情况很大程度上是受诗学标准影响的。在英美文学场域中一部分读者习惯从政治的审美视角看待第三世界国家的文学和文化。同样，英美读者从政治角度出发阅读“熊猫丛书”，丛书的文学价值被忽略。读者对中国政治和社会现实的期待超过了对丛书本身文学价值的期待，造成对丛书的误读。这也是丛书在英美文化场域中接受情况不佳的原因之一。还有一部分读者认为只有欧美文学是先进的，其他国家的文学都是效仿欧美文学的。这种带着有色眼镜来看待“熊猫丛书”中一些作品的行为，明显带有文化霸权主义的色彩。

四、结语

“熊猫丛书”在欧美文化场域中的失败给我们的启发在于：第一，国家机构对译介作品的带有政治性的审查会影响作品的接受效果；第二，国家机构翻译不能使中国文学真正“走出去”；第三，中国文学在译介中要尽量采用归化的翻译策略和方法，让译作符合欧美文化规范，增加译本的可读性和可接受性。

参考文献：

[1]Bourdieu, P. The Field of Cultural Production: Essays on Art and Literature [C].Cambridge: Polity Press, 1993.

[2]Bourdieu, P. & L. J. D. Wacquant. An Invitation to Reflexive Sociology [M]. Chicago: 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 1992.

[3]耿强.“熊猫丛书”英译本的跨文化传播[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13,(2).

[4]王志勤,谢天振.中国文学文化走出去:问题与反思[J].学术月刊,2013,(2).

[5]王悦晨.从社会学角度看翻译现象:布迪厄社会学理论关键词解读[J].中国翻译,20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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