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产性服务业F D I的技术进步效应与经济增长——基于中国省级面板数据研究

马瑞

（合肥学院 经济系，安徽 合肥 230000）

当前，生产性服务业发展及其在经济增长和经济结构调整中的效应，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高度关注。生产性服务业作为一种高辐射、高就业的现代服务业，其效率水平的提高成为一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影响因素。根据内生增长理论我们知道FDI是一国获取外国先进技术的重要渠道、提升产业发展水平的一个捷径。FDI投资的性质和生产性服务业的自身特点，决定了生产性服务业利用FDI将对一国产业结构、技术进步和经济增长都能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

尽管随着我国工业化进程的不断发展，产业结构也得到了很大的改善，但是，同一般发达国家的趋势相比，我国生产性服务业目前还处于起步阶段，结构存在明显差异。因而，加快开放步伐、吸引外资、引进先进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成为加快生产性服务业发展，提升我国技术水平和经济竞争力的必然选择。因而，我们迫切需要知道我国引进的生产性服务业FDI是否存在技术进步效应以及是否对经济结构调整和经济发展起到促进作用，这样有利于我们对产业升级以及引进生产性服务业外资的相关政策做出正确的判断与选择。

一、文献综述

随着全球FDI日益向服务业转化，以生产者服务业FDI为主的技术溢出问题引起了国内外经济学者的高度关注，成为近年来经济研究的热点问题之一，并在理论和实证研究的基础上产生了许多有价值的成果。大多数研究表明，生产性服务业FDI存在着技术进步效应，并有利于提升东道国的产业结构和促进其经济增长。Markusen等（1989）通过建立比较静态模型，研究发现中间服务业FDI的自由化发展可以促使利用其作为中间品投资的最终产品部门生产率的提高，进而提高东道国技术水平和经济福利。[1]Rivera.Batiz（1992）研究发现商务服务业部门的外商直接投资能促进分工和专业化的发展，有利于提高以商务服务部门作为中间投入的产业部门的生产率。[2]M.stare（2001）通过对斯洛文尼亚进行的实证研究，发现通过生产性服务业FDI的溢出效应可以改善当地技术落后和经济滞后的现状，并可以促进生产性服务业的发展。[3]Amiti（2005）研究发现了生产者服务部门的自由化对国内制造业部门的生产率具有明显的推动作用。[4]Hoekman（2006）分析得出，开放经济条件下服务业的发展将是提高一国企业竞争力的关键因素，服务业落后国家可以通过引进生产性服务领域的外商直接投资来提高本地区的服务业基础设施和基础服务的水平，从而提高该国经济绩效。Fernandes（2007）通过对1994~2004年东欧经济转型国家服务部门的绩效进行实证研究，发现金融、通信等基础服务部门的自由化对于东欧国家下游制造业行业的生产率具有显著正向的促进作用。

近年来，国内的经济学者也开始越来越关注服务业FDI的经济效应，从多角度进行了深入研究并且得出了许多具有启发性意义的结论。查贵勇（2007）通过实证研究发现，服务业内部不同行业由于要素密集度以及市场结构存在着差异而导致了技术溢出效应方向不同。[5]黄卫平，方玉石（2008）利用1991~2005年中国生产者服务业FDI和GDP的数据，通过柯布道格拉斯函数建立实证模型，研究结果表明，生产者服务业FDI和GDP增长之间都存在着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并可以积极的促进经济增长。[6]红平（2009）通过建立的误差修正模型实证表明，服务业FDI可以通过技术外溢效应促进中国服务业经济增长。但是，由于中国服务业开放较晚，国内的研究大多数都基于服务业整体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得出FDI对经济增长有正向效应，而关于服务业FDI所带来的技术溢出效应从而达到优化产业结构拉动经济发展的研究还较少，具体关于生产者服务业FDI的研究则就更少了。因此，针对国内学者研究的不足，本文就生产者服务业FDI与其技术进步、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着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进行具体的研究。

二、模型建立

在本文中，用全要素生产率表示技术进步，用来反映FDI对东道国技术进步的作用，并利用索洛模型来研究FDI对经济增长的效应。本文使用TFP增长率来衡量生产性服务业FDI对东道国技术进步的作用。假设GDP的生产函数为C-D函数：

其中，GDPit表示第i个地区t时间的国内生产总值；Ait表示第i个地区t时间的全要素生产率；α和β分别表示资本和劳动的产出弹性；Kit和Lit分别表示劳动力投入和资本积累。

根据内生增长理论，本文假定生产性服务业FDI是决定一国经济全要素增长率的因素之一，因而建立生产性服务业FDI内生化的技术进步表达式如下：

式中，γ和δ分别表示生产性服务业FDI占国内总投资比重的系数和生产性服务业外资企业相比国内生产企业的相对生产率系数，它们分别是度量生产性服务业外资企业的技术外溢效果和反映生产性服务业外资企业相对要素生产率优势促进技术进步的作用。psfdiLit表示生产性服务业FDI占国内总投资的比重，rpsfdiit表示生产性服务业FDI的实际金额。Bit表示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因素的残余值，衡量技术进步的其他影响因素。

从式（2）中可以看出，生产性服务业FDI主要通过影响TPF促进经济增长有两条途径：其一，生产性服务业外资企业对当地企业份额多少的技术外溢效果（γ），即γ为0时，代表了外资企业对我国当地企业没有产生技术外溢效果；γ>0时，代表了外资企业对我国当地企业存在着技术外溢效果；γ<0时,意味着外资企业对我国当地企业的技术进步还可能存在一定的阻碍作用。其二，其自身的相对要素生产率的提高（δ）。因而，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全国全要素生产率的综合效应是由γ和δ共同决定的。

将式（2）代入式（1），得：

然后，对式（3）两边取对数，得：

利用近似估计方法，当z很小时，log（1+z）≈z，对上式（4）中的第二项作近似估计，则可得基本估计方程：

根据本文研究需要，将式（5）进行调整为：

三、实证检验

（一）数据说明

研究生产性服务业FDI的技术进步效应对经济增长的影响，首先要解决行业划分。生产性服务业是为生产提供服务的特殊性产业，主要是为企业或组织提供中间产品投入，具有知识含量较高、附加值高和技术效率高的基本特性。由于在生产性服务业的认识上中国起步较晚，并且其所包含的行业范围的统计口径不一致，在2003年以前界定的生产性服务业包括：地质勘察业，水利管理业，交通运输、仓储及邮电通信业，金融保险业，房地产业，教育科学研究与综合技术服务业等五大行业；2004年及以后对生产性服务业进行了新的划分，主要包括科学研究、技术服务和地质勘察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信息传输、计算机和软件业，金融业，房地产业，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六大类行业。

本文主要使用的数据是我国21个省、自治区和直辖市的2000年至2011年面板数据，其中其他省、直辖市由于生产性服务业FDI的数据部分缺失未被列入样本。数据均来自2001~2012年21个省市的统计年鉴。并根据上文的划分标准，通过各省市的统计年鉴计算出21个省市的生产性服务业FDI的实际利用金额。

（二）实证分析

面板数据包含有横截面、时期和变量等三维信息，可以规避时间序列和横截面数据分析的缺陷，将它们的优点结合起来，进行更加深入的分析。而面板模型估计的首要问题是确定使用何种估计方法。本文分别采用F检验来确定选择混合效应和固定效应，用Hausman检验来确定选择固定效应和随机效应。

根据eviews6.0的检验结果表1可以看出，通过F检验和Hausman检验结果，固定效应模型的R2为0.996，说明具有显著的拟合优度。

表1 面板模型固定（随机）效应检验结果

通过表2的分析结论可以看出，从全国范围来看，生产性服务业FDI的技术进步效应与中国经济增长存在着相应的促进关系，生产性服务业FDI自身要素生产率每提高1个百分点对中国经济增长将产生0.004966个百分点的促进作用。这说明随着生产性服务业FDI进入我国服务业产业链，其自身生产要素优势的提高会改善我国整体服务业水平，进而推动经济增长。生产性服务业FDI在我国总投资的比重每提高1个百分点，对经济增长将产生0.088840个百分点的促进作用。这说明生产性服务业FDI的引进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技术进步效应，从而促进了我国经济的增长。但是，t统计量和概率值P的检验结果不显著以及生产者服务业FDI实际总额和其占总投资额的比重与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的相关系数都比较小，这意味着目前生产者服务业FDI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效应表现得还不是特别明显，可能是因为我国大多数年份吸收的FDI仍然是以制造业为主，生产性服务业FDI占的比重相对较小还未形成规模效应，因而其对技术进步的影响还较小。

从资本积累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来看，资本积累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弹性为0.233001，意味着资本积累每增加1个百分点则经济增长0.233001个百分点；从劳动投入规模及水平与经济增长的关系来看，劳动投入经济增长的贡献弹性为0.159702，意味着劳动投入每增加1个百分点则经济增长0.159702个百分点；并且资本积累和劳动投入的贡献率均高于生产性服务业FDI投资总额和其占总投资的比重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表明我国经济发展目前仍是投资驱动的增长模式，劳动力的大量增长和劳动者素质的不断提高也仍为我国经济高速增长的动力和保障。

表2 生产性服务业FDI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效应的实证结果

由于我国地区经济发展存在较大的差异性，虽然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各地区的经济增长都存在着一定的技术进步效应，但在不同地区所发挥的作用也存在一定的差异，造成了各个地区生产性服务业FDI会与全国平均水平产生偏离。从表3的个体固定效应实证分析结果来看，其中江苏、福建、北京、广东、山东、辽宁、河北和河南的生产性服务业FDI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效应较比全国平均水平要高些，其中江苏省最高，超出全国平均水平1.801554个点。但是其他地区比全国平均水平都要低些，尤其西部地区偏离全国平均水平较大，其中西部地区贵州和甘肃偏离程度最高，这主要是因为西部地区地处偏远，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对外开放步伐较慢，引资的整体水平较东部和中部地区而言相对落后。理论上一般也认为生产性服务业FDI流入的量和质与经济发展阶段和发展水平密切相关，经济越发达，生产性服务业发展越成熟，在区域经济发展中所起的作用也越突出。

表3 个体固定效应估计结果

四、结论与启示

考虑到我国地区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和生产性服务业FDI地区性的差异性，本文利用我国21个省市2000-2011年生产性服务业FDI的相关地区层面的面板数据构建相应的实证分析模型进行实证分析。实证结果表明：

（一）生产性服务业FDI的技术进步效应与我国经济增长存在着正向促进作用。因为生产者服务业FDI可以通过东道国中间投入的生产性服务品种的增加,促进相关产业的技术进步。但是，生产者服务业FDI的实际金额和其占总投资比重与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的相关系数都比较小,说明目前生产者服务业FDI对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表现得还不是特别明显,这可能是因为我国大多数年份吸收的FDI仍然是以制造业为主，生产者服务业FDI占的比重相对较小还未形成规模效应,从而其对技术进步的影响还较小。因而，我国实现由经济大国向经济强国转变，需要进一步提高生产性服务业FDI在服务业内部所占比重，通过优化服务业内部结构，提高其发展速度和在第三产业中的比重，充分发挥生产性服务业FDI的技术进步效应。

（二）个体固定效应检验结果显示了我国各地区的生产性服务业FDI对地区经济的进步效应与全国总体水平存在偏离现象，这说明生产性服务业FDI对经济增长的技术进步作用和影响在我国不同地区存在着差异性，基本表现为东部地区总体上明显高于中部和西部地区，西部地区的技术进步效应总体上最小。这种生产性服务业FDI对经济增长的技术效率呈现由东部向中西部递减的趋势,可能是因为我国改革开放30多年来的经济发展战略主要采取了由东到西，由沿海到内地的渐进式的发展模式，导致长期以来东部地区在经济发展水平、产业结构、经济增长质量等方面明显领先于中西部地区。而由于中西部地区都处于经济欠发展阶段，流入到这些地区的生产性服务业FDI的绝对数量和占总体投资的比重上都明显落后于东部地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力还无法得到有效发挥。因而，需要结合生产性服务业细分行业的不同特征，结合各地区发展的产业基础和相对优势，提高生产性服务业FDI整体的技术进步效应水平，缩小生产性服务业FDI区域差异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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