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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三十年国内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研究述评

2014-09-02李国泉刘文杰周向军

思想政治教育研究 2014年2期
关键词:恩格斯马克思哲学

李国泉+刘文杰+周向军

摘要:近三十年来,国内学者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研究,取得了丰硕的成果。文章围绕“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是否存在”、“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理论渊源”、“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发展过程”、“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基本内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价值意义”等问题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现状进行概述和评析,以期对进一步深化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研究有所裨益。关键词:马克思恩格斯; 文化思想; 历史唯物主义中图分类号: G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9749(2014)02-0036-05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和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固然离不开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指导。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研究进行回顾和前瞻,无疑具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就当前来说,国内学术界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存在问题、理论渊源、发展过程、主要内容和价值意义的研究,取得了相当的成果。

一、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存在问题

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进行研究,首先需要确认其存在与否的问题。之所以有此疑问,在于相对于二人洋洋洒洒三千万言,有关文化的论述可谓少之又少。黄力之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文第一版(共50卷)为例,考据得出文化一词在全集中的分布状况是:七卷零状态(14%),三十四卷有1—5处(68%),七卷有6—9处(14%),二卷有13—15处(4%),零状态与极少量状态占82%。[1]这个现象是反常的,因为在当时的欧洲,“文化”一词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学术术语。那为何二人没有大量使用这一概念呢?他给出的解释是:“马、恩对当时流行的历史叙述模式——文化史观是抱着一种警惕的态度的,在他们看来,这种文化史观实质上是唯心史观。”[2]康渝生则揭示了这一现象背后更深层次的原因,他认为马、恩之所以没有明确完成哲学思维范式的文化转型,主要是基于实践的原因:“马克思和恩格斯所面对的时代问题,首先是‘社会建立在阶级对抗的基础上这样一个事实,以及由此而造成的‘使用价值占支配地位的社会现象。”[3]

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词语”缺席是一个客观事实,也有着内在的原因,但这是否意味着二人“文化思想”的缺席?有学者认为:“马克思生前没有对文化理论作过专门系统的论述,没有对‘文化概念下过专门的定义,因而也没有明确提出过‘文化哲学这一概念,在马克思的思想著述中,对‘文化一词的使用比起对‘生产、‘社会、‘经济、‘政治等词汇的使用次数要少很多,因此认为马克思有文化哲学思想的说法是非常牵强的。”[4]邹广文对这一责难进行了回应,他指出:“相对而言,马克思对于文化问题的确缺乏系统的理论论述。但马克思在其著述中曾多次谈到文化问题,其中不乏精彩的、富有启示意义的文化思想理念。”[5]诸多学者从历史唯物主义的视角出发,来反对马克思、恩格斯没有文化思想的观点。张华指出:“马克思恩格斯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资本论》、《人类学笔记》、《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等论著中,从唯物史观关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相互作用的原理出发,对文化的内涵、本质和作用等问题进行了初步的探索和论述。”[6]王文章也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用唯物主义的历史观来考察文化现象,以及对共产主义文化功能的科学设想,驱除了在文化理论领域里散布的各种唯心主义的迷雾,构建起了一种崭新的马克思主义的文化学说。[7]此外,何萍通过对马克思的博士论文、《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晚年《民族学笔记》及有关书信等著作的解读发现:马克思的文化哲学思想不是偶然的闪光,而是贯穿于他早年到暮年的哲学探索,贯穿于他哲学创造的各个层面。[9]

二、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理论渊源

任何一种思想都有形成的理论渊源,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亦不例外。王仲士早在1997年就撰文指出,马克思的文化思想既受到德国古典哲学的影响,又受到以摩尔根为代表的文化人类学成果的影响。一方面,“康德和黑格尔关于文化的定义是马克思文化概念的重要背景,他们关于人的主体性、主体和客体相互作用,特别是黑格尔的劳动思想,是马克思文化概念的直接渊源”[8];另一方面,马克思晚年写下了著名的《人类学笔记》,“在这些人类原始社会研究的笔记中,不但吸取了摩尔根等人类文化学家的成果发展了唯物史观,同时也吸取了他们的文化思想,较多地使用文化一词”[9]。此外,还有学者从文化哲学的角度去追溯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文化思想的理论渊源。何萍通过研究马克思对维科的一段批注,论证了马克思哲学与维科哲学是有联系的,她认为“马克思哲学与维科哲学既有一致性,又有差异性”[10]。二者的一致性主要表现在:“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继承了维科文化哲学的主题,并以此来研究批判资本主义及其所创造的工业文化,是对维科的文化哲学思想的再创造,本质上属于文化哲学。”[11]

黄力之对上述两种观点进行了综合,他首先承认德国传统文化思想对马克思的影响,认为“马克思的解决是以文化理论的历史延续性为基础的,因为康德和黑格尔的文化理念构成了马克思文化观念的重要背景。他们关于人的主体性、主体和客体相互作用,特别是黑格尔的劳动思想,是马克思文化观念的直接来源”[12]。其次,他指出维科思想对马克思的影响,赞同何萍的论断——“马克思哲学与维科哲学之间存在的是一种比历史哲学更深层的文化哲学的联系”,为此他进一步考证寻出二者的思想关联,“根据维科的观点,人类事务是人类创造性活动的产物,人类通过自己的创造性活动,把作为客体的人性世界和生活世界从彼岸纳入到此岸。这种思想不仅影响了黑格尔,而且影响了马克思。马克思很欣赏维科‘人类历史是人类自己创造的观点”[13]。而把上面的两条结合起来,可以逻辑地得出从维科哲学到德国古典哲学再到马克思哲学这样一条历史脉络。最后,对于王仲士所说的摩尔根对马克思的影响,黄力之也予以承认:“马克思在《摩尔根〈古代社会〉一书摘要》中,对‘非洲过去和现在都处于蒙昧时代和野蛮时代两种文化交织混杂状态,‘美洲印第安人族系,和其他一切现存的族系不同,他们提供了三个顺序相承的文化时期的人类状态,都划了着重线,对文化的文明解读表示了认同(这一做法在整个45卷中非常普遍)。”[14]但黄力之并未止步于此,而是溯源而上,他进一步指出:“在某种意义上,摩尔根的《古代社会》和维科的《新科学》有着相似之处,都是重要的人类文化起源史著作,《古代社会》同样描述和分析了人类社会从原始时期向文明社会的发展,对各种文化符号的产生都有细致的考察。”[15]在这里,“相似之处”和“都是”两词,揭示出黄力之的隐语,其实他认为《古代社会》是《新科学》的继承,而不管摩尔根在写作《古代社会》时是否读过《新科学》。于是,这里又有一条理论上的历史脉络,从《新科学》到《古代社会》再到马克思的《人类学笔记》。于是,黄力之认为以维科为源头,分为两条理论路径,一条经德国古典哲学,循着理论批判的道路;一条经摩尔根,循着历史考证的道路。二者最终又汇集到马克思那里,形成了马克思的文化理论,是一个“一而二,二而一”的路径。

三、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发展过程

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渗透于他们的一系列著述之中,经历了由发生到发展完善的过程,并存在着一个内在的逻辑结构。目前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探讨,主要形成了三种代表性的观点。

邹广文认为,人的现实解放和自由以及人的全面发展是贯穿马克思文化思想的主线,“紧紧围绕人、人的解放和人的价值的实现这一主题,这是马克思文化观的鲜明特色”[16]。从这一基本点出发,他进一步论述了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展开逻辑:以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逻辑起点、以主体文化作为核心、以完善唯物史观作为最终目标。据此,他将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发展分为四个阶段,并用具体文本予以标志。第一阶段为发生期,标志性文本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在这里,“马克思第一次以共产主义制度的实现为出发点和目的,对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问题进行了系统的研究,指出共产主义是对私有制的扬弃,是人对自己本质的真正占有”。第二阶段为成熟期,标志性文本是《共产党宣言》。在这部著作中,“马克思更为明确地宣称:‘共产党人可以把自己的理论概括为一句话:消灭私有制,认为通过私有制的扬弃所建立起来的社会‘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前提和条件”。第三阶段是论证期,标志性文本是《资本论》。“在《资本论》中,马克思研究资本主义社会经济的目的同样是为了给人的解放和自由提供论证。”第四阶段是完善期,主要标志性文本是《人类学笔记》。“晚年马克思的文化人类学研究,则是对自己过去的思想进行的概括和总结,他在关于文化人类学的诸篇笔记中,尤其对于人类文化发展的价值尺度问题予以了特别的关注。”[17]

何萍认为,马克思文化思想是伴随着其实践唯物主义的建构而发展的。她首先指出:“从马克思本人的思想发展看,马克思的‘实践唯物主义是通过对自我意识的批判、人的本质的批判和人类历史进步方式的批判建立起来的。”遵循这一逻辑,何萍将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为马克思文化思想的产生时期,标志性文本是《博士论文》。在她看来,“第一部著作是马克思的《博士论文》,着重表达的是马克思文化哲学的意识结构理论”。第二阶段为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发展时期,标志性文本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她认为:“第二部著作是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着重表达的是马克思文化哲学的历史主义原则。”第三阶段是马克思文化思想的完善时期,标志性文本是《民族学笔记》。她进一步指出:“第三部著作是马克思晚年的《民族学笔记》及这一时期的书信,着重表达的是马克思关于文化发展规律的思想。”[18]

黄力之则认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是与唯物史观的发展相依随的。他提出:“所谓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应当是马克思主义对文化问题的哲学阐释。”[19]但是这个阐释,是在唯物史观的观照之下进行的。“在马克思主义的漫长阐释过程中,以经济为第一要素的意识形态批判模式事实上主宰了唯物史观对文化的哲学解读。”[20]按照这一理念,黄力之将马克思与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马克思与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生成期,标志性文本为《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二阶段是马克思与恩格斯文化思想发展期,标志性文本为1859年《〈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第三阶段为马克思与恩格斯文化思想完善期,标志性文本为恩格斯晚年的信件。他指出:“用马克思手稿中的思想来揭示文化的人化本质,并从人性的充分自由发展来确立文化的价值引导意义;用马克思1959年序言中的思想来解答文化演进和嬗变的根本原因,再用恩格斯晚年的意识形态的相对独立性、能动性的思想来揭示经济、政治、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避免对历史作僵化的、形而上学的解释。”[21]

四、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基本内容

要探讨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基本内容,首先必须回答一个前提性的问题:他们到底是怎样理解和使用“文化”概念的?王仲士最早对这一问题展开了研究,他通过研究文本发现:“马克思的广义文化包含着精神文化,有时候他也狭义地使用文化概念,但基本上用的都是广义的文化概念。”[22]孙代尧等的研究则更进了一步,他们发现马克思、恩格斯主要在四种意义上使用文化一词:第一,文化概念等同于文明概念,文化泛指人类文明;第二,将文化概念限定在文艺领域,用“文学”、“文艺”、“艺术”等词直接表达现在的文化概念;第三,将文化与“水平”、 “程度”、“修养”等词连用,表示知识水平和教育程度这一含义;第四,在比艺术领域和知识教育水平更为宽泛抽象和处于更高层次的精神文化意义上使用,此时的文化是和意识形态相似的一个概念。[23]

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概念内涵的探讨,学界已基本达成共识。于是不少学者转而开始对二人文化思想的丰富内容进行了深入的挖掘。范俊玉将其概括为四个方面:第一,在劳动实践的基础上科学地揭示了文化的本质内涵;第二,从社会生活的实践本质出发,揭示了文化在社会发展中的地位和重要作用;第三,客观评价资本主义的文化现象,提出了文化创新和发展的价值目标,体现出人类文化发展的过程性;第四,论述了文化的全球性交往现象,指出全球性交往是推动人类文化发展的重要力量。[24]叶志坚也认为,马克思的论著中蕴含着极其丰富和深邃的文化学思想,其对文化学的主要贡献体现于:破解文化起源之谜;揭示文化本质属性;论析文化结构形态;阐发文化功能作用;探求文化发展规律。[25]

林坚则将这种抽象的概括具体化,他认为马克思、恩格斯著作中包含的丰富文化思想主要有:“文化不仅表示精神生活、知识、意识形态,也具有社会生活方式、文明形态的意义;唯物史观是研究文化问题的方法论基础;文化的本质是人的本质的对象化;人类文化产生于人与自然的关系;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发展存在不平衡;把自然史与人类史划分为两类文化;各民族社会有不同的文化、历史形态,随着普遍交往,正在形成一种世界文化。”[26]

五、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价值意义

作为他们理论学说的重要组成部分,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无疑具有重要的价值意义。从当时的时代背景来看,它实现了人类文化观上的革命性变革。赵士发认为其实现了对近代理性主义哲学与西方的文化哲学的双重超越:首先,它改变了文化哲学的社会阶级基础,突出强调现实的人的解放与广大人民群众的文化创造性,从根本上超越了近代理性主义哲学家与现当代西方文化哲学家因阶级偏见而无法摆脱的片面性和局限性。其次,它从实践观出发去考察人类文化生活,奠定了文化哲学的唯物主义基础。再次,它从人的社会关系的发展去分析文化发展的标志和准绳,摆脱了文化相对主义和文化虚无主义的束缚。最后,它科学揭示了文化发展的规律,为解决各种现实的文化矛盾提供了方法论指导。[27]

而作为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渊源,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对后来理论和实践的发展也产生了重要影响。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在20世纪的马克思主义文献中,‘文化是属于普遍性存在的概念,马克思主义文化观、马克思主义文化思想或者马克思主义文化哲学被不断地阐释”[28]。作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重要继承者,列宁在领导俄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过程中十分重视文化理论的建构和文化建设实践的发展,进一步奠定了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基础。[29]由此,有学者断言:“在某种意义上说,列宁开辟了20世纪的马克思主义文化研究之路。”[30]此外,出于对工人运动和西方现代性发展现状而进行的理论批判及反思,西方马克思主义、东欧新马克思主义和各种新马克思主义等流派都从不同侧面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进行了研究和阐发。甚至可以说,当代西方文化研究“在一些至关重要的理论框架、阐释模式乃至概念、范畴上仍然是以不同的形式回归马克思”[31]。可见,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在当代依然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对于坚定的中国马克思主义者而言更是如此。段联合等认为,“马克思思格斯的文化思想,是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思想源头,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观的许多思想都能在马克思那里找到最初的影子”[32]。徐敦楷等也认为,坚持马克思主义的文化认识论,是对文化本质、文化价值、文化功能进行科学定位的方法论基础,也是正确分析各种文化现象、解决各种文化问题、构建中国化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体系的逻辑起点。[33]张华进一步阐发了其实践价值,他指出:“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作为指导中国社会主义文化建设的思想基础,始终有力地保证和推动了中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的健康快速发展。”[34]

六、结论:研究的评析与前瞻

应该说,学术界近三十年来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研究取得了较为丰硕的成果,为今后的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但是,目前的研究仍存在诸多不足和有待加强之处。

第一,在研究视角上,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研究主要有人本学、实践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三种视角。应该说,这三种视角都各有合理之处,但也有其缺陷。从人、主体性、人的实践活动出发进行解读,可以确证人的本质力量,从而克服自然本体论的缺陷。在这两种视角下,马克思、恩格斯的整个文化思想体系被确认为文化哲学,从而使其本身具有内在的、严密的逻辑结构,但是也恰恰因此容易造成他们一些具体文化思想的丢失。而用唯物史观的原理来诠释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把二者当成同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则可以确立文化研究的唯物主义路径。从历史唯物主义出发对文化问题的关注,多从文化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等角度切入,这种视角的缺陷性也很明显:一方面,它无法解释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创立唯物史观之前的文化思想;另一方面,这种解读缺乏一个逻辑主线贯通其中,从而造成内容之间没有内在联系,体系松散。由此可见,无论用哪一种单一的视角从马克思、恩格斯博大精深的思想体系中归纳出其文化思想,都不能窥探它的全貌。我们主张要用一种综合的视角来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文化思想进行多维透视,从文化哲学、文化学、社会学和人类学等角度对其进行一个全面的解读。

第二,在研究内容上,国内学者对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体系建构、思想来源、发展过程、主要内容和价值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理论是否可能与何以可能的问题,正如郁建兴所言,“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那里,确定地存在着一个文化理论”[35]。众多学者对建构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的可能性进行了学理上的持续探索。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产生,学界在它的思想来源上达成了一定共识,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主要有维科的新科学、德国古典哲学、以摩尔根为代表的文化人类学成果这三大理论来源。但是,对于马克思以前的思想家的文化思想与马克思主义创始人的文化思想的相关性研究仍然较为薄弱,还有待进一步加强。另外关于这些思想产生的其他主客观条件如时代背景的研究更是寥寥无几,究其原因是学术界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的起点问题上还存在较多争论。要探讨二人文化思想的产生条件,首先必须明确这些思想究竟产生于何时,这是一个前提性的问题。而要研究它的发展过程,必须回答以下问题:马克思、恩格斯丰富的文化思想中存不存在一个内在的逻辑结构?如果有,这些思想的展开逻辑如何?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还很显薄弱,下一步要加强这方面的研究以为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发展阶段划分提供一个确定的依据,实现逻辑和历史的统一。关于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主要内容,学者们从不同侧面对他们的著述进行挖掘,在这方面可以说取得了相当多的成果。而关于他们文化思想的价值,国内学术界从其历史地位和现实价值两方面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总体而言,我们在看到研究取得的成果的同时,也应该看到当前的研究还很零散和不系统。研究的深化需要继续深入挖掘,整理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文化思想,关注当前研究的薄弱环节,以在学理化推进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文化理论的构建。

第三,在研究方法上,学者们大都重视采用文本解读法,对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人的著作给予了特别的关注。但是这些解读的出发点是不一样的,有的学者主要是从这两位经典作家关于文化问题的零散论述出发归纳出其文化思想的理论框架和内容体系,而另外一些人则重视逻辑上的整体性和阶段性,先形成一个整体框架,然后再将他们分散的观点集中到这一框架里面来进行解读。我们认为后一种方法更具优先性,它凸显了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整体性。对马克思、恩格斯的经典文本进行系统研究和全面把握是十分有必要的,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一些人主要根据今天的需要来对经典作家的论述进行取舍的实用主义倾向。这种倾向虽然突出了马克思主义创始人文化思想的当代价值,但是也容易对其进行误读甚至曲解。我们主张对经典文本进行深入挖掘,但是又不能满足于只是一味地从文本中发现和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的文化思想。要在充分解读经典文献的基础上,结合当代实践和时代特征,将对重要论述的解读及其当代价值的阐释有机结合起来,从而在新的历史条件下实现马克思、恩格斯文化思想的创新。可以说,这是建构和发展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应有的题中之义。

如何在全面、系统地把握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文化思想的基础上,结合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实践来建构当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文化理论,以指导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已成为我们时代的迫切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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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庞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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