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不该只是缓冲

东钰

国际教育界有一个重要理论流派：教育再生产。主要观点是：教育的主要功能是实现社会再生产，即社会地位再生产，不是教育家宣称的“解放人类思想灵魂”。普林斯顿大学社会学教授威利斯是这个流派的代表人物，他描绘出了父辈是工人阶级，后代依然是工人阶级的现象。

威利斯的《学做工：工人阶级子弟为何继承父业》已由译林出版社出版。书中论述的“工人阶级子弟继承父业”现象，在中国改革开放之初经历了一个悖论：相较于勤奋学习的孩子，中国底层孩子由于早早辍学，反而抓住机遇，成了富人。这种情况与英国工业革命之初颇类似。但威利斯认为中国现在已不再这样，又回到工人阶级子弟继承父业的老路上去了；无论是当时英国还是当下中国，底层实现向上流动的机会都越来越小。

威利斯强调，工人子弟主观上希望与众不同，他们的叛逆和抵抗，结果恰恰实现了社会再生产。他说：“教育有时是个借口，它告诉学生：中产阶级能获得他们的地位，不是因为权力、金钱或意识形态，而是因为他们能够通过考试。工人阶级之所以无法得到中产阶级的工作，也因为他们没有通过考试；这不是社会机制问题，而是个人能力问题……教育是缓冲和冷却系统，让底层不再抱怨社会再生产，他们会觉得这是我的错，活该。如果要打破这种社会再生产，先要理解底层孩子在学校的文化生产过程。只有真正理解底层孩子的文化，才能真正设计出好的教育制度。”

本栏责编/侯永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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