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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态资源三角形及其重心曲线的演化研究

2014-08-22冯惠玲钱明辉

中国软科学 2014年12期
关键词:三角形动态能量

冯惠玲,钱明辉

(中国人民大学 信息资源管理学院,北京 100872)

① 数据来源:文扬.大数据和未来国际政治——互联网的颠覆浪潮终将冲向政治领域之二[EB/OL].[2014-02-13].http://www.guancha.cn/wen-yang/2014_02_13_205737.shtml.

一、引言

目前,信息资源正逐渐成为一个国家和地区实现经济财富增长、形成国际和地区影响力的重要战略性资源。一方面,信息资源的规模正在呈现突飞猛进的增长,例如Google公司每天要处理超过24 PB(2的50次方字节)数据,Facebook每天收录30亿次点击和上传①,这些处于创新前沿的行业巨头正在把数据当作其核心资产;另一方面,信息资源也开始受到各国政府前所未有的重视,例如美国政府投资2亿美元于2012年3月22日启动“大数据研究和发展计划”,我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十二届全国人大二次会议上所做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则明确提出要“要促进信息消费,实施‘宽带中国’战略”。以云计算、大数据、物联网等新事物为标志的新一代互联网技术的应用,使得信息资源能够更加有效地实现对传统资源的节约和效用倍增。例如,利用信息资源仅仅将全球燃气发电厂生产效率提高1%,就可以节约价值660亿美元的燃油*数据来源:Evans P C, Annunziata M.Industrial Internet: Pushing the Boundaries of Minds and Machines [EB/OL].[2012-11-26].General Electric.。今天,信息资源的可重复利用性和可增值性使得其对社会经济发展的贡献潜力显得格外引人瞩目。

国内外学术界普遍认同世界由物质、能量、信息三大要素组成[1-5],物质资源、能量资源、信息资源构成人类社会发展的三大基础资源[6]。早在上世纪70年代,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就曾提出这样的论断:在前工业社会,驱动社会发展的资源是风、水、牲畜、人力(体力)等自然资源;工业社会中的发展资源是以石油、天然气、煤等带来的电能、核能为代表的人造能源;而后工业社会,也就是信息社会,决定发展的资源是以计算机、数据传输系统等为表征的信息资源,这时社会财富的增长将以知识而不是体力劳动为基础[7]。1976年,以哈佛大学安瑟尼·欧廷格(Anthony G.Oettinger)教授为代表的一批学者在研究中提出了“资源三角形”模型来描述这三类基础资源*欧廷格教授所领导的研究团队首次构建了一个“等边三角形”模型来描述物质资源、能量资源、信息资源作为人类社会基础资源的作用,后来的学者在引述该研究成果或相关观点时将这一模型称之为“资源三角形”模型。。尽管该模型以非常简洁、精巧的方式揭示了物质资源、能量资源和信息资源对人类社会发展的作用和关系,但是却并没有就时间变量所带来的三类基础资源对社会发展贡献的彼此消长加以解释。究竟人类社会的发展变迁会对社会基础资源结构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会导致“资源三角形”发生怎样的形态改变?这种形态的变化会呈现出什么样的特征和规律?本文将以现有理论的概念构建和逻辑发展为基础,展开对上述问题的探讨。

二、文献综述

“信息”作为科学术语最先出现在Hartley(1928)撰写的有关“信息传输”的论文中[8],此后一大批学者开始围绕“信息”的内涵展开了深入的研究和探讨。而Weiner(1948)关于信息的认知和判断则启发了学术界将信息与物质、能量加以等量齐观的思考:机械大脑不能像初期唯物论者所主张的“如同肝脏分泌出胆汁”那样分泌出思想来,也不能认为它像肌肉发出动作那样能以能量的形式发出思想来。信息就是信息,不是物质也不是能量[9]。一些学者认为“材料(物质)提供的是形体,能量提供的是活力,信息提供的是灵魂”,“信息是指挥者,材料(物质)是承载者,能量是执行者”[10]。维纳的思想不仅与早期的物理学研究及近年来该学科的进展遥相呼应[11-19]*爱因斯坦(1905)提出的质能方程:E=mc2,揭示了物质与能量转化的理论通道[11, 13];他在同一年提出的光子能量方程:E=hf,则显示出信息与能量转化的路径[12-13]。其中,E代表能量,h为普朗克常数,f为事物的频率,方程表明能量E与频率f之间呈正比关系,而事物所独具的频率即其所携带的信息。因此,早期的物理学研究就逐渐认识到物质,能量(运动)和信息是一起构成宇宙形形色色、丰富多彩现象的三大基本要素[9]。近年来,特别是20世纪60年代末由理论物理学家李奥纳特·苏士侃(Leonard Susskind)等人提出的“弦论”同样延续了这样的认知和思想[14]。弦论认为自然界的基本单元不是电子、光子、夸克之类的点状粒子,而是很小的线状的“弦”。弦的每个震动都对应唯一的频率,频率释放的特定信号(区别于其他事物的差异性信号)即为本体论意义上的信息。可见,在物理世界中信息与物质、能量不可分割,高度统一,甚至有学者提出了“物质·能量·信息统一论”的观点[15-19]。,也启发着信息科学领域控制论、耗散结构论、超循环论、协同论等领域的发展,并且还对社会科学的研究突破带来了启迪。一批社会学者通过对人类社会实践的客观观察和深入的理论思考,逐浙认同物质资源、能量资源和信息资源对社会发展的基础性作用,并且发现随着社会形态的变迁,各类资源的贡献也不尽相同[20-22]。一些学者认为在信息社会,信息不仅将成为人类社会最重要且取之不尽的资源,而且也将成为决定性生产要素,成为生产力、竞争力和经济成就的关键因素,甚至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代替能源[23-25]。

上述讨论使得物质资源、能量资源、信息资源与人类社会发展的关系日渐清晰。于是哈佛大学安瑟尼·欧廷格教授领导的信息资源政策研究中心在其1976年的年度报告中,首次构造了“等边三角形”模型来描述物质、能量和信息三者之间的关系,如图1(a)所示*作为几何图形的三角形具有稳定性,哈佛大学研究团队之所选择“三角形”模型来描述物质资源、能量资源与信息资源之间关系,可能是想强调这三类资源对人类社会的基础性作用,一个社会只有同时具备这三项资源,才能形成相对稳定的结构。。该研究团队认为:“社会的资源包括物质、能量和信息;没有物质的世界是虚无的世界,没有能量的世界是死寂的世界,而没有信息的世界是混乱的世界。[26-27]*报告中的英文原文是:“The resources of societies are materials, energy and information; without materials there is nothing; without energy all stands still; without information all is chaos.””此后,哈佛大学研究团队围绕“资源三角形”模型展开了一系列的研究,并将该模型的内涵不断丰富和拓展。1978年到1980年间,研究者们基于管理层的视角,尝试应用该模型对信息资源在邮政系统、媒体系统、国际组织系统、计算机通信系统等四个领域中应用所带来的变化展开了讨论[28-29]。他们认为信息资源的开发利用会扩展产业边界,给组织带来了新的利益点。特别是在应用“资源三角形”模型解释“组织机构管理”相关问题时,研究者们对模型的变量结构进行了调整,如图1(b)所示。之后,研究者们的视角进一步由“管理层”向“利益相关者”拓展,并且指出该模型可以揭示信息的三个属性:内容(substance)、格式(format)与处理(process),如图1(c)所示[6, 30]。其中,信息内容是本体论意义上的信息资源,也是其价值所在,信息格式需要以物质资源为载体,而信息处理则离不开能量资源。另外,Oettinger等(1990)还明确强调三类资源对人类社会发展的基础性(basic)作用,并应用修正后的模型来对“利益占有与风险承担间的矛盾”、“公平问题”、“社会发展的力量与趋势”等课题展开了讨论[6]。Ernst(1997)则进一步指出“资源三角形”模型是哈佛大学信息资源产业政策研究项目多年以来用于描述其使命的重要工具,并在研究中应用该模型解释了信息革命背景下信息资源对人的文化常识水准、语言沟通方式、信息技术工具、教育、个人生活等方面的影响[31]。 Oettinger(1998)则回顾了信息技术对政府及其管理的影响,并对信息社会政府如何利用信息资源和信息技术给出了意见:在当前社会要实现信息资源价值的最大化,需要借助法律法规进行规范[30]。之后Oettinger(2001)又一次拓展资源三角形的应用范围,如图1(d)所示,认为在推动当代社会文明进步的过程中,信息资源发挥着越来越重大的作用;对于所有人而言,信息资源都是赖以生存的三大基础资源之一,区别于物质与能量且与物质、能量同等重要[32]。信息作为本体论意义上内涵的体现与物质和能量有着必不可少的内在联系[33],信息资源需要依赖于物质资源和能量资源进行传播与利用并在这一过程实现增值,而信息技术的进步使这一过程变得更加有效[32]。

经过近二三十年的讨论和研究,“资源三角形”模型的理论内涵日渐丰富,应用领域日益广泛,很多学者开始在各自的研究中尝试应用该模型来讨论其感兴趣的课题。比如,一些学者应用该模型讨论了信息资源管理领域的相关问题,包括企业信息资源管理[34]、公共图书馆的信息化建设[35]、政府信息资源集成管理[36]等。从对已有研究成果的梳理来看,众多学者都围绕三类社会基础资源的特征及其关系展开了深入的研究,从而在很大程度上启发并推动了“资源三角形”理论的进展,但是现有研究依然存在以下方面的不足。首先,“资源三角形”模型是一种静态模型,无法反映社会资源结构的动态变化。尽管 “资源三角形”模型可以清晰地揭示三类社会基础资源的重要作用及其相互关系,但是该模型对于这三类资源间关系的描述是静态,并没有考虑到随着时间的变化,人类社会的资源结构会发生改变。即在不同的社会形态下,社会发展对上述三类基础资源的依赖程度并不相同,从而导致社会基础资源结构的变化。如何结合时间变量来反映社会资源结构的动态演变,这或许是上述“资源三角形”模型需要完善的一个方向。其次,学术界现有的关于三类社会基础资源属性的讨论大多基于抽象的

概念描述,缺乏具体的可量化的指标来展开不同社会形态基础资源结构的比较。这些研究倾向于通过定性的概念描述来说明三类社会基础资源之间的关系,忽略了发掘或构建具体的可量化的指标来对不同区域、不同时期的社会形态或产业形态的资源结构进行测量和比较,这使得现有关于“资源三角形”的研究缺乏进一步展开定量研究的理论工具。

三、动态资源三角形的构建

“资源三角形”模型以一个“等边三角形”来描述物质、能量、信息三类资源的关系,针对的是抽象的、一般意义上的人类社会,无法反映特定社会形态下三类基础资源之间的结构关系。以美国社会学家丹尼尔·贝尔(Daniel Bell)为代表的一批学者,实际上对不同社会形态下的资源结构特征给出的定性判断:在传统社会(又称前工业社会)当中,社会资源投入的比重依次为物质、能量、信息;在工业社会,能量资源投入的比重会明显增加;而在信息社会(又称后工业社会),资源投入比重增加最多的是信息[7, 20-25]。因此,在不同的社会发展阶段,“资源三角形”应呈现不同的形状,而不是单一的“等边三角形”。为此,本文试图在“资源三角形”模型当中增加对时间变量的考量,构建反映不同社会阶段资源结构特征的“动态资源三角形”(Dynamic Resource Triangle, 简称DRT)模型。

为了更好地解释DRT模型在不同社会阶段下产生的三角形形状的变化,本文将首先以“资源三角形”模型为基础,从中引入三维坐标系,如图2所示* 在哈佛大学研究团队1976年的研究报告当中,其所绘制的“资源三角形”左下角代表能量资源、右下角代表物质资源;但该研究团队在后来发布的研究成果,如1990年、1998年的研究报告,1997年的专著,均绘制了左下角代表物质资源、右下角代表能量资源的“资源三角形”。为方便问题的讨论,也为更好地符合阅读习惯,本文中的“资源三角形”均采用左下角代表物质资源、右下角代表能量资源的方式。。该三维坐标系以“资源三角形”的中心为原点,从中心向3个顶点引出3个坐标维度,分别代表物质、能量、信息三类资源在特定社会形态下单位社会财富创造中所耗费的比重,在坐标系中分别用大写英文字母M(物质)、E(能量)、I(信息)来表示。因为各维度代表的是三类基础资源所占的比重,因此M维、E维、I维坐标的最大取值(即该维坐标轴全长)为1。“资源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分别表示为M0、E0、I0,其在相应坐标轴中的取值为m0、e0、i0,分别表示在一般意义的社会形态下,物质、能量、信息三类基础资源在社会发展中各自所占的比重,因此有:

m0+e0+i0=1

(1)

另外,由于“资源三角形”为等边三角形,所以三维坐标系中两两坐标轴之间的夹角为120°,并且有:

(2)

图2 基于“资源三角形”模型的三维坐标系

基于学术界对不同社会形态下主要发展资源和战略资源的质性判断,本文将尝试把不同社会发展阶段的资源结构特征在上述三维坐标系中示意出来。

首先,在传统社会中,物质资源的比重最高,能量资源次之,信息资源最少,即“资源三角形”的三个顶点(M1、E1、I1)在三维坐标系各坐标轴上的取值(m1、e1、i1)将满足以下不等式:

m1≥e1≥i1

(3)

由此,绘制的传统社会“资源三角形”如图3(a)所示,其形状为边M1E1、M1I1为长边,边E1I1为短边的左偏型锐角三角形。

其次,在工业社会中,能量资源的比重大幅增加并超过物质资源,而信息资源的比重则相对较低,这一阶段“资源三角形”的3个顶点(M2、E2、I2)在三维坐标系各坐标轴上的取值(m2、e2、i2)将满足以下不等式:

e2≥m2≥i2

(4)

由此,绘制的工业社会“资源三角形”如图3(b)所示,其形状为边E2M2、E2I2为长边,边M2I2为短边的右偏型锐角三角形。

最后,在信息社会中,信息资源比重增加最快,甚至有可能成为比重最高的资源类型,而能量资源和物质资源的消耗则会大幅降低,物质资源的比重最少,即资源三角形的3个顶点(M3、E3、I3)在三维坐标系各坐标轴上的取值(m3、e3、i3)将满足以下不等式:

i3≥e3≥m3

(5)

由此,绘制的信息社会“资源三角形”如图3(c)所示,其形状为边I3M3、I3E3为长边,边M3E3为短边的中峰型锐角三角形。

由图3不难发现,在人类社会的不同发展阶段,“资源三角形”所呈现的形状将发生变化,而不再是之前静态模型中所展现的“等边三角形”。在本文中,将这类考虑了时间变量影响的“资源三角形”定义为“动态资源三角形”(Dynamic Resource Triangle, 简称DRT)。

传统社会“动态资源三角形”(a)

工业社会“动态资源三角形”(b)

信息社会“动态资源三角形”(c)

图3 不同社会形态下的“动态资源三角形”

四、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及其理论价值

动态资源三角形模型可以清晰地显示人类社会不同发展阶段下资源结构的特征,一定程度上还可以反映社会基础资源结构的演变趋势。但是,当需要对不同时期、不同区域或不同行业的社会基础资源结构展开比较分析时,直接应用DRT模型似乎还不够直观和便捷。解决这一问题的方法之一是找到某一种可资量化的工具或指标,这一指标可以充分反映“动态资源三角形”在约束条件下的形态特征,并且指标取值的集合与“动态资源三角形”的形态集合之间存在一对一的映射关系。当然,这一指标的数据采集还应具有一定的便利性和可操作性。为此,本文尝试绘制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Dynamic-resource-triangle Barycenter curve, 简称DB curve)来作为这一分析工具。

(一)动态资源三角形的重心

在数学上,对于任何一个三角形,都具有唯一的一个重心。并且在一个直角坐标系当中,当已知三角形的三个顶点坐标时,可以非常方便地计算出重心的坐标。但是对于顶点可以任意变换的三角形,在其顶点位置发生改变并导致三角形的形状也发生变化时,其重心的位置可能并不改变。*对于这一点,只要举一个反例即可验证:对于直角坐标系中的两个三角形,其中△ABC的顶点为A(3,3)、B(6,3)和C(3,6),△DEF的顶点为D(3,3)、E(6,4)、F(3,5),两者的重心都为(4,4)。但是在一定的约束条件下,上述判断却会失效,即可以获得以下新的判断:

判断1:在一定约束条件下,三角形顶点位置发生改变并导致三角形的形状也发生变化时,其重心也会发生位移。

所以当研究问题的情境具备所谓的“约束条件”时,则重心的取值与三角形形状的集合之间就会存在一对一的映射关系,因而也就可以用其重心来表征不同形状的“动态资源三角形”。后文将结合DRT重心的算术表达式来证明公式1所揭示的“动态资源三角形”的数学属性正好可以成为上述“约束条件”,也即可以用任意DRT的重心来表征相应的DRT。

为了便于计算重心的坐标,本文拟在DRT模型原有三维坐标系的基础上,引入直角坐标系,如图4(a)所示。该直角坐标系的纵轴与I维坐标轴重合,而M维坐标轴与E维坐标轴全长为1,其端点正好落在直角坐标系横轴的正负区间上,这两

图4 “动态资源三角形”的直角坐标系下的重心测算

(6)

(7)

由式(1)可知,DRT模型满足以下约束:

en=1-mn-in

(8)

将式(8)代入式(6)和式(7),则可得:

(9)

(10)

由前文论述可知,判断1是决定能否用DRT的重心来反映DRT形状特征的重要前提。对于判断1是否为真,只需要验证以下判断为伪即可:

判断2:在动态资源三角形模型当中,至少存在两个不同形状的三角形,其重心位置完全重合,也即上述两个三角形至少有一个顶点坐标不完全一致。

将条件2与条件3相减,可得:

(11)

(二)动态资源三角形的重心曲线及其特点

(12)

由此可知,对于DB曲线,始终满足:

(三)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的理论价值

曾经有学者提出,对于一个管理理论进行理论价值的评定时,可以首先从概念入手,其次要分析经由概念所形成的模型与框架是否具备内在逻辑的一致性,而好的理论最终必须还要用实际经验来反复验证[37]。事实上,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理论的构建过程正在试图遵循这样的评判逻辑。在充分梳理已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延续前人对“资源三角形”概念的界定,遵循理论演绎的逻辑过程,构建起“动态资源三角形”的概念模型,并刻画出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后续的研究还将进一步采集实际数据来测算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位移的路径,绘制实际的DB曲线。因此,如果要在这里全面评价“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的理论价值显然为时尚早。但尽管如此,本文还是希望可以尝试做一些“推测”,探讨一下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可能具有的理论价值。就本研究而言,DB曲线除了进一步丰富和发展“资源三角形”理论之外,至少可能会在以下3个方面贡献理论价值。

第一,为揭示社会经济的发展规律提供分析工具。通过引入时间变量,动态资源三角形及其重心曲线理论将能够突破“资源三角形”静态研究的局限,揭示不同社会时点下基础资源结构的主要特征,以及伴随社会变迁这一基础资源结构的变化趋势。社会发展和进步的基础是经济增长的实现,探讨社会形态的演变,分析社会资源结构的变化,其实质是刻画经济发展方式的特征和趋势。因此,DB曲线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映某一区域在一定时期内经济发展方式的主要特点,进而分析其经济发展的质量。对于某一区域的决策部门而言,既可以将DB曲线作为监测区域经济发展状况、把握经济形态变化趋势的理论工具之一,也可以将其用作跨区域之间经济发展比较的理论指标,从而为本地区的经济发展决策提供参照和借鉴。

第二,为探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提供理论思路。物质、能量、信息作为基础性资源[6],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发挥着基础性作用,其资源结构变动深刻影响着人类社会形态的演变。同样地,各类产业的发展也离不开上述三类资源的基础性作用。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既包括对传统高物耗、高能耗产业的技术改造和升级,以改善这类产业的发展质量,也包括对战略性新兴产业的加快发展,以期在总体产业结构当中增加这类产业的比重[38]。产业结构优化升级的实质是对产业发展过程中所耗费的资源类型的优化,就是要加大对高效、清洁、无污染、可再生资源的开发利用,比如信息资源,提高其在产业发展过程中的贡献,减少非再生的物质资源、能量资源的耗费或促进其循环利

传统社会DRT重心 (a)

工业社会DRT重心 (b)

信息社会DRT重心 (c)

三类社会DRT重心位移路径 (d)

DB曲线示意图 (e)

(a)

(b)

(c)

(d)

(e)

图6 “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的运动范围

用*研究表明,可以通过调整某些经济参数,如税、配额价格等,即增加相应的公共政策资源的供给(其实质是提高传统资源开发利用中的公共信息资源的投入),调控资源的开发利用活动,可使资源的增长处于良性循环中[40]。[39-42]。因此,尽管动态资源三角形重心曲线模型是根据对社会形态演变的分析和推理构建起来,但DB曲线作为一项分析工具,同样可以用于揭示特定社会经济增长过程中,可资循环利用的信息资源对经济发展的贡献,分析和探讨各类具体产业内资源结构的变化特征,跟踪产业发展过程中信息资源投入的趋势,为产业决策部门寻找产业升级的方向和产业结构优化的路径提供理论思路。

第三,为分析社会现代化进程特点提供解释依据。社会现代化(social modernization)是指人类利用现代科学技术全面改造自身生存的物质条件和精神条件的过程[43]。在早期的社会现代化概念范畴里,主要指的是工业化和民主化的进程。但是当前,即使是在相对发达的国家和地区,在社会结构体系中也依然长期存在“传统”与“现代”的二元乃至多元结构。因此,一些学者认为社会现代化应该是一个连续不断的历史过程,而无法“一劳永逸”。在人类生活的物质层面,社会现代化是一个包括了工业化、信息化等一系列深刻的社会变革以实现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的过程。DB曲线的形态反映了不同社会发展阶段下动态资源三角形的形态特征,DB曲线斜率的数学意义代表的是在社会基础资源结构当中信息资源比重增加的速度,其实质是揭示了在社会现代化演进的过程中信息资源所发挥作用的程度。在一个理论上“典型”的DB曲线中,既存在曲线形态平缓的部分(如图6(e)至部分),也存在曲线形态陡峭的部分(如图6(e)B2至B3部分)。当DB曲线的形态比较平缓,即曲线的斜率较小时,则表明在社会发展过程中信息资源的作用有限,这时引导曲线运动的是能量资源投入比重的不断增加,这部分DB曲线实际上反映了社会工业化过程的特点;而当DB曲线的形态开始“抬头”并向上提升时,这时曲线的斜率开始不断加大,表明信息资源的比重开始不断增加,社会现代化过程中信息资源的作用日益突显,这部分的DB曲线则揭示了社会信息化的特点。对于当前发展中的国家和地区,其DB曲线的形态则可能不完全遵循“典型”曲线的姿态,因为这些社会的“工业化”和“信息化”过程可能是同时进行,其“两化”融合的过程会使曲线呈现出“平缓”与“陡峭”两种形态共同叠加的效果。因此,借助对曲线形态和斜率变化的分析,可以为解释不同国家和地区社会现代化进程的特点和发展态势提供理论依据。

五、研究结论与管理启示

学术界关于社会基础资源结构问题的讨论由来已久,众多来自不同学科的研究者们在这一领域见仁见智,贡献研究成果。以哈佛大学研究团队为代表的一批学者所构建的“资源三角形”模型以清晰、准确的概念和精巧、简练的框架,说明了物质资源、能量资源和信息资源在社会发展中“三足鼎立、缺一不可”作用与关系。正是这些先贤们辛勤的研究工作,为本文探讨“动态资源三角形”概念模型和DB曲线构建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依托这一基础,应用演绎分析的逻辑规则,本文获得了以下结论:

(1)人类社会形态的演变所带来的社会基础资源结构的变化,使得“资源三角形”的形状会发生改变。物质资源、能量资源和信息资源作为人类社会的基础资源对社会发展必不可少,但不同的社会形态下社会发展所依托的主要基础资源各不相同,静态的“资源三角形”模型无法对这一差异展开解释。为此,本文提出了建构在“资源三角形”相关概念及其内在逻辑基础上的“动态资源三角形”概念模型,通过描述DRT的形态变化(左偏型锐角三角形-右偏型锐角三角形-中峰型锐角三角形)来反映社会资源结构变化的特征。

(2)动态资源三角形三个顶点所确立的约束条件使得其重心能够反映并指代该三角形的形态特征。任何一个动态资源三角形都具有唯一一个重心,并且受到公式1所表达的约束条件的影响,动态资源三角形三个顶点位置的确定不具有完全的随机性,这使得任意一个重心位置对应的动态资源三角形的形状也是唯一的。因此,可以通过测算直角坐标系下的重心坐标来揭示动态资源三角形的形状特点。

文献梳理的结果表明,以往关于“资源三角形”的研究大多停留于质性的分析和描述,缺乏实际经验数据的验证。本文提出的动态资源三角形概念模型及DB曲线,实际上为利用客观数据来分析社会基础资源结构问题提供了可资应用的理论工具和实现方向。当然,在开展定量研究以测算特定区域或产业的DB曲线之前,还需要首先明确测量一定时期内物质资源、能量资源和信息资源总量变动的理论模型和数据清洗方法,而这也正是后续研究工作的重点和方向。

对于管理实践的应用而言,动态资源三角形模型与DB曲线将能够带来以下启示:首先,对于企业管理,企业部门可以通过绘制基于其业务的DB曲线来分析生产经营活中的资源结构,利用曲线的形态变化来评估经营管理活动中的资源投入状况和管理绩效,从而为企业之间展开定标比超提供参考依据,为企业提高资源配置效率、创新商业模式、提升管理决策的科学化水平提供支持,使企业能够更加有效地适应信息时代的资源竞争特点;其次,对于产业管理,产业部门可以利用各个产业的DB曲线来分析产业发展状况,将产业划分为传统资源产业、资源转型产业、信息资源产业等不同类型展开分类管理和产业监测,通过比较各个产业的资源消耗结构来判断不同产业所处的发展阶段、工业化和信息化的水平以及两化融合的效率,进而为制定产业结构政策、产业组织政策和产业发展政策,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和产业转型升级提决策依据;最后,对于宏观经济管理,政府部门可以将动态资源三角形模型和DB曲线作为把握社会资源结构演变的有效工具,了解经济社会发展所依托的主要资源类型,深入把握宏观经济运行的本质特征,进而制定更加符合本地社会发展趋势的经济政策,推动两型社会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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