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力士：啤酒中的“黑美人”

阿兹猫

健力士（Guinness）黑啤，不仅仅是一个啤酒品牌，她就像这个岛国一位行侠仗义的黑衣剑客，正如她的口号：Black is Beautiful（黑色是美丽的），二百多年来，上演了一段又一段的美丽传奇。

都柏林街头，很多酒吧都有健力士的标示，端着一杯醇厚的健力士黑啤，听旁桌的人谈论着典故往事，应该是最有爱尔兰味道的场景吧。我的爱尔兰向导DON也很喜欢喝酒，但是每当谈起健力士，他说的最多的却不是啤酒的口味，而是健力士在过去一百多年间对这个国家的贡献。“二战时，我们非常困难，政府没有钱，是健力士家族出钱支付教师和政府公务员的工资，一直到战争结束。” 每个爱尔兰人提起健力士都非常自豪，而这也是爱尔兰唯一可以用国家象征的同一把竖琴作为自己商标的企业。

另一个让我对健力士刮目相看的则是吉尼斯世界记录，几乎无人不知，其实，“吉尼斯”一词就是健力士的另一种音译。聪明的健力士一直不断设法吸引人们对其品牌的关注，“吉尼斯世界记录”作为健力士黑啤公司品牌营销的一个成功创意，其目的就是在提升健力士黑啤品牌的知名度，我想她做到了，以至于吉尼斯世界纪录的名声远远大于其最初作为黑啤酒的起源。

健力士黑啤展览馆，走进这座建于1904年，芝加哥建筑风格的钢筋混凝土大楼，我试图在这里揭开啤酒 “黑美人”的神秘面纱。资料馆里的老照片让时间倒回到1759年12月的最后一天，一个神情坚毅的年轻人骑马穿过位于都柏林詹姆斯大街一角一个年久失修的酿酒厂大门，这个名叫亚瑟.健力士（Auther Guinness）的年轻人刚刚租下一个尚未使用过的圣詹姆士·盖特酿酒厂（St. James's Gate brewery），地产租约长达9000年，年租金45英镑，或许合同签完后，卖家还在暗自嘲笑这个傻小子，毕竟那时候，啤酒在爱尔兰几乎默默无名，而威士忌、杜松子酒、私酿威士忌等酒精饮料却很容易找到，整个爱尔兰大概有200家酿酒厂，加之都柏林的啤酒质量很差，大家都不看好这桩买卖。

年仅34岁的健力士，却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酿造出一种对爱尔兰人来说很新奇的啤酒：这种啤酒含有焙焦大麦，令其色泽呈深黑。据说一次酿造过程中大麦给烤过火了，出来的啤酒色泽特别黑，然而健力士没有倒掉这些啤酒，而是给工人喝，没想到工人非常喜欢。健力士啤酒特有的颜色与口味就是这样产生了，后来便以“波特”（搬运工）的名字传开，这泡沫丰富、口味醇厚、色暗如黑的啤酒在伦敦考文花园和比林斯盖特地区的搬运工中广受欢迎，结果不仅赶走了爱尔兰市场的所有进口商，还占据了英国市场的一定份额，引发了一场酿造业的革命。

跟随啤酒展示中心的讲解员艾伦，我终于见到了酿造健力士黑啤的原料：大麦、啤酒花和酵母。同大多数啤酒一样，酿啤酒的大麦被制成麦芽，有一些被蒸熟碾压，还有重要的一部分被烘烤从而给予健力士啤酒独特的黑色和口味。艾伦递给我一些炒熟的黑色麦粒，放入口中咀嚼，果然有种烤焦的香甜。见识了健力士黑啤的酿造过程，也明白了是什么让健力士有如此独特的口感。据说19世纪20年代，“浓烈”这个形容词加到了啤酒名称上，口感更重的品种称为“特浓烈波特”，“浓烈”发展为专有名词“浓烈黑啤”，同样健力士家族名称也发展为专有名词“健力士黑啤”。

1838年，健力士圣詹姆斯·盖特酿酒厂成为爱尔兰的行业老大，1881年，健力士年产量已超过100万桶，健力士家族沿续着这项酿酒事业，并且将它的规模越做越大，到1914年，盖特成为世界最大的酿酒厂。虽然现在最大酿酒厂已易主，但健力士仍保持了最大的浓烈黑啤酿酒厂的荣誉，每天大约1000万品脱的黑啤被世界各地的人分享，不仅成为爱尔兰政府的一项重要税收来源，也早已经成为爱尔兰人不可或缺的休闲饮品之一。健力士目前在50个国家酿造，但这些海外酿酒必须含有圣詹姆斯的盖特酿造的一种口味萃取物，并且使用特殊的酿酒技巧，遗憾的是今天的健力士家族却没有任何人在健力士的控股公司Diageo PLC董事会中拥有席位。

当年的盖特酿酒厂改为了啤酒展览馆，总共有8层楼，3楼是各种各样的健力士黑啤广告，有招贴画、音像制品等。我见到了那架著名竖琴的复制品，这爱尔兰的民族乐器，也是爱尔兰国家形象的图腾，自中世纪起就成为爱尔兰王权的象征，不少国王都是竖琴好手，16世纪的亨利八世正式用作国家标志，被印刻在爱尔兰硬币上。而健力士使用的竖琴形象，是传说中全爱尔兰第一位民族英雄布莱恩·博卢（Brian Boru）国王的，这架14世纪的竖琴目前保存在都柏林的圣三一学院，健力士于1862年将此竖琴采用为标识，但将其在徽章上朝向右侧的形式改为朝向左侧。

广告对于健力士啤酒的知名度打造功不可没，最著名的系列广告由1930年代到40年代本生广告（Benson's advertising）的John Gilroy制作。Gilroy负责创作了大量海报，其中包含广告词如“Guinness for Strength、Lovely Day for a Guinness”、Guinness Makes You Strong、My Goodness My Guinness”和最著名的“Guinness is Good For You”等等，而海报上还出现一些动物，有袋鼠、鸵鸟、海豹、狮子和犀鸟，最后犀鸟如同竖琴，慢慢成了健力士的标志。

终于到了喝上一杯的时刻了，健力士生啤被认为凉爽时饮用最佳，而不是冰镇之后。艾伦为我们演示如何倒酒，也非常讲究，倒酒时应缓慢呈45度角，倒至四分之三时停下，静置后再将整杯加满，在最后加满时，龙头把手应向前推，而不是向后拉，这样能够产生持久的乳脂状泡沫。据说这种缓慢的倒法只存在于爱尔兰和英国，一些酒保还会在缓慢倒酒过程中给泡沫上画写简单图案，如比较常见的是三叶草和竖琴。看着那完美的一杯泡沫，我已禁不住想一饮而尽了。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