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先锋派文化的衰退与消解
2014-08-18陈静李高华
陈静 李高华
摘 要:作为主流社会的对立面存在,美国先锋派文化于20世纪40年代末兴起。然而,经过50多年的发展,渐渐融入了美国的主流文化,成为美国当代文化的一部分,在20世纪末走向了衰退与消解。
关键词:美国;先锋派文化;消解
先锋派是浪漫感性的产物。它部分上是从对乌托邦式未来的信仰之中生长出来的,进而达到一种精神追求。第一批先锋派沿袭了19世纪的未来主义,20世纪的最后十年,艺术家们开始研究历史学家弗兰西斯·福库亚麻的提出的“历史终结”,催生了许多其他的有关“终结”说法。尽管福库亚麻提供了一种颇具争议的黑格尔式历史解读方法——他相信,冷战结束标志着讨论高潮的到来,人类发展的对立结构,不可否认的是,他的措辞挖掘了千年厄运的普遍意义。因此,新千年引发的不是乌托邦式幻想,而是回顾、反思以及向前运动的总体损失。无论这些讨论对全社会有什么重要性,这种态度削弱了先锋派的作用能力。
在20世纪,先锋派表演努力向着彻底的重构方式前进。利用这种方式,观众能够观看和经历戏剧的非常行为。先锋戏剧从浪漫主义时期脱颖而出,是基于黑格尔的概念模式:先锋派作为现状的对立面存在的。一旦实现了“合成”,即一旦“主流”吸收了先锋派,一种新的先锋观念出现了。但如果先锋派的作用是破坏习惯模式和社会规范,如果先锋派“反对”主流社会的实践和立场,那么当今的戏剧之中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认为是先锋派的,那么在“反对”既定文化之中,所谓的先锋派也就不复存在;这是文化中的动态子集。先锋派存在的理由已经消失了——“蒸发了”——留下了一种风格和形式的外骨骼,这已经被纳入到蓬勃发展的大众文化里了。在20世纪末纽约和美国其他的文化场所,充满了这类的作品——弗里曼、威尔逊、伍斯特剧团,后现代舞蹈家、表演艺术家,他们的表演在艺术中心、戏剧、繁华场所、歌戏剧之中都找得到。此外,这些演员和导演也教授写作和表演的大学课程,从而把昔日的先锋派转变为一种等同于亚里士多德或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教学方法。许多周边的演员、导演、作家都游走于外百老汇、百老汇、好莱坞、电视之间,进一步模糊了体裁之间的差别,这表明了“风格”之间没有根本区别。
先锋派已经成为一种文化事业。在某种意义上,约翰·凯奇已经取得胜利:戏剧、音乐、舞蹈已经“交织”在一起了,在某些情况下,没有区别;不仅高雅艺术和低级艺术之间只有很少的区别,而且在艺术创作之中可能用到的元素和成分之间的障碍也没有多少。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只有单一的内部变化的文化场景。即使“先锋派”这个术语也有点变得过时了,被“中心”美学吸收了——有着怪诞元素的时尚风格代表了这种子类型,也可以说是一种疲惫、疏远、讽刺的态度或观点。能体现这种趋势的作品是“驴秀”,1999年改编版的《仲夏夜之梦》中,这个故事是完全通过20世纪70年代的迪斯科进行讲述的,也在俱乐部演出。《纽约时报》的评论文章指出这部作品是“中心”戏剧的先兆,这种戏剧作为“市中心感性的飞行器,在过去的10年里,通过音乐一致表达了视觉艺术”。该作品挪用了表演剧团和阿道夫的环境表演,但是没有传统的美学或政治信息,鼓励观众和表演者们一起跳舞,演员戏仿了迪斯科,呈现出一种旺盛的高度浓缩版莎士比亚戏剧。这就是作为一种合并了表演、娱乐以及社会生活的先锋派。
几乎没有边界,很难为艺术在主流外进行发展或“生存”。 而且,没有前进动感,更重要的是没有什么能超过它;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在先锋派之中。它取代对人类完美性的信念,一方面,20世纪末已经带来了对科学的不信任(如遗传工程和核能源);另一方面,对技术变革的厌倦态度。后者表现为速度更快的计算机、高清晰电视、数字声音——消费类电子产品的所有元素,因此,也是唯物主义文化的所有部分。通过追求新技术、舒适的不断变化而建立需求,这就已经为先锋派缓和了形势。新技术不再令人震惊;而是常见的、意料之中的。此外,新技术不再为了社会而与日益提高的未来有关联,只是和要购买的、日益提高的商品有关联。
出版和时尚行业不断搜索新形象、新的销售途径、促进文化的新方式,已经为先锋派的主流做出了大量贡献。浏览时尚杂志或观看音乐视频上的广告页面,可以看到罗伯特·威尔逊、导演玛莎·克拉克、美国训练的德国编舞皮娜·鲍什的强烈影响。很多表演者们滑行在高概念化的戏剧舞台上,通过舞台口来面对观众(相当于时装模特既诱惑又冷静地看着镜头)。除了表面上的不同目标——“售卖形式”对阵“表达思想”——威尔逊歌剧和时尚表演之间没有什么视觉上或结构上的差异。探索新的技术也意味着艺术家们不能在远离被监视的压力下发展思想和作品。过去,大众艺术和高雅艺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进行孕育和发展,现在任何引起公众注意力的事物一旦出现,那些在媒体上寻找最新趋势的人们就会立即扑上去进行热议(如《24小时新闻节目》、大量的《每周风格》和《娱乐杂志》都加剧了这种需求),制作人也希望能够迅速发财。在这种情况下,如此产生出的艺术和文化很快会被遗忘的。新的公司和艺术家在建立名声和设计作品之前,在期刊上进行分析和解释,报纸和时尚杂志会宣布这是下一个“必看”的节目。在这样的情况下,观众开始寻找流行的东西,而不是挑战特殊经历。“一次性”文化已经包含了艺术以及消费性产品。
如果可以的话,“先锋派”已经变成了一种风格或流派的指示者,但是很难找到一种重要的美学。“先锋性”已经是很奇怪、很标新立异了,但是,总的来说,大部分作品都没有理论基础。创作的动力并不纯粹来自对当代戏剧中知识基础的不满。毫不奇怪,只有现在的新剧场的结构和内容是来自大众文化、媒体以及网络技术的普遍图像的。对于那些适应于线性叙事的观众来说,心理特征和主题导向传统戏剧,而带有一连串声音和图像的新式表演方法来自视频、流行音乐、电影、电视、网络媒体。但这种戏剧不是先锋派的,仅仅代表了世纪末的思想过程。只要是“前卫”、“流行”、“挑衅性”的戏剧都可以贴上“先锋派”的标签,也许可以称它为颓废的先锋派:一种无物质风格的戏剧。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说,先锋派的目标已经实现了。思维结构和感知模式都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主要通过(不可避免、统一理论的)技术和大众娱乐的联合力量。“本体—歇斯底里”戏剧的年度作品、伍斯特剧团的(接近年度)作品以及罗伯特·威尔逊的周期性作品,都吸引了普通观众,但这些戏剧开始创作的时候,观众之中的一些人甚至还没有出生——从某种程度上,他们相当于参加“莎士比亚节”的观众。同时,时尚、音乐、图形艺术、各种媒体已经吸收并渗透了先锋派戏剧的视觉风格和韵律结构,转而又反馈到多媒体表演、表演艺术以及俱乐部和迪斯科舞厅的混合戏剧。除非一些传统戏剧形式再度出现,先锋派将不会有可能以对立形式崛起。美国先锋派文化,始于20世纪40年代末期,消失于20世纪90年代。
作者简介:陈静(1977—),女,吉林艺术学院音乐学院讲师,研究方向:钢琴表演。
李高华(1970—),女,吉林艺术学院戏剧影视学院副教授,硕士生导师,研究方向:西方戏剧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