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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越时空的爱何以可能

2014-08-15王自亮

扬子江 2014年4期
关键词:荣荣李商隐爱情

王自亮

真正的诗人或哲学家,或多或少经历过某些精神或情感危机。有的人经历一次,似乎就有了终身免疫能力,从此进入稳定的创造状态。有的则不然,他们一次又一次经历直至精神崩溃。从荷尔德林到尼采,直至茨维塔耶娃,莫不如此。这不仅为个人气质与性格使然,更是时代因素和现代性折磨的后果。现时代的本质是什么?自然一言难尽。从根本上说,就是失重和无根,是人类精神统一体的瓦解或崩溃的过程。这无疑是个悲剧。

尔后,这些精神或情感危机,在诗人或哲人那里,会变成一种思维势能或思想资源,汇入其创造的洪流之中,凝聚成艺术和哲思的“琥珀”。琥珀闪烁着暗淡的光芒,沉默不语,却有着跌宕的身世感,十足的回敛意味,且深具审美价值。因此,真正有创造力的诗人,一定会很好地驾驭或控制种种危机,并将其转化为新生的力量。

细读荣荣的《李商隐(十四首)》,终于明白,这位我所熟悉的女诗人,在其精神内部,也发生过类似的危机,如果不算妄加猜测,也许还发生过伴随着女性心理与生理的焦虑与转型,她的近作《更年期》也证明了这一点。当然,凭借着她的坚韧、开阔和敏锐,女性诗人特有的耐受力,以及精神转化能力,她终于站上了又一个艺术峰巅。某种意义上,我宁可把她的《李商隐》,看做一部袖珍的精神自传。

“我的心终于有了固定的落点”。在这十四首卓异的诗歌中,荣荣似乎不经意写下的这句极为重要的话,成为解开组诗《李商隐》的一把钥匙。疏离、飘忽和异化,特别是精神与情感的漂泊感,是现代人最深沉的伤痛体验。读完全诗,我们感到与千年之前的伟大诗人发生了一场隐秘的“爱情”之后,主人公有了一种着落感。爱,战胜了一切,包括虚无与离散。主人公通过这场旷古的恋爱,以一种跨越时空的方式,克服了精神失重和情感无归,重新返归坚实的大地。

诗人帕斯在他的《双重火焰》一书中,探索了爱情的真谛,认为“爱情是人类普遍存在的一种高尚感情,既是前世的缘分,又是现实的自由选择”。他认为爱情有五种成分:一是排他性,即在众人中惟独钟情一人,并且排斥他人;二是阻碍/越轨,即对社会禁忌和阻挠的反抗,因此爱情具有颠覆性;三是主宰/屈服,情人往往会主动选择,心甘情愿地被对方驱使;四是命运/自由,被一个人不可抗拒地吸引,如命中注定但又是自由的选择;五是身体和灵魂,灵魂概念是人的概念的基础,而人的概念又是爱情的基础。纵观荣荣的《李商隐》组诗,她对女主人公与唐代诗人李商隐的爱情,与帕斯所描述的情景非常吻合。除了身体方面的接触付之阙如以外,所有的条件都具备了。

当然,诗歌结束之处正好是问题的起点。我们欣赏那种真正的爱,但这种爱是否可以跨越时空?在这里,需要回答一系列问题,尽管有些问题可能超出了诗歌本身所能承当的,比如:诗歌主人公为何对李商隐情有独钟,如此坚定地走向李商隐?为何这位当代女主人公执意与李商隐一起走完“遗忘之路”?在诗歌中发生的这场跨越时空的奇异恋爱,究竟是怎么开始的,又结束于何处?假若李商隐活转过来,他将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在女主人公面前?

上文提到诗人帕斯,在他的《双重火焰》中,引领我们认识爱情与欲望,意欲抵达爱的根本。他不断地发问:“爱情是自由的吗?”“恋人们能挣脱死亡吗?”“时间可有裂痕?”我们看到,帕斯为情欲的商品化与娱乐化哀悼,最终他还问:“在这样的世界里,爱情的位置在哪里呢?”

荣荣写作《李商隐》组诗,似乎在有意无意地回应着帕斯的发问。从根本上说,诗人是既发问又回答,答案就在没有答案的地方。诗歌的使命是呈现,而非解答与诠释。即使回答,也以发问的方式进行。

荣荣笔下的女主人公是一个典型的现代女性。她既是一个平常的女人,又渴求高远的境界。不是吗?正如第一首所写的,“她”活过了李商隐死去时的年龄,对“诉说之痛”深有感触,“突然”爱上了这位晚唐大诗人,甚至喜欢上他的寂寥和缠绵,说到底,她已经在“别处”丢掉了“全部青春”。这正是人的时代症候,为了世俗事务而不惜挥霍时间。于是,这个现代女性越来越感到无法把握快乐,无论“天上人间”,因为“现实的风”,“偏将热血一寸寸吹凉”。她常常为俗世生活所累,三番五次被淹没在巨大的人流之中,挣扎浮沉,寻求突围。

也许,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外表与内心有巨大反差的女人,平凡的外表之中包裹着充满激情的灵魂,极为开阔的视野,渴望被爱抚的心灵。希望所爱的对象,那个千年之前的爱人,“深潜我多年的污浊之体/用桀骜的明亮掩盖我软弱的幽暗”。因为这个虚荣、浮华而碎片化的时代,与她格格不入;以貌取人的名利场,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她活跃、敏感、温柔,注重精神生活,但在无情的现实面前,有巨大的失落感,内心悲观到绝望的程度。作者借助于一只猫来表达一种失落:“我看见你豢养的猫 狂躁地跑过黑瓦屋顶/仿佛无处存放的灵魂”。

这位女主人公,从精神到肉体都没有得到慰藉。这个孤独的人真正的悲剧在于,她若无其事的样子下,却装着一颗绝对孤独的心。诗人笔下的女主人公,尽管生活在当下所谓的现代性或后现代语境中,却像清末民初老照片里的女性那样,内心躁动不安却表情麻木、呆板、单一,仿佛是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没有一丝希望可言。自然,没有人觉察到这一点,也没有人会关注到这一点。于是,她发出了一个吁请:“不要青春 容颜 心不在焉的爱情/不要那些陈腐的教义 千年的空阔”,她需要的是一个精神转向,一场爱的远征。确切地说,这样一个现代女性,在生活中无法得到慰藉的情形下,具备了转向历史和未来的潜在可能。这就是荣荣写作《李商隐》的现实基础。

那么,主人公在决定情感上转向历史人物的时候,找到的为什么独独是李商隐?我们都知道,李商隐才情兼备、格调孤高、匠心独运,卓然为晚唐诗坛一大家。李商隐辞世之后,崔珏在《哭李商隐》中这样写道:“虚负凌云万丈才,一生襟抱未曾开”,又说:“词林枝叶三春尽,学海波澜一夜干”,从诗赋学问来讲,商隐为盖世之才,就政治抱负而言,他也有凌云之志,却未曾充分施展。周振甫先生指出,李商隐的诗与骈文,都写得“玄黄备采,音韵铿锵,善用比喻,思和自然”。特别是那首千古流传的《锦瑟》诗,“珠圆玉润,这是自然之美,归功于造化。但玉冷珠圆,是没有感情的。珠不会生出热泪来,玉不会有蓬勃如烟的生气。诗人使珠有情,有热泪,玉有生气,玉生烟,这是‘壁补造化天无功”。(见《李商隐选集》,“前言”,上海古籍出版社)endprint

荣荣诗中的主人公之所以迷恋李商隐,并不仅仅是他的才华,更在于他的情感饱和度和生存姿态,在于他用情之深、之真,在于他对情感微妙之处的洞察,他变化的气质与无定的行迹。所有这一切中,一个极为重要,对荣荣的主人公构成极大吸引力的,是李商隐诗文里透露出来的与现代精神相当吻合的特质,比如象征、互文、朦胧性等等。特别是他对细微的、玄妙的、转瞬即逝、不可捉摸的情感之捕捉能力,古往今来无出其右。作为极有教养,深谙诗歌之美妙的女主人公,面对李商隐,自有一种“知音”的感觉,生发出不期而遇的钦羡。

光是“知音”还不可能达到相恋地步,这里需要一种媒介和过渡。因为现代情感生活与李商隐的古典情感生活,并不能直接打通。主人公面对李商隐的身世和诗文,无比感慨与惆怅,甚至那种回荡其中的气息都令她出神。在荣荣的《李商隐》组诗中,我们看到的是一幅奇异的图景,作为现代女性的主人公,与中古诗人李商隐的“精神恋爱”,一拍即合,瞬间成就。当然,这里有一个极其重要的条件,就是女主人公不肯苟且的爱情观和生活态度,她宁可与千年之前的诗人发生精神层面的热恋,也不肯依照世俗的观念与那些当下体面人物有任何情感瓜葛。

我们还应该看到,李商隐不仅是文化符号,更是活的传统。由于荣荣的这十四首《李商隐》出世,李商隐被改写了,被丰富了,也被再次揭示了。是谁的李商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李商隐获得了新的可能:解构与建构。这是组诗《李商隐》给我们的另一重惊喜。这种新的发现,已经超越了这次旷古之恋本身,揭示了人的一生得以完成的历史秘密。

进入荣荣《李商隐》组诗这一富于戏剧性的诗歌文本,我们可以尝试着揭示诗歌中对爱的追寻过程之“一波三折”,看一看诗人在叙述主人公与李商隐超越时空的爱情之中,怎样呈现出爱的本质与表象,达到穿越时空之可能性:

首先,是爱的矛盾与悖谬。爱情的矛盾和悖谬性,往往表现在相爱的人之间的不可捉摸和情感反复,爱情的“二律背反”:爱恨交加,悲欢难分,离合无常,还有那么一种不可思议的况味。当然。这里所说的“恨”指的是古典语境里的“怅恨”,而非纯粹的怨恨。由于一方是现代女性,另一方是千年之前的诗人,这种爱的矛盾和悖谬就更加突出了。于是,我们看到了下列情景:“你的清狂和惆怅一寸一寸挨近我,一个如此糟糕的现实/一个你不得不辜负的女人”、“爱情仍是那根够不着的树枝 这一刻/他们挨得那么近/中间只容下千古别离的薄刃。”而对于爱的虚幻和实在之间的矛盾性,荣荣似乎有更为深切的认识:“感慨嫦娥的凄凉 更热爱尘世/但天上人间的快乐 我们总无法把握/现实的风 又偏将热血一寸寸吹凉”。令人击节赞赏的是,诗人以一种虚幻之物的主体,要求与另一种虚幻之物的客体相融合,达到两忘的境界:“我寻求着与你融合/一种与另一种虚幻之物”,当然这种爱的幻象,尽管带有虚无的意味,却高于世俗的价值:“并越来越显示出你/这高出现世的幻象 这另类面目”,甚至在某种情景下,它比真实还要强大:“你要等着我 要留下/如同真正的幻象 被我固执的念想留住”。

其次,是爱的时空穿越。《李商隐》使我们清醒地意识到,由于爱的强烈和执着,这场爱情已经超越了时空。一个现代女主人公与古代诗人李商隐之间的爱,之所以超越时空,是有原因和介质的,这个原因是现代爱情的不可达,以及语言之为媒介。我们见证了现时代欲望泛化的恶果,也领教了以貌取人的世俗爱情观念,所以对爱情之不可达有了足够的思想准备,但对选取语言来作超越时空爱情的介质,还是不胜惊讶。“只说今生 不谈来世/隔着千里比隔着千年更好”,这里既有“千里”又有“千年”,空间和时间的元素都在了。为了求得爱的融合,女主人公不惜独自泅渡“阔海”,因为“此岸的我 彼岸的你/中间的浩荡需要鹊桥安抚”,这里的此岸和彼岸,我们可以看作是对时间和空间的飞越,是为了爱而进行的一次时空远征。“或者没有界河 只有相隔千载的悲伤/同时开枝散叶 或者只有你/深潜我多年的污浊之体/用桀骜的明亮掩盖我软弱的幽暗”。显然,是爱情的神勇取消了相隔千载的“界河”。这还不够,主人公发誓:“我在厌倦的时空里一再地回溯向你/求你替代我 我愿意就是你/听过三生的楼钟被推到眼前”,过去、现在与未来连成一片。

三是爱的“无用”与“大用”。爱情的无用性,在于它是一种生活提炼的“超现实”毒素,它是一种病,恋人之间的独有的疾病。同理,爱情的“有用”,也正是一种感觉上的弥漫性,由于身体触碰和语言对谈之中分泌出来的“神奇之物”:让恋人变得敏锐、新鲜、好奇,极端有力量,有创造世界的冲动。爱情的“无用”是因为爱情的“大用”,而“大用”貌似“无用”:并非物质和世俗的用处,而是以一种美的形式和隐秘的力量,把人的本质性力量投射出来,也就是哲学上常说的“本质力量对象化”。在荣荣的《李商隐》中,我们看到了这种矛盾现象的并置和对比,在《李商隐·我说》中,我们读到了一个隐喻:“空留一把诗歌的锦瑟”,这里的锦瑟,似乎是一种爱的象征,但没有人会说:锦瑟有什么用?如果有人这样问,那么答案就是:美、愉悦和爱意。还有:“我最终要将你的伤感变成我的/要失落着 沉湎着/去唤醒你一世的纯洁和无用”,看来,纯洁总是跟无用联系在一起的。爱的“大用”在哪里?我们看荣荣写下的这些诗行,就会明白爱的魅力:“当你紧拉着我手 当你说爱/半个月亮只为你我高悬/仿佛刚刚托生 你眼神雀跃/干净的身体 不带一丝尘土的味道”。

四是爱的惟一与广博。爱的惟一性是爱的基本属性,对于这一点,诗人帕斯有着极为深刻的认识。在《双重火焰》一书中,帕斯认为,爱就是被一个独一无二的人所吸引,就是选择。《李商隐》也体现了这种“惟一性”,只不过她选择的不是帕斯说的“有灵有肉的活生生的人”。你看:“做一缕够得着你的尘埃就够了/做一朵落花也好/为你开 也只落给你看”,这还不够“惟一”吗?的确还不够,荣荣写道:“我要与你一起百感交集/要抱头痛哭 省得不相干的人前来哭你/要相视而笑 只为一生中美丽的情事”。为什么这么“惟一”?除了爱情的排他性,内中还有这样的缘由:“你是了解我全部秘密的人/你并没厌弃我 为何我仍想伪装成/这一个或那一个”。除了惟一性,爱自有其广博性,爱情的广博性不等于博爱,是爱的多面性和宽广度的真正体现。荣荣笔下的女主人公穿越时空地爱上李商隐,爱的是什么呢?“她”爱的是他的诗歌、格调、身世,甚至是口吻和语气,爱的是性情、容颜和眼神,爱与他相关的一切。endprint

五是爱的变奏:短暂、孤独与绝望。从根本上说,爱是一种暂时性的狂欢,是合一之后的孤独,最终带来的是深刻的绝望感。也许这是爱情的附带条件,可是这种前置性的条件,常常给恋人带来颠覆性的印象,似乎爱与孤独是连体婴儿。布赖恩·博伊德在《纳博科夫传》中这样写道:“《微暗的火》显示,灵魂的孤立是尘世生活的基本状态。除了私密这一必要的道德税外,我们个体的孤立还另有索价:人类孤独的负担。”荣荣的《李商隐》组诗,在渲染女主人公与古人这场爱情所造就的空灵、喜悦和无所牵绊的同时,也写出了另一种孤独。既然与古人之爱本身就带有虚幻的性质,就具有难以实现的先天障碍,爱的本身被抹上了一层淡淡的惆怅,且精神上的结合也难以完全实现,包括语言、感觉和不可通约的观念。荣荣这样写道:“相见时难别亦难 读你的诗也难/太多的晦涩 总是诉说之痛”,写的是“亲在”的不可持久,写的是精神上的难以融合(李商隐的诗歌本身就以难解著称),因为太多的语言上的晦涩,阻挡了诉说的抵达。

现在,让我们尝试着以最简约的语言,对荣荣的《李商隐》进行一次总体解读,完成一次语言和精神之旅。这肯定是一次冒险,无论从“诗无达诂”这个古训来说,还是就现代精神分析经常误入歧途的危险性而言。

荣荣这组《李商隐》,既包括了精神与肉体,也隐含了时间与空间。从根本上说,是一个现代性的爱。诗歌中女主人公穿越时空,终于找到一个爱的对象,并逶迤展开爱情,饱含着欣喜与惆怅。这正如鲁迅在《野草》里说的,灵魂深处有“大悲哀”和“大喜欢”。爱的结局是“理想”的,却是非现实的。读荣荣的《李商隐》,我们发现这位女主人公——当代女性与中古时代杰出诗人的恋爱,在灵与肉、爱与恨、分与合、生与死、惟一与众多等矛盾中,最终达到高度统一了。事实上,荣荣的《李商隐》,既展示了女主人公的精神历程,也对李商隐的人生、诗歌和情感诸多侧面,作了互文性的回应与摹写。不错,这确实是一次精神之旅,爱的寻求之路,也是语言和诗歌之境的开掘,词与物的对位。并行不悖的路途:情感、语言、精神、历史、现实,最终归于一途,即现时代爱的可能性。

荣荣的组诗《李商隐》,并无起承转合,只是分成十四个精神瞬间和爱的诉求,仿佛无意并置的十四个爱的画面,具有极强的戏剧性和叙述空间,我们甚至都可以将其作一系列的自由组合和镶嵌。从“冰火”、“一寸”、“落花”、“替代”到“末日”、“依旧”“晚凉”、“大松石”,直至“惟一”、“虚无”、“沮丧”、“有病”,一路下来,我们可以看到荣荣所追求的不是某些情绪的倾泻,或真情的浅近告白,而是一种情感、生命和精神的复杂组合(既有共时性又有历时性),一种织锦似的语言织体,一种与李商隐诗歌相匹配的音乐调性,换言之,她以这一系列“有题”的情感波折,来书写与李商隐诗歌相对应的爱的“无题性”。

最后我想说的是,语言之于诗歌,既是目的又是工具。这正如思与诗的关系,思不等于诗,但在某种条件下,思即诗。这就是运思与语言,对于成型的思想和诗歌来说,必须具备的双重属性。语言这些微妙特性,前辈思想家和语言学家如海德格尔、洪堡等人都表达了这一层意思。荣荣《李商隐》组诗的语言,恰到好处地将工具性和目的性这两者很好地融合在一起,对今人与古人之间的爱情过程,予以摹写传移,同时透露了语言自身之美。爱情、美审和语言,在这首诗中是混成的,也是纯粹的,达到了当代诗歌的某种极致。

沉钟悠远——雷霆诗文集

与诗同行几十载 为人为文两卷知

作家出版社(2014年4月版)

《沉钟悠远——雷霆诗文集》,作家出版社2014年4月出版,分为上下两卷。上卷为诗歌部分,诗作语言生动、意蕴深邃,表现了雷霆对祖国、对人民、对朋友的爱恋以及对社会、对人生的深度思考。下卷为诗话、随笔、纪念诗文,诗话和随笔记述了雷霆在几十年的诗歌编辑生涯中积累的创作经验和人与事的独特感受;纪念诗文里有专家、学者对雷霆的怀念和评论以及作者的生活趣事。

雷霆(1937-2012),1937年2月14日出生于山东济南,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理事、诗刊社副编审。出版诗集有《沉船》《沉积层》《沉思与放歌》。是当代中国诗坛一位始终坚持独立写作立场,追求独立人格的诗人。他的诗文出于他对生活的挚爱和深切的人文关怀,率真、洗练,呈现出思想者的品格,而又蕴涵着复杂的人生况味。雷霆笔下的文字率直不做作,充分地展示了他一贯的为人准则:说真话、抒真情、写生活。

本书既是雷霆从事文学活动近四十年来,于本职编辑工作之余创作的诗文总集,又是他的作品、特立独行的人格追求在同代诗友和后学心里所激起的共振和回声,不但可以成为认知他的创作轨迹和成就的依据,而且可以成为辨析包括生态在内的当代诗歌发展的一个重要参照。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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