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现代演绎——论迪斯尼动画片《仙履奇缘》及其续集对佩罗《灰姑娘》的改编*

陈 莉

(兴义民族师范学院文学与传媒学院，贵州兴义 562400)

“也许全部民间故事中最著名的要算《灰姑娘》了。”［1］灰姑娘的故事在各种文化中广为流传，其版本可谓不计其数。随着影视的诞生，灰姑娘的故事在另一媒介中大放光彩。迪斯尼在1950年推出了动画片《仙履奇缘》(又名《灰姑娘》)。该部影片改编自欧洲版的《灰姑娘》，尤其是法国作家夏尔·佩罗《鹅妈妈故事集》中的《灰姑娘》这一版本。影片获得了1950年柏林影展金熊奖的最佳音乐片奖，歌曲《The Magic Song》获得第23届奥斯卡最佳音乐片提名、最佳录音提名、最佳歌曲提名。影片全球总票房高达3.5亿元。该片的成功“重新恢复了迪士尼制片厂的光环，由此进入了一个高速发展的阶段”［2］，为迪斯尼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新发展奠定了基础，同时也使得佩罗版的《灰姑娘》享誉世界。2002年迪斯尼推出了《仙履奇缘》的续集《美梦成真》，这部影片是对佩罗版《灰姑娘》的续写，讲述灰姑娘婚后的生活。2007年迪斯尼又推出了《仙履奇缘》的第三部《时间魔法》，而这部影片则是对佩罗版《灰姑娘》的重写，讲述灰姑娘的姐姐使用魔法取代她的故事。正是在对佩罗版《灰姑娘》的改编、续写、重写中，灰姑娘这一形象不断发展变化。其发展变化的过程是人们不断赋予灰姑娘现代女性的思想和个性的过程，是灰姑娘不断脱离传统走向现代的过程。

一、《仙履奇缘》对《灰姑娘》的改写

佩罗版的《灰姑娘》主要有以下几个情节要素:第一，灰姑娘处境悲苦。第二，神仙教母的帮助。第三，王子爱慕并追寻。第四，王子与灰姑娘终成眷属。《仙履奇缘》完全遵循了这一故事发展模式，甚至连经典细节也加以了保留，如南瓜变的马车、玻璃鞋、12点的钟声等。不过，佩罗版《灰姑娘》角色较少、情节简单，根本不足以改编成长达七八十分钟的电影。于是，迪斯尼将文本故事进行了扩展，增添了文本中没有的猫、老鼠、小鸟、国王、大臣等角色。猫和老鼠在这些配角中最为出彩，戏份最足。猫的奸险、懒惰、傲慢正是继母和她的两个女儿的真实写照，而老鼠的机智、善良、勤劳正与灰姑娘相吻合。猫对老鼠的追逐既为故事增添了娱乐性，也象征着继母和她的女儿对灰姑娘的压迫。灰姑娘对老鼠甚至是猫的关爱以及老鼠们对灰姑娘的帮助处处洋溢着温情，也有力地凸显了灰姑娘的善良。在佩罗版的《灰姑娘》中，灰姑娘“不仅十分温柔，而且很善良，因为她继承了她妈妈——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的品质”［3］152。灰姑娘的温柔主要表现为她默默地忍受了继母和姐姐们加在她身上的不公平的待遇。灰姑娘的善良则集中表现在她以德报怨地帮助姐姐们打扮，在她和王子结婚后又将继母和姐姐们接到宫里居住并让姐姐们嫁给了大臣。《仙履奇缘》中的灰姑娘也是温柔的，她对继母和姐姐们的吩咐总是顺从地应承，而她的善良则主要表现在她和动物们的关系中。

虽然《仙履奇缘》在故事情节和角色设置上对原著进行了改变，但灰姑娘温柔善良的性格则是一以贯之的。除此之外，《仙履奇缘》中的灰姑娘较之原文本故事中的人物多了一些执着和主动性。文本故事中的灰姑娘总是被动地忍受着生活的艰辛，从未怀有改变命运的期盼，更不要说是实际的举动。当她的姐姐们问她是否要去参加国王的舞会时，她谦卑地表示:“哎呀!我的小姐，你俩是取笑我吧?那种地方可不是我可以去的呀!”［3］153虽然她内心想去，但却在现实面前加以妥协，甚至未做出一丁点的努力。她能做的就是柔弱的哭泣，正是她的哭泣引来神仙教母的帮助。《仙履奇缘》中的灰姑娘也忍受着继母和姐姐们的刁难甚至是虐待，但她的忍受中却多了一些积极的东西。因为她内心怀着梦想，并且坚信总有一天她的梦想会实现。正是这种对梦想的执着让灰姑娘的柔顺中有了几分刚强。当她得知国王要举行舞会时，她主动向继母要求获得参加舞会的权利。为了能参加舞会，她争分夺秒地工作。最后她的裙子被姐姐们撕烂，自己的希望破灭，她陷入了绝望的哭泣中。正在这时神仙教母出现了，教母告诉灰姑娘，正是因为灰姑娘对梦想的执着才会让她出现帮助灰姑娘。可见，原文本和动画片中神仙教母的出现都是由于灰姑娘的痛哭。但前者中的神仙教母仅仅是灰姑娘无能为力时出现的魔法力量，这一力量更印证了灰姑娘在现实生活中的柔弱无力;而后者中的神仙教母则是灰姑娘美梦成真的表现。虽然《仙履奇缘》中神仙教母仍然是一种魔法力量的代表，但这一力量是来自于灰姑娘执着的信念。或者说，神仙教母在这里具有了象征意义，是灰姑娘内心信念的外化。正因为这样，迪斯尼版的灰姑娘便具有了自我拯救的意义。她命运的改变是因为她想要改变、坚信会改变，并为之而努力奋斗!

“如今广受欢迎的童话故事其源头还要推到更早以前，欧洲皇权时代的乡下百姓夜晚常聚在火堆旁边说故事边纺织或工作。佩罗和那个时代的文人编童话，常借用乡下百姓说的那些故事和其它文献。”［4］作为流传广泛的民间童话故事，《灰姑娘》的起源已不可考。我们能推断的就是，佩罗版的《灰姑娘》应是17世纪或之前的普通民众茶余饭后编撰和谈论的故事。这个故事表达了下层人民尤其是女性艰难的生存处境以及渴望改变自身命运的美好愿望。封建社会时期的女性身受阶级和性别压迫，她们没有独立的经济、政治和社会地位，又被赋予“温柔、善良”的美德，这就让女性处于完全的弱势地位，并使她们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地位。在这种处境中，女性客观上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而男权社会赋予她们的那种“善良、温柔”的美德又使得女性主观上安于自己的命运。因而在佩罗版的《灰姑娘》中，女主角完全没有主动性，只是“被拯救”的对象。1950年迪斯尼出版的《仙履奇缘》在主题上更倾向于“美梦成真”。这是因为“二战”后人们普遍感到迷惘和失望，迪斯尼希望借助这部电影重新燃起人们对生活的希望和热情。于是，文本故事中逆来顺受的灰姑娘怀抱着快乐的梦想，以此点亮灰暗的生活，并最终获得了美好的结局。灰姑娘对梦想的坚持成为其改变命运的重要条件。电影借此宣扬梦想的重要性，也因此，灰姑娘由“被拯救”走向了一定程度上的“自我拯救”。灰姑娘的蜕变不再完全依赖于魔法和美丽的外表，而是有自身的努力和坚持，因而，灰姑娘被赋予了一些现代女性的特征。但是，迪斯尼并未完全颠覆灰姑娘的传统形象，她仍旧是“善良、温柔”的，她命运的改变主要还是依靠魔法和男性。所以说，《仙履奇缘》中的灰姑娘是由传统到现代转化的女性。

二、《美梦成真》对《灰姑娘》的续写

2002年，迪斯尼推出了《仙履奇缘》的续集《美梦成真》。影片一开场便是小老鼠杰克和葛斯奔跑着去听神仙教母讲述灰姑娘的故事，当他们到达的时候，神仙教母正好讲到故事的结局:灰姑娘和王子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没能听到故事的葛斯建议神仙教母讲点其它的故事，但教母回答称那是唯一一本讲述灰姑娘故事的书。葛斯提议另外写一本关于灰姑娘的故事书，该提议得到众人的认可，于是老鼠们在神仙教母的帮助下，一起动手制作了另一本关于灰姑娘婚后生活的故事书。很显然，这部影片是对佩罗版《灰姑娘》的续写。灰姑娘的故事虽然流传久远，但各种故事版本几乎都以灰姑娘走进婚姻殿堂作为了结局，佩罗版的《灰姑娘》也不例外。因此，影片假借老鼠和神仙教母之名对灰姑娘婚后的生活进行了现代续写。

《美梦成真》由三个独立的故事组成，灰姑娘只是第一个故事中的主角，第二个故事的主角是老鼠杰克，第三个故事的主角是灰姑娘的异母姐姐安泰西亚，三个故事合在一起表达了同一个主题:做真实的自己!灰姑娘的故事开始于佩罗版《灰姑娘》故事的结尾处，即王子和灰姑娘完婚了。度完蜜月的灰姑娘和王子即将返回城堡，国王为了让灰姑娘适应她的新身份，决定让她承担国宴的筹备工作。筹备国宴的过程，正是灰姑娘蜕变为王妃的过程。她必须改变平民的装束，穿上繁复的贵族服饰;她必须记住一系列的规则;她必须学会王室的礼仪;她必须和平民保持距离。灰姑娘疲于应付这一切，最后陷入了悲伤的哭泣中，她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能当好一个王妃。可惜，这次她的哭泣不会像《灰姑娘》故事中那样，引来神仙教母的帮助，也不会有王子来带她脱离困境。在这部影片中，神仙教母和王子都是缺席的，灰姑娘必须依靠自己解决面临的一切问题。于是，她从哭泣中振作起来，决定不让王妃的身份去改变自己，而是要做回真实的自己。她穿回了平民的衣服，邀请平民参加宴会，将城堡的窗帘拉开让阳光洒满每个角落，改变宫廷乏味的舞蹈和可怕的食谱。她的努力得到了国王和王子的一致称赞，她做回了真实的自己，成为了受人爱戴的王妃。

传统文本故事中的灰姑娘总是以当上王妃作为故事的完美结局。在封建社会，女性只能依附于男性存在，婚姻是改变她们命运的唯一途径，因此嫁给国家最有权势的人无疑成为女性最好的归宿。《美梦成真》用现代续写的方法对传统女性的幸福做出了解构。灰姑娘当上了王妃，可她作为依附性存在的地位并未改变。她不能打开城门和她的朋友们相见，因为国王命令不准平民进入城堡。她不能拉开窗帘观赏美丽的自然风光，因为这是国王的规定。她不能改变宴会的食材，因为那是国王最爱的食物。她必须穿束身衣，必须记住贵族的座次，必须跳乏味的舞蹈。她所有不能做和必须做的事都是来自于国王的规定。灰姑娘不能做任何的决定和改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顺从，努力让自己成为符合国王评判标准的王妃。可见，贵为王妃的灰姑娘虽然改变了自己的社会地位，却并未改变自己的性别属性。她仍旧得依附于男性，听命于男性，按照男性的眼光和标准去改变自己、塑造自己。所以，当上王妃之后的灰姑娘并未如人们想当然地所认为的那样从此幸福地生活下去，而是在疲于应付中崩溃地哭泣。对照佩罗版《灰姑娘》和《仙履奇缘》中灰姑娘不能去参加舞会所以哭泣的情节，我们不难看出，《美梦成真》中再次出现灰姑娘无力改变现状时的痛哭，其意在向观众揭示:灰姑娘的生存境遇并未发生根本的转变。换言之，王子的拯救并未让灰姑娘过上幸福的生活，她仍旧生活在不能自主的痛苦中。女性的从属地位不改变，女性就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而女性从属地位的改变则必须基于经济、政治等一系列条件的改变，这在封建社会是无法实现的。于是，迪斯尼为我们呈现了一部现代灰姑娘童话。

《美梦成真》是佩罗版《灰姑娘》的续写，也就是说，这部作品所描述的故事情节并没有文本故事作为蓝本，但故事发生的背景、人物则是有据可循的。这就意味着《美梦成真》不能将灰姑娘的故事搬到现代来。但这并不妨碍迪斯尼赋予古代的灰姑娘以现代思想，并给予她一个现代式女性的完美结局。童话的浪漫性让人们不必拘泥于客观现实，所以，我们看到灰姑娘在痛哭后迅速地振作起来，决定不顺从他人的规范改变自己，而是要坚持自己的主见，做回最真实的自己。灰姑娘换了衣服，打开大门邀请平民参加宴会，拉开窗帘，改变食谱，教会人们新的舞蹈。她做这一切的时候俨然是个独立自主的现代女强人。当国王与王子回到城堡见到灰姑娘所做的事时，他们都给予了她充分的肯定。在《仙履奇缘》和佩罗版《灰姑娘》中，灰姑娘因为符合男权社会的评判标准而得到王子的肯定从而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美梦成真》中的灰姑娘是因为她坚持自我而得到国王和王子的肯定。灰姑娘一改《仙履奇缘》和佩罗版《灰姑娘》中的顺从，变得独立果敢，坚持自我，这使其具有了更为强烈的现代女性的特点。不过，影片最后是以国王和王子对灰姑娘的肯定作为故事的结局，这就仍然将灰姑娘的美好结局置于男性的肯定下。

三、《时间魔法》对《灰姑娘》的重写

2007年，迪斯尼推出《仙履奇缘》的第三部《时间魔法》，这部影片是对佩罗版《灰姑娘》的重写。在佩罗版《灰姑娘》故事中，神仙教母的帮助是灰姑娘改变命运的关键因素，灰姑娘能否穿上玻璃鞋则是她成功的决定性因素。在《时间魔法》中，迪斯尼将这两个因素都加以了改变。影片开始于灰姑娘和王子与神仙教母一起庆祝他们的结婚周年纪念，在纪念活动中神仙教母的魔杖被灰姑娘的姐姐偷去，继而为她继母所用，教母被变成了石头。继母利用魔杖让时间倒回到大臣奉命让姑娘们试穿玻璃鞋的时刻，灰姑娘的姐姐在魔法的帮助下顺利穿上了鞋子。灰姑娘到城堡中寻找王子，发现王子已被魔法抹掉了关于她的记忆，在偷取魔杖的过程中，灰姑娘被擒获并送离国土。王子在老鼠们的讲述中知道了真相，及时将灰姑娘追回。不甘失败的继母在灰姑娘成婚之日利用魔法让自己的女儿变成了灰姑娘的模样，却将灰姑娘用南瓜车送去远方。灰姑娘成功逃脱并返回婚礼现场，继母的阴谋破灭了，最终她和她的女儿变成了癞蛤蟆，而灰姑娘和王子幸福地结合了。

从以上的描述中不难看出，较之于前两部影片，《时间魔法》的情节更为跌宕起伏，善与恶的较量更为集中尖锐。影片利用魔法改变了原文本故事发展的脉络，灰姑娘没能顺理成章地当上王妃，她的姐姐取代了她。魔法将本来已经美梦成真的灰姑娘打回了原形，她和原文本中的灰姑娘一样处境凄惨，一样需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在原文本中灰姑娘依靠神仙教母和王子的青睐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灰姑娘在其中完全是一个被动获救的对象。而在《时间魔法》中，神仙教母的魔法已为继母窃取，灰姑娘不可能靠魔法的帮助了。王子也被魔法抹去了关于她的记忆，她也不可能依靠王子。能够辨别灰姑娘身份的唯一物证——鞋子，反被她姐姐利用从而失去了意义。在原文本中能够帮助灰姑娘改变命运的外力在电影中完全消失了，影片让灰姑娘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另一方面影片又强化了灰姑娘所面临的困难:她的继母拥有魔法，她的姐姐取代了她在王子心目中的位置。影片正是通过弱化灰姑娘所能获得的帮助，强化她面临的阻力，从而凸显灰姑娘自身的努力。

灰姑娘在得知她的姐姐穿上了鞋子即将入宫时，她的继母威胁她离王宫远一点时，她却并未被现实吓倒，而是决定用行动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她乔装成捕鼠员见到了王子，而王子却在魔法的作用下将她当成陌生人。当她知道真相后，她又决定去偷取魔杖。偷取魔杖失败后她被遣送出国，王子将她追回，继母却又将她放入南瓜车中送去远方。南瓜车在原文本故事和《仙履奇缘》中都是将灰姑娘送往幸福之路的交通工具，而在《时间魔法》中，它却成为了要毁灭灰姑娘的凶器。继母利用魔法一次次将灰姑娘逼到绝境，面对着比原文本故事和前两部影片中严重得多的困境，灰姑娘却并未像以往的文本故事和影片中那样陷入绝望的哭泣，她总是寻找机会改变命运。即便是在生死关头，灰姑娘也能沉着应对:她砸碎南瓜，指导老鼠将马车分离，在马车即将坠入悬崖时纵身跳上了马背，然后骑着骏马飞奔回王宫揭露继母的恶行。这一段惊心动魄的描写，俨然将灰姑娘打造成了美少女战士。她的英勇、果断、冷静完全不同于原文本中那个逆来顺受的灰姑娘。

综上所述，迪斯尼动画片《仙履奇缘》及其续集一直沿袭着佩罗版《灰姑娘》的美好结局——灰姑娘和王子结婚，过上幸福的生活。但对于灰姑娘获得幸福的过程，迪斯尼做了较大的改变，不断赋予灰姑娘现代女性的思想和行为。在原文本故事中，因为灰姑娘是符合传统女性规范的好女孩，所以她“被拯救”了。在《仙履奇缘》中，灰姑娘命运的改变一方面是因为她符合传统女性的标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她强烈的想要改变自己命运的愿望，并为此而进行努力。影片将灰姑娘塑造成了传统而又具有一定自我意识的女性。《美梦成真》中的灰姑娘是因为坚持自我而获得了王子和国王的肯定。这里的灰姑娘具有更明确的自我意识，更独立自主，因而现代色彩更为浓厚。不过，灰姑娘对自我的认可最终还是建立在男性认可的基础之上，这又让灰姑娘保留了一些传统女性的特点。《时间魔法》中的灰姑娘有明确的奋斗目标，并且为了实现理想而百折不挠。在她追求幸福的过程中，魔法不再是有力的促进因素，反而成了她最大的阻碍。王子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拯救者，而成为被蒙蔽的对象。灰姑娘追求幸福的过程同时也是解除施加在王子身上的魔法的过程，因而灰姑娘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王子的拯救者。《时间魔法》完全颠覆了传统的灰姑娘依靠魔法和男人改写命运的故事模式，灰姑娘已经演变成为具有明确的自我意识、独立自主、坚强勇敢的现代新女性。纵观迪斯尼对佩罗版《灰姑娘》的改编，三部影片将文本故事中传统的灰姑娘一步步改写成了现代女性。灰姑娘形象的改变是迎合现代人审美和意识形态的需要，也是女性长期以来争取独立自主的缩影。

［1］［美］斯蒂·汤普森.世界民间故事分类学［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151.

［2］孙立军，马华.美国迪斯尼动画研究［M］.北京:京华出版社，2002:84.

［3］［法］夏尔·佩罗.鹅妈妈故事集［M］.张小言，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

［4］［美］凯瑟琳·奥兰丝汀.百变小红帽［M］.杨淑智，译.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