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代美育理论的确立及实践生成
2014-08-15冉祥华
冉祥华
(商丘师范学院文学院,河南商丘 476000)
20世纪初叶,在社会与文化转型的大背景下,伴随着“西学东渐”和国人思想观念的剧变,以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为代表的中国现代美学家,从当时的社会现实出发,借鉴康德、席勒等西方美学家的思想,创建了具有本土特色的中国现代美育理论。准确把握中国现代美育理论创生初期的基本特征,对当前的中国美育建设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一、中国现代美育理论的启蒙意向
鸦片战争以来,中华民族的命运发生了巨大变化,西方列强以军事和经济的优势撕碎了“威加海内”的中华帝国梦。经过长期思索,一些知识分子提出,欲挽救民族危亡,必须进行思想启蒙,改造愚昧落后的国民精神,培养实用型人才。
中国现代美学就是在这样的语境下诞生的,它所面对的问题也是启蒙。但是,与以理智为中心的理性启蒙(如标举“民主”、“科学”的“五四”新文化运动)不同,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现代美学家、思想家选择的是一条以情感为中心的感性启蒙之路。他们多从社会变革角度形成美学思想,并“试图以审美教育来解放人性,改造文化,变革社会”[1]28-29。
王国维是中国现代美学的最早开拓者。他痛感辛亥革命以来,社会道德沦丧、国民精神不振,希望通过美育净化国民嗜好,培养高尚人格,使中华民族重振雄风。他针对当时国人吸食鸦片、政府屡禁不止的社会现实,指出嗜好鸦片是“国民精神上之疾病”,“其最终之原因,则由于国民之无希望、无慰藉。一言以蔽之:其原因存于感情上而已。……感情上之疾病,非以感情治不可”[2]23-26。他认为,文学和艺术具有“无用之用”,是去除国人嗜好鸦片的最好办法。
在他看来,物质只能满足国人低级的需要,却不能给国人以精神上的动力。要真正制止国人嗜好鸦片,必须大力实施美育,慰藉国人之情感,解决国人之空虚。进一步说,就是要利用艺术所特有的情感满足和升华作用来解决当时的社会问题。显然,这是他艺术“无用之用”思想的延伸,正是从这里王国维开启了中国现代感性启蒙的先河。
继王国维之后,蔡元培对美育理论作了全面、系统的阐述和发挥。他高举科学、民主的大旗,针对清朝“忠君、尊孔、尚公、尚武、尚实”的钦定教育宗旨,以及封建复辟势力提出的“定孔教为国教”的逆流,提出了“五育并举”(德、智、体、美和世界观教育)的思想与“以美育代替宗教”的主张。作为时代的启蒙话语,蔡元培的美育理论首先着眼于“健全人格”的培养。他认为,要以无功利的美去“纯洁”国人之情感,以克服人道主义最大的阻力的“专己性”[3]340。他说:“我以为吾国之患,固在政府之腐败与政客军人之捣乱,而其根本,则在于大多数之人皆汲汲于近功近利,而毫无高尚之思想,惟提倡美育足以药之。”[4]630
蔡元培认为,“报国之道”最基础、最根本的问题在于思想文化和人格的重建,而美育可以教导人们超越功利,因而恰恰可以医治传统文化和国民专己性的病根。他提出“以美育代替宗教”的目的,就是要用美唤醒国民的良知,取代僵化的宗教对人思想的侵蚀。他说:“鉴激刺感情之弊,而专尚陶养感情之术,则莫如舍宗教而易以纯粹之美育。纯粹之美育,所以陶养吾人之感情,使有高尚纯粹之习惯,而使人我之见,利己损人之思念,渐消沮者也。”[4]60所谓“陶养感情”,就是用审美净化、陶冶人的情感,使之具有审美的超脱性和普遍性,以铸造高尚之人格。
朱光潜讲美育、论人生艺术,归根结底是为了批判国民性,改造国民的价值观念,从而建设新的思想文化,以达到改造社会之目的。他指出,要矫正当今时弊,最紧要的莫过于先救人心,而救人心最根本的途径就是美育。他在《谈美》一文中明确指出:“我坚信中国社会闹得如此之糟,不完全是制度的问题,是大半由于人心太坏。我坚信情感比理智重要,要洗刷人心,并非几句道德家言所可了事,一定要从‘怡情养性’做起,一定要于饱食暖衣、高官厚禄等等之外,别有较高尚、较纯洁的企求。要求人心净化,先要求人生美化。”[5]6
这就说明,朱光潜对人的关注首先源于他对社会问题的关注。正如他所说:“我个人深切地感觉到中国社会所以腐浊,实由我们人的质料太差,学问、品格、才力,件件都经不起衡量。要把中国社会变好,第一须先把人的质料变好。”[6]40所谓“质料”也就是人心。所以,他提出,要通过教育培养“现代的中国人”,而这种改造国民“质料”的教育必须从儿童抓起。
可见,作为启蒙话语的中国现代美育理论,具有很强烈的现实针对性。“与西方近代哲学家总是置美学于哲学体系的一个组成部分而加以思考不同,中国近代社会活动家则多从社会改革的角度形成其美学思想,并使这种思想服务于一定的社会目的。”[7]697这说明,由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美学家开创的中国现代美育理论,从一开始就不是纯粹的美学话语,其目的始终指向改造社会现实、解决实际人生问题,因而,具有鲜明的功利主义色彩。
二、中国现代美育理论的西方渊源
中国现代美育理论是在译介、传播西方美学尤其是德国美学过程中建立起来的,其中康德和席勒的美学是两大重要的思想来源。20世纪初,王国维、蔡元培分别从英文和德文中译出“美育”一词,从此,西方美育思想在中国得以迅速传播。中国现代美育理论对西方美学的借鉴,不仅表现在“美育”等概念的使用上,更表现在对美育的根源、性质与津梁作用的理解方面。
(一)对美育根源的理解
18世纪中叶,鲍姆嘉通将美学从哲学中分离出来,使美学作为一门独立的学科而确立下来。至康德,美学研究达到了全盛时期。康德认为,人类的心理活动包括知、情、意三个方面,正好与客观事物真、善、美三种价值相当,真关乎知、善关乎意,美关乎情。他的《纯粹理性批判》主要讲认识论(认识活动),《实践理性批判》主要讲伦理学(意志活动),《判断力批判》主要讲美感(情感活动)。在他看来,人类三方面的心理活动,分别体现在真、善、美的追求中。中国现代美学家大都把康德的上述观点作为论证美育的根源及合理性的理论基础。
王国维于1903年发表了《论教育之宗旨》一文。他指出,教育的根本宗旨在于“使人成为完全之人物”,所谓“完全之人物,精神与身体必不可不为调和之发达,而精神之中又分为三部:知力、感情及意志是也。对此三者而有真善美之理想:‘真’者知力之理想,‘美’者感情之理想,‘善’者意志之理想也。完全之人物不可不备真善美之三德,欲达此理想,于是教育之事起。教育之事分为三部:智育、德育、美育是也”[2]57。显然,王国维对教育宗旨的论述是系统的、富有学理性的,从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出康德“知、情、意”三分法的影子。
蔡元培1915年的《哲学大纲》、1917年的《以美育代替宗教说》等文章,也是在康德美学的前提下论述美育的心理根源的。他在《哲学大纲》一文中说:“美学观念者,基本于快与不快之感,与科学之属于知见、道德之发于意志者,相为对待。科学在乎探究,故论理学之判断,所以别真伪;道德在乎执行,故伦理学之判断,所以别善恶;美感在乎鉴赏,故美学之判断,所以别美丑,是吾人意识发展之各方面也。”[3]334-341他依据康德的观点,把人的心理功能分为三大方面:一是知见,二是意志,三是情感。这三者是人类精神活动作用的根源,即论理学产生于知见,道德产生于意志,美产生于情感。这一理论在蔡元培美育理论中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受康德美学的影响,朱光潜认为,教育的最高目标在于培养“全人”,所谓“全人”就是全面和谐发展的人。在他看来,当时中国之教育,注重的是智育,德育的重要性也不会有人否定,至于美育却很少有人顾及。然而,美育的缺失,必然会导致人审美感受力的迟钝,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心中就不会充满美、洋溢美,生活的情趣就会淡薄,体验不到生命的意义和价值。因此,他特别强调美育的重要性,强调真、善、美和谐发展的重要性。
(二)对美育性质的理解
德国美学,从康德到席勒、再到叔本华,都是从审美超功利性来界说审美活动的性质[8]。康德的审美超功利观点,是康德美学理论的根本之点。中国现代美学受其影响尤深,在美育理论的论述中随处都可以见到对这一观点的引用和发挥。
顾客感知视角的精益服务研究通过对顾客感知的调查和测量工具的开发识别顾客对“好服务”的评价标准,即“精益服务能为顾客带来哪些感知价值”或“顾客体验到的精益服务有哪些具体特征”,回应“什么是顾客认为的好服务”的问题(见表1)⑩ 邢博. 精益服务:理论构建与测量工具开发[M]. 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2017:185.。
王国维从康德的审美超功利性观点出发,指出:“美之性质,一言以蔽之曰:可爱玩而不可利用者是已。”[2]31在《孔子之美育主义》一文,他断言孔子教人“始于美育,终于美育”。所谓“始于美育”是指孔子讲“兴于诗”,“尤使人玩天然之美”,其目的是“平日所以涵养其审美之情”。所谓“终于美育”是指养成“无欲”“纯粹”之“我”,达到“无希望,无恐惧,无内界之争斗,无利无害,无人无我,不随绳墨而自合于道德之法则”的境界。孔子人生理想的最后阶段是“从心所欲不逾矩”。美之为物能使人达此之境,艺术的“无用之用”就在这里,而这正是美育的精髓。
蔡元培关于美的“普遍”与“超脱”的思想,直接源自于康德的哲学与美学。在论述美的性质和作用时,他写道:“美的对象,何以能陶养感情?因为它有两种特性:一是普遍;二是超脱。既有普遍性以打破人我之见,又有超脱性以透出利害的关系;所以当着重要关头,有‘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气概;甚至有‘杀身以成仁’而不‘求生以害仁’的勇气;这是完全不由于知识的计较,而由于情感的陶养,就是不源于智育,而源于美育。”[9]291
朱光潜的美学思想同样显示出对美的超功利性观点的强调。朱光潜早期的作品《无言之美》甚至把“超脱现实”作为衡量艺术价值的根本标准。在后来的《谈美》一文中,他指出:“伦理的价值是实用的,美感的价值是超实用的;伦理的活动都是有所为而为的,美感的活动则是无所为而为。……‘无所为而为的玩索’是唯一的自由活动,所以成为最高的理想。”[5]94-95由此可见,朱光潜对美育作用的强调,也是基于非功利的审美活动本身。
(三)对美育津梁作用的理解
席勒在《审美教育书简》中,从康德美学的基本原则出发,以抽象的人性论为基础,把审美视为从感性状态达到理性(道德)状态的桥梁,强调审美对于道德养成的基础性作用。王国维、蔡元培等人在论述艺术和审美的作用时,几乎是照搬了席勒的这一观点。
王国维在《孔子之美育主义》一文中写道,西方现代美育理论至席勒出,“而大成其说,谓人日与美相接,则其感情日益高,而暴慢鄙倍之心日益远。故美术者科学与道德之生产地也。又谓审美之境界不关利害之境界,故气质之欲灭,而道德之欲得由之以生。故审美之境界乃物质之境界与道德之境界之津梁也”[2]56。1912年4月,蔡元培发表《对于新教育方针之意见》一文,奠定了民国初年教育方针的思想基础。在此文中,他提出了新的五项教育方针,即“军国民教育”、“实利主义教育”、“公民道德教育”、“世界观教育”、“美感教育”。他认为,前三者属于“现象世界”,具有功利性,目的是谋求现实的幸福;后二者属于“实体世界”,不具有功利性,目的是为了实现人生的“最后鹄的”。在他看来,世界观教育容易流于说教,而“美感者,……介乎现象世界与实体世界之间,而为津梁”,“故教育家欲由现象世界而引以达到于实体世界之观念,不可不用美感之教育”[3]12。
以上足见席勒对王国维、蔡元培的影响,他们二人都是吸收了席勒关于通过“教养”把人从感性状态引入审美状态最终达到理性状态的思想。
三、中国现代美育理论的实践生成
(一)美育独立地位的确立
与其他学科一样,美育的独立地位,是使其获得现代生命的必要前提。现代美学家吕澄在《论美育书》一文中说:“欲于今日提倡美育,非独立设施,不需要一切牵涉,不足以于其正轨。”[10]的确,美育只有从传统的综合交叉结构中分离出来,才能形成自己的学术体系和独立地位,才能获得新的生命力。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中国现代美学家,对于美育的独立地位,尤其是美育与德育、智育、体育之间的辩证关系进行了探讨。
蔡元培对教育宗旨的理解,不同的时期有不同的表述,但是,从总体上看,仍是以培养健全的人格为根本的,具体的途径总脱不了德、智、体、美四个主干[11]176-177。他在1912 年发表的《对于新教育方针之意见》一文中,曾将美育列为“五育”的一种,但同时又把美育纳入德育。1920年,他提出普通教育的宗旨,一是养成健全的人格,二是发展共和的精神。他指出,“所谓健全的人格,内分四育,即:(一)体育,(二)智育,(三)德育,(四)美育”。他解释说,“从前将美育包在德育里”,之所以现在“要把它分出来”,是“因为晚近人士太把美育忽略了,……为要特别警醒社会起见,所以把美育特提出来,与体智德并为四育”[12]259-261。后来,他又说:“美育不要有界限,要能独立,要很自由。”这样看来,蔡元培也是主张美育独立的。
同王国维、蔡元培一样,朱光潜也接受了全面发展的教育观。他指出:“教育必须以发展全人为宗旨,德育、智育、美育、体育、群育五项应同时注重。就目前实际状况说,德育在一般学校等于具文,师生的精力都集中于上课,专图授受知识,对以做人的道理垒不讲究。”[6]28人的身心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德、智、体、美不能有所偏废,应致力于培养“全人”。
综上可见,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现代美学家对美育性质、作用的论述虽有所区别,但是在实施方法上则都主张独立设置。正是在中国近代美学家的执著努力下,以改造社会现实、解决实际人生为主题的中国现代美育,从传统的伦理道德教育的“围城”中解脱出来,同时获得了与德育、智育、体育并列的独立地位。舒新城高度赞扬了中国现代美学对美育独立地位的学术追求,他认为,这是中国美育从传统到现代转换的一个重要前提。
(二)美育基本特质的认同
王国维在引进美育概念的同时,摒弃传统乐教与诗教的单一内涵,从美育的根源入手,把审美界定在情感领域,明确指出美育是一种“诉诸情感的教育”。他说:“美育者一面使人之感情发达,以达完美之域;一面又为德育与智育之手段,此又为教育者所不可不留意者。”[2]58所谓“完美之域”是指“纯粹”的情感,也就是不受任何利害关系影响的情感。他还认为,美育的作用不止于情感,它在使人的情感发达的同时,亦能辅助于德育和智育。
蔡元培根据席勒对教育的划分提出:“教育学中,智育者教智力之应用,德育者教意志之应用,美育者教情感之应用也。”[13]357这就从心理学角度上突出了美育的情感特质。他说:“人人都有感情,而并非都有伟大而高尚的行为,这由于感情推动力的薄弱。要转弱而为强,转薄而为厚,有待于陶养。陶养的工具,为美的对象,陶养的作用,叫做美育。”[9]291显然,在蔡元培看来,美育实际上就是情感教育。商务印书馆于1930年出版的《教育大辞典》中,蔡元培撰写的《美育》条目指出:“美育者,应用美学之理论于教育,陶养感情为目的者也。”[14]599
受西方现代哲学特别是德国美学的影响,朱光潜认为,中国人理性方面的许多问题,实际上根子是在感性方面,对于人生和人的修养来说,感性比理性更基础,因而,人生和文化以及为人生的教育应该“以情为本”。在《谈美感教育》一文中,朱光潜明确指出“美感教育是一种情感教育”,他认为美感教育的作用在于怡情养性,因而美育也为德育之基础。
(三)美育实践样态的生成
中国现代美学家不仅关注美育理论建设,也注重引入国外先进的教育观念。1912年初,蔡元培出任南京临时政府教育总长,不久,他就发表了《对于新教育方针之意见》一文,对清末颁布的教育宗旨进行批判,阐述了自己的美育思想,作为实施美育的依据。同期,蔡元培借鉴西方教育制度,以整肃封建教育,试图建立资产阶级民主教育体制。教育部颁布了第一个改造封建教育的法令《普通教育暂行办法》,规定学堂改为学校,初等小学男女同校,小学读经科一律废止等。同时,教育部还颁布了《普通教育暂行课程之标准》,规定“初小、高小的美育课程为图画、手工、唱歌,同时初小图画改为必修科,手工、唱歌仍为随意科。高小手工改为必修科,唱歌仍为随意科,中学美育课程仍为图画、手工、唱歌,但都是必修科”[15]43。随着艺术课程在新式学校的普遍开设,使得美育在不同的学校广泛普及。美育课程的设立和完善,是中国传统美育向现代美育转型的一个重要标志。
20世纪初叶,王国维、蔡元培、朱光潜等近代美学家,在中西美学碰撞、融合中,创造性地把中国美学提到“形而上学”的高度,运用西方的理性思维方式来研究美育,开创了具有启蒙意向的中国现代美育理论。现代中国美育理论具有鲜明的本土性和时代性,不仅对20世纪中国美育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而且至今仍具有重要的启迪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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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3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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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7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10]吴东胜.西学东渐与中国美育传统形态的现代转换[J].暨南大学学报(人文与社会科学版),2004(5).
[11]杜卫.审美功利主义——中国现代美育理论研究[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12]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4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13]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1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14]蔡元培.蔡元培全集:第6卷[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7.
[15]谭好哲,等.美育的意义:中国现代美育思想发展史论[M].北京:首都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