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绥靖外交政策的反思
2014-08-15谷宇新
谷宇新
(哈尔滨商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28)
大多数研究世界史和国际关系史的学者对绥靖外交政策并不陌生。“绥靖” (Appeasement)一词,根据《简明牛津英语词典》解释为两层含义:一是使安静或平静;(make calm or quiet);二是特指 (政治学)通过做出让步来企图安抚或贿赂潜在的侵略者,通常指牺牲原则;安慰、满足 (侵略者的欲望与偏见)的含义[1](P45)。从绥靖政策的时代背景来看,我国历史学家齐世荣认为,西方国家最初使用绥靖政策是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2](P430),而英国历史学家梅德利科特 (Medlicott)认为“英国向绥靖政策过渡的真正起点是在1923年”[3](P192),因为这一年法国以德国不履行《凡尔赛条约》所规定赔款数额为借口,联合比利时出兵鲁尔,欧洲局势骤然紧张。英国及时调停法德矛盾,平息和安抚了德国人的愤怒。因此,西方对绥靖政策的评价最初是积极和肯定的;只是由于1938年英法与德意法西斯国家在慕尼黑召开会议,私自通过向法西斯德国割让捷克斯洛伐克的部分领土来换取其停止扩张、维持和平的局面,才使得这一外交政策声名狼藉。我国学者在对这一问题的探讨大多数集中在20世纪30年代,西方学者研究的角度和范围有所扩大,这使得中西方学者在对绥靖外交政策的认识和理解上均有很大的差异。
西方国际关系现实主义思想家汉斯·摩根索(Hans J.Morgenthau)认为: “绥靖是一种企图用适宜于现状政策的方式来对付帝国主义威胁的外交政策。”[4](P101)他从权力政治的角度出发,指出绥靖是帝国主义国家在争夺霸权时,实力相对衰落的国家所采取的一种以妥协来维持实力均衡,也就是均势 (balance of power),从而维持和平,避免引起战争的策略。著名国际政治经济学家罗伯特·吉尔平 (Robert Gilpin)认为:“绥靖和调解政策的基本问题是寻找一条道路,从而不致使一个国家的声誉和国际地位继续恶化。”[5](P196)他从经济发展的不平衡决定国家实力的消长出发,指出绥靖是国家为摆脱实力下降所采取的一种收缩策略,通过这种策略来减缓其在国际舞台上的不利局面。进攻性现实主义的代表约翰·米尔斯海默 (John J.Mearsheimer)认为:“绥靖指的是受威胁的国家对侵略者让步,使均势朝受益一方发展。绥靖者常常同意将第三国的全部或部分领土让与其强大敌人。这种承诺的目的是行为调整:推动侵略者朝更和平的方向发展,并将它变成一个维持现状的国家。”[6](P226)史蒂芬·罗克 (Stephen R.Rock)认为“绥靖是通过排除冲突和分歧的原因来降低与一个对手紧张关系的政策”[7](P12)。他认为只要为了和平目的而采取降低或减轻战争风险的策略是可以接受的,绥靖政策就符合这一思维模式,因此,绥靖在国际政治中是经常被使用的。
我国学者齐世荣从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观点出发,认为绥靖政策实质上是“姑息政策”或“纵容政策”,是纵容法西斯国家扩张侵略的政策[2](P431)。绥靖政策充分暴露了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尔虞我诈、为划分势力范围而不惜出卖和牺牲中小国家利益的阶级本质。
笔者认为,首先,从绥靖政策的范围来看,绥靖是帝国主义国家之间争霸过程的产物。也就是说,“绥靖和帝国主义在逻辑上是相关联的,如果我们说,A国针对B国奉行一项绥靖政策,那么我们同时应该说,B国对A国奉行一项帝国主义政策。如果后一说法不成立,则前一说法也毫无意义”[4](P101)。由于资本主义各国生产力发展水平不同,导致它们之间的经济政治发展极不平衡。早期崛起的大国在对外扩张战略中抢占了先机,攫取了巨大的利益 (殖民地、原料和市场),建立了霸权国的地位。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面对不利于己的局面,要改变现状,只有向老牌帝国主义国家发起挑战。前者为了捍卫和巩固霸权地位,有两种可选择的战略方案:一种是推行威慑外交或遏制战略,尽一切可能打压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甚至不惜以战争来解决国家之间的矛盾;另一种是以让出局部利益来安抚后者的不满,使其得到满足,从而维持现状,缓解双方的矛盾。如果双方都能接受,彼此不再谋求利益和权力的最大化,就能够维持现状;如果有一方拒不接受,尽力谋求利益的最大化,不仅现状将被打破,而且绥靖也变得毫无意义。
其次,从绥靖的对象来看:它是针对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是绥靖者的潜在敌人。对于绥靖者来说,正确评估和判断潜在敌人是至关重要的。如果不清楚潜在敌人的战略意图,甚至错误地理解和判断,绥靖是十分危险的。“绥靖将激起而不是减弱侵略国家的征服欲望”[6](P226)。对于被绥靖者来说,既要承认维持现状又要能接受前者所赐予的部分权益,是一个重大考验。“一个被绥靖的国家很可能把另一国的任何权利让与看作软弱的信号”[6](P226),从而做出冒险的举动来寻求更大的权力和利益,最终可能破坏稳定的国际秩序。二战前英国外交大臣罗伯特·安东尼·艾登 (Robert Anthony Eden)曾说:“你可以用向暴力让步的政策求得暂时的相安,但你不能够用那样的政策获得持久的和平。如果你以为能够办到,那就是十分危险的妄想”[8](P39)。绥靖者主动向潜在的敌人让步,以为这样做既能满足其欲望,又能维持现状,这样的战略目标很难达到。
再次,从绥靖的效果来看:不同历史时期所产生的效果是不一样的:有时会产生良性互动,有时会导致恶性循环,有时会维持局势的稳定,有时也会造成局势的动荡。多数历史学家认为,英国是实施这一政策的典型国家,但英国的绥靖政策在历史上却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1896-1903年,英国对美国的绥靖政策可以被看成是其成功的范例。1775-1783年美国独立战争虽然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但是还没有消除来自英国的威胁。1812年第二次英美战争使得美国的安全环境大为改善。随着美国势力的膨胀,总统詹姆斯·门罗 (James Monroe)于1823年提出了不许欧洲国家干涉美洲事务的所谓“门罗主义” (Monroe Doctrine)。1849年加利福尼亚发现黄金后,美国加速开发西部地区,并向南推进,企图控制巴拿马地峡和获取开凿运河的特权。此时,英国在中美洲也有很大的影响力,美国担心英国会独占运河,而英国也对美国的意图深感不安。但双方都不愿意引起冲突,于是双方于1850年4月19日在华盛顿签订《美国与英国关于连接大西洋和太平洋的通航运河的专约》(又称《克莱顿—布尔沃条约》(Clayton-Bulwer Treaty)。两国声明:任何一方均不得对前述通航运河为自己取得或维持任何排他性的控制;同意任何一方均不得在该运河的要冲地区或附近建立或维持任何要塞,也不得对中美洲的任何部分实施占领和统治[9](P250)。尽管双方就运河的问题暂时达成妥协,但美国对这个条约并不满意。因为“在美国外交史上没有任何条约比这个条约受到更猛烈的批评……从长远说,这个妥协被证明是违背美国的最大利益的”[10](P44),所以美国并不会轻易放弃对运河的控制权。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随着美国实力地位的进一步增强,美国向仍然在美洲有影响力的老牌殖民国家——西班牙发起了挑战。经过1898年的美西战争,从西班牙手中夺取了古巴、波多黎各、关岛、菲律宾,美国势力从此延伸到亚洲太平洋地区。此时美国与英国在美洲利益问题上仍然矛盾重重。其中包括阿拉斯加划界问题、巴拿马运河控制权问题、英属圭亚那与委内瑞拉边界问题。双方围绕这些问题唇枪舌战、剑拔弩张。然而,这种紧张气氛不但没有导致战争,相反经过谈判,最终达成妥协。1898年12月至1900年2月5日,双方草签《海约翰—庞斯福特条约》(Hay-Pauncefote Treay),取代1850年签订的《克赖顿—布尔沃条约》。美国从此获得了主持修建巴拿马运河并享有制定运河管理规则的特权。另外两项涉及边界的问题,美英两国也都通过仲裁委员会得到妥善的解决。
那么,一个老牌的帝国主义国家——英国,为什么不对一个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美国诉诸武力以解决争端,却通过和平谈判的方式来化解危机呢?一个新兴的帝国主义国家——美国,为何没有通过战争来动摇英国的霸主地位呢?从英国的角度看,制约其对美国的战争主要在于,首先,两国的实力对比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19世纪80年代美国超过英国而跃居世界第一位,占世界工业总产值的30%以上”[11](P238)。这对英国来说既是一个严重的挑战,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机遇。美国是一个有着巨大市场潜力的国家,两国之间的贸易关系比以往更加紧密。“1896-1905年,英国纺织工厂使用所有原棉的四分之三来自美国。1897-1901年,英国得到几乎60%的小麦和面粉的进口来自美国”[7](P32)。英国如此依赖美国,以至于“如果与美国发生战争,一些分析家预测英国纺织工厂将会关闭,大多数人将会挨饿”[7](P30-45)更令英国政府感到不安的是,美国海军实力的快速增长,“美国战舰的数量由1890年的0艘扩大到1905年的24艘,到1906年,美国海军是世界上第二支最强大的力量。”[7](P30-45)英国军方估计,一旦与美国开战,加拿大和阿根廷谷物的运输船有可能会被美国海军所截断[7](P30-45)。其次,英国的战略安全和海外利益受到越来越多的挑战。进入19世纪末20世纪初,英国与法国、德国、俄国在非洲、中东、中亚、东南亚及东亚有着许多矛盾和争端。其中英德矛盾是最主要,也是最突出的一个。因为自德皇威廉二世推行“世界政策”以来,德国就加紧了争夺世界霸权的准备。这就严重触动了英国的霸权地位。1899年,英国卷入与南非布尔人的战争,疲于奔命。要应付其他地区的冲突,兵力上已经捉襟见肘。如果与美国发生冲突,把英国全部的海军放置在如此遥远的地域是难以想象的[7](P30-45),因此,英国政府的政策是使用一切可能的手段来避免这场战争[7](P30-45)。从美国的角度上说,自摆脱了英国的殖民统治以来,它就走上了一条独特的发展道路。与积极抢占殖民地的老牌帝国主义国家英国不同的是,美国更看重海外的商业利益和自由贸易。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美国与拉美、欧洲、亚洲都有贸易往来,甚至同昔日的敌人——英国的贸易都有密切关联。从一定意义上说,美国更像是一个商业或贸易帝国主义。这样的贸易帝国主义一旦与另一联系紧密的贸易强国发生冲突,后果不堪设想。美国承认:“如果她的 (英国)港口向我们关闭,我们会失去重要的消费者,不仅为了我们剩余的棉花,而且为了我们剩余的食品。对于我们大草原各州的农民和南部各州的种植园主来说,这样一个阻碍他们产品的出口可能意味着大灾难。”[7](P30-45)作为一个后起的帝国主义国家,“美国有着一种让这个国家作为国际社会重要成员的强烈愿望”[7](P30-45)。换句话说,美国更看重的是与英国平起平坐,彻底改变以往的从属关系。此外,美国认为这一时期真正的威胁来自德国。“早在1896年,美国驻柏林总领事就警告,美国必须为德国的殖民政策和对南美的侵略目的做好准备”[7](P30-45)。这一判断是与当时美、德在萨摩亚 (Samoa)、菲律宾和委内瑞拉等一系列争端分不开的。而这一观点同英国的战略不谋而合,这就形成了两国合作的利益基础。双方通过谈判最终达成妥协。“这些妥协不仅避免了潜在的冲突,而且为英美外交关系全部重新定位打下了基础”[7](P26)。此后,英美两国共同参与重大国际事务,成为特殊的战略伙伴关系。
英国在20世纪30年代末对德国法西斯推行的绥靖外交政策却是典型失败的例子,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慕尼黑会议。这次会议通过的《慕尼黑协定》不仅没能维持长久的和平,反而把包括英国在内的欧洲大多数国家都拖进了战争的泥潭之中。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呢?主要原因在于英德两国的战略取向和利益需求有着根本的不同。从英国方面来看,它虽然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并成为战胜国,但这场战争“死亡74.4万人,商船损失 2479 艘”[3](P79-80)。不仅如此,一战后英国经济持续低迷,英镑下跌,债务负担沉重。“大战使得国债增加了70亿英镑,英国对美国负债达 8.42 亿英镑”[3](P80-81)英国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的比重不断下降,“工业生产指数,以1913年为100,1920年为90.5,1921年降为61.35”[12](P53)。经济上的困境引起了多方面的波动,人们普遍存在着厌战和反战的情绪,英属殖民地也出现了离心的倾向。加拿大、澳大利亚纷纷要求摆脱殖民地位,甚至印度都爆发了要求独立的运动。1929-1933年的世界经济危机更使其雪上加霜。这一时期“英国本身的地位同20年前相比,已经不大稳固了,而且有点自身难保”[13](P308)。与此同时,英国国防部对本国的战略地位和安全做了评估,得出的结论认为:“我们不能预见到那一时刻,即我们的国防力量足够强大到保卫我们的领土、贸易和重要利益同时不受到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的侵害。因此,从帝国防务的观点出发,采取任何政治的或国际的行动来减少我们潜在敌人的数量或增加潜在盟国的支持的重要性,这一点我们不过分。”[14](P176)因此,维护英国本土及海外利益的安全,维持战后的国际秩序,成为这一时期英国外交政策的重点。面对德国的东山再起,英国清楚欧洲格局发生变化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它“只感兴趣看到通过和平发展带来的这种变化”[7](P59)。英国对德国的策略是在有限的范围内做出让步,适当调整殖民地和势力范围,安抚其不满的情绪,使其不打破现存的国际秩序。
然而,德国的战略意图却远不是英国想象得那么简单。作为一战后的战败国,德国受到战胜国的全面压制。领土和军队受到限制,并承受着巨额的赔款,其国际地位一落千丈。这种过分的压制和苛刻的条件使得德国国内始终弥漫着一股复仇主义的情绪,可以说,打破战后不平等的地位已成为德国社会的共识,这也是纳粹党上台的重要因素之一。希特勒在《我的奋斗》中宣称德国要成为世界强国,“假如德国要成为世界强国,合乎逻辑的是它必须征服必需的生存空间”[15](P515)。而欧洲大陆又是其扩展生存空间的基础。“只有欧洲才能满足希特勒建立一个统一的、包括所有日耳曼种族在内的单一的国家”[7](P61)。接下来,德国要向海洋进军,“大西洋出现一支强大的海军会允许德国与英国、日本和美国一道确立它合适的位置,为德国最终与美国的摊牌做准备”[7](P61)。1935年 3月,德国实行普遍义务兵役制,扩军备战。1936年3月,德军开进莱茵不设防区,并制订了为战争做准备的“四年计划”。1937年7月武装干涉西班牙内战,1938年3月德军兵不血刃地占领了奥地利,随即把矛头指向了捷克斯洛伐克。希特勒利用居住在捷克斯洛伐克苏台德区 (Sudeten)320万德国人这一事实,挑唆分离主义分子实行所谓“自治”,然后以武力相威胁,迫使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屈服。为了维护欧洲的和平,避免另一场战争的出现,英国首相张伯伦 (Chamberlain)亲自前往德国与希特勒会晤,寻求解决办法。面对张伯伦,希特勒施展其外交伎俩,一面说为了使苏台德区回归德国,不惜冒世界大战的风险;一面又说这是他在欧洲的最后一项领土要求,希望得到和平解决。在希特勒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下,英、法、德、意四国于1938年9月30日在德国的慕尼黑签署《关于捷克斯洛伐克割让苏台德领土给德国的协定》 (即《慕尼黑协定》)。这一协定不仅从根本上肢解了捷克斯洛伐克,而且刺激了希特勒进一步扩张的欲望。1939年3月15日,德军占领布拉格,吞并了整个捷克斯洛伐克。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挑起了第二次世界大战,无情的炮火彻底摧毁了张伯伦所谓“我们时代的和平”的誓言。这表明:“希特勒根本不是绥靖主义可以对付得了的,他决定要建立一个新的领土秩序,小范围的领土调整永远不能满足他的要求。”[13](P331)
一个国家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采取同一种外交政策,结果却大相径庭,的确令人深思。这表明在风云变幻、错综复杂的国际环境里,外交政策的走向始终由国家的战略目标和意图来决定,而国家间战略意图的不确定性又决定着依赖于一种外交政策是远远不够的。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复杂多变的国际形势下,英国对美国采取绥靖政策,结果化解了危机,避免了两个大国的冲突;但是当这一政策在20世纪30年代运用于对德外交遭到挫折后,英国却不愿选择其他政策,导致危机四伏,最终使局势失控。我们在分析这一政策时必须结合具体的历史事实,不能简单地褒扬或贬低它。正如英国著名的政治家丘吉尔1950年12月14日在下院所说:“在我看来,本院需对绥靖做出更为精确的定义。我认为,我们的真正意思是,不要出于软弱或恐惧而绥靖。绥靖本身或好或坏取决于具体情势,出于虚弱和恐惧的绥靖即是无益而致命的,而基于实力的绥靖是宽宏和高尚的,并且可能是走向世界和平的最切实的、也许是唯一的道路”[4](P103),可谓对绥靖政策最好的阐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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