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文化环境中的宣传思想工作创新

○陈继锋 张春美

21世纪以来，微博、微信、手机媒体和社交网络的异军突起，正成为舆论生成的策源地、文化传播的集散地、思想交锋的主阵地。在这种微文化环境中，真实信息与虚假信息，理性情绪与非理性情绪，正确导向与错误立场并存，各种思想舆论在网上相互叠加，思想交锋不断加强。这就使得当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核心地位的巩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培育，在网络世界呈现出空前复杂的局面。如何管好用好互联网，切实改善网络舆论生态，已成为维护我国意识形态安全和国家安全的重大课题。面对挑战，必须推进微文化环境中的宣传思想工作创新。

一、微文化环境中的思想交锋日益尖锐

网络时代没有、也不可能终结意识形态。在微文化环境中，思想舆论分布在三个地带：一是由网上正面力量构成的红色地带，即马克思主义指导思想为主导的主流意识形态；二是由网上负面言论构成的黑色地带，包括敌对势力在网上推波助澜、制造的舆论；三是介于红色地带和黑色地带之间的灰色地带，具有模棱两可性和不确定性，包括网上涌动的各种社会思潮、社会情绪和社会舆论。“红”、“黑”、“灰”三色地带并非互相割裂，而是相互浸染，灰可以转红，也能趋黑，网上意识形态斗争异常复杂、格外尖锐。

近年来，微博上存在着三股值得关注的思潮：一是政治上的宪政主义。一些网上言论将“中国梦”解读为“宪政梦”，利用微博这一思想文化新阵地，网上网下互动，国外国内联手，试探新一届中央意识形态底线，负面影响极大。二是经济上的自由主义。鼓吹“市场万能论”者称我国宏观经济调控扼杀了市场效率和活力；反对公有制的人则认为我国国有企业是国家垄断，效率低下，破坏了市场经济秩序，应全面私有化。这一思潮的负面影响很大。三是历史虚无主义。一些网络意见领袖以“重新评价历史”为名，用一些所谓的“历史细节”和“解密材料”，否定革命，否定中国选择社会主义道路，否定中国共产党的历史地位和作用，丑化、贬损党的领袖，目的是从根本上否定中国共产党执政的合法性。这三股思潮在微博上格外活跃，反映出意识形态领域争夺文化领导权的激烈程度。

另一方面，随着世界多极化和经济全球化的深化发展，中国日益走向世界舞台的中心，美国等西方发达国家把社会主义中国的发展视为对其价值观发展制度模式的挑战，利用其掌握的互联网的先发优势、技术优势、话语优势，鼓吹所谓“网络自由”，传播“马克思主义过时了”、“马克思主义无用了”、“社会主义失败了”、“社会主义的历史终结了”等言论，渲染“全球一体化”、“全人类利益”、“人权高于主权”、“新干涉主义”，绑架在全球化过程中形成的“全球意识”和“人类利益”，散布“意识形态终结”和“普世价值”，企图把西方价值观念无障碍地渗透到中国。事实上，在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诞生以来，西方国家对社会主义制度的敌意、偏见和渗透、颠覆始终存在。

面对国内国外的复杂状态，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理直气壮地坚持意识形态领导权、管理权、话语权，在改革创新中赢得主动权。

二、把握网络意识形态领导权至关重要

正如毛泽东所指出：“所谓领导权，不是要一天到晚当作口号去高喊，也不是盛气凌人要人家服从我们，而是以党的正确政策和自己的模范工作，说服和教育党外人士，使他们愿意接受我们的建议。”现代国家的政治秩序在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意识形态领导权所营造的解释合法性基础之上，现代政治秩序虽然仍不可缺少强力的最终作用，但它对软实力的依赖程度则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高的。而意识形态领导权就是国家软实力的典型形式。这就决定了在微文化环境中，我们不能拘泥于以往的意识形态工作方式，而应加强文化创新，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来引领多元社会思潮，牢牢把握网络意识形态领导权。

与微文化的多样性、平等性、自由性、互动性和高技术性特征相一致，坚持网络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核心是话语建构。一套特有的名词概念、表述形式和思维方式，构成了解释、传播意识形态基本观点的话语体系和知识体系。话语不仅是言语，而且是物质实践。话语是沟通现实社会的桥梁。只有通过话语，社会现实才能获得索解。事实上，“核心国家借助于信息媒介有意无意地来规定和传播着理解世界的语言和语义框架。进而，通过对于世界的描述，通过影响其他国家看待政治事件、意识形态甚至看待其他文明的方式，核心国家逐步控制世界。对于因特网技术和资源的控制因此就转变为对于全球性议题和事件的话语的控制，这与核心国家的利益是一致的。”信息强国利用互联网的开放、廉价、便捷，大范围传播本国文化价值观念、生活方式和制度形态，同时贬低和动摇他国人民的信念和国家政治制度，甚至煽动人们对执政者的不满情绪，凸显出话语权的重要作用。

从根本意义上讲，一个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必须对当下社会的制度、体制和政策措施作出合理的解释和说明，其理论阐释和价值理念能契合现实社会的发展，给民众安身立命的思想基础，并指明未来发展的趋势，为现行统治及未来发展提供合法性支撑。反之，就会导致人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怀疑和否定。问题在于，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经济社会飞速发展，但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论创新却大大滞后于社会实践创新。现有理论及其话语体系既缺乏对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现实反差的科学解释，也缺乏对我国现实社会难点问题的有力说明，尤其是对我国现实社会所存在的一些与社会主义本质相悖的社会问题，如社会贫富差距拉大，公权“利益化”和腐败的社会性泛滥等，都缺乏深入的理解和理性的回应。理论创新的不足，阻滞了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活力。在现实中，主流理论难以消解人们心中的疑虑，无力整合社会利益关系、凝聚新的改革共识。其后果是，以马克思主义为主导的社会主流意识形态出现“弱化”、“悬空化”和“淡化”的问题。在网络世界，这一现象更为突出。

要推进微文化环境中的宣传思想工作创新，当务之急是，使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从总体上和根本上深入到社会现实的实体性内容之中，将科学社会主义的基本原则与中国实际结合起来，分析和阐述中国发展矛盾的实质，把中国共产党人立足于中华民族现状对社会主义一般原则的理解、对当前纲领与一般纲领的辩证结合贯彻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实践中去。因此，中国化马克思主义的理论创新，既不是脱离社会现实的纯粹的范畴演绎系统，也不是放弃其科学性、反思性、批判性，直接为现实政治服务和为现行政策做论证，而是立足于中国独特的文化传统、历史命运和基本国情，以哲学的方式与社会政治“联盟”，展开的理论创新。

展开主流意识形态的理论创新，关键在于增强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主导权。这就需要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创新过程中摆脱脱离现实的“学院式研究”状态，重构贯穿马克思主义立场观点方法的意识形态话语权。通过对传统意识形态话语的批判性梳理，对哲学社会科学等其他学科呼吁的批判性吸收，对中国传统文化话语的批判性继承，对国内外社会思潮话语的批判性借鉴，以及对日常生活话语的批判性提升，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形成切合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民族心理、历史传统和文化土壤的叙事框架、概念体系和语言形式，并借助理论的科学样式、理论阐述的巨大影响，树立起主流意识形态的理性权威，确保其在全球化背景中具备积极生成和内在巩固的特质，克服其边缘化状态。

三、微文化环境中的文化创新路径

当下中国，坚持网络意识形态领导权，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需要创新。

首先，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要增强互动。网络世界的快速发展，使中国社会的文化空间从现实物理世界拓展到网络空间。据中国互联网络信息中心（CNNIC）《第32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3年6月底，我国网民规模达到5.91亿，手机网民4.64亿，微博网民3.31亿，微博等新社交网络技术正成为新的大众媒体。由腾讯公司开发的“微信”这一手机软件，能通过网络快速发送短信、视频、图片和文字，支持多人群聊，2011年1月上线后，短短两年时间，就拥有了4亿用户，遍及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在这一微文化空间转向中，主体借助技术以其非物理实体在场的方式建立起不同个体之间、人与社会之间、人与自然之间的新型关系，使文化生产主体从“他者”转向“自我”，完善了以用户为中心的信息环境，深化了网络既有的后现代文化特征。

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教育，应关注“微文化”的“微”特点，运用“微文化”具有的传播内容“微型化”、传播形式“碎片化”、传播效应“裂变式”以及表态“个体性”等规律，围绕着“提倡什么、包容什么和反对什么”的文化创新要求，改变以往“我说你听”、“说完收场”式的单方面说教模式，注重传播者与受传者的反馈回应。借助信息简练、主题鲜明、内容短小、传播迅速、个性色彩较浓的“微文化”表达方式，以“点对面”、“面对面”、“线上与线下”等互动方式，彰显“权威的声音”对“民间话语”的统摄作用。同时，对于传播政治类有害信息的微博大V要主动采取措施应对，对于以营销为目的的恶意炒作和网络水军则要加大查处和打击的力度。目的在于，引导人们多看主流，多看本质，多看光明面，引导社会心理、社会情绪朝着积极健康方向发展。

其次，要占领网络意识形态话语权的制高点。话语权决定主动权，话语权的吸引力、影响力，决定着话语体系能否占据主导、赢得人心。在微文化环境中，抢占意识形态话语权，要切实解决好三个问题：

一是“什么时候说”的问题。从认知心理学来看，有关信息选择性原理告诉我们，人们更愿意接受第一时间得到的信息。从新闻的时效性来看，当突发事件发生时，人们最希望第一时间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最新的情况怎么样。判断“第一时间”的标准，主要是指快速反应，掌握舆论引导的主动权，主动设置媒介的议程和公共议程，而不是被动地被媒介议程和公共议程牵着走。因此，在坚持网络信息、网络新闻真实性的前提下，需要主流媒体、网站、论坛在第一时间介入新闻事件，第一时间发布权威信息，乃至第一时间做出客观评论，从而在网络舆论场中体现正面舆论的权威性，塑造正面宣传的形象，达到最大程度挤压负面信息、错误思想空间的目的。

二是“说什么”的问题。掌握话语权，既要及时发声，又要有效发声。在微文化环境中，展开微博问政、微信问政，除了实时发布相关政务信息、及时澄清网上信息偏差外，必须把坚持体现党的主张和反映人民心声统一起来，多讲能够产生认同、引起共鸣的事实，多传播给人启迪的正能量。并围绕关系国计民生的热点问题和难点问题，及时发出权威声音，讲清“怎么看”、“怎么办”，最大限度达成思想共识，占据宣传思想的道义制高点。

三是“怎么说”的问题。要科学把握舆论传播规律，以创新的精神提高正面宣传的质量和水平。仅以微博为例，调查研究发现，用户对微博的日常使用呈现一定的规律性。一般来说，微博的使用具有早晨8点到10点，中午12点到下午1点，晚上6点到10点这三个高峰。为达到较好的转发效果和关注度，政务微博应积极利用高峰时段，协调好每天的原创、转发数量，同时在关注者心理层面形成惯性和依赖感。建立适度的依赖感，既可凸显主流宣传媒体的独特价值，又能够契合受众心理，激发受众的共同体意识和社会责任感。

解决上述三个问题的落脚点是，占领网络世界中的宣传思想文化阵地，更好地传播先进思想，唱响网上主旋律。

再者，应推进科技与文化的深度融合。互联网本身就是一个意识形态属性与媒体属性相结合的高技术，从智能手机系列到快速发展的社交网络，从我国新浪的微博到腾讯的微信，技术创新的想象力和文化创意的审美价值在微文化中得到了充分展现。推进科技与文化的适度融合，是文化繁荣发展的必由之路。一方面，采用高新技术，塑造清晰的网络文化形象，彰显主流价值观。借助3D技术、计算机仿真、数据传送、多媒体动画等共性技术，借助动漫、影视、网络游戏、出版、工业设计等高端关键技术，研发各类网上文化创意产品，讲述“中国故事”，在具象的网络文化产业、网络文化产品、网络社会交往之中体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普遍性和生命力。2010年，“国家文化科技提升计划”、《文化部“十二五”文化科技发展规划》、《国家文化科技创新工程纲要》等实施，都体现了决策层面对科技创新在文化发展中核心支撑作用的高度重视和制度支持。

另一方面，要以正确的价值引导来克服文化生产中“机器复制”负面性，自觉规避技术的异化。文化作为社会生产方式，其核心是机器复制。机器复制是人类创作的延长，它可以使文化产品世界的实力大增，会不断凸显文化产品的社会价值和经济价值，但机器复制也对文化生产产生种种消极影响。如，“机器复制”追求最大经济效益，不仅使文化生产商品化，还让其产品服务于商业化需要，易将文化的审美情趣引向感官刺激，降低文化商品的艺术品位和格调。再如，机器复制仰赖于先进的技术手段，已能成批复制一切传世珍品，甚至达到以假乱真的水平，这种复制性带来了文化产品制作流于浅薄和浮躁的弊端。要克服这些负面效应，应把科技放在适当的地位。科技对于文化创造而言，始终处于从属地位，仅仅提供辅助的方法、手段和媒介并服务于创作固有的崇高目标和规律。这样，才能有效遏制技术至上的负面后果。

在我国社会深刻变革和对外开放不断扩大的背景下，网上意识形态斗争更为严峻，微文化环境中的宣传思想工作创新任务更为艰巨。我们应以高度的文化自觉，坚持和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的指导地位，把握网络意识形态工作的领导权，提升我国文化软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