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语“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机制与动因
2014-08-15雷四维
雷四维
(西南大学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715)
语言是变化中的语言,其发展历程即为语言形式、语义、功能不断变化的过程。语言的变化过程大多是渐进的,但也有例外。Matisoff就曾指出语法化现象在我们所选的任何语言中会在我们眼前迅速出现[1]。因此,对一些短期内产生的语言结构或功能进行研究能够为整个语言的历时研究带来一定的启示。本文拟从“要不要……”强调构式这种较为新颖的结构入手,分析其形成过程和机制,以期能够帮助我们进一步了解语言构式的普遍形成机制。本文首先运用Goldberg的构式语法理论对“要不要……”强调结构的构式身份进行鉴定,然后结合Hopper和Traugott的语法化理论对该构式的形成机制以及动因进行讨论,并对其形成条件提出自己的假设。文章所采用的语料分别来自北大语料库、网络,以及部分自拟语料。
一、正反疑问句与常规“要不要”结构
(一)正反疑问句
正反疑问句,又称反复疑问句,作为汉语疑问句中的一个子类,不管在其形式还是语义功能上都存在特殊性,因此在以往的研究中得到了广泛关注。从形式上,这类疑问句的基本结构是将谓语或者其他成分的肯定与否定形式并置,并以“X不X”的结构呈现。这里的“X”是一个变量,除了最常见的动词和动词短语外,还可以是形容词、介词甚至名词等多种语法成分。从语义功能上,正反疑问句作为疑问句的一种,主要要求听话者对“X不X”结构中的肯定与否定两个成份进行选择性回答,其语义功能相当于英语中的选择连词or。如:
(1)毛主席一见到我就问:考虑得怎样?已经过了十几天了,去不去人民日报?(《忆毛主席》)
(2)“喂,您吃不吃晚饭?”德纳第大娘问那客人。(《悲惨世界》)
句(1)和句(2)中的划线部分都是谓语加宾语的正反疑问句的例子,其功能是要求听话者对谓语的肯定和否定进行判定并做出选择。由于正反疑问句的选择性功能,往往可以用选择连词“还是”对其进行改写,使其选择功能得到显性呈现。如句(1)、(2)中的划线部分可分别改写为“去人民日报还是不去人民日报”,“吃晚饭还是不吃晚饭”。
(二)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
“要”字的起源可以追溯到汉代,经过千百年的演变其语义具有多样性、复杂性的特点。而“要”字作为能愿助动词,在现代汉语中使用最为广泛。“要”字作为能愿动词表示实施者对所发出动作的主观意愿。“要”字作为能愿助动词运用在正反疑问句中,对实施者意愿进行选择性提问,如:
(3)中国要不要加入WTO?
显然,上述例句的功能即为对中国加入WTO的意愿进行选择性提问,具有命题意义。同样,句(3)可以改写为“要加入WTO还是不要加入WTO”。这类“要不要”疑问结构是能愿动词“要”与“X不X”两种结构功能直接相加的结果,因而具有常规性,把它称作为“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结构”。而本文所要讨论的“要不要”结构为一种特殊的具有强调功能的结构,时下多用于年轻人的口语交际中,属于一种年轻人语言(youth language)。在这一结构中“X不X”的选择功能几乎消失,整个结构不再具有命题意义而是产生出新的语用意义,如句(4)中划线部分显然已经不具有选择功能,取而代之的是对形容词“逗”的强调:
(4)要不要这么逗玩家手绘《桃园2.0》爆笑漫画四格大赏。
二、“要不要……”强调结构的构式鉴定
(一)构式语法
构式语法(construction grammar)是近年来兴起的语言研究新方法。构式语法反对传统生成语法的模块观(modular view),认为语言形式与语言的意义和功能密不可分。在研究语法的过程中不可以不考虑其功能与意义。因此,构式语法认为,虽然熟语、习语等半规则或不规则结构在一定程度上不能通过特定的规则推导得出,但仍然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应该得到应有的重视,对这些异常事实的深入研究有利于揭示那些更普遍的语言现象,从而有助于弄清楚一个能对语言做出完整而统一解释的语法理论到底需要什么[2]。
(二)“要不要”强调结构的语义描述与构式鉴定
构式是形式与意义的配对体,不同的构式语法学家对构式的定义不尽相同,而本文主要采用美国认知语言学家Goldberg对构式的经典定义对“要不要……”强调构式的构式身份进行鉴定。该定义如下:
C是一个独立的构式,当且仅当C是一个形式(Fi)和意义(Si)的对应体<Fi,Si>,而无论是形式还是意义的某些特征,都不能完全从C这个结构组成成分或其它已经存在的构式推知[2]。
从该定义可以看出,一个语言形式要被认为是一个构式,必须满足至少两个条件:一是必须是一个形式与意义的配对体,二是必须具有不可预测性,即其功能不能从已有的构式或该构式本身的组成成份推知出来。“要不要……”结构显然已经满足第一个条件,现只需要证明其不可预测性即可肯定其构式身份。
上文提及的“要不要”常规正反疑问结构是由“X不X”正反疑问句式与能愿动词“要”形式与功能直接相加的结果。因此,其不管从形式还是从功能上都不具备不可预测性,因此不能被视作是构式。而“要不要……”强调构式在形式上看似是与“X不X”式与能愿助动词“要”的直接相加,但是它在功能上既不具有正反疑问句的选择性功能,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具有能愿动词“要”的功能。而是作为一个辅助强调手段,在强调其被修饰成份外还表达了说话者的主观情感,如:
(5)这鞋子质量要不要这么差?才穿一天就烂成这样。
上句中的划线部分不具有选择功能,这可以通过插入“还是”连接副词进行验证。一旦将其插入,整个句子的语义完全改变。句(5)中的要不要主要对鞋子“差”的事实起到强调作用,且表达了说话者内心的愤怒与无奈。因此,该“要不要……”结构在功能上无法从其组成成份预测得出,可以被视作为构式。值得一题的是,前面在讨论该构式不可预测性时,提到了该构式“在一定程度上不具有动词‘要’的功能”,这是因为在该句型中,当主语为有生命有意志的实施者时,“要”字的意愿功能得到一定保留,如:
(6)你要不要一次性吃这么多饭?
上句中的“要不要……”构式对句中主语的饭量起到了强调作用,说话者的主观态度被带入到句子中。但该句中的“要”字仍然存在表达实施者意愿的功能,因为对实施者意愿的疑问可以反映出说话者对其行为的不解与惊讶。但是即使如此,将选择连词“还是”插入其中,句子原有功能仍被破坏:
(7)你要还是不要一次性吃这么多饭?
该句与句(6)所表达的意义截然不同,句(6)中的强调及主观义被取消了。因此“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主观强调意义来自于整个结构的有机组合,而不是来自其组成成份。
那么,“要不要……”强调构式与常规“要不要”结构存在怎样的关系?“要不要……”强调构式中的“要”与能愿助词“要”又有怎样的联系?下文将对这些问题进行讨论。
三、“要不要……”强调构式的语法化研究
“要不要……”强调构式是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形式与意义双重演变的结果。其中一个证据在于其无法用具有“还是”选择连词的形式改写。整个“要不要……”结构已经成为一个整体,从以前的具有选择命题功能的小句结构变成了具有相当于副词的语用话语结构。语义的虚化,以及从命题层次到话语层次的演变都表明“要不要……”强调构式在形成过程中经历了语法化过程。因此其形成机制与动因能够很好地通过引用Hopper以及Traugott的语法话理论进行分析。
(一)“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机制
重分析(reanalysis)和类推(analogy)被广泛地认为是语言变化特别是词汇句法变化的重要因素[3]。重分析主要涉及的是语言结构的横组合关系的变化,但并不直接对语言形式的表层结构进行改变。Hopper&Traugott认为重分析是听者的一种心理认知活动,原有句法结构关系在听者的认知世界中变成了另一种结构关系[3]。而类推主要涉及的是语言的纵聚合关系,严格来讲类推改变的是语言的表层结构而不会对规则本身产生影响。重分析与类推这两种机制都在“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过程中得到了体现。
1.类推
“要不要……”强调构式中的能愿助动词“要”一旦被其他能愿助动词代替,所得结构不再具有原有的语用功能。如我们将(5)分别用能愿动词“想”和“愿意”进行改写,得到下面的两个句子:
(5a)*这鞋子质量想不想这么差?才穿一天就烂成这样。
(5b)*这鞋子质量愿意不愿意这么差?才穿一天就烂成这样。
句(5a)和句(5b)都不再具有表达说话者主观意愿和对“差”进行强调的功能,语义上显得十分怪异。因此,为什么只有能愿助动词“要”在进入“X不X”结构中后可以产生主观强调义?这个问题可以从能愿助动词“要”本身得到答案。
古川裕曾对助动词“要”的主观化和语法化进行过讨论,他将“要”字作为助动词的意义分别称为“主语指向(subject-oriented)”和“说话人指向(speaker-oriented)”。前者主要表示句子中实施者对行为的意愿,而后者主要表示说话者自己的主观意愿,其主观性(subjectivity)比前者要高[4],如:
(8a)我要多吃点东西。
(8b)你要多吃点东西。
两个句子似乎只存在主语上的差异,然而,他们在语义上的差异确十分明显。(8a)主要表达句中主语“我”的意愿,因此这里的“要”字是指向句子主语的。而一般对句(8b)的理解都是说话人对句中主语“你”的一种要求,表明说话人本身的意愿而不是主语本身的意愿,因此这里的“要”字是指向说话人本身的。(8b)的否定句更能体现其说话人指向性:
(8c)你不要吃这么多东西。
值得注意的是,说话人指向的要字似乎并不能与“X不X”结构结合。如句(8b)的正反疑问句形式为:
(8d)你要不要多吃点东西。
显然,句(8d)中的“要”字不再指向说话人而变成了主语指向了。这是因为说话人无法对自己的主观意愿和态度提问,因此人们在听到句(8d)这样的句子时会自动把当中的“要”字处理成主语指向的“要”。基于上文的讨论,我们假设“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条件是因为人们首先知道主语指向的“要”能够和“X不X”结构进行组合,再将这条规则类推到说话人指向的“要”上。这为“要不要……”强调构式能够表达主语的主观意愿与态度奠定了关键的基础。
2.重分析
根据前文所述,判断“要不要……”强调构式与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的方法之一就是看句子是否能够通过加入“还是”选择连词的方式进行改写。如果可以改写,则说明该句中的“要不要”是常规形式;若不能改写则说明其是“要不要……”强调构式。该现象正好是“要不要……”强调构式发生重分析的表征。常规“要不要”具有的是“[要[不要]]”的结构,因此可以在第一个“要”字与“不”字之间插入选择连词“还是”。而强调构式中的“要不要”发生了重分析,其结构关系变为了“[要不要]”,因此在该结构中间插入另外的词语就会破坏整个结构的整体性,使其原有功能不复存在。
词汇句法层面上的重分析必定会引起语音上的重分析,在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中“要不要”三个字一般都是以语速较快的方式读出且语气较为平和不存在重读的现象。而强调构式中的“要不要”三个字由于蕴含了说话人强烈的主观色彩,因此一般在发音时语速较慢,且往往在第一个“要”字上出现重读。
综上,“要不要”强调构式在词汇句法层面和语音层面都发生了重分析,是“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的重要机制。
(二)“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的动因
在上文中我们集中论述了“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机制。我们已经尝试回答了“如何”的问题,但是却没有回答“为何”的问题。下面将着力于解决“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的动因问题。
1.表达性
Hopper和Traugott在论述语法化动因的时候谈到了表达性(expressivity)在语言变化中的重要性。说话人往往以创新的方式去表达一些存在已久的东西,从而来增加表达性[3]。表达性具有双重功能,一是对于听话者来说,可以增加语言的信息度;二是能够让说话者表达自己对于情景的态度。
“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的动因之一关乎表达性。汉语中不乏有各种各样具有强调功能的词结构。比如“要不要……”强调构式往往可以用“怎么”一次进行代替,因此句(6)可以改写为:
(6a)你怎么一次性吃这么多饭?
句(6a)同样可以表达说话者的主观态度,表示其对主语行为的不解,从而起到强调的作用。但是从语言的经济性原则来看,既然两种不同的形式同时存在,他们就不可能具备完全一样的功能。句(6a)的强调力度并没有句(6)强,因为“要”字本身指向说话者,更加突显了“要不要”结构的主观性。因此,可以认为“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产生与表达性有密切关系,语言使用者使用这一结构能够表达出已有结构不一样的效果。但是,语言使用者的这一创新可以是有意识的,也可以是无意识的。
2.语用推理与转喻
Hopper和Traugott还认为语用推理(pragmatic inferencing)在语法化过程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频繁推理能够对一个表达式的意义起到长久的影响[3]。
“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产生也与语用推理密不可分。“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产生是说话者指向的“要”与“X不X”正反疑问句结构结合产生的,为该构式的主观性意义创造了前提。但是句(6)中的“要不要”不完全是这样直接组合的结果。该句“要不要”中仍然能看到主语指向“要”字的影子。该句可以理解为说话者在对主语“一次性吃这么多饭”这一行为意愿的提问。这就会引起听话者对该意义的推理——为什么要对主语的这一行为提问呢?由于句子中出现了“这么”一词,它在句中表程度。因此,听话者就可以推测,是因为主语吃饭的量引起了说话者的惊奇或者不满等主观态度而使得说话人对主语的意愿进行提问。这样的推理为“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强调义创造了条件。值得注意的是,在表示强调功能的“要不要”构式所接的成份往往都有诸如“那么”、“这么”或者其他一些本身表示程度的副词。这些句法上下文使得听话者总是能够成功地推理出“要不要”构式的强调意。这种频繁的语言推理的结果就是这种推理意义最终在这种结构中凝固下来,成为其固有的功能之一。
因此,可以说“要不要……”强调构式中的“要”并不是单纯的说话者指向的“要”,而是主语指向与说话者指向两种“要”有机结合所产生的变体,我们在这里把它称为“要3”。Hopper和 Traugott认为语用推理过程中,隐喻(metaphor)和转喻(metonymy)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3]。隐喻着重强调具有相似性的不同概念域之间的映射(mapping),而转喻则强调相同概念域之间的转换,该过程涉及概念间的邻近关系(contiguity)以及认知的联想关系。前面提到,“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上下文(cotext)中常常出现“这么”、“那么”等词,它们本身也具备突显程度的功能。这些相邻上下文中词语本身的程度义为“要不要”强调构式强调义产生所需的诱使推理(invited inference)过程提供了基础。这种由上下文其他语言成份的语义或语用成份引起对邻近语言成份语用或语义做的推理,体现了邻近范畴之间的映射,是明显的转喻过程。
(三)“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主观性
主观性(subjectivity)主要指语言中多多少少包含说话人“自我”的表现成分这一特性[6]。语言学家Traugott作为语言历时研究,特别是语法化研究的专家,特别注意主观性在语言形式语法化过程中的作用。她认为语言形式的语法化现象总是伴随着主观性的变化[5]。一般认为语言形式语法化即由实转虚的过程同样也是其主观性逐渐增强的过程。“要不要……”强调构式在其演变过程中,同样伴随着主观性的变化。
“要不要……”强调构式的主观性发展过程比较特殊。首先说话者指向的“要”字本身具有较高的主观性,但是“要3”是主语指向和说话者指向“要”的结合,因此其主观性相对说话者指向的“要”较弱。但是当句子的主语不再是具有意志的实施者时,该结构的主观性又重新增强,如:
(9)这里的冬天要不要这么潮湿。
由于该句的主语是“这里的冬天”,不具有意志,因此无法对主语的意愿进行提问。此时,“要不要”结构完全是用于表达说话者的主观态度并且对该地冬天的“潮湿”起到强调作用。经过频繁的使用,“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强调功能正在不断巩固。在现今的运用实例中,句子末尾的问号已经完全可以由句号甚至感叹号代替,原有的疑问功能近乎消失,“要不要”结构逐渐向真正的强调副词逼近。
四、“要不要……”强调构式形成过程综述
上文对“要不要……”强调构式的形成机制和动因进行了讨论。现在对其做一个梳理。
“要不要……”强调过程的形成过程较短。首先是将说话人指向的“要”字通过类推运用到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中。在这种结构中“要”字同时具备对主语意愿与说话人意愿两层含义。
其次,重分析结构发生。原有的“[要[不要]]”的结构关系被重新分析成“[要不要]”这样的整体。在语音层面上,原有的较为平和的发音方式也由重读、慢读的方式取代;
再次,句子中实施者者性质的主语逐渐可以替换成没有主观意志的非实施者主语。使得“要”字的主语意愿含义近乎消失,整个结构的主观性进一步增强。
最后,由于频繁使用,“要不要”强调构式的疑问功能消失,句子末尾的问号已经可以完全由句号和感叹号替代。
五、结束语
“要不要……”强调结构不同于常规“要不要”正反疑问句,不再具有选择疑问的功能,而是具有抒发说话者主观态度,对被修饰成份进行强调的功能,因而在功能上具有不可预测性,可以被视为一个构式。其固化过程经历了“X不X”结构到说话者指向“要”字的类推与自身的重分析。其形成的动因主要与表达性、语用推理以及转喻有着很大的关系。通过对这一新兴结构形成过程的探究可以帮助我们进一步认识语言中构式的普遍生成机制 —— 构式并不是天生固有的,而是在长期的语言演变中脱离原有的形式或功能逐步显现而来。
[1]Matisoff J A.Areal and Universal Dimensions of Grammaticalization in Lahu[G]//Approaches to Grammaticalization.Amesterdam:John Benjamins,1991.
[2]Goldberg A E C.A Construction Grammar Approach to Argument Structure[M].Chicago:Chicago University Press,1995.
[3]Hopper P J ,Traugott E C.Grammaticaliza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2003.
[4]古川裕.助动词“要”的语义分化及其主观化和语法化[J].对外汉语研究,2006(0):97 -107.
[5]沈家煊.语言的“主观性”和“主观化”[J].外语教学与研究,2001(4)268 -275.
[6]Traugot E C.Subjectification in Grammaticalization[G]//Stein & Wright,1995:31-55.
[7]方玲玲.正反问句的句法特征及语义分析[J].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4):155-157.
[8]龙国富.“越来越……”构式的语法化 从语法化视角看语法构式的显现[J].中国语文,2013(1):25-34.
[9]王琴.“行不行”的固化及认知研究[J].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学报,2012(4):85-91.
[10]王寅,严辰松.语法化的特征、动因和机制认知语言学视野中的语法化研究[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5(4):1-5.
[11]严辰松.构式语法论要[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2006(4):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