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转换
2014-08-15许苏明
许苏明
(东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苏 南京211189)
话语转换是人类社会文化发展与传承过程中始终存在的主题。话语是“一套在一定的历史时空规限下相互联系的思想,它嵌在文本、言词和各种践行之中,关涉寻找、生产和证实‘真理’的各种程序”[1]81,体现一定社会的文化意识、思想观念和价值立场。话语的生成有其深刻的社会根源,并受实践方式和社会文化结构的影响,在文化实践“发生—发展—转化”整体运行中既保持了话语的历史连续性,又创生出独特的实践话语体系,实现了由原初话语到新型话语的转换,其意义在于重新诠释历史话语,创生话语类型,使其在新的社会发展和文化语境下焕发出新的生命力。思想政治教育理论作为一种文化政治形态,也是一种话语论述,遵循一般话语的生成规律,在社会认同、社会关系、知识体系和信仰体系的建构中发挥社会建构功能。思想政治教育在长期实践过程中形成了以文本话语、精英话语、传统话语和说事话语等几种话语形态并存的局面,随着当代社会的迅速变迁,话语格局已不再是理论话语一枝独秀,也不是少数话语言说者的个体独白,而是在话语类型多样化时代背景下表现出新的话语形态。因此,加强思想观念建设,提高思想政治教育的有效性和生命力,必须推进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转换。
一、从文本话语向生活话语转换
在阐释政治本体和话语连接问题时,拉克劳、墨菲认为,政治背后蕴含着话语主导权,政治本质上是话语政治,它是通过文化霸权或意识形态塑造来实现的。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是一种政治意识形态的实践和传播形式,通常附着在书籍、条文、理论等相互关联的文字网路中,成为社会政治领域的主要叙述话语——文本话语。这种话语是在充分的论证和实践批判的基础上,通过纳入理论、学术建制而形成的一种纯粹的理论或学术风格的陈述式表达,表达言者意图,在意义方面说明世界、阐释世界、建构世界。在政治统摄一切领域的社会阶段,政治原则支配着不同的语言、思想、行为方式的潜在逻辑,“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实践的话语从权力关系的各种立场建立、培养、维护和改变世界的意义”[2]60-62,成为纯粹的静态的语义政治学,表现出明显的权力特征。思想政治教育文本话语有其存在的必要性和合理性,但因其侧重理论化和抽象化的语言表述,往往在具体的实践中出现理论与现实的脱节和矛盾,表现在:意识形态理论的宏大叙事以政治统摄形式自上而下组织社会活动,规划非日常世界的精神生产,分割了社会生活的整体性,忽略了处于社会结构底基的“日常生活”和“微观世界”的建构;“实际上已经抽象掉了人类社会运行和人的生存的历史的和现实的文化丰富性”,也就忽略人的实践、价值和意义的特殊地位的关切,也客观上造成对事物和生活世界的人的自由压制,使文本话语变成了“抽象的原则、原理、教条、规律性、必然性等普遍性知识”[3]10。随着社会的深刻变革,生活世界的个性差异、利益多元以及“目的理性”,已经动摇了传统价值规约,思想政治教育文本话语日益处于“脱域”状态,给定的理论范畴与社会生活之间存在着的距离越来越大。实际上,非日常生活与日常生活世界(包括衣、食、住、行等基本生存形式)的有机统一,才能涵盖人类社会的全部存在域。因此,我们不能脱离现实社会生活,仅仅依靠宏大和一般理论层面来解释世界,而是要结合生活世界的多样性、丰富性和实践性,从严肃和刻板的文本话语中摆脱出来,拓展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领域,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形式从文本到生活的转换。
思想政治教育文本话语向生活话语的转换,实质上是将理论的宏大叙事与个体的具体经历相结合,浓厚的理性情怀与清新的生活气息相结合。作为人际交往的工具,任何话语系统都表征着人际关系的建立,体现人类共同行为的社会性特征,趋向于主体间的“互动性”,它内在地排斥抽象化和主观化,并且在社会实践和现实生活中产生意义而非被强加。生活话语就是如此,它注重实践性、社会性和生活化,将话语与日常生活实践结合起来。马克思就很重视日常生活领域,认为“一切历史的第一个前提,这个前提是:人们为了能够‘创造历史’,必须能够生活。但是为了生活,首先就需要吃喝住穿以及其他一些东西。”[4]78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也把物质生产资料的生产与人自身的生产统一起来[4]。只是在马克思、恩格斯之后所建构的唯物史观,着重强调了“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对日常生活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生活话语顾名思义就是日常生活中用于交流的话语,它连接社会历史和时代背景,贴近生活,浅显易懂,在具体的语用情景中,便于人们能够正确理解、合理运用和有效沟通。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生活转换正如以上所言,它结合生产生活方式、社会信仰体系以及既有文化结构的变化,试图弥合社会领域的话语隔阂,克服文本的“单向度”话语逻辑,回归日常生活的整体性,面向感性直观、丰富生动的生活世界,注重对人的生存与发展的深切关怀。“有生命的个人的存在”[4]67者正是日常生活世界的主体,“生活世界(或日常生活世界)的本质规定性和内在机制正是文化所包蕴的价值、意义、传统、习惯、给定的规则等。”[3]7在共有的生活实践和习惯语境中领会话语,能够保持话语意义的连贯性、通约性和有效性。语言内含着社会批判的功能以及话语的交往功能,将话语置于现存的生活世界,恢复话语的生活本源和文化根基,从确证和维护个体的生命价值,以主体间的交往互动,增进对生活话语的认同感,促进文本话语的更新和创生。思想政治教育生活话语将语义嵌入语言行动中,这种“言外行为”(以言行事)风格,有利于克服文本话语的“言内行为”(命题行为、以言表意)独立于人际交往过程中的独白式的、纯逻辑的语言分析的不足,更好地发挥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表意功能和社会功能。
二、从精英话语向大众话语转换
精英是社会中有着特殊地位与身份的少数阶层,这里仅指政治精英和理论精英。精英话语弥散着权力和知识的味道,话语的“陈述”受到话语主体意志和权威的指示和限定,影响着话语风格和运用方式。政治精英话语通常是以政策的制定、发言稿等形式呈现,因此具有明显的政策性倾向,属于政策话语系统。理论精英是有影响力的少数话语个体通过聚拢,以理论话语呼应政策话语,以概念、范畴形式加以概括、升华或转化,使之自成体系,保证一定逻辑性、抽象性和知识性。精英话语的言说机制是管理层掌控话语领导权和话语类型,通过话语的规范整合,引导话语个体(社会大众)的话语陈述和应用,通过知识规训过程实现思想控制。但是,这种精英版本的话语总是保持着一种社会强势群体的政治身份姿态和选择“宏大叙事”策略的个体独白式的优越。随着社会转型,在网络化和信息化时代,一元与多元、共性与个性、反叛与接受、创新与自保、理想与现实等等一系列的矛盾与冲突,不断消解精英话语权威,社会大众越来越难以承接一成不变的“嵌入式”的意识形态内容,“尽管他们还在不断言语,但无人聆听,没有对话”[5]1,这些话语“只是以抽象的、碎片的、枝节性的、萌芽的形态或方式出现在某些个体的意识中,出现在社会理论和精神的流动之中,出现在社会运行的某些方面或某些侧面,而没有作为社会的深层的和内在的机理、结构、图式、活动机制、存在方式、文化精神等全方位地扎根、植入、嵌入、渗透到个体生存和社会运行之中”[3]12,实际上是精英与大众共同话语的缺失,已经不能达成思想共识和意义共享。社会大众受到异质文化的“话语”、“风格”和“类型”的影响,不断对主导话语怀疑、抵触和否定,衍生出异于意识形态话语空间的意义争夺的“反话语空间”,正如汉特·阿伦特指出的:“只要人们聚集在一起并协调行动时,权力就产生了。”[6]68大众产生的恰恰是易于主导性话语的反话语权,“‘反话语’致力于在主导性话语所建构的权力关系之外重新建构一种对抗性的话语陈述系统,即重新解释世界并赋予其特定意义,进而对主导性霸权话语所形成的合法性发起质疑和拷问,重新赋予环境系统另外一种隐形而共享的话语秩序和解释意义,因此形成了一种话语性的空间对抗关系”[7]163。这种话语,也如其他事物的发展过程一样,“螺旋式”上升,并在文化话语创造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在社会相对封闭条件下形成的一元化意识形态话语已经难以控制局面。走出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困境的重要策略,就要实现从精英话语向大众话语转换。
大众话语不仅集中表达大众群体思想、共同心理和社会情绪,而且还会形成一种强大的话语场域和话语能量,提高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大众接受性。大众话语的博弈体现了在理论形态上反抽象、反务虚、反空洞的现实诉求,拒斥一切消解差异性和内在性的集体形式。因为大众话语的社会主体——大众,已经不是经典马克思主义理论中的高度同质化的无产阶级,随着社会阶层结构的演变,已经演化成多样的、流动性的、异质性的、几乎涵盖一切阶层的社会力量的“大众”①参见安东尼奥·奈格里《大纲:超越马克思的马克思》、《帝国》和《大众》等著作。奈格里是意大利工人自治主义运动的倡导者之一,他结合新条件下的资本主义,不断对现行社会的革命主体进行探索,提出“大众”概念。他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的全球化进程的推进,资本主义主导生产方式已经变换,非物质劳动逐渐取代工业劳动的霸权地位,阶级主体已经成为网络化的、流动性的、几乎涵盖一切社会力量的大众,成为后资本主义阶段——帝国统治秩序下的革命主体。它已经超越了工厂的空间,已不是自由竞争的资本主义阶段直接参与生产的高度同质化的劳动者,而是那些被资本所控制的各种异质性社会力量的汇集,包括工人、学生、失业者群体以及其他的社会、文化力量在内,即具体的社会自治团体和边缘人员已经作为“一个新的力量,作为社会劳动力的主体资格而出现”。这些群体更为主动,具有包容性、更能抵抗性,以一种更为显著的方式创造共同的关联和共同的社会形式。。基于微观生活世界和草根文化特征,保证了自身内部的个体性和差异性的相互沟通和统一行动所带来的一种流动和交互的话语认同,这种认同不但具有包容性,还具有兼具主动性和差异性的公共性,超越个体与集体关系的断裂,弥合具体与抽象之间的障碍,在多样化、差异性之下形成公共认同,在话语表现力、丰富性和灵活性上超越传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过于程式化的弊端,适应现代社会整体性的生活方式。但是,精英话语向大众话语转换并非抽空了意识形态的原有内容,而是强调话语内容更接近于社会事实,更关注于微观领域,结合迥异的大众及其生活体验、社会态度和思考模式,构建与受教育者知识背景和生活背景相适应的交流话语,也就是用大众能理解的形式、方法进行意识形态普及、宣传、教育,将抽象的少数人的政治精英话语转换为能够被多数人理解掌握的话语,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通俗化、现实化,克服原有精英话语中的痼疾,使之由“理论观念形态”转换为“实践观念形态”,增强意识形态话语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比如“中国梦”作为新的话语形态,将中国千百年来历史发展的目标、意义与价值以浅显易懂的文辞建构出来,以“梦”寓意,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理论从个体到社会、从微观到宏观、从低级到高级层层深入,形象生动、合情合理,这种大众版本的精神旗帜比传统抽象的“宏大叙事”更具有号召力和感染力,使意识形态话语变得更加可亲可敬、可感可触,生动形象、易于理解。
三、从传统话语向现代话语转换
传统话语是一种历史话语,是对过去经验、实践和知识的总结和提炼,是与主流政治文化生态相适应的话语类型。思想政治教育传统话语通常以经典马克思主义话语为主,其重心是论证政治合法性,旨在引导社会认知。传统话语以革命话语、阶级话语、政治斗争以及培养“现存政治系统、政治运作的同向性(或一致性、肯定性)的情感、态度和相应的政治行为”[8]9等政治话语为主导性话语,更多强调政治意义和终极价值目标。随着社会的剧变和文化生态的变迁,诸如新媒体中的网络话语,市场经济实践中的商务话语,社会生活领域中的公共话语,已经不同于传统社会下的传统话语形态,去政治化的社会架构开始形成。而传统那种面对经典,继承传统,侧重历史知识的政治化、空泛化、工具化、形式化的话语阐释,使思想意识形态沦为单纯的名物训诂之学,愈发缺少对现实社会的关照,失去了作为中国当代思想的原创性本原和基本理论的诠释功能。现代文化之下的多元文化要素所构成的“文化场”,形成多元话语形态并存的局面,潜移默化地引导和调控人们的认知方式和思维方式,迅速渗透到人们的日常生活当中,挤占着传统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空间,消解了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霸权,旧的思想开始遭到普遍质疑,并指向传统话语的权威地位、思想内容、价值观念和话语方式等各个方面,传统话语认同危机加剧了人们精神迷失和信仰虚空。因此,“话语性场域”的差异、分离、隔阂与对抗,客观上要求突破原来语言体系的规范性和传统话语的稳定性,并且融注新的生活经验,参与当代思想理论的创造,实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现代建构。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并非专讲考据,它总是与不同的文化因素发生联系,本身具有历史性和当代性双重特征,既传承历史,又关注于未来,表征话语与社会现实之间,话语与其他社会因素之间的内在关系。在以碎裂化、异质化、多元化为特征的现代社会,必须在传统的抽象的、普遍的、纯粹意识的话语体系的基础上,融入现代新型话语,以表达新的体验并能够解释社会变迁。因为“对现存事物的肯定的理解中同时包含对现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9]112,话语内含着自反性和超越性,具有对自身话语的批判功能。胡适也很重视话语的时间维度,强调话语的“当代性”和“当下时态”的社会发展需求,主张顺应时代发展,形成脱离传统的现代话语体系。在以“全球化”为背景的国际境遇、以改革开放为背景的国内境遇和以文化传承创新为背景的时代境遇之下,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必须在秉承传统精神之要义的同时顺时而动:聚合时代之精髓,抓住时代之主题,反映时代之要求,体现时代之特征;依据话语变革的内在逻辑和发展趋势,在理论建树和现实关怀方面继往开来,兼容并包,适应内外部语境的文化变迁。按照“继承、吸收、创造”的要求来进行话语内容的优化,既要突出意识形态教育的主导性,又要突出对现代精神的时代诉求,还要注重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实践的反思与批判,强化对社会价值观的建构和社会发展的沉思。坚持“破中有立”的原则,正确对待话语内容中的“确定的内容”和“不确定的内容”,抛弃或弱化强表达,重视和阐发弱表达,使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内涵、形式等方面不断得到拓展。但是话语作为思想的表达方式,通过文字的不同组合(形式)承载不同的思想内容,文字的不同组合(更换)构成了话语转换的直接形式。可以说,话语转换不单单是简单的文字表达的更换,不仅要呈现出变异、求新、突破常规的语言张力,而且还要结合社会经济结构、生活方式、文化意识,思维方式和精神文化的变革,融入现代社会价值取向,重视人的尊严,关注人的“需求”、“成长”、“意义”、“精神”、“价值”和“关怀”,这样才能重塑思想政治教育的现代维度和“话语优势”,实现传统话语向“群众性”、“民主化”和“大众化”的现实回归,提高解释力、言说力,为当下思想理论教育提供合理的解释框架和理论支撑。
四、从说事话语向情感话语转换
说事话语通常指用于与人交流和发言时的话语,传统政治说教语言可以成为说事话语,并主要由思想政治教育者来承担。说事话语也是意识形态理论中存在的主要话语形式,是对主导话语(文本话语、精英话语和传统话语)的不断重述、模仿或变换,形成次生话语形态,以实现对主导话语的拓展和繁殖。说事话语虽然相对主导话语而言表现形式较为自由和灵活,但是它不会完全超越或变更主导话语,其意义在于“限制话语偶然因素和意义自由增生的途径,以确保话语使用的统一性,并通过这一统一性达至某种话语的控制目标。”[10]275实际上,说事话语的产生是为了便于思想的传达、传递和沟通,协调人们的思想和行动,保证意识形态话语运用的整一性和纯粹性,是对主导话语的一种必要的补充、完善和阐释。然而说事话语尽管内含着某种价值规定性,但相比主导话语而言具有相对中立性,不带有感情色彩,实践形式通常是单向度的“灌输”。实际上,话语作为人际交往的中介,意义在于沟通和交流,促进参与者各方与世界发生联系,通过“理解”这种“行为合作化机制”,达成共识而促成理性的信任,使个人实现个性化与社会化的统一,实现社会有机体的整合,这种“主体间相互领会、相互认可、相互信任和相互约定所达成的共识”,是建立在话语的“可理解性、真实性、真诚性和恰切性认知的基础之上”[11]173的,离不开情感因素。对于情感在人际交往中的作用,休谟有其独特的认识,他指出“同情”是同一民族人们之性情和思想达成齐一性的根源[12]。列宁同样指出:“没有‘人的感情’,就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人对于真理的追求。”[13]117情感因素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因此,提高思想政教育的有效性,还需要实现由说事话语向情感话语的转换。
情感的表现和抒发是人的天性,任何认知的过程都包含情感的因素,思想政治教育者在说事过程中,不仅仅是认知信息的传递,还会无意识地注入情感因素,寓理于情,以情动人。情感话语蕴含着对真的追求,是对存在论意义上的现实的“真的解释”和知识论意义上的“解释的真”从思想意义上的进一步把握,克服说事话语的独断性,使其获得解释的生命力。因此,情感话语的优势不仅在于它涵盖和传达了意识形态的外部系统的知识性,还在于它将话语内部体系的理解与个体的情绪、感知觉等心理过程表现出来,使话语的外在结构和心智行为过程有机统一起来,增强话语输出的效果。可见,情感话语是桥接外部话语(说事话语)与内部话语,实现心灵沟通的有效方式。如果言说中缺乏积极的情感力量,在心理、情感上疏远甚至封闭,那么整个交流沟通将变得毫无生机。雅斯贝尔斯说:“教育,不能没有虔敬之心,否则最多只是一种劝学的态度,对终极价值和绝对真理的虔敬是一切教育的本质,缺少对‘绝对’的热情,人就不能生存,或者人就活得不像一个人,一切就变得没有意义。”[14]44同样,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科学性、先进性也只有在获得人民群众的情感认同时才能发挥实际作用。情感功能在思想政治教育过程中的表现形式是通过教育者来实现的,教育者的情绪情感直接影响受教育者的认知效果,这种情感不仅通过语调、表情、肢体等辅助方式传达,而且主要是以富有情感的话语内容来实现。情感的感染性和弥漫性会触发受教育者的情感回应,形成思想政治教育主体间的情感交互传达模式。对此,美国教育家杜威有深刻见解:“只有在学生以同情和尊敬之情关注别人的思想感情并受到激励时,这样的课才有效果。如果没有这种关注别人感情的态度,这种功课对性格的影响不会大于关于亚洲山脉的知识对他的性格的影响。”[15]372-373话语“达意表情”的情感力量,实际上是人性的彰显,主体间平等关系和心与心的传递和沟通。因此,情感话语是一种感召型、濡化型、激励型话语,是教育者站在大众的角度,以平等的心态,将积极的情感因素融注到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中去,将自身情感与意识形态内容有机融合,调动受教育者的内在的情感能量,使受教育者从情感的高度领会和理解,实现主体间的有效交流与思想共鸣。
五、结 语
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转换是社会主义政治意识形态合法化与当代社会建设实践相结合的逻辑表达,也是在社会转型期提升我国意识形态影响力的有效途径。话语包含意义与关系双重维度,它涉及社会文化的历史传承,但又不是简单的传与承的关系,不仅指向人类世界的应然追求,也寓于社会关系的实然状态中。有效解决两者关系,把握时代脉搏,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针对性和实效性,方能赢得民众对社会意识形态的情感认同,提升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软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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