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社会空间的视角对产城融合的思考
2014-08-15殷悦
殷 悦
(苏州大学 东吴商学院,江苏苏州215021)
一、背景
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城市空间通过建立产业园区的方式进入快速扩张时期,全国各大中城市争相建立产业园区或新城区。这些产业园区是产业集聚区也是促进经济发展的增长极。但经过几十年的发展,产业园区也暴露出了越来越多的问题,其中最突出的问题是忽视产城融合,产业和城市相互脱节,即产城割裂。一方面很多开发区出现了单纯产业化,另一方面不少开发区又出现了产业空心化。前者是说不少产业园区建立之初,单纯以招商开发为目的,缺乏成熟的衣食住行、商业休闲等基础设施,开发区成了“工业孤岛”;后者是说一些地方的开发区侧重于房地产开发,产业的发展不受重视,出现了产业“空心化”。以上两种都是产城割裂的现象,城市产业“空城”、生活“睡城”、交通“潮汐化”,“宜居”与“宜业”矛盾突出,是产城割裂的典型特点,不仅造成城市资源浪费更不利于城市的创新发展。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便催生了产城融合,即产业和城市的融合发展,如空间融合、功能融合等等。当前,产业园区、新城区如何摆脱产城割裂的误区,走向产城融合的综合新城区,成为热议的话题。
二、研究现状
1.关于产城融合的研究
产城融合的研究由来已久,其提出是基于我国产业园区中出现的产业功能与城市功能分离、生活空间与生产空间错位、社会事业与经济发展不对等等问题。学术界对于产城融合的内涵进行了诸多探讨,但就目前来说,对于产城融合这一概念尚没有明确定义,也尚未有公认的、系统的标准。为了弄懂产城融合的内涵,首先就必须明确“产”和“城”所指何物。笔者结合相关研究和实践,认为“产”是指产业(特别是非农产业)的发展、产业区的建设。“城”是指城市建设、新城建设,包括城市的功能建设、配套设施建设、社会建设等等。
关于“产”和“城”的关系,不少学者进行了较为详尽的论述。孔翔和杨帆认为,产业发展为城市功能优化提供经济支撑,反过来,城市功能的优化为产业发展创造优越的要素和市场环境,两者共同服务于人类文明的进步。那么,产城融合就是要实现产业依附于城市,城市更好地服务于产业的“产”“城”协同发展[1]。孙玲霞把“城”界定为城市化,认为产业发展和城市化的关系是产业发展推动城市化的提高,产业结构影响区域城镇发展结构,反过来,城市化又为产业发展提供基础[2]。
回归到产城融合的内涵方面,刘增荣、王淑华认为,产城融合包含三层涵义:一是新区产业发展与城市功能完善同步;二是新区产业甄选和布局与城市发展定位吻合;三是新区与老城区有机融合,最终实现新老城区的共生和新陈代谢[3]。陈云将目标定位于以产业区建设促进新城发展,认为产城融合主要应服务于集工业区、居住区和商贸区于一体的新城建设[4]。林华认为,产城融合是居住与就业的融合,核心是使产业结构符合城市发展定位,途径是通过产业调整服务于城市功能改造[5]。
关于产城融合的实现途径方面,学者也进行了深入探讨。张道刚认为产城融合的关键是要把产业园区打造成城镇社区,途径是通过城市功能建设促进产业区发展,实现产业园区的“工业园区-产业集中区 -产业社区 -城市特色功能区”的嬗变[6]。陈云从功能的角度给出了产城融合的实现路径,即从只具居住功能的“卧城”-具有半独立功能的卫星城-集居住区、工业区和商贸区三者为一身的产城融合新城[7]。裴汉杰认为产城融合的突破口是激发城镇社区这一结构单元的活力,把产业园区精心打造为城镇社区,把城镇社区努力提升为“产业发展服务区”[8]。
综上所述,目前学术界对于产城融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产业和城市的功能复合、配套完善以及空间融合布局方面,并且大多数研究都是基于具体实践中某些产城融合的成功案例或者凸显的产城割裂的现象进行经验总结或者批判矫正,还有就是针对某些新产业区新城区建设发展提出规划性和指导性建议。所以,关于产城融合的研究实践性比较强,理论性略显欠缺。
2.关于空间及空间生产的研究
基于空间与社会的关系,西方地理学界的空间观经历了三个阶段,分别是被动的空间、能动的空间和行动的空间。被动的空间,是把空间作为社会的投影,把空间布局看成是社会分工的直接反应和线性投影,空间对社会关系而言完全是被动的。能动的空间,是说空间和社会之间是相互作用和构建的辩证关系,空间在反映和表现社会关系的同时,也能积极能动地形塑社会关系。苏贾用“社会-空间辩证法”反映社会与空间之间的互动机制和过程。行动的空间,是把空间作为反抗和解放的手段,在自然、被动的第一空间和主观、能动的第二空间之外,还存在思考的第三空间,并且这个第三空间是从“空间知识”向“空间行动”的跃升[9]。
在被动的空间观下,空间被视为一种工具而呈现出中性的特点,同时空间的人性特点和公平正义被泯灭,这种空间观是功利主义的空间观,遭到了新马克思主义城市学派和人本主义学者的批判。海德格尔批判了建筑空间的工具性空间,福柯批判了都市空间的权力空间,认为现代国家对个人的控制和管理借助了空间这个手段,通过规划空间赋予了空间一种强制性,以达到控制个人的目的[10]。20世纪70年代,放眼全球化,列斐伏尔批判了资本主义空间扩张,他认为空间生产不再是空间中物品的生产,而是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生产。所有的批判最后都是基于空间的人本主义和空间与社会的辩证关系这两点。
空间生产理论主要是法国经济学家列斐伏尔提出来的。空间生产,即生产空间,就是把空间作为一种产品而存在,生产活动的结果是空间这一产品的形成。空间生产过程,广义而言,就是自然“人化”的过程,把自然的自在物理空间通过人的实践活动转化为适合人存在的人为空间。马克思指出:“在人类历史中即在人类社会的形成过程中生成的自然界,是人的现实的自然界;因此,通过工业——尽管以异化的形式——形成的自然界,是真正的、人本学的自然界。”[11]狭义而言,空间生产是人们重构符合人自身需要的空间产品的活动,简单的如住宅的建造、复杂的如城市规划建构都是空间生产活动。人们通过实践活动认识自然改造自然,也通过实践活动改变生产资料的空间分布和空间组合来生产出对自己有益的空间。从这个角度来说,整个人类发展史就是空间生产的历史,就是空间扩张和空间重组的历史。
近年来,我国学者也越来越重视对空间的研究,并注重把空间的思想与中国的实践结合起来。最典型的是武廷海、张能、徐斌把中国的城镇化视为一种空间实践,从空间角度提出了中国城镇化的发展方向和空间策略,即中国的新型城镇化道路是一条城乡共生、社会公平、空间共享的城镇化道路[12]。
3.现有研究的不足
国内关于产城融合和空间生产的研究都是时间不长,可以说两种研究各自为阵,把产城融合与空间生产结合起来的研究并不多见。少数研究把产城融合与空间结合起来的,主要是对于产城融合的空间布局进行的研究,对于城市空间急剧扩张进行的反思,而运用新马克思主义空间观从空间角度看待产城融合,现有研究并未涉及。笔者现尝试运用空间生产理论通过对产城割裂进行理论批判来对产城融合进行思考,同时在理论上对新产业区、新城区产城融合提出一些建议。
三、基于社会空间视角对产城割裂的批判
1.产城割裂忽视了“产”、“城”之间的辩证关系和互动作用
产城融合是产业和城市的功能融合、目标融合、结构融合、空间融合,是产业所代表的工业化和城市所代表的城市化的全面融合。我们知道城市化与工业化存在着对立统一的辩证关系。目前学界对于二者基本关系大致有三种观点。第一种观点认为工业化是因,城市化是果,把二者联系在一起的是集聚经济。当工业化进行时,外部经济效益、聚合经济效益、大市场的吸引力等功能决定了城市也必然发展(杨敬年2009)。第二种观点认为两者互为因果关系,工业化过程也就是城市化过程,而城市化过程又推动了工业化的过程。第三种观点认为工业化与城市化的变动关系因工业化发展的不同阶段不同(郭克莎2004),不同类型不同收入水平国家工业化与城市化变动关系表各不相同。与此相关的理论有刘易斯的二元经济论、钱纳里结构变革论、托达罗人口流动模型、巴顿的聚集经济理论等,它们从不同角度解释了工业化与城市化之间的关系。从中我们可以发现,工业化和城市化相互统一相互促进缺一不可。城市是产业的空间载体,产业是城市存在与发展的动力。市场经济是市场发挥基础决定性作用的经济,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下,产业的集聚必然带来城市化。城市作为产业的空间载体反过来又会促进产业的发展。产城割裂产生的原因是在市场机制的作用之外人为地添加了很多诸如资本、权力、地方政府意志、阶级利益、规划等人力与政治因素,扭曲了按照市场自由发展的路径,或加速了某一地经济发展的过程,使经济发展水平超越了相应的空间集聚和发展的水平,或人为地聚拢和糅杂了相关要素在同一空间内,而忽视了该空间对经济要素的自发吸引的有机发展过程,使空间水平超越了经济发展水平。进一步来说,现代城市空间已经不纯粹是传统的产业集聚的“中心地”和“增长极”,而成为夹杂了资本、权力和阶级利益的场所和工具。
2.产城割裂首先是“产”“城”的空间割裂
产城融合是空间融合,是空间上面产业与城市的相互渗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可分割。产城割裂是空间割裂,是产业和城市的时空错位。而在我们现有的经济技术发展水平上,空间距离还是一个很大的现实问题,我们的公共交通建设和科学技术还没有达到完全“压缩空间”的水平,还不足以抵消时空位移带来相当大的负面经济效应。产城割裂一个重要的空间特征就是居住空间和就业空间的分异性大,通勤距离和通勤时间长,导致“产”“城”不对接。北京城市规划设计研究院的李秀伟、张宇通选择北京CBD、金融街、中关村和亦庄开发区等四个产业区的就业人员的居住空间布局、通勤距离和时间,发现亦庄开发区的“产”、“城”陷入了怪圈:城市功能滞后,留不住高端人才;外来务工人员在周边地区消费,产业区就业人员并未成为城市功能的消费群体,反而成为中心城就业人员的居住地,导致“产”、“城”割裂和空间错位[13]。所以,空间割裂成为产城割裂的最直观表现,而这一表现在城市空间的低水平盲目无序扩张的过程中被放大,借由土地城镇化的大肆兴起,开发区成了产城空间割裂的重灾区。
3.产城割裂破坏了空间生产力,阻碍了其作用发挥
空间是一种环境,是一种整体效益,是所有要素和关系集合形成的综合发挥。当所有聚集到位时,空间将会产生不可估量的爆发。资本与空间的有机结合能够使一切生产要素在空间内集中,产生的知识溢出效应、集聚效应和外部经济效应能够促进创新,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提高经济技术水平,扩大社会生产力。空间在反映和表现社会关系的同时,也能积极能动地形塑社会关系。空间生产是一个社会过程,是生产关系、社会关系再生产的过程,也是社会利益再分配的过程。产城融合反映了“产”“城”的有机结合,“产”和“城”在空间中的有机融合,体现的是一种综合效益。这种综合效益能够扩大空间生产力,并影响社会关系,反之,产城割裂阻碍和破坏了空间生产力。
4.产城割裂是生产关系和社会关系的割裂
空间不仅是一个物理范畴,空间背后是社会关系,空间是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利益博弈的结果。列斐伏尔曾指出:“空间是社会性的,它牵涉到再生产的社会关系,亦即年龄、性别与生物——生理关系,也牵涉到生产关系,亦即劳动及其组织的社会分化。”[14]空间按照某些标准把人分类安排,如按照年龄、收入、生活方式、消费习惯把人分类别分等级,空间被按照社会关系有序安排。我们所看到的空间特征就是这一社会关系和利益博弈的结果的外在表现形式。空间背后是社会关系,空间就是社会,这是社会空间辩证法的主要内容。另外,从经济学上来说,产城割裂,割裂的是空间背后的社会关系,不利于外部经济,不利于交易成本的降低,不利于知识的溢出效应,不利于规模效应和范围效应,不利于全要素生产率的提高,不利于社会发展,导致严重的社会问题。
5.产城割裂是资本在第一重和第二重循环之间的割裂
哈维认为,当代资本主义的资本转移和空间修复过程包含了三次资本循环在内的体系。这三次资本循环包括:资本投资于工业生产过程的初级循环(primary circuit),资本投资于建成环境的第二级循环(secondary circuit),资本投资于科学技术研究以及劳动力再生产过程有关的教育和卫生福利等社会公共事业的第三级循环(tertiary circuit)。为了克服危机,资本需要在三级循环中不断流动、转移,从而不断形塑城市的空间特征[12]。
从新马克思主义空间观出发结合资本的三重循环理论不难发现,产城融合中的“产”主要是资本投资于第一级循环,“城”主要是资本投资于第二级循环,产城融合的实质是资本在三次循环中的第一级循环、第二级循环的有机融合。只有在亲密无间的有机融合中,资本才能创造出更大的价值。在集聚经济的作用下,通过乘数效应,产生1+1>2的综合效益。如若把产城割裂开来,就如同把资本的两重循环割裂开来,要么难以为继,要么作用有限并且效率低下。产城一旦割裂,资本在三重循环中的流动和转移将形成明显的空间位移,一旦资本流量很大的话,将加大城市/区域风险,使得城市/区域根基不稳,不利于城市/区域的可持续发展。严重的产城割裂的空间表现——工业孤岛和鬼城现象正是基于资本在第一重循环和第二重循环中的自由转换出了问题而产生的。只有“产”不见“城”的工业孤岛现象是资本停滞于初级循环,没有及时向第二级循环转化的表现,而与之相反的只有“城”不见“产”的鬼城现象是资本跳过了初级循环直接投资于第二级循环的表现。资本没有初级循环和第二级循环的相辅相成、自由转换而偏废其中任何一个的话,都将会是难以为继的。
6.产城割裂归根到底是人的割裂
产城割裂是产业与就业空间割裂,是人的生产空间与居住生活空间的割裂,归根到底是人的割裂。产城割裂下的空间是资本主导下的空间,沦为资本、权力、政治的工具。短期看,它满足了资本需求,体现了资本的意志,把城市空间打造成绝对理性的冰冷的物理空间,但长期而言,产城割裂下的空间由于若干负面经济效应最终不利于资本的增殖需求。它罔顾了人民群众的空间需求,罔顾了经济空间、社会空间和精神空间的有机融合。人关于空间的需求是多样化的,不仅有对产业和就业的空间需求,更有对居住、消费、基础设施、公共服务的空间需求,并且这些需求相互影响相互促进。比如说,人们对产业空间和就业空间的需求会衍生消费需求,反过来,人们对消费空间的需求又会促进产业和就业空间的进一步发展。只有把产业、就业和消费需求在空间上有机结合起来,才能产生良好的综合效益。无论是城镇化进程还是经济社会发展,追求的都是综合效益,而不是顾此失彼的单一效益。从这个角度来说,产城割裂就是没有满足人民群众关于空间的多样化需求在空间上的反映。产城割裂表面上是空间的割裂,实则是人的需求的空间割裂,归根到底是人的割裂。
四、对新产业园区、新城区建设的思考
1.用马克思主义空间理论指导产业园区、新城区建设实践
注重“产”“城”的辩证关系,发挥“产”“城”之间良好的互动作用,建立良好的互动机制,以“产”促“城”,以“城”带“产”。“产”“城”是一个整体不可缺少的两个有机组成部分,是矛盾的两个方面,相互对立统一,融合于空间这个载体,不可偏废其一。现在并不少见的“工业孤岛”现象是唯产业化,唯工业化,而“鬼城”现象是唯城市化,唯城镇化。要知道,没有产业的支撑,再漂亮的城市只能是“空城”“卧城”;而没有城市的依托,再高端的产业也只能“空转”[8]。
2.注重“产”“城”的空间融合,建立合理、有序的产城空间布局体系
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产业园区通常选址在城市郊区,地域空间独立,功能相对单一。单一功能在空间上的集中,能够迅速提高集聚效应,但随着实践的发展,在新环境新形势下,产城的空间隔离已经成为阻碍产业园区进一步发展的最大问题。而产业园区和新城区应该加强城市空间的扩张和再开发,所以,我们提倡产城的空间融合是指在新产业园区、新城区建设中,产业空间和城市空间相互渗透,居住、就业、服务、娱乐、绿地等空间相互融合,营造便捷舒适的新区环境,形成多中心格局下的综合新城。
3.注重发挥产城融合的空间生产力作用
产城割裂破坏了空间生产力,最主要的表现就是空间利用效率低,而其中土地利用效率低是最直观的表现。中国很大一部分开发区和工业园区不同程度存在土地闲置以及土地利用效率低的问题。吴得文、毛汉英等基于数据包络法对全国655个城市土地投入产出效率和规模效率进行了分析,发现目前中国城市土地投入产出效率普遍较低,并且呈现出东部地区高、中西部低的空间分布格局[15]。上海全市建设用地的产出率大概是香港的1/14、纽约的1/29。上海市漕河泾开发区土地利用效率最高,每平方公里的工业产值是200亿元,而台湾的新竹则是513亿元[16]。所以,非常有必要通过科学的空间规划引导,整合空间资源,合理配置空间生产要素,提高空间的产出效益,最大限度发挥空间生产力作用。
4.社会空间辩证法指导新产业园区和新城建设,注重“产”“城”社会主义生产关系的融合
建立产城空间与人的积极联系,以人为本,建立满足多样性需求的产城空间,回归社会主义生产关系,重点满足最大部分的社会大众对于产业和城市的多样性需求。当前中国的城镇化是功利主义空间观指导下的功利的城镇化,所打造出来的城镇化空间是功利空间,空间沦为资本追逐利润的工具,沦为权力追逐政绩的表现,这种扭曲的空间价值观成为导致产城割裂等空间问题的主要原因。其实,空间是为了满足需求应运而生,但这个需求不是资本的需求也不是权力的需求,而应该是社会的需求。空间不应该是资本性的、权力性的、政治性的,应该是社会性的、人本主义的,这是马克思主义空间观的基本立场。体现在中国产业园区和新城区建设当中,产城融合的本质就是从功能主义导向向人本主义导向的回归,重点就应该是以社会主义的社会关系为主要内容的城市空间形塑和集产业功能、城市功能、生产功能、服务功能为一体的总体空间形塑。
5.注重建立资本能够自由流通转换的产城空间
打破二元论,在新产业区和新城区建设中,允许存在“他者”和“第三方”,存在一个第三维度,在黑白之间允许有灰色的过渡带,并且很多时候灰色过渡带往往是更加重要,反映在空间上亦是如此,否则空间结构的对立矛盾就特别明显,如城乡的对立、产城的对立、资本在不同循环中的严格对立等等。建立资本能够自由流通转换的产城空间,就是允许有一个过渡带,过渡带承接的是交流沟通和试验过度转化的功能,使得资本在平稳过渡中流向合适的循环,达到空间的共生和产城的和谐。
6.倡导产城向人本主义空间回归
在中国城镇化和产业园区新城区建设的实践中,我们迫切需要人本主义空间观和马克思主义空间观来均衡一种物质主义和功利主义的空间观,倡导产城空间的人本主义回归。在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号召下,在经济全球化的背景下,中国的产业园区从建设首先就是为了扩大开放、筑巢引凤。在发展经济工业建设面前,缺少人文关怀,人的需求被搁置。但是,随着我们的物质生活水平和社会文明程度的提高,被压抑的人的需求在渐渐萌芽。当主要矛盾解决了,原本掩盖在主要矛盾下面的次要矛盾就开始凸显,并且量变的积累会形成质变,次要矛盾在某种情况下会上升为主要矛盾。现在,人民群众对于公共空间的需求和对于多样化空间的需求已经越来越凸显。面对日益增加的人的需求,尤其是关于消费的需求和公共空间需求,城市空间必须要向人本主义回归。在新背景新形势下,有的产业园区做得非常好,及时转向人本主义的回归,而有的却没有处理好人的需求和经济建设之间的关系,无论处理得好坏,所有矛盾处理结果在空间中毫无保留地全部展现出来。真正合理而有效的产城空间应该是人本主义的空间。人本回归体现的是一种综合效益,通过土地利用方式的多样化渗透,使产业园区既满足资本需求又满足人民群众对空间的需求。也只有这样,产业园区、新城区的建设才能取得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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