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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命名的当下走向

2014-08-15张兴亮

宜春学院学报 2014年10期
关键词:指导思想领袖命名

张兴亮

( 宜春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江西 宜春 336000)

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党中央已经走马上任了。大家会闪出一连串问题:新一代领导人是否需要提出新的指导思想?指导思想新的命名何以可能?新指导思想会采用什么名称?怎么处理指导思想的命名走向与新任领袖个人思想资源的关系?为什么要研究指导思想的命名走向?下面分别从前提、途径、猜想、关键、反思等五个方面尝试解答这些问题。

一、前提:新一代领导人是否需要提出新的指导思想

中国已经有一系列指导思想,新一代领导人是否还需要提出新的指导思想?要回答这个问题,就需要明白指导思想的本质。指导思想不是万能的,不是一劳永逸的,因此不是一成不变的。指导思想是变与不变的辩证统一。中国不仅需要指导思想,而且需要随着实践发展而提出新的指导思想。可见,新一代领导人必须与时俱进地提出新的指导思想。

首先,当今中国复杂的社会思潮呼唤新的指导思想。执政党应该把握当今中国关于指导思想的主要社会思潮,从中寻找交集和圆心,凝聚社会共识,这种共识就是新的指导思想。社会意识是社会存在的反映。既要看到社会思潮产生的客观现实性,又要看到当今中国社会思潮的特殊性、复杂性。执政党要能不惑其间,挑云拨雾,平衡疏导内外矛盾,避免各种社会思潮的无序碰撞,必须学会善于整合和引领社会思潮。执政党指导思想与社会思潮是一对辩证关系,两者既可以互补又可以互动。指导思想不仅需要而且可以借助社会思潮的作用,如:指导思想的实施,需要社会思潮的认同和细化;指导思想的更新,需要社会思潮的酝酿和发力。社会思潮不是铁板一块,各类社会思潮相互影响、相互斗争、相互融合,可以彼此制约和平衡,为指导思想创造了引领和驾驭的空间。当前有一种错误倾向,一味强调指导思想的一元化、主导性,静态地固守指导思想的纯洁性,而割裂指导思想产生的土壤,把指导思想与社会思想对立起来。

其次,执政党的指导思想建设酝酿着新的指导思想。从当下中国现实来看,中国社会面临一定程度的信仰困境和价值追求紊乱,新的指导思想正喷薄而出。“中国梦”的提出是一个契机,可以深层整理民众的信仰和价值观,由共享中国梦,到实现共建共享美好生活。“中国梦”是一个全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共享的总命题。借助对“中国梦”的探讨,可以整合全民价值观,形成社会合力。正如胡锦涛提出了“和谐社会”理论,还提出了构建和谐社会的指导思想“科学发展观”。同理,习近平提出了“中国梦”构想,主要是一种目标定位,可能还会进一步提出实现这个构想的指导思想。可以说,“中国梦”的提出,就是为了酝酿这样一种新的指导思想。当然,不排除一种可能性,即把“中国梦”直接作为新的指导思想,实现目标定位和指导思想合一。若是这样,将是指导思想命名方式的重大创新,有利于节省宣传成本。

二、途径:指导思想新的命名何以可能

这里是要探讨新指导思想命名的可能性。以下三个方面提供了这种可能性。

首先,前任领袖的精心铺垫。胡锦涛为习近平施展拳脚预留了空间,为酝酿新的指导思想提供了可能。第一,前任领袖的理论创新具有开放性,便于后任领袖的理论布局。胡锦涛提出的许多理论还有待进一步创新和细化,如提倡包容性发展。第二,前任领袖让后任领袖主持重大报告的起草,尊重后任领袖的理论创新。习近平是十八大报告起草小组组长,十八大报告包含新领导人不同于以前领导人的一些新思维。如关于港澳问题,提出:全面准确贯彻“一国两制”、“港人治港”、“澳人治澳”、高度自治的方针,必须把坚持一国原则和尊重两制差异、维护中央权力和保障特别行政区高度自治权、发挥祖国内地坚强后盾作用和提高港澳自身竞争力有机结合起来,任何时候都不能偏废[1](P44)。这句话其实体现了习近平的思想,因为习近平十七大后兼任中央港澳工作协调小组组长,主管港澳事务。第三,前任领袖没有让重大报告写得太满,而是为后任领袖的理论创新留有余地。十八大报告有一定的历史局限性,正是新任领袖可以突破的地方。比如,十八大报告沿用1956 年中共八大的提法,认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要同落后的社会生产之间的矛盾这一社会主要矛盾没有变”,这一判断需要根据社会发展的新变化与时俱进地提出更有针对性的表述[2]。第四,前任领袖多年致力于社会领域的改革,既为新任领袖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创造了条件,也为酝酿新的指导思想提供了社会心理基础。政治体制改革是重大社会关切,若做得好,很容易给新任领袖加分。自十三大以来,十八大报告第一次单列一章论述政治体制改革。这既为新任领袖的政改开局做好了舆论准备,也激励新任领袖必须独辟蹊径,努力彰显超凡的政治智慧和理论勇气。

其次,新任领袖的成长积淀。古人言: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先看立德方面。习近平姓名的三个字也可以概括他的德性:“习”,就是善于学习;“近”,就是平易近人;“平”,就是心态平和。对政治人物的德性评价,不能停留在生活小节上。政治人物的“立德”是与“立功”联系在一起的,政治生活中的“立功”体现了政治人物的“大德”。再从立功方面来看。习近平的从政之路是:从大队支部书记到中央总书记。陕北农村插队7 年,三十岁任河北正定县县委书记,福建政坛历练17 年,将近天命之年主政浙江,又因为陈良宇事件到上海临危受命,十七大直抵中国政治最高层。下面就习近平到中央后的任职表现,来分析他的“立功”,仅列举三项。一是内政方面。如主管北京奥运会。习近平当选政治局常委不久,就挑起了北京奥运会筹备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的重任。北京奥运会的成功,是举世瞩目的。这就意味着习近平在指导、组织这项重大活动中,成绩斐然。二是党务方面。如宣讲科学发展观。十七大后,在全党开展深入学习实践科学发展观活动,成为全党重中之重的大事,习近平正是学习实践活动的具体组织者。从选择试点,到逐步开展第一批、第二批学习实践活动;从宏观的精心布局到微观的分类指导,习近平尽显现细致、认真、务实的品质。三是外事方面。作为国家副主席,习近平在繁忙的外事活动中,造就了独具品质的个性风范,充分展现了个人魅力。比如2012 年2月他访问美国—爱尔兰—土耳其时的“运动出镜”,是他进行魅力外交的妙笔。

作为领袖,立德、立功固然重要,但作为意识形态的掌控者,立言尤其重要。下面重点从立言方面来看。习近平任浙江省委书记时以笔名“欣哲”在浙江日报头版发表232 篇短评,后以《之江新语》为书名结集出版。十七大后,习近平成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兼任中央党校校长。任职期间,他在中央党校春秋季学期开学典礼、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90 周年党建研讨会、全国创先争优理论研讨会等重要场合发表多篇有分量的讲话。比起他任省委书记时的思想创作,这些讲话的篇幅更长,学术性更强。这有利于树立他的理论地位,为他掌握指导思想的阐释权打下了基础,算是为他以后成为总书记进行预演。这些文章多以个人体会的方式娓娓道来,读来非常真切。细读这些文章,能够发现他一贯的语言风格。其中,有的文章与指导思想建设直接相关,如《中国共产党90 年来指导思想和基本理论的与时俱进及历史启示》 (《学习时报》2011-06-27)。笔者经检索,发现习近平在2007-2012 年仅在中共中央主办的机关刊物《求是》杂志就发表10 篇论文。这些论文在学术界的被引频次、下载频次非常之高,彰显了习近平的理论影响力。

再次,新任领袖的顺势而为。领袖需要因时而动。习近平可以有三种行为选择。一可顺时缓进。什么时候适宜提出新的指导思想,这是一个探索的过程,仓促不得,要水到渠成。适时而且以适当方式提出新的指导思想,是习近平作为总书记的职责所在。习近平利用自身权威和语言魅力,凝聚全国力量,可以加速指导思想的创新和大众化。但是领袖话语也是有边界的,体现了继承性与创新性的统一,不可能信口雌黄、漫无边际。指导思想的提炼,既有领袖个人的总结和升华,也有理论界的探索和研究。领袖集团和国内外思想界的互动,最终会凝结成新的指导思想。

二可适时而动。习近平从全民族最大公约数入手,提出中国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即“中国梦”。当前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更有能力实现这个目标。可以说,提出“中国梦”正当其时。“中国梦”这个词,很时兴,但不是现在才有的。之前,已经出现了以“中国梦”命名的书籍,举行过以“中国梦”为主题的全国性研讨会。由最高领袖正式提出“中国梦”,则是第一次。可以说,“中国梦”的提出,已经有了先行探索,具有广泛的民意基础。提出“中国梦”,说明习近平积极吸纳群众智慧、专家智慧,把“中国梦”进行加工提高,上升到国家的指导思想层面。

三可笃行慎言。退一步讲,习近平这一代也可以埋头苦干,提出多少理论算多少理论。领导人切忌太功利,不强求,不折腾,避免空喊口号。指导思想的创新也应该这样。关键是用好现有指导思想,从现有理论可望突破的地方着手。即便暂时找不好突破口,还可以在顶层设计上加强前期研究,做些铺垫性工作,让具体的理论创新留给下任领导人去逐步完成。正如习近平所倡导的“功成不必在我”、“一张蓝图绘到底”。

三、猜想:新指导思想会采用什么名称

归纳起来,在习近平时代,指导思想命名有如下几种可能性。

首先,从指导思想名称的变化程度来看。一是“不变”,即维持原名。如指导思想名称仍为科学发展观或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新一届中央则着力把已有指导思想运用于实践。二是“变”,即创造新名。这里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部分变”,即在指导思想系列后面接续新名。这是以往指导思想名称创新的一贯做法。但问题是指导思想名称系列越来越长,怎么办?第二种可能是“全部变”,即创造一个更具包容性的指导思想名称,用更简洁的方式概括指导思想体系。总之,不管哪种方式的命名,都需要辩证把握“变”与“不变”、“部分变”与“全部变”之间的平衡。

其次,从指导思想名称与领袖的关联度来看,通常有两类命名方式。一是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即领袖姓名加上表示理论的核心词,如“习近平思想”。这种方式最便捷,基本上不用提炼,只要是领袖的思想,一概可以囊括。但这种命名方式,容易混淆领袖思想和指导思想的区别,一会束缚领袖的手脚,二会制约指导思想的可持续发展。其实,不宜把领袖的一切思想都不加分析地上升为指导思想。指导思想应该是领袖思想中的核心观点、精神实质。这就是为什么当前要倡导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系列讲话精神,重在把握讲话的精神实质。自建党以来,中国共产党主要是以领袖姓名命名的思想理论作为全党指导思想。这种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的方式,好比一把双刃剑,正负两种效应都可能存在。正面效应,如团结全党和全国各族人民共同前进;负面效应,如这种命名方式与思想僵化、个人崇拜、教条主义等存在某种程度的关联[3]。

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是与强人政治联系在一起的,如毛泽东、邓小平都是政治强人。“强人政治”不是贬义词,是对政治状况的一种中性描述。强人政治要有特殊的社会条件,只要社会酝酿着剧变,就会同时出现扭转乾坤、顶天立地的强人。现阶段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的可能性有多大,还需拭目以待,不排除这种可能性。虽然中国改革开放的路线不会变、不能变,而且中国的发展道路大体是一种渐进式路径,但改革开放本身也蕴含着阶段性突变。习近平推动的反腐风暴和国家治理体系、治理能力现代化,就是这种阶段性突变的体现。总之,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的实现程度,是与领袖的作为和民心认同度联系在一起的。

二是不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这种情况比较复杂,要从多种方案中选择最佳名称。指导思想命名一般遵循如下原则:可记性原则、意义性原则、联想性原则、个性化原则、大众化原则、继承性原则、有序性原则等。“中国梦”的命名,大体上符合这些原则。从目前宣传的趋势看, “中国梦”可能成为新的指导思想名称。但从笔者和许多学者的交流情况来看,关于“中国梦”能否成为指导思想的新名称,有的学者不倾向将具有比喻色彩的“梦”作为中国执政党指导思想的命名来定位,认为这样不够严肃。

应该说,无论命名还是阐释,“中国梦”都是指导思想层面前所未有的创新。目前中国共产党把“中国梦”向各个领域、各个层面延伸,因此不排除将来把“中国梦”正式作为指导思想。 “中国梦”作为新的指导思想形态,可以超越指导思想已有的名称体系。 “中国梦”成为个人意识形态、社会意识形态、政党意识形态、国家意识形态的统一体。“中国梦”体现了指导思想与社会思想、政治理想与社会理想、政治话语与社会话语合一,实现了领袖话语与精英话语、大众话语的统一。“中国梦”的提出,使政治话语回归常情、常识、常理,重构了一个崭新的话语体系。以“中国梦”为核心的这个话语体系,是对传统的革命话语体系的扬弃、更新,是多年来强调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的结果。

“中国梦”增强了执政党意识形态的包容性。“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是站在执政党的角度来制定和命名指导思想的,所体现的指导思想命名途径是从政党意识形态上升为国家意识形态,然后推广到社会意识形态。“中国梦”是站在中华民族复兴的角度来命名指导思想的,把政党意识形态放在社会意识形态、国家意识形态之中,把社会意识形态、国家意识形态凝结为政党意识形态。这反映了执政党正与时俱进地推动自身的角色转型,努力摆正执政党和社会的关系。当社会还比较弱小的时候,执政党担任先进思想的传播者、灌输者。而当社会日渐强大的时候,执政党需要担任社会思想的整合者、守护者。应该说,科学发展观的提出,已经在这方面作了成功的尝试。“三个代表”重要思想处于意识形态继往开来的关口,从经典理论——马克思主义那里寻找话语权、接过话语权,把话语权归结为“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这个整体。科学发展观,在此基础上,提出“以人为本”,更加关注个体。“中国梦”则把梦想的整体性和个体性、公开性与私密性结合起来,兼顾了共同理想和个人理想。

“中国梦”是从中国自身的内在吁求出发,来开辟意识形态建设的新路。 “中国梦”的正式提出,是个历史性机遇。思想界应该以此作为崭新的视野进行意识形态研究,推进马克思主义理论创新,清理各种与中国发展不相适应的思想理论。如果认为,“中国梦”的提出,仅仅是马克思主义通俗化、大众化,这种认识是不全面的。 “中国梦”的提出,意味着以一种全新的语境审视已有的理论体系,开始深层次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时代化、大众化,开创全新的理论格局。 “中国梦”,一方面,是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更形象、更简明的描述。另一方面,“中国梦”突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提法,别出心裁,视野宏大,持续激发联想和创新的空间;使人不过分关注意识形态,把精力付诸于梦想的实现;避免在意识形态的是非上纠缠,一切以中国的根本利益、长远利益为中心。中国梦更具包容性,古今中外凡能有助于实现中国梦的思想理论,都可以被采用。以共享中国梦为契机,可以整合国内外各种意识形态。

“中国梦”能否作为指导思想名称,不仅涉及到指导思想如何命名,也涉及到指导思想如何阐释。这是个凝聚共识、争取民心的持续过程。根本上说,指导思想采用什么名称、何种命名方式是各种力量博弈的结果,如各种政治力量的智慧资源、权力地位以及党内外民意基础等因素的较量。这些因素的合力决定了最终使用什么名称。指导思想的名称及其命名方式,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若条件适宜,同样还可能出现以领袖姓名命名指导思想的情形。问题关键在于:指导思想命名建设要与特定的社会历史条件相适应,及时对指导思想的命名方式进行创新。总之,必须辩证把握指导思想命名的未来走向。

四、关键:怎么处理指导思想的命名走向与新任领袖个人思想资源的关系

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的资源是相当丰厚的,古今中外治国理政的经验教训都尽纳其中。指导思想命名的崭新凝练,逐步反映在新任领袖的执政方略和重要讲话中。要把握指导思想的命名走向,最关键、最显著的是把握新任领袖的思想资源和话语走向。

第一,新任领袖个人已有的思想资源会影响到执政党的执政理念。新人之所以会有新政,是与新人自身独特的资源分不开的。新一届中央以习近平、李克强为主导,两人的家庭背景、生长时代、知识条件、开放态度、从政经历等,都与前辈领导人有较大差别[2]。他们参加过知识青年上山下乡运动,亲身体验了社会最底层民众的疾苦,对“文革”有深刻的认识。他们都是在改革开放中,从基层一步步成长起来的,都在地方主政多年。他们还到访过许多国家,视野相当宽广,开放心态十分强烈。他们更懂得中国未来的改革开放重点在哪里,应该从哪里入手。同时,与政治、军事强人出身(如毛泽东、邓小平)和以理工科、工程师背景(如江泽民、胡锦涛)的前辈领导人不同,他们所读的专业为人文社会科学并获得博士学位,他们治国理政的观念、方式将会与以往有较大差别。新任领袖的执政理念可以从两个例子看出来。一是习近平就任中央军委主席不到十天,就决定单独为二炮司令魏凤和一个人,举行晋升上将军衔仪式。这显示了他作为军委主席的魄力,体现了他敢于负责、马上就办、不循规蹈矩的硬朗作风。二是十八大结束不到一个月,中共中央政治局就通过了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带头与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享乐主义、奢靡之风告别。这反映了以习近平为总书记的新一届中央的执政方向。

第二,新任领袖的语言风格会影响执政党的指导思想表述。若新任领袖一片套话,给人感觉滴水不漏、七平八稳,似乎完美无缺,但容易远离大众,指导思想表述也难有亮色。十八大以来,中国政治话语逐步打上“习近平色彩”。习近平的话语“中国风”、 “亲民味”、 “时尚味”很浓,贴近人心,显示出个性特点:简洁明快,通俗易懂,平实清新,不拖沓,有劲道,不说大话空话,不回避现实问题,多讲老百姓关心的事。习近平的语言风格可以归纳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善用典籍。如习近平鼓励青年把中国梦和个人梦结合起来,说“得其大者可以兼其小”。二是活用俗语。如讲到处理周边国家关系时,习近平说“亲望亲好、邻望邻好”。三是形象比喻。如“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里”,“打铁还需自身硬”,坚持“老虎” “苍蝇”一起打。四是鲜明对比。如“官商交往要相敬如宾,不要勾肩搭背”。五是言简意赅。如“实干兴邦、空谈误国”、“踏石有印、抓铁有痕”。以上这类语言一旦经常使用,必定会影响到政府的文风和话风。正因为以上这些特色语言构成的话语体系,“中国梦”的提出才因此有了可能。这个话语体系的形成,既有新一代领袖的强化,也有前辈领袖的铺垫。在胡锦涛那里,已经开始使用此类语言(如“权为民所用”、 “不折腾”),但新一代领袖将会更明显。未来的指导思想命名和阐释很有可能符合以上这些基本特点。

一般说来,马克思主义政党指导思想命名建设的领袖因素,主要包括:一是领袖的理论独创性;一是领袖的独特引领作用;三是领袖的任职期限;四是指导思想命名的传统。[4]习近平执政虽然不到两年,但他的理论独创性和独特引领作用已为海内外所公认。他依法享有的十年执政,将在中国历史、世界历史划上浓墨重彩,他的姓名必会印入民心。也会正因为他的丰功伟绩,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接续和创新指导思想命名的传统。

这里要处理好两个关系。一是辩证认识领袖思想与指导思想的关系。通常,领袖思想的社会化过程与指导思想的社会化过程是融为一体的,但二者不能等同。领袖思想是特殊个体的思想,指导思想是特殊组织(如执政党)的核心意识形态。在具体的政治环境中,领袖思想与指导思想之间是双向互动关系。但处理不当的话,这种互动关系会出现板结、阻滞等情形。在领袖权威时代,指导思想在名称上,与领袖个人对应起来;指导思想在内容上,与领袖个人功绩和领袖个人思想单线联系起来。二是正确认识领袖个人智慧和集体智慧的关系。领袖处于汇集集体智慧的关键地位,因此领袖思想具有双重特性,即既是领袖个人智慧的体现,又是集体智慧的结晶。领袖个人智慧和集体智慧在领袖思想中实现统一,进一步凝结成指导思想。既不能以领袖个人智慧否定集体智慧,也不能以集体智慧否定领袖个人智慧。两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中国共产党强调集体领导,是为了防止个人专断和个人崇拜,保证领袖思想在指导思想范畴的正常轨道上运行;强调指导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为了把指导思想中不符合集体智慧的因素摒弃掉[4]。

五、反思:为什么要研究指导思想命名的当下走向

如何在网络信息化条件下巩固执政党指导思想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权,是一个重大而紧迫的问题。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话语最核心的体现是指导思想的表述,包括命名和阐释两个方面。命名和阐释构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其中,指导思想命名问题更为根本,正所谓“名正才能言顺”。马克思主义理论界必须有强烈的话语权意识,应当主动研究指导思想表述问题,为网络信息化条件下巩固党在意识形态领域的主导权贡献智慧。

习近平2013 年7 月11 日在西柏坡重申毛泽东当年提出的六条[5]。其中第六条是“不要把中国同志同马恩列斯平列”,这体现了党的领导人在指导思想表述科学化方面一贯的高度自觉。习近平2013 年8 月19 在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进一步强调,着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畴新表述,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习近平总书记系列讲话精神为我们的研究提出了要求,明确了方向。

学界关于指导思想命名问题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如下。中央党校董德刚提出, 《党章》和《宪法》规定的指导思想不必罗列很多具体层面的东西,只需列出基本原则,建议修改有关提法,不要那么多理论名称[6]。中国人民大学高放指出,指导思想的文字表述将会更加简明,将来很可能表述为:中国共产党以共产主义与当代中国实际相结合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作为自己的行动指南[7]。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院课题组(负责人为冷溶、程恩富)指出,指导思想现在多种提法并用,建议今后统一使用更简洁的提法,以加强提法的规范化和对称性[8]。山东大学赵明义认为,以主要创立者名字命名党的指导思想存在正负双重效应,应注意将负效应降到最低点[9]。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孙显元强调,对理论成果的命名,不只是名称的选择,更重要的是对理论成果内涵的深刻理解和科学把握[10]。

早在20 世纪90 年代初期,党建专家商志晓就指出,指导思想命名问题看起来似乎比较简单,并非多么重要,实际上却非常严肃、关系极大[11]。为何要对执政党的指导思想命名进行前瞻性研究?笔者认为,至少有如下两条理由。

第一,有利于引领大众舆论。这既是及时、主动回应人民群众的关切,也为引领社会思潮、凝聚社会共识创造了条件。大众舆论十分关注指导思想命名的当下走向,但大众舆论对指导思想命名的认识可能存在三种错误倾向。一是教条主义。表现为:把指导思想命名神圣化,把指导思想命名看成只是党中央和领袖的事情,不属于学术研究和民众讨论的范围;把指导思想名称看成是一成不变的,因而不自觉地走向指导思想的反面,使指导思想成为一种教条。二是虚无主义。表现在:把指导思想命名神秘化,把指导思想命名看成高度机密的事情,普通人难知内情;把指导思想名称看成不过是一种标签,与自己毫无关系,因此对指导思想根本上丧失信心,没有看到指导思想命名的重要作用。三是实用主义。表现在:认为指导思想命名没有规律可循,不确定性因素太多,把指导思想命名看成非常随意的行为;过分渲染指导思想命名的眼前效果,不考虑指导思想命名的长远规划。以上这些倾向都不能辩证对待指导思想的命名,最终都是以压缩指导思想的空间为结果的。指导思想命名当下走向的研究,在于增强指导思想命名的科学性、前瞻性,回归指导思想的本位,使指导思想的功能空间最大化,真正发挥其引领大众舆论的作用;可以增加人们的心理预期,消除指导思想命名的神秘感,增强人们对未来美好生活的信心和安全感。

第二,有利于开拓研究视野。研究指导思想命名的当下走向,可以开阔思路、拓展领域,使我们的研究工作不至于滞后。宣传教育固然十分重要,但不能把宣传教育代替学术研究,把指导思想命名研究变成领袖话语的简单注释和重复论证。虽然十八大已经把科学发展观列入指导思想系列,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命名建设取得了长足的进步,但指导思想命名问题依然存在。要实现指导思想的科学发展,指导思想命名问题还需要深化研究。指导思想命名研究大致有如下趋势。一是研究内容的聚焦化。指导思想命名问题越来越成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党建研究的核心问题之一,随着研究的深入,其研究内容越来越细、越来越明确,直面敏感问题、关键问题、深层次问题。二是研究方法的科学化。如自觉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进行研究,推动指导思想命名建设的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三是学科理论的多元化。如从政治技术的角度,研究指导思想命名建设的机制,探寻指导思想命名达到包容性、稳定性、合法性、权威性、简洁性、可操作性等的方法和途径。

[1]胡锦涛. 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周瑞金. 从历史视角看十八大[J]. 炎黄春秋,2013,(1):2-8.

[3]张兴亮. 中国共产党指导思想命名建设的变迁:转型与展望[J]. 上海党史与党建,2011,(1):21-24.

[4]张兴亮. 马克思主义政党指导思想命名的领袖因素分析[J]. 山西师大学报,2013,(3):6-11.

[5]胡士杰、孙增武. 西柏坡“六曰”规矩的当前镜鉴[J].人民论坛,2013,(24):78-80.

[6]董德刚. 谈谈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最新成果的定位问题[J]. 科学社会主义,2007,(1):41-43.

[7]高放. 共产党指导思想的来龙去脉[J].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2013,(1):10-21.

[8]中国社会科学院马克思主义研究学部课题组. 关于加强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问题的调研报告[J]. 马克思主义研究,2008,(4):108-116.

[9]赵明义.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理论成果之命名、名称演变的思考[J]. 文史哲,2004,(1):134-140.

[10]孙显元. 中共两大历史性飞跃理论成果命名的启示[J]. 安徽大学学报,2011,(6):1-7.

[11]商志晓. 论邓小平理论的命名问题[J]. 探索,1996,(5):8-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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