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北路梆子声腔艺术现状及发展的思考

王茂林

(忻州市北路梆子戏剧研究院，山西忻州034000)

任何一种戏曲声腔艺术，最能体现个性的首推唱腔。唱腔在体现剧种风格、传承流派艺术、展示地域文化等方面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作用。

北路梆子作为山西四大梆子之一，其形成的年代比晋剧还要早些，流布的地域也不算狭窄，在山西北、中部，内蒙古中、西部，陕西北部均有北路梆子的足迹，群众也是喜欢的。但晋剧“后来居上”，一跃而成为“省剧”，在全省乃至全国广有影响，究其原因，我认为晋剧科学合理、行当齐全、流派纷呈的唱腔功不可没。

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北路梆子唱腔现在呈现给观众的印象是“千人一腔、万人一调”，很多观众和同行们说，北路梆子唱腔不分行当，男女一样，学会一段北路梆子典型传统唱段，北路梆子的主要剧目就全会唱了，并且各行当通用。作为一个有悠久历史的省内大剧种，观众对其如此的评价，实在是种悲哀。笔者作为一名北路梆子专业人员，对北路梆子唱腔的现状，客观存在的问题，作一简单剖析，以找出形成的原因、发展的方向，以利北路梆子声腔艺术的健康发展。

一、历史沿革

北路梆子的历史发展中，形成过三个大的支派，其一是以忻代二州为中心的“代州道”(俗称“小北路”)，即现在忻州市所属各专业团体，其唱腔以精巧见长，拖腔多以“咳咳”、“哼哼”、“哈哈”之类的喉壁打音唱出，短音较多，伴奏亦多加花。当今流行的唱腔，即以这一支派为主。其二是以大同为中心包括雁北及内蒙地区在内的“云州道”(俗称“大北路”)，即现在大同市所属专业团体，其唱腔以舒展见长，以“大弯大调”标榜。其三是以蔚州为中心的“蔚州道”(俗称“东路”)，现已失传。[1]

北路梆子从形成之日至道光、咸丰之前，从来没有坤角(女角)，一切角色均由男演员担任，因而其唱腔“同腔同调”就成为必然，且由于历代艺人注重同中求变，才使得各行当的唱腔有了一些行当特色，但总体看行当唱腔的划分并没有细分。就旋律而言，须生、老生与正旦大致相同，花脸为一种，老旦、丑角各一种。小生、小旦在须生、正旦唱腔的基础上稍显活泼，并没有像晋剧那样具有明显的行当唱腔。[1]

因此，勿庸讳言，从北路梆子形成的历史查考，老祖宗就没有给我们这个剧种留下行当齐全的唱腔体系，基本上是“同腔同调”，这也算是剧种特色吧。

二、传统流派唱腔理论研究缺位，唱腔设计人才匮乏

在北路梆子发展史上，曾经产生过很多名家、名角，如“九岁红”、“算盘红”、“十三旦”、“小电灯”等，其代表唱腔尽管在行当划分上不太严谨，但还是各具特色，异彩纷呈，颇具独特性。但不少唱段失传，留存下的也失之陈旧、乏味，年轻演员不愿学，现代观众未听过，加之缺乏系统的理论研究，上升不到理论高度，缺乏系统的理论支撑，只能作为民间小调，如过往烟云，成为历史。由于唱腔缺乏理论支撑，行当混淆不清，造成后人师承关系不明确，形不成派别，严重制约着剧种的发展，成为北路梆子传承的一大瓶颈。

随着社会发展、城镇化的推进和国有专业文艺院团的深化改革，专业艺术团体创作人才匮乏，编剧、导演老化，剧种唱腔设计人员也严重短缺，过去许多从事唱腔设计的老师辛辛苦苦创作的段子，还不如演员走穴唱几句获效益，逐渐地不搞了，这也严重制约了北路梆子声腔艺术的发展。

三、正确引导，避免哗众取宠

如前所述，北路梆子发展到现在，虽有美中不足，但在当今社会文艺形式多样化的市场中，尚有一席之地，足见还有其旺盛的生命力。愚以为，北路梆子声腔要传承、发展，需要在以下几个方面加以考虑:

1.建设一支艺术创作队伍，挖掘、整理传统流派唱腔，借鉴兄弟剧种和其它艺术形式的优势，丰富、发展本剧种的唱腔，并尽可能设计出各行当的唱腔，突破地域限制，使剧种走出去。

2.专业演员演唱要正确引导观众。北路梆子唱腔虽慷慨激昂，有燕赵之风，但也有委婉动听的一面，不能只图红火，卖牌、叫好、不分场合，不管人物行当、剧情，哗众取宠，使观众以为北路梆子就是这个样子，只有这样唱才是北路梆子。北路梆子唱腔现在还存在整体唱腔节奏偏快，特别是[夹板]、[二性]部分更为突出，严重地违反了声腔演奏字正腔圆的艺术规律，须知腔过快是不可能圆的;甩腔过多，几乎泛滥成灾，造成唱腔粗糙，不讲韵味。这方面专业团体应严格把关，有义务有责任正确引导。

3.演员学唱腔不应一哄而上，今天“桂林腔”火，全学桂林腔，明天“万林腔”红，都学万林腔，应“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避免传承单一，阻碍发展。艺术需要市场但毕竟不等同于商品，演员演唱只有理解人物、塑造人物，以情带腔，以腔感人，才能在观众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

在我国戏曲舞台上，许多传统剧目之所以能经演不息，久唱不衰，除思想内容、艺术形式诸多因素外，隽永迷人的唱腔当是一个重要因素。各剧种名家的唱腔艺术、经典唱段，虽历经悠悠岁月，但始终与演唱者的名字联系在一起，且后学众多，佳音犹传，其唱腔艺术，以其独特的魅力在戏曲舞台上独树一帜，并成为评价演员优劣和成败的主要标准之一。近几年，北路梆子在这方面也有喜人的成就，如郝建东、詹丽华、贾粉桃等的唱腔艺术在社会上流传较广，音像资料也很畅销。但愿北路梆子声腔艺术在三晋戏曲园内茁壮成长，经久不衰，发扬光大。

[1]续柯璜.北路梆子音乐[M].太原:北岳文艺出版社，19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