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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化背景下人、制度和文化变迁——以美属萨摩亚为例

2014-08-15郑方圆

中共云南省委党校学报 2014年4期
关键词:萨摩亚家族

郑方圆

(北京大学 国际关系学院,北京 100871)

一、美属萨摩亚概况

太平洋众多岛屿中生活着的族群,大致分属于三大人种系:密克罗尼西亚人、美拉尼西亚人和波利尼西亚人。三者之中,波利尼西亚人的肤色是最浅的金黄色,也最有文明味。根据族群的不同,波利尼西亚文化大致可分为六种亚文化:新西兰、萨摩亚、汤加、马克萨斯、塔希提和夏威夷。萨摩亚群岛以“太平洋上的天堂”著称,位于南太平洋波利尼西亚文化圈的中心,有“波利尼西亚心脏”之称,是波利尼西亚文化的发祥地。萨摩亚群岛陆地面积为3135平方公里,按地理位置分为东西两大岛群,分别简称为“东萨摩亚”和“西萨摩亚”。

东萨摩亚,又称美属萨摩亚,是位于夏威夷与新西兰中间的美国无建制属地。由主岛图图伊拉和六个小岛阿乌努乌岛、斯旺岛、塔乌岛、奥洛塞纳岛、奥福岛、罗斯岛、斯温斯岛组成。首府是位于图图伊拉岛的帕果帕果。官方语言为萨摩亚语,通用英语。总面积190平方公里。人口5.5万,属波利尼西亚人种。

萨摩亚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不到200年,因此,“萨摩亚人的祖先源自何处”这个问题,目前流行观点有二,一说源自东南亚,一说源自西南亚,但在迁徙过程中在马来半岛居住过一段时期。可以肯定的是,萨摩亚人是亚洲人的后裔。

萨摩亚群岛大致形成于700万年前。3000年前,该群岛上就有人类定居。至公元前200年,萨摩亚就已经成为因汤加、斐济和萨摩亚之间的贸易往来而繁荣兴盛的波利尼西亚共同体的中心。萨摩亚曾被汤加王国征服,1250年马利托亚家族赶走汤加入侵者,成立独立王国。自1722年被荷兰人发现后,西方人逐渐进入萨摩亚。1889年签订的《柏林条约》虽然在名义上确保了该国的独立,但实质上美英德三国操纵了萨摩亚的政治命脉,这为后来的内战埋下了祸根。1899年,德美英三方条约取代了《柏林条约》,萨摩亚被一分为二:西萨摩亚落入德国人之手;而美国则获取了东萨摩亚,即今天的美属萨摩亚①,美属萨摩亚正式成为美国殖民地,1922年成为美国非建制领土,1951年前为美国海军基地,由海军部管辖,后划归内政部管辖。帕果帕果也是美国在太平洋的重要海、空军基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美国太平洋舰队曾以此为基地对日作战。1977年前,总督皆为任命产生;此后,总督由选举产生。1977年11月,彼得塔里·科尔曼在首次普选中当选总督,并于1980年连任。1984年11月,阿菲奥格·鲁塔里当选总督。1988年11月,彼得塔里科尔曼击败鲁塔里,重新当选为总督。1992年11月,鲁塔里再次当选总督。1996年11月,塔乌埃塞皮塔苏尼亚当选总督,2000年11月再次当选。2004年11月,托吉奥拉·图拉弗诺当选。2013年1月上任的现任总督是洛洛·莱塔卢·马塔拉西·莫利加。

二、自然环境对美属萨摩亚人的影响

美属萨摩亚由图图伊拉大岛及其附近的六个小岛组成。大岛上多河流和瀑布,有淡水资源。属热带雨林性气候,气温适宜降水丰富,年平均气温约29℃,年降水量约3000毫米。火山爆发和飓风是这里最常遭遇的自然灾害。这里还有一种特殊的自然资源:面包树。有人开玩笑说,一个萨摩亚男人,只要花1个小时,种下10棵面包树,就算完成了对下一代的责任,因为10棵面包树结的果实,足够一个人吃上一整年。深受着环境的影响,这里的人虽然和其他南太平洋国家相似,但也有其个性。

1、性格“保守”。这里的保守,不是指通常意义上的抱残守缺、顽固不化,而是表现为安于现状、乐于自足②,过着悠闲、“懒散”的生活。太平洋岛国的居民在性格上有这些共性。即使是新西兰,仍是一个“并无很大抱负,但求生活安适,囿于些许知识,墨守陈规旧俗的民族”③。这种情况在现代文明的冲击下有所改观,但在民族性格方面并未出现实质性的变化,安于现状、乐于知足似乎已经成为摆脱不掉的性格特征。这既是他们的性格特征,也是他们的生活方式。我们可以从他们所处的自然环境找到原因:热带海岛气候温和,物产丰富,有充足的食物来源,这些自然赋予的条件使人们没有冻饿之虞,甚至不劳作也可以“靠天吃饭”。但我们也不能把这些太平洋岛国的居民想象成凡庸的民族,当地居民这种悠闲知足、我们看来“不思进取”的性格,正是适合当地环境的一种特殊的生活方式。首先,他们没有必要为了生存而挣扎;再者由于自然条件的限制,在外来文明进入前,基本上没有第二产业,物质供给很原始,物质诱惑少,相应的人的欲望也就少了。所以,他们才能与世无争,过着悠闲的生活,进而由个人扩大到社会,形成了淳朴、友好的社会风气。特别是东萨摩亚岛上有充足的淡水资源,有部分耕地,面包树更是为人们提供了食物和材料来源。这虽不利于提高美属萨摩亚人的收入,却保证了他们传统、原始的生活方式的延续性,也使他们相比其他岛屿上的人更加淳朴,这种“保守”性格更加明显。

2、合作精神较为突出。合作精神主要指人与人相处中表现出的无私、乐于分享。这点在美属萨摩亚表现得尤为明显,甚至带有原始共产主义的特征。太平洋海岛国家相对闭塞,经常面对不确定性很大的飓风等自然灾害,且飓风之后人们往往损失很大,甚至一无所有,为了在这样的自然灾害中生存下来,相互合作也是必需的。而萨摩亚群岛是火山群岛,除了飓风之外,还要面对火山爆发的危险,因此,更需要他们团结在一起。萨摩亚一直保留着原始共产主义思想,很少有私有的观念。比如,他们的传统房屋叫做“法雷”,这是一种在世界上其他地方都看不到的“凉亭”式结构,仅由柱子和屋顶构成,用来遮阳挡雨。住在里面的人几乎没有隐私和私有财产的概念,更不必担心别人会拿自家的东西。在萨摩亚人看来,东西、食物都是共享的,谁都会有遭受不确定的自然灾害而一无所有的时候,相互支持是必需的。1881-1885年作为英国领事、曾在萨摩亚居住过4年的威廉·切奇沃德在其所著《我在萨摩亚的领事生涯》一书中写道:在萨摩亚,只要有人提出要求,所有的东西都属于每一个人。一方面讨要的人并不为此感到羞愧;另一方面,讨要很少被拒绝,讨要的人也丝毫不在意被拒绝。这是萨摩亚的习俗,人们要求服从这一习俗。④如今,有钱大家用、有食物大家吃,以及公费医疗和中小学免费义务教育等萨摩亚式的共产主义依然随处可见。⑤

三、美属萨摩亚的独特制度及其社会土壤

美属萨摩亚曾是德国殖民地,之后又成为美国属地,按照一般思路,萨摩亚的政治体制应该和德国或者美国一致,况且东萨摩亚是蕞尔小岛,改造起来很容易。然而,事实却和这样的“常识”相反,美属萨摩亚的政治设计有其独到之处,“小国”能简明地展示“大道”。那么,萨摩亚的制度设计如何,其原因何在?我们可以从其社会、历史中去寻找。

1、外来制度与本土传统、中央权威与地方自治有机结合。美属萨摩亚的政治制度设计是外来制度与本土传统、中央权威与地方自治有机结合起来的典范。这集中表现在它的二元体制上:在中央一级,美属萨摩亚总督由民选产生。议会分参众两院,众议院议员由普选产生,参议院议员由当地传统的“村议会”选举产生。司法系统由最高法院和地方法院组成,大法官由美国内政部任命;助理法官由总督提名,经参议院议员确认通过,这些助理法官通常都是马塔伊。其具体操作方式和现代西方宪政也没什么大差异。在地方一级,萨摩亚则保留了传统地方自治体制,最能体现“萨摩亚方式”。其运作规则主要是传统习惯法,国家权力基本上被阻隔在外。⑥萨摩亚的基层政治单位是村,由一个或数个家族组成,既是自然村,又是基本政治单位,以血缘为纽带,这也是较封闭的海岛国家的共性。每个村有“口头村志”,实际作用是表明该村的自治性和独立性,对维护村的稳定团结具有“宪法”的作用。马塔伊是萨摩亚各家族按照一定的方式推选出来的头领,不同级别的马塔伊地位有高低。“马塔伊制度”是萨摩亚方式的特性、精华所在。马塔伊头衔不世袭,而是授予那些表现出特殊优点的人,选举马塔伊的权力属于整个家庭。选举时,人们最关心的是候选人能否有效管理家族并保证家族的利益,这意味着大多数情况下,由家族选举产生的马塔伊是有用的最好的人。“与此态度相一致的是对长子继承权和直系血亲规则的漠视——不是达到完全忽视他们的程度,而是充分地把它们撇在一边,而偏重于有抱负的继承人的特殊才能。”⑦马塔伊制度起到连接中央和地方的桥梁作用:作为地方自治精髓的马塔伊制度,延伸到了广义上的中央政府,并构成中央机构的主要支柱。换言之,虽然美属萨摩亚上层(中央)的政治设计主要体现西方国家的色彩,但下层(基层)的政治设计仍然保留传统模式。同时,由于中央机构主要有每个家族推选出来的马塔伊们构成,而这些推选出来的马塔伊往往是有德行和才能的人,因此赋予了中央机构在民间的权威性和认同感。不难发现,萨摩亚的马塔伊扮演的角色类似于中国以前的乡绅,只不过乡绅亦官亦民,而马塔伊们可以完全进入政府,由于美属萨摩亚范围小、人口少,严格意义上又只有一级政府,他们甚至能担任中央机构的官员。但二者扮演的角色很相似:起到沟通基层和政府的桥梁作用,将中央和地方较温和地连接起来。若中央和基层的关系构成了萨摩亚垂直网络,那么,家族、村内部的自治则形成了水平的社会网络。在水平方向上,家族和村的内部治理的核心依旧是马塔伊制度。

2、萨摩亚方式的民主。马塔伊的选举方式体现了“萨摩亚方式的民主”。马塔伊作为家族首领,由家族成员选举产生,并受其监督。不能履行职责、保护和增进家族利益的马塔伊可以由家族成员罢免。在集体决策的过程中,遵循全体一致同意的原则,而不是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这不仅体现在家族生活中,也体现在村委员会(村委员会由各家族马塔伊组成)以及更高级别的自治机构中,当然,议会等正式机构除外。⑧选举马塔伊的过程是协商一致、选贤的过程。酝酿和选举的会议一般要持续几天或几个星期,每个成员都有发言权。一般家族成员之间不会有严重分歧,一旦争端激化,空缺就可能持续几个月甚至几年,因为每一次的选举都必须全体意见一致。这种方式在我们看来缺乏效率,但是却能最广泛地代表家族成员的意见。马塔伊一旦当选,看起来拥有无上权力。人们对于自己选出的马塔伊非常尊重和服从,这关乎他们自己的名声。但事实上,马塔伊是家族财产的受托人而不是所有人,权力受到限制。“……如果没有与所有相关成员正式磋商,上述当事人不敢做任何事情。如果他试图坚持以别的方式行事,他们(家族成员)就会剥夺其头衔,把它授予另一个人。家族成员能剥夺其家长(族长)的头衔,家长(族长)们也能联合起来剥夺其酋长(村长)的头衔,把它授予该酋长的兄弟、叔伯或酋长家族的其他类似的成员,也就是他们认为更能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的人。”⑨这种磋商制度与选举和罢免制度,可以最限程度地体现家族成员的意志,选择最有利于家族整体利益的族长(马塔伊),维持基层的团结,即水平网络的稳定,“善治”是他们追求的目标。

3、马塔伊未产生“多数决”的原因。为什么萨摩亚没有发展出简单高效的多数决,而要坚持磋商制度?因为萨摩亚的社会土壤和历史传统既无可能产生也不需要“多数决”。第一,虽然自治村落在形式上和希腊城邦类似,但是,这些村由家族组成,有血缘关系,且萨摩亚的传统价值观十分强调个人对家庭的服从,强调作为整体的大家族的利益。几乎没有个人观念,甚至连父亲、母亲这样的称呼在传统萨摩亚都是不存在的,马塔伊相当于所有家族成员的“家长”。且在一个家族里面,让少数人去服从多数人,也显得不近人情,更不利于团结,“家”无法靠多数决凝聚⑩。这与希腊城邦强调个体的价值观念不同,却和华夏的农耕文明类似。雅典民主的创制者克利斯蒂尼的民主改革的主要内容就是拆散地缘、血缘,让利益集团取而代之[11],而萨摩亚的基层政治单位至今仍以血缘来划分。第二,磋商制度有其独到优势,不仅能有效限制马塔伊的权力,而且通过磋商推选出来的马塔伊能把家族成员更好地团结起来,比单纯多数决选举获得更多认同感。这些马塔伊往往是贤能之人,且拥有为公益服务的意愿、智慧和能力,这恰恰是善治问题的核心,有利于达到“善治”的目的:为“公益”而辨别和平衡部分与整体、短期与长期、变革与稳定这三对利益[12]。这是注重代表性的多数决难以达到的。多数决是为了给权威寻找正义性来源,而萨摩亚人传统的选举方式足以保证马塔伊拥有民众的认同感。萨摩亚人和古代中国人有共通之处,注重选贤任能。

4、美属萨摩亚的制度日益受到冲击。政治制度来源于社会,有什么样的社会就有什么样的政治制度。萨摩亚的历史、习惯法以及至今仍以血缘为纽带的基层政治单位,决定了萨摩亚人对制度的选择。如果生搬硬套他国,只会给自己带来灾难,菲律宾照搬美国的制度就是一例。在当前外来文化不断冲击下,萨摩亚也遇到不少问题,比如传统的大家族整体观念正受到挑战:现在美属萨摩亚青年的自杀率越来越高,他们在国外接受教育,强调个人价值,回国后无法适应这种传统状态。在全球化的今天,外出学习、务工的萨摩亚人越来越多,而外来文化对萨摩亚形成影响的方式也越来越丰富、对其社会土壤的渗透越来愈深入。如果社会土壤变了,那么,美属萨摩亚的制度也需要做出相应调整。

四、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在美属萨摩亚的冲突与融合

如何处理外来文化和本土文化的关系,几乎是所有非西方文明都要面临的问题,而坐落在茫茫太平洋中的美属萨摩亚正在面对的矛盾更加典型。美属萨摩亚受到西方文化冲击的典型领域包括政治和宗教,前者是有关现实的,后者是有关信仰的。一般认为,太平洋上的岛屿文明,直到近代以前,岛上的人群被地理障碍封闭了万年以上,未发生和欧亚大陆上游牧与农耕的大碰撞,亦无成熟文字,估计已被征服同化。[13]但在美属萨摩亚,与其说是征服同化,不如说是融合,学者将其称为“合金文化”。表面上看,萨摩亚被迫地接受了外来文化的影响,但纵观其历史,我们可以发现其中的主动色彩。

在政治制度方面,西式的分权与制衡在萨摩亚也有传统基因。比如说,历史上萨摩亚有两类马塔伊:阿力伊、图拉法雷。他们在村务的行政管理方面发挥着不同的作用。阿力伊的作用是听取图拉法雷的建议、作出决定、签署命令。图拉法雷的职责是处理家庭内部、家与家之间、村与村之间的事务[14]。两者相互分工与分权。何况美属萨摩亚在政治方面所做的改变也局限于上层结构,直接关系到民众生活的基层政治仍延续传统方式。可见,其在选择改变时经过了“挑选”,吸收那些对自己有利的且能和本地社会土壤结合的外来制度。

可见,美属萨摩亚接受外来文化时,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在从自身历史和传统中寻找契合点。这一条对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有借鉴意义:若能从本土传统中找到与外来文化相似的基因,这样的结合往往会更加顺利和有益。

美属萨摩亚接受基督教的过程很顺利,这并非因为他们信仰不坚定,原因在于原始信仰中的传说。根据萨摩亚传说,1420年战争女神纳法怒阿在萨瓦伊西打了胜仗,获得控制整个萨摩亚的政治权威,许多地区的头领向她请求,希望能够参与统治萨摩亚。当马列托亚赶来时,胜利女神告诉他,等着吧,你作为首领的权力最终会来自天上。根据纳法怒阿的预言,人们相信迟早会有新宗教来到萨摩亚,这对萨摩亚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伦敦会传教士于1830年来到当时最具影响力的首领马列托亚·瓦伊努乌波所在村时,瓦伊努乌波接受了传教士传播新宗教的要求并提供保护。萨摩亚人认为这便是纳法怒阿预言的实现。[15]西方传教士来到的时机与萨摩亚人的传说恰恰吻合,于是,萨摩亚人比较容易的转变了信仰,带有主动性。也可知对一些小国来说,历史偶然性也往往影响巨大。

当今全球化的力量是前所未有的,虽然之前美属萨摩亚在应对外来文化时处理较好,但是,面对愈加强大的冲击,东萨面临的矛盾甚至冲突也在提升。例如,随着公民权利意识的觉醒,二元体制之间的矛盾逐步加剧,只有马塔伊和阿皮亚自由区人民拥有被选举权的现象终有一天要被改变;西式的个人观念和传统的家族观念之间的矛盾;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到国外求学、打工,国内人才流失;由于发展引起的环境问题……面对新的挑战,美属萨摩亚在进行新的探索,但“习俗与传统”始终是其考虑的主要因素,不管什么时候,都要看清脚下的社会土壤能生长出怎样的制度之果。只有这样,“美属萨摩亚方式”才能继续熠熠闪光。

注释:

①⑤⑥⑧[13][14][15]胡平仁著:《宪政语境下的习惯法语地方自治——〈美属萨摩亚方式〉的法社会学研究》,法律出版社,2005 年版,第1-2、71、163、200、26、44、176 页。

②陈伟著:《岛国文化》,文汇出版社,1992年版,第198-199页。

③(美)约翰·根室著:《澳新内幕》,上海译文出版社,1979年版,第395 页。

④Willion B.Churchwood, My Consulate in Samoa,Chapter6. London, 1887. See http://www.samoa.co.uk/books/my-consulate/contents.html

⑦Margaret Mead,“The Role of the Individual in Samoa Culture,”Journal of the Royal Anthropological Institute,vol.58: 1928. p. 481.

⑨George Turner,Samoa,A Hundred Years Ago and Long for Before (1884),Commercial Printers Ltd.,Apia,Western Samoa,1986. p.177.

⑩[11][12]潘维著:《比较政治学理论与方法》,北京大学出版社,第130、117、34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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