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客图》在宋元明清时期的传播与接受研究
2014-08-09赵目珍
赵目珍
(深圳职业技术学院人文学院,广东深圳,518055)
唐人张为《诗人主客图》(又称《主客图》)原本已散佚,今所见为清人辑本。它在产生不久之后即遭冷落,以致零落成残本。宋元时期它不被重视,一度沉寂。洎明世,王世贞、胡应麟诸人又对其流派划分颇有微词。后来,清人纪昀从宋人计有功的《唐诗纪事》中将其辑录出来,使它得以重见诗坛,结果在清代竟然风行一时。本文主要考察《主客图》在宋元明清时期的传播与接受情况。
一、 《唐诗纪事》对《主客图》之辑录
清袁宁珍《主客图考序》引《钦定全唐诗人年表》云:“咸通十二年,张为作《诗人主客图》。”[1]按,《年表》为康熙间徐倬所编,其断《主客图》成于此年,不知何据。现可见最早记载《主客图》的文献为晚唐吴融的《禅月集序》:“昔张为作诗图五层,以白氏为广大教化主,不错矣。”[2]序中云“时己未岁嘉平月之三日”,则文作于昭宗光化二年,而《主客图》必作于此前。今暂以《全唐诗人年表》为正。其后,后蜀何光远《鉴诫录》卷五提及《主客图》“广大教化派”:“议者称白乐天为大教化主,禅月次焉。”[3]此后,据研究者查访,北宋史料文献中未再发现关于《主客图》的记载。
《主客图》在北宋可能即已散佚不全,北宋人因此之故或有重辑此书者。据南宋绍兴中改订之《秘书省续编到四库阙书目》,总集类著录有“唐张为撰,宋佚名重辑”的“《唐诗主客集》六卷”[4]。此云六卷,与今传各本不同,其原因或如孙琴安《唐诗选本提要》所云:“对中晚唐诗人以主客编次,然所引诗甚少,有的仅录诗句,有的缺诗。此书盖对张为原书皆补其诗而充实之也。由于原书分‘广大教化’、‘高古奥逸’、‘清奇雅正’、‘清奇僻苦’、‘博解宏拔’、‘瑰奇美丽’六类,盖依此而分也。”[5]
到南宋初,计有功编《唐诗纪事》将《主客图》进行了收编。王梦鸥《唐〈诗人主客图〉试析》说:“北宋诗论,高标李杜,无视晚唐,《主客图》之零落,或即在此时。……计有功当时所据以收录之《主客图》,原为零落之残本。”[6]就《主客图》的传播看,这一推断有较大的合理性。《唐诗纪事》对于保存《主客图》居功至伟,今所见《主客图》即是从其中辑出。计有功除悉数收录《主客图》残本之诗外,还在“张为条”收录了《诗人主客图序》:
关于此序是否完全出自张为之手,后世学者有不同看法。陈尚君先生认为仅“若主人门下处其客者,以法度一则也”二句为序语,后文“为《纪事》撮述全书所收主客门目,并非序中语”[8]。就今传《主客图》各本看,陈先生所言还是比较可信的。其原因是,今存版本中,“瑰奇美丽”一派有云“及门十人”者,而此序中只列五人。如此,则此序还不足以让人窥《主客图》之全貌。但无论如何,《唐诗纪事》对保存《主客图》是功不可没的,正如《四库提要》中所云:“张为之书独借此编以见梗概,犹可考其孰为主,孰为客,孰为及门,孰为升堂,孰为入室。则其辑录之功,亦不可没也。”[9]
二、 宋元明时的著录与批评
前已云南宋《秘书省续编到四库阙书目》中著录有“《唐诗主客集》六卷”,则此前未阙之《四库书目》中必也著录此书。此后,南宋郑樵《通志略》录“《唐诗主客图》三卷”,注云:“张为撰。”[10]若前《唐诗主客集》果为《主客图》重辑之本,那么郑略所录即为唐宋以来文献中对《主客图》的第二次著录。后南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著录“《唐诗主客图》一卷”,解题云:“唐张为撰。所谓‘主’者,白居易、孟云卿、李益、鲍溶、孟郊、武元衡,各有标目。余有升堂、及门、入室之殊,皆所谓‘客’也。近世诗派之说殆出于此,要皆有未然者。”[11]陈氏首先指出它的结构以及它在建立“诗派”上的贡献,但也认为其有不合理处。南宋末,顾文荐《负暄杂录》亦将其载入,“唐张为编诸家诗人作《主客图》”[12],并录有主客门目。然此门目与《唐诗纪事》多有出入[13]。后《宋史·艺文志》亦录:“张为《唐诗主客图》二卷。”[14]从以上所录看,《主客图》卷数屡有变化,正见其传播之复杂。
宋人方志中也有提及《主客图》的,如《嘉定赤城志》备载郡中人物云:“张为《主客图》有‘清奇雅正,升堂项斯’之语。……有‘清奇雅正,入室周朴’之语。”[15]
宋元之际,黄公绍在《诗集大成序》中历叙诗道发展:“夫诗一而已,而体异焉。……继承有派,善言诗者,废一不可。钟嵘发源于诗品,王粲得间于诗律,皎然以诗式同契,元实以诗眼窥奇,顾陶类选千首铺起纷,张为图分五层寻其绪,盛唐而降,诗评诗话之且千,近世所传诗统诗宪之有二,能言之类,至此极矣。”[16]将《主客图》与钟嵘《诗品》、王粲《诗律》等并论,认为《主客图》旨在“寻其绪”,且“继承有派”,准确地道明了其意图所在。这比后来很多学者只看重张为的“摘句为图”要高明很多。
洎明世,对《主客图》进行批评的主要有三家,他们主要是对张为的流派划分多有不满。王世贞云:“张为《主客图》错饭满案,及吕居仁江西诗派未免恶发,天公大聋聩,纵此辈外道婆罗门涂鸦噪蛙。昔人云,诗至晚唐一小厄,至宋一大厄,信哉!”[17]认为张、吕二人乃诗家外道,他们的作风均使诗道发展遭厄。胡应麟《诗薮》云:“唐人好集诗句为图,今唯张为《主客》,散见类书当中,自余悉不传。……张为《主客图》,义例迂僻,良堪喷饭。然其所诠,亦自有意,特创为主客之说,与钟嵘谓某源出某者,同一谬悠耳。”[18]虽然肯定张为“亦自有意,特创为主客之说”,但仍认为《主客图》与钟嵘《诗品》“谓某源出某者”一样,非常荒谬,对《主客图》的义例大加贬伐。后来胡震亨《唐音癸签》叙录《主客图》云:“一卷,张为撰。立诗家六人为主,余分入室、升堂、及门为客。……各录其诗一二联,如近世所云诗派者然。”胡震亨也肯定了《主客图》在构建“诗派”上的意义,不过其接下来的评判与胡应麟一样尖锐:“张为主客一图,妄分流派,谬僻尤甚。唐人工诗,而诗话若此,有不可晓者。”[19]称其流派划分荒谬,并将唐人诗话与诗对比,谓其不堪。
明人方志中也有著录《主客图》的。据清文廷式《纯常子枝语》载:“《袁州府志》‘艺文类’记唐时袁人著述,在《新唐志》外者……集部有张为《主客图》。”[20]此处虽是转录,但提供了一个信息:《新唐志》中未载《主客图》,而《袁志》有著录。《袁志》为明正德年间所修,则《主客图》在明或尚有传本,这从《诗薮》和《唐音癸签》的著录也可证实。
以上即《主客图》在宋明时期的传播接受情况。《主客图》在此时期不受重视,宋元学者或只著录,或稍加评判。而明人,在部分肯定的同时亦大加贬伐。不过,或许正由于他们的批判使得《主客图》引起了后人注意,于是《主客图》的命运在清代便开始转折了。
三、 清人的辑录及其版本流传
乾隆间,纪昀据《唐诗纪事》重新辑录了《主客图》,其序云:
张为《诗人主客图》一卷,世无刊本,殆佚久矣,其文时散见《唐诗纪事》中。长夏养疴,即原序所列八十四人,一一钩稽排篆之,可以考者,犹七十有二,张氏之书几还旧观矣。顾其分合去取之间,往往与人意不相惬,其如《诗品》“源出某某”之类,约略测臆耶?抑为去诸人甚近,其说或有所受耶?唐人论诗最不苟高仲武书,郑都官排之甚力,此书孤行,唐末人无异词,又何也夫儒者识见繁乎?学问之深浅,吾党十年以前所诋诃,十年后再取阅之帖,然诲者不少矣,又安知惬吾意者必是,不惬吾意者必非耶?因钞而存之,识诸卷首。乾隆己卯立秋后九日,河间纪昀书。[21]
纪昀的门生李文藻在跋中也叙此事说:“唐人为诗最讲声病,顾其书曰式、曰格、曰密旨者皆不传于世,近吾乡赵饴山始以所闻于常熟冯氏者为之谱,而唐诗声调概可推矣。若张为《主客图》则当时之摘句图耳,非可以意揣而得也。吾房师纪春帆先生依计敏夫《唐诗纪事》所载而排纂之,其八十四人之中可考者凡七十有二,盖几乎为之原书,与赵谱借唐诗以起例者不同。”[22]根据纪序、李跋所叙,核对今本,则今所传《主客图》各本或均依纪辑本而来。后来纪昀将其收入《茂雪堂丛书》和《镜烟堂十种》中,但前者为一卷,后者为三卷。
纪辑本中又有谢宝树校勘本,其跋云:“《诗人主客图》一卷世无刊本,盖久佚矣,河间纪宗伯于《唐诗纪事》中,钩稽而排撰之,并各证本集参校异同,附以按语,固未能尽还张氏旧观,然世有求定武兰亭者,必不以五字已损,遂弗贵也。三年前得副本于厂肆间,惜书写草草,且有脱伪,仍取《唐诗纪事》重为校正,以今按二字别之,而集录之功自当专属纪氏尔。嘉庆庚申,四月望后二日。北平谢宝树、王森甫识。”则此本为当时较完善者。
乾隆间,与纪昀同时的李调元刻《函海》,也收《主客图》于其中。《函海》最早的刻本为清乾隆中绵州李氏万卷楼刊本。李调元序云:“唐张为撰,《诗人主客图》一卷,所谓主者,白居易、孟云卿、李益、鲍溶、孟郊、武元衡,皆有标目。余有升堂、入室、及门之殊,皆所谓客也。宋人诗派之说实本于此。求之前代,亦如梁参军钟嵘分古今作者为三品,名曰《诗品》,上品十一人,中品三十九人,下品六十九人之例。然彼捃拾闳富,论者称其精当无遗,兹则落落仅此数人,于唐代诗人中未及十分之三四。即所引诸人之诗,亦非其集中之杰出者,或第就其耳目所及而次第之,故不繁称博引也。余喜其名之旧,前人有引以入诗歌者,且是本与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所记符合,故刻以公世之闻其名而未见其书者。童山李调元序。”无跋。按,《函海》又有清光绪七年重锓本,该本除李调元序外,又有李调元跋:“余视学粤东,见坊间有鬻前闽学纪晓岚所辑唐张为《诗人主客图》一册,居然善本。可以复还旧观,但字多讹舛,且梨枣亦不佳,因觅工书另录之,以成纪之美。唐人著作,见于世者寥寥矣,虽得其半璧,犹作完视,况实为全璧乎?童山李调元跋。”清乾隆刻《函海》道光五年增修本李调元《童山集》收有此跋,或为道光五年增入。由此亦可见《函海》重锓当不只一次。
同治间,李光廷刻《守约篇》,亦收《主客图》在内。李光廷跋云:“右唐张为主客图一卷,《四库全书》未著录。按,《纪文达遗集》有此书序云:……《全唐诗》云,张为唐末江南诗人,诗一卷,今存三首,几泯灭矣,赖此书而传,则恶得不存之也。乾隆中,高密李怀民《重订主客图》以张籍、贾岛为两主,大斥此书之颠倒,云非六主所能该,顾诗各有面目,不能强同,六主不能该而以两主该之,则尤而效之,更重儓矣。第所列诸人,僧良乂彼作良益,俞凫彼作喻凫,长孙佐辅彼作左辅,此则异同,可以互校,并存于此。同治甲戌八月番禺李光廷识。”按,《守约篇》又曰《榕园丛书》,故此本或又称《榕园丛书》本[23]。
光绪间,王启原刻《谈艺珠丛》,内收三卷本《诗人主客图》。据刘锦藻《清朝续文献通考·谈艺珠丛》按语:
光绪乙酉,郭侍郎嵩焘聘启原修沅湘耆旧诗集,以其余暇辑历代诗话之尤雅者,得二十四家,标其目曰:谈艺珠丛。武冈邓辅纶弥之为之序。上下千余年诗之源流在焉,学者以各己之性情悟古人之旨趣,风会所趋,与时升降,观此一编,思过半矣。[24]
从上引看,《主客图》入选丛书乃因其为历代诗话中之较优雅者。同时,刘锦藻认为,在上下千余年的诗歌源流中,《主客图》乃重要一环,其成书既有编选者的性情旨趣在,也与时代风气有关。由此我们亦可窥《主客图》在清代学人心目中的地位。
民国五年(1916年),丁福保刻《历代诗话续编》,收入《主客图》。由上海医学书局、上海文明书局印行。
民国九年(1920年),胡思敬刻《豫章丛书》,收入《主客图》,附袁宁珍《图考》一卷。内有胡思敬跋:“右《主客图》旧有《函海》、《镜烟堂》两本,但注诗题及字句异同,于图中所列八十三人皆无考,惟袁氏此本末附图考一卷,详载诸贤爵里与他本不同,故刻而存之,使与吕氏《江西诗社宗派图》并传,然颇恨张为于江西只收施肩吾一家,郑谷、卢肇在唐时颇负重名且与为同郡,皆没而不著,独附己名于博解宏拔之中,所见殊隘,而不足齐收刻吕作而不及此图,其以此欤。辛酉五月新昌胡思敬跋。”
陈才智认为:“纪昀所辑《镜烟堂十种》中收录之《主客图》,……当为今存《函海》、《守约篇》、《榕园丛书》、《谈艺珠丛》、《豫章丛书》等其他各本之祖本。”而《函海》、《历代诗话续编》与《镜烟堂十种》本一脉相承[25]。考校诸本,此观点大致可信。下面,笔者就将所闻见之《主客图》版本一十二种,勾稽排列并叙录如下:
(一) 纪晓岚早期辑录一卷本(谢校本)
清代乾隆、嘉庆年间抄本。每半叶八行二十一字。有纪晓岚序、谢宝树序,谢宝树、王森甫跋。“瑰奇美丽派”云“及门五人”,实列五人。谢宝树校勘,后世多从之。
(二) 纪晓岚《茂雪堂丛书》一卷本,附袁宁珍《图考》一卷(袁本[26])
清乾隆、嘉庆间抄本。乌丝栏。每半叶十行十九字。有袁宁珍《主客图考序》、纪晓岚序,无跋。涉及 85位诗人。据《全唐诗》补遗诗人景审并其诗残句。
(三) 纪晓岚《镜烟堂十种》三卷本
清乾隆间刻本。行字不一,白口,边栏不一,单鱼尾。纪晓岚序,无跋。“裘杅堂藏书记”朱文印。内容与其他版本无差。但各以六派中每两派分上、中、下三卷。
按,“丛书集成三编”收录此本,据台湾“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之“镜烟堂藏板”影印。序文残缺。
(四) 李调元《函海》一卷本
清乾隆间刻本。每半叶十行二十字,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李调元序,无跋。
按,《函海》又有嘉庆中重校本,该本《主客图》,无目,正文后有李调元序、无跋。“瑰奇美丽派”正文云“及门五人”,实列五人。
(五) 李光廷《守约篇》一卷本
清同治中(跋谓“同治甲戌八月”)粤东富文斋刊本。每半叶十行二十一字,小字双行,黑口,左右双边。无目,无序,李光廷跋。“瑰奇美丽派”云“及门五人”,实列五人。篇首冠“主客图卷一”,下署“守约篇丙集”,版心有“主客图卷一”字样,版心象鼻处刻“榕园丛书”。
(六) 张丙炎《榕园丛书》一卷本
刊刻年代约与《守约篇》相前后。每半叶十行二十一字,小字双行,黑口,左右双边,黄纸本。李调元序,无跋。
(七) 李调元《函海》重锓三卷本
清光绪七年重锓于广汉。所据为华中师范大学图书馆藏《函海》本,在第三函十四册。每半叶十行二十字,小字双行。白口,四周双边,双鱼尾。李调元校、序、跋。有目,标为三卷,正文不分卷。“瑰奇美丽派”目与正文皆云“及门五人”,实列五人。序云“一卷”,目中于“六主”下分别注:“卷一上”、“卷一下”、“卷二上”、“卷二下”、“卷三上”、“卷三下”。版心有“主客图”、页码及“第三函”字样。此本与“函海”诸本颇不同,故别为一本。
(八) 王启原《谈艺珠丛》三卷本
清光绪乙酉仲夏“长沙玉尺山房”刊本。每半叶八行二十一字,小字双行,白口,四周双边,单鱼尾。李调元序,无跋。无目。“瑰奇美丽派”正文云“及门五人”,实列五人。内容与其他版本同,但以前两派为上卷,中两派为中卷,后两派为下卷。版心有“主客图”、“卷上”、“卷中”、“卷下”字样。
(九) 胡思敬《豫章丛书》一卷本,附袁宁珍《图考》[27]
民国九年(1920年)南昌刻本。按,此据华中师范大学图书馆藏《豫章丛书》本,在第二十三函第二四四册。每半叶十行二十字,上为大黑口,下为小黑口,左右双边。无序,胡思敬跋。无目录。“瑰奇美丽派”正文云“及门五人”,实列五人。“补遗”一人。内有“庚申五月于南昌退庐”字样。
按,《续修四库全书》所收即《豫章丛书》本,据浙江图书馆藏本影印。
(十) 丁福保《历代诗话续编》一卷本
“中华民国五年无锡丁氏聚珍版印本”,上海医学书局/上海文明书局印行。按,此据华中师范大学图书馆藏《历代诗话续编》。每页十四行,每行二十七字,小字双行。白口,四周单边,单鱼尾。无目。李调元序,无跋。“瑰奇美丽派”正文云“及门十人”,实列五人。卷首题“唐张为撰,无锡丁福保仲祜订”。版心有“诗人主客图”标识、上鱼尾、页码和“无锡丁氏校刊”标识。
按,此本另有中华书局一九八三年标点本。
(十一) “丛书集成初编”/“丛书集成新编”排印一卷本
按,“初编”本为上海商务印书馆据“函海”本排印[28],民国二十八年(1939年)十二月初版。“新编”本为台湾新文丰出版公司据“初编”本用四合一版重印,1985年出版。有目和李调元序,无跋。“瑰奇美丽派”目云“及门五人”,正文云“十人”,实列五人。目在前,序在后,与“重锓本”相反。因是“函海”排印本,故别为一本。
四、 《主客图》在清代的传播与接受
清代是《主客图》传播接受史上的兴盛期,这从清代诗文中大量提及张为与《主客图》即可见出。与明人的态度相反,清代学者对《主客图》多持肯定态度,且能给予其客观考量。《主客图》在清代的传播与接受,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 仿效张为作图
清初王士祯颇喜施闰章诗,曾仿张为摘其诗句作图,其《池北偶谈》述此事云:“予读施愚山侍读五言诗,爱其温柔敦厚,一唱三叹,有风人之旨。……因作《摘句图》。”[29]清人凌廷堪《树经堂咏史诗跋》云:“爰效张为《主客图》之例,择其优者录以为跋,与海内谈艺家亟赏焉。”[30]清人周春《耄余诗话》云:“十余年来……唱酬之作甚多,各有集不俱录,仿张为主客图,略摘数句,观者可见一斑也。”[31]与王士祯一样,凌氏和周春也是摘句为图,不过,王、凌二人是摘他人诗句为图,周氏则是摘自己诗句为图。另外,像清谭莹《李子黼广文柳堂诗录序》:“编珰截贝,实本张为主客之图”;《楚庭耆旧遗诗序》:“平生略见,第仿张为主客之图。”[32]亦是“摘句为图”之例。
当然亦有辑诗为图者。如清查揆《吴思亭属题乔石林一峰草堂看花诗册》诗注云:“册中诗为筜谷、西厓、朱垞、初白。”[33]则《看花诗册》确是辑诗为图了。另外,像翁同龢有《题张雨生北墅主客图》诗,其序云:“此卷庋余篋中三年矣,……岁暮检书忽得之,既念良友合并之难,复感雨生不索之意,因尽和卷中三诗。一怀亡友,一寄次公。最后一首,乃与雨生相酬答耳。”[34]则时人如张雨生固有作主客之图者。
清人中从真正意义上仿效张为作图的是山东高密人李怀民。他因对张为所作不满,故重订《主客图》,而体例则全效张为。因其所选皆五言律,故又称《中晚唐诗主客图五律》。其《重订诗人主客图说》云:“喜得张为《主客图》,本钟氏孔门用诗之意而推广之,虽所用不当而取义良佳,谨依其制,尊水部、长江为主而入室、升堂、及门以次及焉,庶学者一脉相寻,信所守之不谬,且由浅入深,自卑至高,可以循序渐进,不至躐等也。”[35]不过,李氏此作也曾得后人诟病,或因其选诗只重五律的缘故。当时人王宁(火阜)还作有《中晚唐诗主客图七律》,显然是受李怀民的影响。
(二) 以《主客图》寓风雅
在清代,士人常将续、仿《主客图》当作一件雅事。清蒋麟书之诗说得好:“明当属好事,请续主客图。”[36]魏完珍《怀人诗》亦云:“人招司马群英会,韵继张为主客图。”[37]尽管有的不一定真为,但确实这样认为。
清人顾宗泰对张为《主客图》似较钟情,其《月满楼诗文集》曾多次提及,如《袁渔洲招集园中文即席有作》其四:“逸少可以序,张为可以图。”又《明经竹香刺史集……得八首》其八:“行绘张为主客图,清风满院吹云竹。”[38]又《章石楼明府招同法时帆祭酒……即席作》:“心醉张为图画里,归来寒堞噪昏鸦。”[39]又《七夕后三日招……即席有作》:“张为图就容连醉,谁怕天孙笑正酣。”[40]可见,顾主要是以《主客图》来表达对文人雅事的陶醉,这是清人对《主客图》接受的一个重要取向。类似者,如清查揆《吴思亭属题乔石林一峰草堂看花诗册》:“纵棹元荒甓社湖,河东先友记模糊。零缣剩纸摩挲剧,留得张为主客图。”[41]叶昌炽《程念鞠邓尉探梅图跋》:“群贤纵负山灵约,留得张为主客图。”[42]皆是如此。
(三) 关注《主客图》的产生与命名
清初朱彝尊曾注意到《主客图》的产生,其《沈明府〈不羁集〉序》云:“唐以赋诗取士,作者期见于有司,若射之志于彀。故于诗有格、有式、有例、有秘旨、有秘术、有主客之图,无异揣摩捭阖之学。”[43]认为主客之图等文献的出现与“赋诗取士”有关,出于应试所需。
纪昀虽重新辑录了《主客图》,但其主持编修的《四库全书》中却未将它著录,可能是由于所辑已是残本之故。不过《四库》的“著录书”、“存目书”提要中有些却提及《主客图》,涉及其命名和来源的问题。比如《四库提要·文选句图》提要云:“摘句为图,始于张为。其书以白居易等六人为主,以杨乘等七十八人为客。主分六派,客亦各有上入室、入室、升堂、及门四格。排比联贯,事同谱牒,故以图名。”[44]不仅交代了“摘句为图”始于张为,且对此书以“图”为名作了解释。又如存目古籍《解颐新语》提要:“张为《主客图》作于唐时,其书虽佚,尚散见计有功《唐诗纪事》。乃云唐太宗闻杨徽之诗名,尽索所著,选十联写御屏,遂有《句对句图》及《主客图》。”[45]指出了《解颐新语》对《主客图》来源的错误认识。
(四) 关注诗派划分
清人诗文中也有涉及《主客图》“流派划分”问题的,比如清汪巳山诗云:“不是疏狂恋酒徒,关心诗派入江湖。试凭春甕千头拆,更谱张为主客图。”[46]另外,像清张世进《书香山集后》:“寄语学白者,善学乃无疵。广大教化主,吾闻诸张为。”[47]直接涉及《主客图》“广大教化主”的问题。《四库提要》“别集类”《鲍溶诗集》和《姚少监诗集》也提到《主客图》,前者引《主客图》认为鲍溶在唐为时所重,印证了张为将鲍列为“博解宏拔主”的识见;后者引《主客图》责其以姚合为李益之入室殊不相类[48]。清人金农“杂题诗”云:“他年诗话添公案,不在张为主客图。”[49]意谓如将来有人在诗话中评分诗人高下,寄望自己不被卷入门户之争当中。
(五) 借“主客”寓高下
涉及以“主客”评骘高下的,如清人钱陈群《夏五望山相公有见怀诗二首……次韵为报情见乎词》:“风骚分主客”,注云:“谓唐张为作图事。”[50]清人杭世骏曾多次欲效张为“图主客”,其《石湖九题为罗孝廉作·禺山论诗》云:“不有张为图,主客果谁核。”[51]就涉及论诗人的高下问题。清翁方纲《次韵甘啸严兼呈冶亭朗峰》其四:“拟借唱酬联薛据,欲图主客倩张为。”[52]也是如此。清闵华《题梅沜所辑广陵倡和录后》云:“也如河岳英灵集,不是张为主客图。”[53]认为《广陵倡和录》只是像殷璠《河岳英灵集》一样载录诗篇,非如《主客图》将诗人妄分高下。清邱炜萲《五百石洞天挥麈》中云:“此一编乃国朝名家小传,非张为《主客图》也。”[54]意同闵氏。清人赵文哲《和吴鉴南晨部冬日移居原韵四首》其二云:“傥许张为图主客,挑灯细论十年诗。”[55]提出要想像张为一样图分主客,必须要花十年工夫研究诗人诗篇,将操作问题上升到研究层次。
(六) 与其他古典文论并论
宋元之际,黄公绍的《诗集大成序》就已将《主客图》与钟嵘《诗品》、王粲《诗律》、皎然《诗式》、元实《诗眼》并论。清人中也多有将《主客图》与中国古代文论放在一起进行论列的。综观这些,我们可以看出《主客图》在中国古代文学理论史上的重要意义和地位。
纪昀的《田侯松岩诗序》将其与钟嵘《诗品》在诗歌流派理论上的贡献予以揭橥:“钟嵘《诗品》阴分三等,各溯根源,是为诗派之滥觞。张为创立《主客图》,乃明分畦畛。”[56]此后,清人张世进等人联句也将其与《诗品》并联:“不豩刘义胆,未滥张为图。(世进)冀列钟嵘品,冥搜送有涯。(四科)”[57]
清人余成教《石园诗话》则将其与皎然《诗式》并论:“顺宗时,僧皎然杼山诗式著偷语诗类;懿宗咸通时,张为作诗人主客图,此后人诗话、诗派之所由滥觞也。”[58]认为它们分别开启了后世诗派、诗话的先河,对二者的诗学功绩给予肯定和彰显。
清戚学标《追和润川得余寄集句志喜韵》:“西江宗派重山谷,定如主客图张为。”[59]认为吕本中作图推重黄庭坚,与张为作图划分“主客”是一样道理。清陈衍《题侯学农吟诗图》则从反面将《主客图》与“江西诗派”联系起来:“不学张为图主客,也非宗派学西江。”[60]清人揆叙《酬顾梁汾四首》其四中则对张、吕作图给予由衷赞许:“张为主客句,西江宗派图。咸归大匠手,模范传烘炉。”[61]认为二图皆“大匠之作”,并且“模范”后世。
清叶昌炽《兴化李审言明经……过访投诗为挚即次原韵奉答》:“挚虞流别论文章,诗到张为图主客。”[62]又将挚虞《文章流别论》与之并举。而清皮锡瑞《乡诗摭谭序》:“昔选楼巨制,昭明导其椎轮;玉台新咏,孝穆扬其丽珠。甄录之市大启,评骘之风遂扇。钟嵘之目,仿九等之人表;张为鉴裁,图一堂之主客。”[63]更是将其与众多文学选本、理论经典放在一个体系中进行评骘论列,从而更凸显出《主客图》的巨大文学理论价值。
(七) 与其他诗文选本并论
上文中,黄公绍、皮锡瑞已经将《主客图》与《唐诗类选》、《昭明文选》、《玉台新咏》等选本放在一起论列,清人中亦有将其与唐宋选本并论者。如清谭莹《李子黼广文柳堂诗录序》:“编珰截贝,实本张为主客之图;屑玉零金,益重殷璠河岳英灵之集。”[64]赵翼《榆霞山馆师友诗录序》:“元结伤往,乃有箧中之编;张为赏音,斯图主客之句。”[65]他们将《主客图》与《河岳英灵集》和《箧中集》一起审视,这启示我们,《主客图》本也具有选本的性质,我们亦可以从选本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
与此相近,清人孙雄则将其与宋时的《江湖集》联系起来:“陈起江湖集,张为主客图。等身资覆瓿,百倍漏操觚。”[66]赵翼《题曾宾谷运史邗上题襟集》亦将二者一并入诗:“诗联陈起江湖集,句入张为主客图。”[67]宋代的“江湖派”诗人本是以酬唱和江湖习气相标榜,张为之图在形式上亦有辑句成分,故而孙、赵的着重点大抵在酬唱或联句。
(八) 否定或指摘
以上方式都是清人在肯定或无意褒贬的基础上对《主客图》进行的接受,不过,清人中同样有对《主客图》进行否定或指摘的。
清人谭宗浚《补元遗山王渔洋论诗绝句》其十九:“误尽时贤主客图,纷纷佳句胜连珠。一鳞片甲争矜诩,全体神龙果见无。”注云:“张为主客图始有摘句,务搜奇斗异于一联中,然诗格自此卑矣。”[68]认为《主客图》摘句有“误尽时贤”之弊,且对诗格产生了不良影响。
此外,像清人程恩泽《徐廉峰仁弟诗律精密……挂漏正不少也》第十三首:“武功焉可配君虞,绝倒张为主客图。”[69]认为张为将姚合配为李益的“入室”让人不可理解,其荒谬让人“绝倒”,从更细的角度论列《主客图》对诗派划分的不合理性。
(九) 书目著录
《主客图》在当时还被一些书目著录。清人平步青《霞外攈屑》著录《镜烟堂十种》云:“十种则《沈氏四声考》……张为《主客图》。”[70]很明显,平氏的目的是在《镜烟堂十种》,而非但指《主客图》。但丁仁《八千卷楼书目》的著录:“《诗人主客图》一卷,唐张为撰,函海本。”[71]其目的则已毋庸置疑。
(十) 读书书目和用于乡试策问
清张之洞撰《书目答问》,收《主客图》于其中:“《主客图》三卷,唐张为。镜烟堂本,函海本。”后范希曾增补了《豫章丛书》本和《历代诗话续编》本[72]。如果说《八千卷楼书目》还只是为著录而著录,那么《书目答问》的收录则有实用价值。张氏的《书目答问略例》谓:“诸生好学者来问应读何书,书以何本为善。……因录以告初学。”由此可见,《主客图》在当时为较重要的论著,且以“镜烟堂”、“函海”本为较善者。
《主客图》还出现在当时的乡试策问中,这更体现出它的现实意义和文学理论价值。据清陶澍《庚午科四川乡试策问》载:“问:文章家谈艺之格始于典论……释皎然诗式之分为五格,张为主客图,吕居仁之江西宗派果不易之论欤?……”[73]由此,则有清一代《主客图》能够得以广泛传播,乡试策问当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张为的《主客图》非常不幸,在产生不久之后即因冷落而凋零,以致后世连全本都无。宋元人大多只是对其进行著录,或略加解题,而明人虽认为其有建构诗派的价值,但更是对其“流派划分”痛加贬斥。当然,《主客图》又是幸运的,它凭借计有功的《唐诗纪事》保留了基本面貌。后来清人将其重新辑录,使它重见诗坛,在当时产生了不小轰动。有清一代,是《主客图》传播接受史上的兴盛时期。近现代以来,虽然对它的研究没有深入,但也在逐渐给予它比较公允的评判。新世纪以来,以它为基础的“流派”研究越来越多,其在中国诗学理论史上的地位正逐渐凸显出来。
*本文系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十二五”规划项目【GD13YZW02】“《主客图》与中国诗歌流派的发生学研究”阶段性成果。
注释:
[1] (清)纪晓岚辑:《主客图》,清乾隆、嘉庆间抄本。
[2] (唐)释贯休撰、陆永峰校注:《禅月集校注》,成都:巴蜀书社,2006年,第12页。
[3] (五代)何光远:《鉴诫录》卷五,知不足斋丛书本。
[4] (宋)《秘书省续编到四库阙书目》卷一“总集类”,清光绪二十九年叶德辉刻本。
[5] 孙琴安:《唐诗选本提要》,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5年,第37页。按,孙著首版《唐诗选本六百种提要》(陕西人民出版社1987版)曾将《唐诗主客图》一卷和《唐诗主客集》六卷分别提要。新版则合为一书著录。
[6] 王梦鸥:《传统文学论衡》,台北:台湾时报出版公司,1987年,第210页。
[7] (宋)计有功:《唐诗纪事》卷六十五,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第976页。
[8] 傅璇琮主编:《唐才子传校笺》第五册,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第473页。
[9] (清)纪昀等纂修,四库全书研究所整理:《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九十五集部四十八“诗文评类一”,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746页。
[10] (宋)郑樵:《通志二十略》“艺文略第八”,北京:中华书局,1995年,第1799页。
[11] (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卷二十二,上海:商务印书馆,1937年,第611页。
[12] (元)陶宗仪:《说郛》(百卷本)卷十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8年,第331页。
[13] 陈才智:《元白诗派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第77~80页。
[14] (元)脱脱等:《宋史》卷二百九,北京:中华书局,1977年,第5410页。
[15] (宋)陈耆卿:《嘉定赤城志》卷三十二“人物门一”,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16] (宋)黄公绍:《在轩集》,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第630~631页。
[17] (明)王世贞:《新刻增补艺苑卮言》卷之二,明万历十七年武林樵云书舍刻本。
[18] (明)胡应麟:《诗薮》外编卷三,王国安校补,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第166~167页。
[19] (明)胡震亨:《唐音癸签》卷三十二,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年,第272~273页。
[20] (清)文廷式:《纯常子枝语》卷四,民国三十二年刻本。
[21] (清)纪晓岚辑:《主客图》,清乾隆、嘉庆间抄本。后收入《纪文达公遗集》(清嘉庆十七年纪树馨刻本)文集卷九“序”。
[22] (清)李文藻:《南涧文集》,清光绪刻功顺堂丛书本。
[23] 按,此版本与《榕园丛书》本实为同本,但经过张丙炎、李光廷等前后数次刊刻。因刊刻时在《主客图》序跋等处尚有区别,故下文与《榕园丛书》本别为两个版本。关于二丛书的“干戈问题”,请参看刘锦藻《清朝续文献通考》卷二百七十二经籍考十六“张氏榕园丛书”。
[24] (清)刘锦藻:《清续文献通考》卷二百七十三经籍考十七,民国影印十通本。
[25] 陈才智:《元白诗派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第75页。
[26] 就《豫章丛书》胡思敬跋语看,此本似称为“袁本”为佳。
[27] 赵子抄《〈诗人主客图〉研究》谓其所见国家图书馆藏本有李调元序和胡思敬跋,笔者所见“豫章丛书”诸本皆无李调元序,或版本又不同欤?
[28] 此本虽云据“函海”本排印,但与第四种版本在排版上不同。此二本又与第八种“函海重锓本”不同,“重锓本”有李调元序、跋,而此二本只有李序,无跋。
[29] (清)王士祯:《池北偶谈》第十三卷“谈艺三·摘句图”,清康熙四十九年刻本。
[30] (清)凌廷堪:《校礼堂文集》卷三十二,清嘉庆十八年刻本。
[31] (清)周春:《耄余诗话》卷三,清刻本。
[32] (清)谭莹:《乐志堂文集》续集卷一,清咸丰十年吏隐园刻本。
[33] (清)查揆:《筼谷诗文钞》,清道光刻本。
[34] (清)翁同龢:《翁同龢选集》,马卫中、张修龄选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4年,第64~65页。
[35] (清)李怀民:《重订诗人主客图》,邱县刘氏刻,1820年。
[36] (清)汪启淑:《水曹清暇录》卷二“草桥访秋分韵诗”条,清乾隆五十七年汪氏飞鸿堂刻本。
[37] 杨钟羲:《雪桥诗话三集》卷十一“广州城西元妙观……”条,民国求恕斋丛书本。
[38] (清)顾宗泰:《月满楼诗文集》“诗集卷二十二西湖集”,清嘉庆八年刻本。
[39] (清)顾宗泰:《月满楼诗文集》“诗集卷三十五吏部集”。
[40] (清)顾宗泰:《月满楼诗文集》“诗集卷三十九江馆集”。
[41] (清)查揆:《筼谷诗文钞》,清道光刻本。
[42] (清)叶昌炽:《奇觚廎文集》卷中《程念鞠邓尉探梅图跋》,民国十年刻本。
[43] (清)朱彝尊:《曝书亭集》卷三十八,清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44] (清)纪昀等纂修,四库全书研究所整理:《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九十一集部四十四“总集类存目一”,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667页。
[45] (清)纪昀等纂修,四库全书研究所整理:《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九十七集部五十·诗文评类存目,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771页。
[46] (清)沈涛:《匏庐诗话》卷下“如皋季学耘布衣工山水”条,清刻本。
[47] (清)张世进:《著老书堂集》卷八,清乾隆刻本。
[48] (清)纪昀等纂修,四库全书研究所整理:《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提要》卷一百五十一“集部四·别集类四”,北京:中华书局,1997年,第2019、2020页。
[49] (清)金农:《冬心先生集》卷四《新编拙诗四卷手自钞录付女儿收藏杂题五首》,清雍正十一年广陵般若庵刻本。
[50] (清)钱陈群:《香树斋诗续集》卷二十八,清乾隆刻本。
[51] (清)杭世骏:《道古堂集》“外诗”,清乾隆四十一年刻光绪十四年汪曾唯修本。
[52] (清)翁方纲:《复初斋诗集》卷三十二“晋观稿五”,清刻本。
[53] (清)闵华:《澄秋阁集》一集卷四“古今体诗”,清乾隆十七年刻本。
[54] (清)邱炜萲:《五百石洞天挥麈》卷十一,清光绪二十五年邱氏粤垣刻本。
[55] (清)赵文哲:《媕雅堂诗续集》卷二“藏海庐集”二,清乾隆五十六年刻本。
[56] (清)纪昀:《纪晓岚文集》卷九序,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1年,第201页。
[57] (清)张世进:《著老书堂集》卷一《祭诗联句》,清乾隆刻本。
[58] (清)余成教:《石园诗话》卷二,清刻本。
[59] (清)戚学标:《景文堂诗集》卷五“五七言古”,清乾隆五十六年刻本。
[60] (清)陈衍:《石遗室诗集》卷六,清刻本。
[61] (清)揆叙:《益戒堂诗集》,清雍正刻本。
[62] (清)叶昌炽:《奇觚廎文集》卷下,民国十年刻本。
[63] (清)皮锡瑞:《师伏堂骈文二种》之二卷一,清光绪二十一年师伏堂刻本。
[64] (清)谭莹:《乐志堂文集》续集卷一,清咸丰十年吏隐园刻本。
[65] (清)皮锡瑞:《师伏堂骈文二种》之二卷一,清光绪二十一年师伏堂刻本。
[66] (清)孙雄:《道咸同光四朝诗史》甲集卷五《题师郑铨部诗史阁图》,清宣统二年刻本。
[67] (清)赵翼:《瓯北集》卷三十九,清嘉庆十七年湛贻堂刻本。
[68] (清)谭宗浚:《荔村草堂诗钞》卷三“过庭集上”,清光绪十八年廖廷相羊城刻本。
[69] (清)程恩泽:《程侍郎遗集》卷五,清咸丰五年伍氏刻粤雅堂丛书二编本。
[70] (清)平步青:《霞外攈屑》卷中,民国六年刻香雪崦丛书本。
[71] (清)丁仁:《八千卷楼书目》卷二十“集部·诗文评类”,民国铅印本。
[72] 参见(清)张之洞撰、范希曾补正:《书目答问补正》,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第241页。
[73] (清)陶澍:《陶文毅公全集》卷四十三文集,清道光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