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全球金融危机引发的社会运动的思考

高琴

摘 要：由金融危機引发的“占领华尔街”运动，虽然规模程度有限但其政治经济诉求引起了全球关注，而且直到现在这个运动还影响到其他国家，发展成人民反对政商合一统治的、占领政府机构的行动。通过对“占领华尔街”运动原因的分析，思考运动的启示，以图借鉴。

关键词：金融危机；占领华尔街；借鉴意义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18-0037-02

2008年由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金融危机，波及全球，广大民众深受其害，而危机的制造者——华尔街金融大鳄们的利益却丝毫没受到影响，政府反而用纳税人的钱以破产、并购、接管和注入巨额资金的方式最大限度地保护金融资本利益，银行家们照样领高薪和年终分红。这引起了民众的强烈愤怒，除欧洲爆发了多次游行示威外，美国民众上千人于2011年9月17日发起了名为“占领华尔街”的和平示威活动，受危机影响而失业的大学毕业生、工人甚至是中产阶级，他们通过和平静坐等形式，声讨华尔街金融业者：“我们共同的特点是占总人口99%的普通大众，对于仅占总数1%的人贪婪和腐败，我们再也无法忍受。”[1]示威行动发起者凯利拉森说：“我们之所以发起本次抗议行动，是因为感觉美国已经到了必须改变的时刻。很多人失去了工作，无家可归，整个国家都在受伤害，而造成这些后果的那些人却置身事外，没有受到任何惩罚。”[1]抗议浪潮随后向洛杉矶、波士顿、芝加哥、华盛顿、英国伦敦、加拿大温哥华等82个国家951多个大城市蔓延。该运动现在已发展成“一起占领”（Occupy Together），蔓延至南美洲、欧洲、亚洲、非洲、大洋洲各地，并且延续至今（2014年）的土耳其、乌克兰和泰国等反对政商合一统治的、占领政府机构的行动。

引发“占领华尔街”运动的深层原因在于政府监管松弛、低利率、政策盲目刺激消费和脱离实体经济的金融过度投机。三十年前美国从里根总统起实施新自由主义经济政策，强调自由放任，施行以“华盛顿共识”为基础的经济改革，使得“滞胀”的经济有所缓解，美国经济表面上呈现前所未有的繁荣。于是历届政府普遍认为市场经济自己有自我调节的功能，政府管得越少越好。在此背景下，20世纪80年代以来欧美国家一直采取了放宽金融的做法[2]。长期的宽松政策使美国金融如脱缰野马般狂奔，并暴露出贪得无厌的资本本性，银行家们炮制出了大量金融衍生产品，2007年，全球金融商品已超过六千种，2008年，美国市场上流通的金融衍生品价值超过300万亿美元[3]。形成了庞大的金融泡沫。泡沫破灭从次贷危机开始，美国的房贷公司向没有能力还贷的人提供了次级贷款。华尔街的投资银行将这种次级贷款变成了证券进行销售，赚取了手续费。投资银行本身和相关的公司购买了部分证券，赚取了利益[2]。然而当美联储涨息房地产价格下跌时，没有能力还贷的人弃房而去，把房子退还给贷款机构，次级贷款化为泡影，房地美、房利美“两房”公司破产，投资银行也跟着破产了，金融危机爆发并向全球蔓延。

引发“占领华尔街”运动的直接导火索是居高不下的失业率和贫富两极分化。根据美国劳工部公布的数据，美国失业率维持在9%以上，与此同时，社会财富高度向以华尔街为代表的少数富有的美国人集中。有数据显示，最富有的5%的美国人拥有全国72%的财富[4]。一方面是大量失业的年轻人、破产的中产阶级，他们遭受了危机的沉重打击，另一方面危机的制造者竟然拿政府的巨额救市资金不断制造巨富，继续花天酒地。据《纽约时报》2009年1月29日披露2008年金融危机时，华尔街金融企业的员工却依然获得了184亿美元的高额分红，相当于2004年的金融业鼎盛期的水平，倒闭的雷曼兄弟公司的首席执行官理查德·富尔德的年薪高达9 100万美元。终于愤怒的民众走上街头，抗议资本主义的经济政治生态的不公平。

危机引发社会运动引起全球对资本主义的反思，目前各种声音、不同立场都有，有观点认为新自由主义理论失败了，也有认为资本主义走到了尽头、是全球化的经济和本地化的货币政策之间的矛盾尖锐化的表现、危机有走向法西斯资本主义危险、“国家资本主义”应该代替“自由资本主义”、资本主义世界解决现有危机的唯一出路是：摈弃资本主义体制、“社会主义不但能救中国，还要救世界！”等等。对此本文有如下几点思考：

一、“占领华尔街”运动再次证明马克思主义关于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理论的正确性

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认为资本主义经济运行规律受资本主义基本矛盾支配，即生产的社会化和资本主义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资本主义经济危机的根源也在于此，社会化大生产要求整个社会生产按比例协调发展，然而私有制生产的无政府状态、生产的盲目性，无法保持这个比例，具体表现在:一是个别企业生产的有组织性与整个社会生产的无政府状态，二是资本主义生产无限扩大的趋势与劳动人民有支付能力的需求相对缩小,这两个反向运动终会使社会再生产的实现条件遭到严重破坏，即严重的比例失调就会爆发经济危机。经济危机是生产过剩的危机，是相对于人们的购买力而言的过剩，生产与消费的脱节是资本主义的常态，只要基本矛盾不消除，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必然周期性爆发。

此次金融危机便是美国长期的宽松金融，脱离实体经济的金融过度投机导致社会生产比例严重失调而引起，美国政府鼓励居民“透支消费”政府自身也“透支经济”，以债务解决债务形成了巨大的债务泡沫，为了转移和分散风险，各放贷机构和投资银行制造各种金融衍生品，以“高回报、低风险”为诱饵，推销给全社会乃至全世界，金融泡沫越来越大，实体经济相对萎缩，在全球化背景下，金融泡沫不仅加剧国内两极分化，同时加剧国际贫富分化，整个世界有效需求不足，最终危机以海啸的形式爆发。所谓政策失误论、金融创新论、风险低估论、监管缺位论、政治周期论、中国责任论、人性贪婪论等，这些对此次金融危机原因五花八门的解读，多数是用现象解释现象，没有触及危机的根源[5]。

二、运动说明社会经济要健康协调运行离不开国家干预的社会主义手段

分析“占领华尔街”运动，人们不难得出结论：盲目相信市场能自我调节的新自由主义也是行不通的。曾经为解决20世纪30年代大危机而采纳凯恩斯主义，国家干预、经济复苏使西方以为找到了危机良方，没想到经济又陷入“滞胀”，为治理“滞胀”放弃国家干预，奉行自由放任的新自由主义，结果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上百年起起伏伏的经济波动事实已经证明，市场不是万能的，政府干预很有必要，哈佛大学尼尔·弗格森教授认为，不管哪国的政府都一直有“有形的手”，都有“国家干预”[6]。市场和政府干预两种手段必须结合，但应当把握好“度”，两种手段都不能迷信。至于国家干预采取扩张、紧缩政策或者复方手段则应视经济冷热等实际情况做出科学分析判断。

三、“占领华尔街”运动并非标志着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时机到来

世界经济论坛主席施瓦布在2012年达沃斯论坛期间说：“人们绝对可以说，当前形式的资本主义制度不再适合当今世界。”凯雷集团常务董事戴维-鲁本斯说得更干脆：“如果我们西方不在3到4年内马上改进我们的经济模式，那么我们中的许多人一生所经历并认为最佳形式的那种资本主义就玩完了。”[6]欧美学者承认欧洲和美国在宏观经济控制方面远不如中国做得好，有人甚至盲目乐观，以为中国模式就是可以取而代之的。那么资本主义是不是会马上死亡呢？马克思说：“无论哪一个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决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决不会出现的。”

今天的美国仍然是世界第一强国，经济总量远超中国，其创新能力、软实力可以说还是第一强大，其民主制度还没有失去自我修复、自我调整的功能。中国宏观调控能力强大，经济发展速度世界第一，但是由投资拉动尤其是政府投资拉动，缺乏消费带动的经济增长方式具有不可持续性，中国的贫富差距、腐败、社会管理落后、生态环境恶化等问题急需解决。而“占领华尔街”运动尚未上升到政治革命的层面，其组织者和参加者他们的政治经济诉求主要是应该对银行实行更严格的监管，提高富人的税收水平，降低穷人的税负等，提不出具体的政治主张和方案。况且实际参与者人数不多，大多数美国民众主要是从观念上口头上同情、支持“占领华尔街”，现在还看不到代替资本主义的具体的理论和实践[6]。

四、“占领华尔街”运动为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建设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中国在全球经济危机背景下，经济能够保持7%~8%的高速度，说明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优越性，我们应当旗帜鲜明地坚持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方向，同时要提高警惕新自由主义误导，反对任何“左”和右的观点主张。

应当看到中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目前尚不健全，政府干预较多；为GDP数字而对资本利益比较偏袒，对劳动者利益保护不够；劳动收入、消费比重过低和过于依赖出口市场的经济增长方式不可持续。因此必须切实落实科学发展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大力发展教育事业，依靠科技建设创新型国家，建设“两型”社会；降低贫富差距，努力减少群众不满，建立和谐社会并实现共同富裕。同时还必须改革政治体制，健全法制，以法律手段为主，防范风险投资资本的投机泡沫行为；加强社会主义民主，以正义的程序保障广大民众参与决策、监督，防止重大决策失误，提高决策的科学性；惩治腐败，消除官民对立情绪，防止领导阶层脱离群众。

参考文献：

[1]刘洋河.实体经济才是发展的根基[N].国际融资，2012-04-06.

[2]日刊称美国新自由主义理论穷途末路[N].新华国际，2011-

10-24.

[3]王天玺.美国与金融资本主义[N].红旗文稿，2010-07-08.

[4]贫富悬殊激化矛盾“占领华尔街”渐成社会运[N].人民日报，2011-10-10.

[5]新自由主义与国际金融危机[N].光明日报，2012-05-22.

[6]资本主义不再适合当今世界？[N].新华国际，2012-0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