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婚(六)
2014-08-07雍樨
上期内容回顾:睡到下半夜的时候,池小浅酒醒了,扭开床头灯。池小浅站起来,等等!床单上是什么?晴天霹雳!如遭雷击!池小浅看着军色床单上一摊鲜红血迹,整个人就直接疯了。哇哇大哭,陆少勋安慰她:“伤心什么呢?我娶你呀,你看我工作不错,样子也还行。嗯?”
第十章 闹海的哪吒
陆少勋一侧身,逮住池小浅的双手往后反剪,池小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压在了床上。池小浅的挣扎他根本没放在眼里,只用一条腿就把她压得死死的,来势汹汹的吻一点柔情蜜意也谈不上。
陆少勋吻得很像一头捕食的野狼,滚烫的唇逮住她的狠命地吮,而后撬开她的牙关深入进去,追逐着她的小舌,气息灼热又强烈,似乎想把段日子的隐忍和不安都发泄在这个吻里。他从池小浅雪一般莹白的脖子,吻到俏生生的锁骨。女汉子是真怕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再强悍再嘚瑟也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小腹被紧紧抵着,那里有某样东西像苏醒的猛兽。她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挣扎都渐渐没了力气,瞪着一双圆眼睛。她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完全被吓傻了。
陆少勋接下来就开始脱她的上衣,她这才反应过来,带着哭腔大吼:“救命啊!”
陆少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有点儿阴冷又有点儿得意:“叫啊!再叫大声点!让整个家属院都知道,你又被自己未婚夫绑上床料理了。”
他邪笑着将手伸向她的衣服里……
可是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敢在这子弹上膛的关键时刻打陆老大的私人电话。他只当未闻,池小浅都已经软绵绵地缩在他身下了,这种时候,佛挡杀佛。
可是……电话又响起来,这次是家里专用号码打来的。
陆少勋牙根咬了又咬,喘着粗气从池小浅的身上起来:“乖乖给我躺着!敢跑看我怎么制你!”
“喂!”他捞起电话,语气冰冷恶劣到室内空气都要凝固了。他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暗下去,最后挂断电话,对池小浅叹了口气,“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池小浅正慌乱地捡起自己的衣服套上,感谢老天这通电话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听到他这话,她下意识地就一愣,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艰难地开口:“奶奶情况不好了。”现在他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解释奶奶原本是装病,现在是真病了,只是胡乱地点着头,“医生说现在的情况她根本不能长途飞行,我们可能要马上飞一趟美国。”
“哦。”池小浅愣愣地点头。
几个小时后,池小浅和陆少勋已经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陆父陆母也在同一班飞机上。
飞机上,池小浅摸着已经关了的手机,后悔上飞机前忘了给盛泽发条信息,让他安心等自己几天。她一边担心老太太的病情,一边觉得自己这么一声不吭又消失几天,还不知道盛泽会怎么想呢!她心里就像被塞了一团破棉絮,堵心堵到嗓子眼。
“如果不想吃东西,就喝点牛奶吧。”陆少勋拿了一杯牛奶,试了试温度,喂到她嘴边。池小浅下意识地张嘴一小口一小口地啜着。他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摸了摸小手,感觉凉凉的。他伸手拧小了头顶的空调,又让空姐拿来一条薄毯给她搭上。
“先不要太担心,也许情况没那么糟。”池小浅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
可到了美国那边,看到老人家的情况,陆少勋才知道,自己真的乐观了。老太太人已经进了重症监护室,挂上了呼吸机,时而清醒,时而昏迷。
陆少勋找到负责照顾老太太起居的阿姨。
“庄姨,奶奶发病前有没有什么征兆?怎么好端端地会突然犯病呢?”
“之前都好好的,就那天下午……”庄姨正要说什么,但目光瞥到池小浅,突然吞下了几个词,含含糊糊地说,“她就是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有点生气,过后就觉得胸口堵得慌。我扶她上楼休息,刚到房间就晕了。”
陆少勋见庄嫂欲言又止,有点不解。直等大家都到病房去看老太太的时候,他才把庄嫂喊到一边。
庄嫂长叹了一口气说:“少勋,是李眉远打了电话来,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老太太就很激动。这么多年了,除了当时找到你爷爷的时候,我就没见她这么激动过。”
陆少勋陷入了沉默之中。李眉远现在只是个名字,这么多年过去,在陆少勋眼里,连她的眉眼都变得模糊而遥远起来。可这个名字,人们还是不愿意轻易在他面前提起。庄嫂打量着陆少勋的神色,又悄悄叹了口气,唉,还道少勋有了小浅这姑娘,以前的事可能不会放在心上,哪知道仅仅是提起李眉远,他都会黯然神伤。
陆少勋和李眉远在一起,是在最青春最朝气的年岁里。陆少勋在被特招前,和京城里其他大院的男孩没什么两样,自信满满,叛逆不羁。那时他还在美国念计算机系,和穆以辰、肖牧之同校。有一天他们俩拉着他去看邻校的联谊音乐会,说有美女。他不情不愿地去了,还嘲笑那俩二货就知道泡妞。可是就在音乐厅外,他看到了一个眉眼如画的亚裔女孩,正艰难地拖着一个大箱子,他不自觉地伸出手去。
“需要帮忙吗?”他帮她抬起箱子,“这里面是什么?可真沉!”
“谢谢!”女孩红着脸,“是我的竖琴。”
他看到她耳朵上有一抹绯红,觉得这箱子重得真贴心。喜欢低头脸红的女孩啊,出现在那个开放前卫的国度,更显弥足珍贵。
“不是有专车接送你们来演出的吗?你怎么落单了?”
女孩揉了揉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像是喃喃自语地说:“我……我睡过头了,没赶上……”陆少勋被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娇憨再一次酥倒。
陆少勋帮女孩把琴搬进后台,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在接下来的管弦乐团演出中,他又看到了她。她坐在雕花精美的竖琴旁,一袭如雾如烟的白色长裙,长发蜿蜒垂下,身姿优美如戏水的天鹅。她伸出雪白修长的手臂,素手弄弦,琴音流转,昆山玉碎。整个学生管弦乐团,六七十号人,陆少勋却仿佛只看到她一人在台上,就像看到临水演奏的仙女一般。
没等演出结束,他就守在音乐厅后台外面等那个女孩,可直到人都走光了,也没见那个女孩出来。他失望的傻样被穆以辰和肖牧之看在眼里,两人使劲嘲笑他,他也懒得回嘴。但就在三个人晃出学校大门时,他一眼就看到那个女孩正拖着箱子在路边等车。他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冲上去。endprint
“我送你回去吧!我顺路。”
女孩子捂着嘴吃吃地笑:“我还没说我去哪儿,你怎么就顺路了?”
他看着她笑的样子,仿佛听到春天花开的声音。
在后来的日子里,这一幕都像一贴镇痛的良药。每次觉得心里难受,陆少勋就把这段记忆从脑海里翻出来回放一遍,顿时会觉得好受一点。再后来,时日渐远,那些事那个人都渐渐平息了,心也恢复到无波的湖面。直到一阵叫池小浅的暖风吹过,才又起了涟漪。不不不,那丫头哪里会是什么涟漪,只怕是闹海的哪吒,水底的龙王都要叫她给搅出来。
想到这里,陆少勋不禁微微一笑。
“你还能笑!”池小浅鼓着腮帮子叉腰站在他面前。奶奶都病成那样了,他还笑得出来!
“奶奶还没醒?”
池小浅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他们到美国,老太太就一直在昏睡,医生说她的心脏已经出现衰竭的迹象。医院已经在明天安排了一个小手术,手术后虽然能暂时缓解症状,但是以老人家的高龄和她心脏衰竭的程度来看,日子也不会太长了。
这段日子,整个陆家都沉浸在陆少勋和小浅订婚所带来的喜悦中,突然来这么一记当头棒喝,一时间大伙儿都有点接受不了。而最觉得疑惑的莫过于陆少勋,李眉远怎么会跟奶奶有联系?而且就算奶奶对她当年的做法耿耿于怀,却也不至于和她通话后激动成这样。确实像庄嫂说的,爷爷过世以后,似乎就没什么事情能让奶奶这么激动了。
说起来,陆老太这样戎马一生的铁娘子,也有一段凄婉动人的爱情故事。那时她还没参军,和陆少勋爷爷是娃娃亲,两人成了婚,生了两个男孩,无奈一场混乱冲散了她们。她觉得丈夫和大儿子大概已经死于战火,于是便将小儿子寄养在老乡家,自己毅然投军。新中国成立后,不少首长看她还算年轻,都想给她牵线介绍个伴儿,都被她拒绝了。她说,当年没见到丈夫的尸首,她就当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她就不能改嫁。这么一守又是十几年。突然有一天,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人在当地领导的陪同下找上门来……原来他也找了她一辈子。真的是一辈子啊!他和大儿子被俘去当劳工,被带到了偏远的地方。这么些年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办法找她,但由于通讯不发达,所以一直等到这一天。
那也是陆少勋第一次见到素未谋面的爷爷和大伯。可是他们的相聚实在太短了,仅仅过了半个月,陆少勋爷爷就在老宅里过世了。
老太太的手术还算顺利,虽然没完全清醒过来,但各项生命体征都还不错。
此刻池小浅坐在病床旁边,低着头,打一下瞌睡,又赶紧坐直,揉揉眼睛看看输液管。可她没坐一会儿又开始打瞌睡……
“小浅,你快去睡一下。这都守了一天一夜了,人哪里扛得住啊。”陆妈提着餐盒走进病房,一进来就看见她可怜兮兮地在跟瞌睡进行斗争。
这时候陆少勋手里拿着才领的药走进来,见她那个样子,觉得很温暖,也觉得心疼。他走过来摸摸她的头:“你回去睡一觉。奶奶醒了,我就立刻给你打电话,嗯?”
“哦。”池小浅觉得自己在这里打瞌睡才是给大家添麻烦,于是听话地拿起包包,跟陆爸陆妈摆摆手,回去了。
陆家长辈一辈子奉公守纪,两袖清风,除了政府奖励给老太太的那套可以以福利价购买的洋房,就再没有别的产业。倒是陆少勋之前跟着穆以辰捣鼓了一阵子,赚了不少钱,在美国也买了间公寓,这段时间一家人就都住这儿。
池小浅拿钥匙开了门,一身疲惫地躺在客房的沙发上。但她恐怕是瞌睡过了头,躺下反倒睡不着了。自己已经几天没跟盛泽联系了,他找不到自己会不会很着急?她摸出手机,拨打了盛泽的电话。
那头响了很久也没人接听。池小浅想了想,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
陆少勋书桌上的电脑看上去旧旧的,样式还女里女气的。池小浅嗤之以鼻。嘁,还职业黑客呢,手上的货就这样啊!可是开机以后她就不发牢骚了,因为这电脑开机速度快得惊人。更让她无语的是,电脑屏保是个弹竖琴的美女!绝对是他老情人的电脑!池小浅不知怎么就想起上次的事情,火气腾的一下上来,伸腿踹了主机一脚。
她闷闷地登录QQ,饺子皮果然在线,可她发了消息,等了好一会儿那边也没见回话。她有点着急地发了个窗口抖动,结果就看到那边发过来视频聊天的邀请。池小浅心里一甜,点了接受。
然后,她就听到自己的心掉在地上,破成碎片的声音。
是叶漾出现在视频里,身上穿着蕾丝吊带性感睡裙。她的背后是盛泽的大床,而盛泽此刻赤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床上凌乱一片。
“小浅,盛泽太累睡着了。你找他有事吗?”
池小浅木然地面对叶漾发过来的话,已然忘了回答。她看着视频里床上那个睡得浑然不知的身影,渐渐笑起来,越笑越夸张。最后她死死地按住电源键,直到屏幕黑成一片。她的眼泪掉落在键盘上,渗进按键的缝隙间,再不见踪迹。
池小浅擦了擦眼泪,爬上床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她没有睡着,也不算清醒,只是闭着眼睛将自己放逐到一个空无一物的空间里,那里没有盛泽,也没有叶漾。
许久许久之后,她的手机响了起来,接起来就听到陆少勋柔和低沉的声音:“小浅,奶奶醒了,她想见你。”
池小浅急忙赶到医院,看到病房里多了两个人,大伙儿都围着老太太。才不过多少时日,面色红润的老人家就变得形如枯槁了。
此刻,老太太两眼泪花地抓着小浅的一只手,小浅则用另一只手不停地轻抚着老人家的背,笨拙地安慰:“奶奶,我在呢!有我陪着您啊!”
陆老太太伸出一只手,指向陆少勋。陆少勋赶忙凑过来,也抓住奶奶的一只手。
陆老太太把陆少勋的手和池小浅的手放在一起,对池小浅说:“小浅,奶奶知道自己活不长了。你答应奶奶,跟少勋结婚,替奶奶看着他一辈子。好不好?”
池小浅愣住了,她一边后悔自己跟陆少勋假扮情侣,蒙得老太太当了真,一边又不自觉地点店头。老太太见她点头,勉强笑了笑,伸手指着旁边那两个人:“小浅,这是少勋他大伯和大伯母,刚从外地赶过来的,你没见过。”endprint
池小浅忙向他们鞠躬:“伯父好,伯母好。”
“小浅啊,奶奶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了。你下周就跟少勋结婚吧!”老太太接着发了话。
池小浅感觉头顶“哐当”一声惊雷,头有点儿晕。她抬头看陆少勋,却发现他正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在等待她的回答。她仿佛又听见那天他说的话——“池小浅,你别说你没看出来我喜欢你”。是啊,傻子才看不出来呢!结婚吗?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池小浅脑子里如走马灯一般转动,不时想起叶漾穿性感睡衣的样子,还有盛泽那张凌乱的床。
“好。都听您的。”池小浅点了点头。
这下子掉下巴的换成陆少勋了。这么神?这么简单?自己殷勤了那么久也没打动这拧巴的妞儿,老太太就这么一句话,她就答应结婚了?陆少勋不得不再次对老太太佩服得五体投地。
其实池小浅就这么一口答应了,陆老太也感觉挺意外的。不过她转念一想,自己的孙儿这么优秀,追她也有些时日了,小姑娘动了心也不奇怪。再说,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不能给池小浅反悔的机会。于是她迅速下令回国,筹备婚礼。
相较于池小浅的听话,陆少勋则显得战战兢兢,患得患失。他每天不停地偷瞄池小浅的神色,心里直打鼓。这人怎么了?真要跟他结婚?当然,他不会傻到主动去问原因的,池小浅是一时冲动也好,头脑发热也好,反正等生米煮成熟饭再说。但目前,他还有一项艰巨的任务要完成。
陆少勋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手里捏着几页纸,敲开了池小浅的房门。
“有事吗?”池小浅抬头问他。
陆少勋看了她几秒,着实有说不出的气闷。这段日子她都是这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格外安静懂事,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他真的都想把她拖到心理诊所去瞧瞧了。
他把手上已经写好的申请递给她:“结婚报告。格式我已经替你弄好了,你直接填好签字就行。”他递过去的时候,看起来面色平静如常,其实心里觉得自己好像站在悬崖边上,她只需一句拒绝,或是轻轻一推,他就会跌到悬崖下面,死得很难看。
“哦。”池小浅只是伸手接过那沓纸,然后从桌面拿起一支钢笔,开始在干净的表格上一笔一画地乖乖填写着。陆少勋被震撼得简直要倒退几步。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池小浅太听话。如果说前几天陆少勋只是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那现在他简直想找个跳大神的来看看才好。
他这几天反复想过,总觉得池小浅再怎么都不可能真和自己结婚。她也就是看在老太太的面子上,假意跟自己办个婚礼罢了。如果要她打结婚报告,办结婚证,她肯定是会拒绝的。他还在琢磨,该怎么利用军婚的特殊性弄假成真,好牢牢地拴住她。客他根本就没想到她会这么配合。
很快,她就填完了结婚申请,在页末工整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抽掉她的笔,丢到一边。
“怎么了?”池小浅愣愣地抬起头看他。
“池小浅,你到底怎么了?”他目光灼灼,犹如一盏高清探照灯,想把她眼底的一切都照出来。
“你怎么会答应跟我结婚?”他几乎想跳起来。
池小浅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说:“你不想跟我结婚?那你早说啊,我会尊重你的想法的。”
“……”
池小浅云淡风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唉,那你还给我抄结婚报告干什么。”说着,她伸手把那沓纸拿起来,就要撕。
“你敢撕试试!”他迅速夺下她手里的结婚报告,丢在桌上。他已经思维混乱了,看着她仰着头呆呆的样子,上前一把将她揽进怀里,低头就亲。这段日子,两人都住在陆家大宅子里,虽然天天都能见面,但要筹备一堆结婚的杂事,再加上人多眼杂的,他守着快过门的小媳妇儿也只能干看着。他心里夹杂着惊喜、疑惑、忐忑、着急等情绪,觉得搞定军事演习都比拿下这个女人要来得淡定。此时小媳妇儿就在自己怀里,我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在我陆少勋手上,只能有一个终点——一辈子在一起,生同衾死同穴,老死也只能用同一块墓碑。
陆老大扣住他媳妇儿正吻得激烈上火,欲罢不能,陆妈却正向池小浅的房间走过来。今天她亲自炖了虫草松茸肉鸽汤,这儿媳妇儿太瘦了,得补一补才好生养呢。再说……哎哟,她又不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哪里还像以前那样保守,这婚前什么的太正常了。所以她得趁早给两人补补,打好基础,以后孩子才会健康。
她见池小浅的房门半掩,就直接推开了,然后就看到自家儿子一副要把媳妇儿制伏的架势,果然是婚前什么的啊。
“呜呜呜——”池小浅眼睛的余光看到陆妈进来了,更使劲儿地拍打陆少勋箍着她的两只手臂。
“再闹我直接把你给办了!”陆少勋掐着她的腰,低吼一声。
“哐当!”陆妈倒退一步,撞得门板一声响。
“谁?”被打扰到的陆少勋目露凶光,转头几乎是一声断喝。只见陆妈举起双手,结结巴巴地说:“那个……我喊小浅喝汤……”陆妈明显还在为儿子对儿媳妇说的那句霸气十足的“把你办了”而惊叹。
陆少勋很想爆粗口,可这是他亲娘哦,他不能。于是他万分不情愿地松开池小浅,硬着头皮走过去:“妈,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睡?还喝什么汤啊?”
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吃人不吐骨头的样儿,我不给你媳妇儿补补,她扛得住你吗?陆妈缓过劲儿来,一边在心里暗骂他,一边拉住池小浅的手:“走!小浅咱别理他,喝汤去。那汤我可煨了大半天呢。”
池小浅脸红得都要滴血了,别别扭扭地挪着跟过去。只听见陆妈转头对着他儿子训斥:“你也有一碗!”
喝汤吗?嗯,池小浅这碗果真不错,滋阴清补不燥火,但另一碗呢……陆少勋拿着汤勺捞自己面前那碗汤里的料,鹿茸、海马、虎鞭……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他“哐当”一声把勺子丢到碗里,别过脸去,不喝。
“快喝!我好不容易才炖出来的,你看你媳妇儿喝得多好。”
“我不喝,我睡觉去了。”
“站住!必须喝!”她这个儿子从小就主意大,不过也真的样样优秀,没让他们当父母的操心、担心,所以一般她也不怎么干涉他的生活。但今天的事关乎他们老陆家的香火大计,由不得他随心所欲。endprint
“我说妈,您没事去学学打麻将,好吧!您看您炖的这都是些什么不着调的玩意儿。”有这么坑儿子的吗?还几样都混在一起炖,不怕他喝了憋不住火突然暴毙了啊?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陆妈那个气啊!她觉得自己一腔体贴入微的心思都白费了。本来吧,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儿子都要娶媳妇儿了,她才突然觉得孩子真的长大了,要有一个自己的家了,自己心里可美了呢。她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眼圈就发红了。
“阿姨,您别生气呀!”池小浅慌了,赶紧放下汤勺过来劝抚。都是陆少勋这个坏蛋,连自己老妈都气,不就一碗汤嘛!她伸手端起那碗汤,喂到陆少勋嘴边:“喝喝喝!快喝了!快别让阿姨生气了!”
咕咚!咕咚!见过大世面的陆少勋也不是第一次享受女人喂汤喝的待遇了,可却是第一次被女人强灌壮阳汤!等他几大口全部喝完,陆妈脸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好歹有个小浅能替我管住这匹野马呀!陆少勋陷在被一老一小两个女人欺负的悲愤中,揣着一肚子鹿茸海马虎鞭汤,准备回房间去。突然想起刚填好的结婚报告还没拿,就走到书桌边。恰好此时池小浅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起来,他侧过脸一看,来电显示是“盛泽”。
陆少勋定定地盯着手机看了十几秒,见池小浅已跟着陆妈去了厨房,才终于拿起手机,摁下接听键。
“小浅,你在哪儿?”那头的语调急切又温柔,听在刚喝了一大碗虎鞭汤的人的耳朵里,格外闹心。他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是陆少勋。请问找小浅有事吗?”
那头传来低低的喘息声,过了许久才重新响起盛泽生硬的回答:“没什么事。我最近都联系不上小浅,请你转告她,有空了回我一个电话。”然后便是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电话另一头,盛泽看着手机上的时间自嘲地笑起来,小浅都和他住在一起了,自己怎么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呢?陆家那样的门楣,在报纸上公开订婚消息还能有假?只是小浅,怎么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呢?
也许,人生因缘就是如此。一个电话,一通视频,陆少勋和叶漾,一人一句居心叵测的“找他(她)有事吗”就把守心多年的盛泽和池小浅推到了遥远的两端。
这天晚上陆少勋没睡好,一是因为盛泽的那通电话,二是因为那碗虎鞭汤,三是因为压在他心上多日的谜团。肖牧之刚刚打来电话:“四哥,你叫我查的事果然有点蹊跷。你奶奶曾打算把你爷爷留下的祖宅的产权赠予李眉远,可是后来好像又没办。”
陆少勋真的不解。那祖宅是爷爷留下的唯一遗产,奶奶怎么会想到转赠给她?他和李眉远已经断了几年了,她和奶奶之间还能有什么事?而且,奶奶那么着急地催促他和池小浅结婚,在别人看来是老人家想在仅剩的日子里看到孙儿成家,可陆少勋却敏锐地观察到,这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还有,奶奶醒来时看到自己那瞬间的激动,又仅仅是因为昏睡太久后醒来的情绪错乱吗?
即使万般不愿,陆少勋还是把自己和李眉远的事情从记忆深处挖出来仔细回忆了一遍,想从细枝末节中找到事情的突破口。可这样的回忆除了徒增惆怅,还是什么头绪也没有。他们都分手多年了,还送房子?
整个晚上,陆少勋被前女友、情敌加虎鞭汤,三样凶残无比的东西轮番侵袭。到了第二天早晨,玉树临风骁勇善战的陆老大破天荒有了黑眼圈。
陆妈一边摆着早饭,一边偷瞄两个年轻人的脸色。哟,儿子果然是纵欲后的一张脸哦,居然都有黑眼圈了!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给炖了大补汤。以后一定得多炖点汤给他们补补,那样很快就可以抱孙子了。咦,奇怪!昨晚他们明明各回各的房间睡的啊!哦,肯定是半夜偷偷……陆妈不去当导演真是可耻的浪费。
池小浅吃过早饭,就拎着伴娘礼服出门去了。她和田心约在以前常去的一家奶茶店。
她一进门就看到田心已经坐在那里了。
“一杯芋圆奶绿。”她一边坐下一边点东西,然后把装着伴娘服的纸盒递给田心:“喏,按你的尺寸定的。快看看!”
“啊啊啊——”田心含着一口芋圆,指着盒子上小小的一行LOGO水印夸张地瞪大眼,好不容易才把含着的东西吞下去,“大手笔哦!你回去转告你老公,以后我唯他马首是瞻。他太上道儿了,真舍得巴结你闺密。”
池小浅翻白眼,对“你老公”这个称呼感到无力再说什么。她指着盒子:“这牌子是混哪里的?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很牛吗?又不是什么迪奥、香奈儿什么的。”池小浅只认得这几个大LOGO。
田心想敲她几个栗暴:“什么叫低调奢华懂不懂?什么叫独立设计师懂不懂?什么叫手工限量订制懂不懂?让你平时整天研究内衣内裤!要多看看时尚杂志!”
“小浅!”一个声音好像从天边飘过来的,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池小浅闻声回头,就看到盛泽快步走上前来。盛泽很快就看到了田心手上的伴娘服,一切了然,脚步停了下来。
他会出现在这家奶茶店里,其实并非偶然。
他不在B城的这段日子里,池小浅总在QQ上跟他絮絮叨叨说自己的生活,今天见识了什么,今天又吃了什么好吃的,这家奶茶店也是她常常提起的。
那时她说:“那家奶茶店叫‘奶奶的熊,他家的芋圆奶绿真的挺好喝的。”今天他想着她说这话时浅笑着露出梨涡的样子,不自觉地开车在B城的大街小巷转,终于找到了这家店。
一个大男人走进这个坐满小女生的店着实有点奇怪。但盛泽就这么走进去,点了一杯芋圆奶绿,旁若无人地坐着,旁若无人地想念她。只是他没想到,竟然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原以为是自己臆想出来的错觉,可那声音越来越真实。他站起来四周望,看到她掉了勺子呆愣的样子。
池小浅望着盛泽,紧接着那天视频里的景象又浮现在眼前。也许是出于一种自我解嘲和自我救赎的心理,她控制不住地说:“盛泽,我三十号结婚。你来吗?”
尽管盛泽已经知道了事实,但亲耳听到她这样说,心还是痛得无以加复。他深呼吸一口,遏制住想要勒住她追问她为什么的冲动。还能为什么?那个笑他是饺子皮的池小浅,那个陪他喝哈啤的池小浅,那个偷偷画各色明信片给他的池小浅,如今心里早已没有了他。他笑得很难看。endprint
“我居然这么晚才知道。”
池小浅并没有发现他笑里深沉的苦痛,只觉得真讽刺。他、叶漾和自己,三人居然这么疏远了。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的婚礼,我会来的。”盛泽丢下这句话,如溃逃一般,脚步凌乱地离去,一刻也无法在她面前多停留了。
“人都走了,还看什么看!”田心朝她翻白眼。
“哪有啊……”
“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还能不知道吗?我跟你说,你别得了便宜卖乖啊!陆少勋哪一点不如他啊?”田心明显是陆少勋的脑残粉。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笑得很欠抽地捅捅池小浅的胳膊,“哎,快给我说说!陆少勋是不是很厉害呀?比起盛泽那什么障碍的,肯定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吧?”
池小浅当机的脑子好一会儿才重启完,才明白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谁障碍啊?你才障碍呢!”
“行了行了!我不关心他,我只关心陆少勋。快说!”
池小浅白眼直翻:“懒得跟你鬼扯!”
在回去的出租车上,池小浅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建筑心思恍惚。今天再见盛泽,她竟感觉不到多么强烈的心痛了。自己真的是传说中没有心肝的薄情女吗?就这样忘掉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人,转眼嫁人了?她拎不清自己心里对陆少勋是怎样的,每次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她从小就这样,对于太纠结太难过、或者太无能为力的事,她也就选择不去想,没心没肺,迷迷糊糊跟着感觉走。
就像当年,面对父母的离散那样。
那时候池小浅其实还小,十四五岁,半懂事的年纪。那时她妈妈在C市味精厂工作,而爸爸已经转业回来。由于池小浅的爷爷是老革命,加上陆少勋奶奶的托人照应,她爸回到C市以后分配的单位不错,慢慢也得了个一官半职。
最早发现她爸不对劲的,就是池小浅自己。那天学校组织春游,贪嘴的池小浅想带点钱在路上买可乐喝,于是她去问她爸要零钱。他爸睡得迷迷糊糊的,让她自己去兜里掏。池小浅拿了钱后,突然听到他的手机在震动,就顺手掏出来,好心想帮爸爸看看,如果有什么要紧事再叫醒他让他接。可一看之下,她就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
短信的内容肉麻至极,以至于十五岁的小浅也能一眼看出这短信背后有着怎样狼狈为奸不知廉耻的事实。那时候的池小浅竟比现在有心眼得多,她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了回去。之后她开始每天暗中监视父亲的动向。她想,只要想办法拆散了他们,她的家就不会散。
这也是池小浅后来每每想起,就极为后悔的一个决定。她想,自己当时要是公然跟爸爸吵闹,然后大家把事情说开了,闹臭了,说不定结果反而会好一点。
那时她跟踪她爸,踹开了小饭店最里面的隔间。她看到那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就疯了一样冲上去,把那女人的衣服丢到窗外,然后对着她拳打脚踢,一直到她爸将他抱开。她拿头撞墙,威胁她爸如果不跟这女人断了,她就自残甚至自杀。他爸哭了,说再也不见这女人了。
日子看似平静地又过了一段时间。池小浅中考后,就在被C市一中张榜录取的那天,十五岁的她被丢进一个惨烈的事实里。似乎是因为他爸爸和那女人的事情没有瞒住,池小浅的妈妈,从她们家住的六楼纵身跳下。
这件事发生后不久,池老爷子把儿子赶出了家门,带着池小浅一起过。她爸后来也离开了C市,独自一人不知道去了哪里。十五岁的池小浅过了一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她本来读书早,成绩也好,和叶漾一样十五岁就能升高中,但就因为这件事,她差点患上了自闭症,不得不在爷爷家治疗休养了一年。所以她才会比同岁的叶漾和盛泽低了一个年级。
池小浅挺过那一段最黑暗的日子后,像换了个人似的,变得越来越没心没肺,凡事都不在意,看起来还真像个开心的傻妞。她因为父母的事,在对男女情事的认知里,最深恶痛绝的就是小三。所以,她当时守着深爱入骨的盛泽,硬是一句表白也没有,因为她觉得盛泽和叶漾才是一对,自己再爱也不能做可耻的第三者。当她发现他们三个人又要陷入可怕的纠缠,她才那么厌恶地手起刀落,答应结婚嫁人,希望能断得一干二净。
那些是池小浅最不愿回忆的过往,想起来就觉得自己老了十岁。你只有掀开她坚硬的勇敢的外壳,才能发现其实最里面也是晶莹剔透柔软至极的。也就因为这样,当陆家人用家庭氛围包裹住她,当陆少勋如此认真地要给她一个家的时候,她孤单冰冷了多年的小心脏终于被焐热了。她不可抑制地感动了,不由自主地接受了。越是经历过背叛和离散的女孩子,就越是渴望一个属于自己的家。
第十二章 我的小姑娘
新婚前一天,陆少勋把池小浅的东西全部运到了新房那边。池小浅一样一样收拾着,只是看着自己箱子角落里那个盒子有点为难。
那是个有点旧了的大铁皮盒子,上面精美的浮雕图案,是戴礼帽的兔子先生和穿晚礼服的兔子小姐。这是她小时候得到过的最奢侈的一样礼物——她六岁生日时爸爸和妈妈给的一大盒进口巧克力。她记得那天放学回来,一进门就看见这个漂亮的大盒子,妈妈打开盒子,剥了一颗巧克力放进她嘴里,是从未吃过的酒心味儿。那天,爸爸妈妈还带她去游乐园疯了一个下午,在池小浅对年幼时光的回忆里,那一天无疑是幸福爆棚、一百分的一天。
里面的巧克力吃完后,这个盒子她就一直当宝贝一样留着。而她妈妈出事以后的那段日子,她每天就抱着这个盒子哭,眼泪让铁盒的缝隙都长了锈斑。
此刻她打开盒子,看里面装的各色小东西:盛泽丢掉不要却被她偷偷捡起的旧校徽;他们三个人的合影;她悄悄画了却不敢寄给他的一大沓明信片;盛泽物理满分的考卷;他们三个人去看电影的票根……吧嗒!一滴眼泪滚落进铁盒里。
她胡乱地擦掉眼泪,颤着手盖上铁盒,盖上那些天翻地覆的伤痛。人总要长大的,抛开年少时这些不可言说的哀愁,她已经成长为乐观开朗的池小浅。不是吗?婚礼在即,她得想想,把这个盒子和盒子里的一切放在哪里。
偏偏这个时候陆少勋走了进来,池小浅还来不及收的大铁盒就落在了他的眼里。他愣了愣:“这是什么?”一个旧饼干盒还裹得这么仔细。endprint
池小浅有点心虚地吐吐舌头:“都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啦,舍不得丢。”
“小浅,这盒子哪儿来的?”陆少勋走过来,放柔声调问她。
啊?池小浅不明就里:“我小时候过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给的啊!”
“让我看看。”陆少勋把盒子捧过去,仔细看着上面的花色,许久后他抬头问,“那时你打开的时候,里面的巧克力是不是缺了两颗,换成了两颗玻璃弹珠?”
“你怎么知道?”池小浅眨巴着大眼睛。她一直还以为是爸爸妈妈先尝了两颗,顺道送她两颗玻璃弹珠呢。
陆少勋心里升腾起一种奇妙的感受。很多人小时候都做过这样一件事——把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找个地方做一个记号埋起来,过一段日子再去挖开,看到它好好儿地躺在那里,就仿佛这样东西是自己种下的小种子长出来的。那是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因为这原本是我的东西。”陆少勋一手揽住听傻了的小姑娘,摸着她头顶细软的黑发,“有一天,池爷爷来我家里做客,说起他的小孙女。那个小肥妞我见过一两次,知道她很爱吃,于是就把这盒巧克力交给池爷爷,让他转送给他的孙女儿。因为这盒巧克力被我吃掉了两颗,于是我在空着的地方放上了两颗漂亮的玻璃珠。”
池小浅完全陷在讶异里,当时爸妈也没说这盒巧克力是从哪儿来的,自己只当是爸妈买的。居然……这时她有一种今生今世命中注定的恍然。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把铁盒子掀开。她刨开那些细碎凌乱的关于盛泽的回忆,看到角落里躺着的两颗玻璃珠子。她如珠似宝地将它们捧在手心,举到他面前:“看,它们在这儿!”
晶莹剔透的玻璃珠安安静静地躺在小姑娘细白柔软的掌心里,折射出她蜿蜒的掌纹。人家都说爱情线又直又顺的姑娘都有好姻缘,池小浅透过珠子看自己的爱情线,心里想,会幸福的,对吧?
此刻屋子里静谧得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陆少勋轻轻圈住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你看,你那么小的时候就吃了我的糖,当然要嫁给我做媳妇儿了。冥冥之中,你就是我的小姑娘……”
池小浅第一次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听到他胸腔里一声声的心跳,催眠似的让她有点迷醉。窗外有风吹进来,掀动窗台上他专门为她挂上的一串风铃,发出悦耳沁心的细碎声音。
下期精彩预告:结婚前一天晚上,单身派对!传说男人在新婚前一天都要去狂欢,免得结了婚就没得玩了。池小浅脑子里立刻出现美女如云大腿如林的场景,钢管舞、脱衣舞、贴面舞,还有各种限制级游戏……池小浅捶床而起,还没结婚就偷腥了。她很快就做出英明决定,本姑娘要去探班。下期故事更精彩,千万不要错过哦!
主持人:任天天
作为一个最普通的编辑,如何才能跟土豪做朋友啊?!我苦思冥想了半辈子……看看看!这又是谁寄来的进口食品啊?!护手霜、抱枕、棒棒糖收快递收到手抽筋好吗?他们明明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写手啊,是一天到晚催着我们发稿费的写手啊……怎么转眼之间就变了呢?难道——嫁了个土豪老公?哇哇哇!我也要嫁土豪!
土豪新娘:连翘
代表作:《白璧微瑕》预售中……
话说连翘自从结婚后,就充分展现了她土豪太太的气质……
一天我实在没稿子交了,就屁颠屁颠死皮赖脸地找她约稿。结果回复是:亲,我在旅游中哟!现在我正在泡温泉……
后来我又死乞白赖地笑脸盈盈地说,我们《桃夭》给你涨稿费啦,你来写嘛……
她回复我说:稿费是什么?可以吃吗?我给你写稿子问过稿费吗?谈钱不是伤感情吗?
我贱啊,自掘坟墓啊,有木有?!
每次让她写互动,求把土豪老公也带上(混个脸熟嘛,我们都想和土豪做朋友啊)。结果每次的内容就是,第一次相亲,土豪老公就把银行卡、工资卡、房产证等所有资产都交到了她手上,这是让我们跟土豪保持距离的节奏啊……
《白璧微瑕》随书附赠的赠品都是连翘一笔一笔写出来的哦,番外、专栏什么的,个个有萌料,哇咔咔!
土豪夫人:雍樨
代表作:《淘婚》预售中……
从雍樨的名字看就感觉很土豪范,而且《淘婚》这本书有超多人气作者围观点赞啊!《裸婚》的作者唐欣恬,《盛夏晚晴天》的作者柳晨风,《婚不由己》的作者旖旎萌妃,《家有萌妻》的作者囧囧有妖,还有人气作者鲜橙……人气界的土豪啊!
这也就算了,小樨樨还嫁了个土豪老公!记得《淘婚》刚刚签约,小樨樨就问老公拉赞助,来点实际的,江湖传说小樨樨老公是玩摄影的,还有自己的工作室,拍的都是豪车……神马是豪车,你以为是Boss开的宝马X6吗?你以为是小狮开的保时捷吗?NO!玛莎拉蒂来一打,劳斯莱斯、法拉利、宾利都是小Cass!后来,她老公提议请自己的工作室为她拍两套艺术照!去盘子女人坊随随便便一套都要上千好吧……财团界的土豪啊!
(雍樨:亲,低调啊!人家真正的土豪看见了会笑掉大牙的!)
最近还传言,雍樨去开公司了……哇哇哇!那得多少注册资金啊?请了多少员工啊?开多少钱一个月啊,我去给你打工吧……(夜祺:瞧你这点出息!)
这让一直奋斗在打工界的我情何以堪啊!
土豪夫人:阮笙绿
代表作:《阮小姐》热卖中……
阮笙绿的新书要上市了,决定做个转发抽奖活动,于是去找土豪老公拉赞助。
阮笙绿:老公,我新书上市求赞助。
土豪老公(邪魅一笑):要钱?哼哼!给朕侍寝!
阮笙绿:雅蠛蝶……
土豪老公:侍寝有惊喜!
(喀喀……关灯!)
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天苍苍,野茫茫,为搞活动把身卖啊!
次日阮笙绿用卖身的钱准备了以下礼物:
毛茸茸的巨熊一只。(阮土豪:一米八的会不会太大?会不会不够大?要不要来个两米的?但素两米的会不会压垮读者MM娇小的身板?)
《来自星星的你》同款U盘,就是作死的韩宥拉死前留下那个。
《阮小姐》定制心形抱枕三个。(阮土豪:第一个样品做残了,只能抹泪自己留着,这种事情我会随便说吗?)
《阮小姐》样书若干本。(阮土豪:这个还没有经过任天天同意,想要的同学请尽情地围攻她,呵呵呵!)
活动规则:活动当日,转发指定微博,转发结束后,交给后台君随机抽取。完全是看RP的节奏啊。
活动时间五月初,以《阮小姐》上市时间为准。大家记得来土豪夫人的微博蹲点哦!
阮笙绿的微博地址: http://weibo.com/u/1749014223
最后,大家都来找土豪玩耍吧,啦啦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