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报表舞弊综述

赵晶晶

摘要：随着国内外财务报表舞弊丑闻的频发，资本市场的发展不断受到干扰，如何强化财务安全，防范财务舞弊的发生，已成为中外学者关注的问题。运用文献研究法，在分析财务报表舞弊的动因理论的基础上，从识别财务报表舞弊的模型与财务报表舞弊的研究视角等方面对基于万方数据库和Elsevier science direct数据库中，年份为1996～2013年间与财务报告舞弊相关的国内外文献研究成果进行简单归纳和总结，指出其可借鉴之处及不足点，最后从研究视角、研究方法以及研究对象所处背景三个方面为防范财务报表舞弊的相关研究提出一些建议，以期为防范财务报表舞弊尽点绵薄之力。

关键词：财务报表舞弊；动因理论；识别方法

中图分类号：F2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3198（2014）13011402

1引言

国内外资本市场在其发展过程中不断受到财务报表舞弊丑闻的袭击。国外的安然、施乐、帕玛拉特，到国内的的银广夏、ST黎明、万福生科，这些上市公司纷纷传出恶性财务报表舞弊丑闻，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对于我国证券市场来说，财务报表舞弊问题是当前和未来一段时期内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企业董事会成员意图对财务报表进行违规操作是其重要原因之一。这种意图受到管理人员对待舞弊的态度、法律法规对待舞弊行为的惩罚程度、董事会成员的构成、盈余管理等诸多因素的影响。通过对财务报表舞弊进行研究，可以从董事会治理角度对财务报表舞弊行为进行识别和防范，充分构造BP神经网络、贝叶斯网络等计算机模型，进行财务欺诈检测技术的数据挖掘，通过内部和外部两层治理机制，达到有效防范财务舞弊行为的目的。

2研究现状

2.1国际上有代表性的财务报告舞弊动因理论

(1)冰山理论。冰山理论把导致舞弊行为的因素分为两大类，舞弊的结构部分和舞弊的行为部分。组织的内部管理问题显而易见，可以将暴露在外的舞弊比作露出海面的冰山一角。公司的经理人以及董事的刻意行为比较隐蔽而重要，犹如潜藏在水面以下的冰山，看不见但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该理论认为公司管理层过度追求自身利益是发生财务报告舞弊行为的最主要因素，而不仅仅是内部控制问题。

(2)三角形理论。美国注册舞弊审核师协会（ACFE）的创始人、伯明翰大学的史蒂文•阿伯雷奇（Albrecht）教授于1995年提出三角形理论，认为所有舞弊共同具有如下三要素：感觉面临压力、感觉有机可乘、合理化（即借口）。压力是实施舞弊的行为动机，机会是财务报表舞弊者能实施舞弊行为而不被发现或能够逃避惩罚的时机和环境，借口是舞弊者将舞弊行为进行自我合理化，与个人的道德观念、行为准则相关联。

(3)GONE理论。该理论是于1993年由美国洛格纳等人提出的，它认为舞弊动因主要有四类：贪婪（Greed）、机会（Opportunity）、需要（Need）、揭露（Exposure）。其中第一个和第三个因素与行为人个人有关，第二个和第四个动因则更多的与组织环境有关。以上四类因素共同导致了舞弊行为的发生及被揭露。

(4)风险因子理论。该理论也称多因素理论，是美国人GJ.Bologna提出的，他认为风险因素可以分成两类：一类是一般的风险因素，主要包括组织外的个人舞弊动机；一类是个别的风险因素，例如法律规范的漏洞，内部控制无效等，这些主要是由组织或者控制不足引起的。

2.2识别财务报表舞弊的模型

目前国内外有关财务报表舞弊的理论研究已经硕果累累。但就如何从财务报表数据出发，找到合理的定量分析工具的研究仍很薄弱。我们将目前比较有权威的用以识别财务报表舞弊的工具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归纳。

Zhou et al.(2011)认为基于财务欺诈检测技术的数据挖掘技术（比如决策树，BP神经网络和贝叶斯网络）可以帮助确认财务报表欺诈行为，并且探索了一种用来检测财务报表的欺诈行为，自行分析产业知识的结构（基于对简单模型的分析辨识）。

Efstathios Kirkos等人研究数据挖掘技术的有用性，并对决策树模型，神经网络模型和贝叶斯网络模型这三种数据挖掘技术在已发布过的财务报表中检测虚假报告的作用进行比较。

Fletcher H.Glancy和Surya B.Yadav（2010）通过对SEC10-K存档中的文本和数据经过CFDM处理，建立了一种新型的舞弊检验模型是CFDM，可以有效检验样本是否存在舞弊现象。

李晓光（2013）以2000年—2011年为研究区间，从沪深两市选取80家因利润作假被证监会公布的上市公司和80家没有发生舞弊行为的控制样本，建立Logistic回归模型，识别上市公司的舞弊行为，为市场投资者和监管者提供依据。该模型的不足之处在于模型数据仅考虑舞弊当年，没有纳入之前年份的财务数据，识别舞弊的准确度有待进一步提高。

2.3财务报表舞弊的研究视角

(1)公司治理与财务报表舞弊。

舞弊公司在公司治理方面一般有如下特征：流通股比例高、股东大会出席率低、董事会会议频率高、高管人员持股数的自然对数较高等等。国外学者对董事会和企业高管在公司治理方面与财务报表舞弊的关系已经深有研究。

Mark S.Beasley.al.(1996)探究了董事会的构成情况同财务报告舞弊之间的关系问题。通过对75家有舞弊行为的公司和75家没有舞弊行为公司的具体特征进行实证分析，结果证实了先前研究中关于审计委员会能够有效防止审计报告舞弊的结论，认为可以对公司董事会特征的观察来判断舞弊行为发生的可能性，从而丰富了董事会构成对董事会行为的影响研究。

Lofty Geriesh（2003）根据TreadWay委员会1991年的报告，指出有很大比例的公司创始人和董事会成员从事过舞弊；此外，发起者组织委员会（COSO）1999年的报告中称，在所调查的舞弊案件中，72%的比例是和CEO、受董事会控制的内部人士以及与公司有重大关联的外部人士有关。

Dunn和Paul（2004）采用灵敏度分析方法，对在1992年到1996年间，因发布虚假财务信息而被处罚的103家公司的样本数据进行研究高层管理团队的二重性与决定发布虚假财务信息的关系。研究结果表明：当权力集中在少数内部人士手中时，他们会依靠关键位置的影响力控制高层管理团队和董事会，同时也位席董事会（二重性），并通过他们的所有权参与公司管理，导致非法企业行为更容易发生。

Fletcher H.Glancy,Surya B.Yadav（2010）建立一个用以识别财务报告舞弊的计算机模型CFDM。他们从前人的舞弊分析中发现，高层管理的补偿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股权，独立董事通常在很难被发现发生舞弊的情况下得到高回报。

我国的财务报表舞弊牵涉人数较多，一般是公司治理各环节集体失效的结果，属于典型的共谋性行为。而且多数舞弊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均牵涉其中，这体现了我国财务报表舞弊一般是在公司高层管理人员的指示下完成，属于典型的高管舞弊。

黄巧（2003）以1999年到2002年三年间因财务报告舞弊而被证监会公开处罚的上市公司为样本，研究董事会构成与财务报告舞弊之间的关系。结果表明：财务舞弊公司的主要特征有董事会构成不合理、监事会形同虚设、内控不完善、董事长与总经理两职合一等。作者认为应从完善公司内部治理机制做起，在源头上根除财务舞弊行为。

毛志宏等（2005）实证检验我国独董制度特征与财务报告舞弊之间的关系。得出结论：独董比例、独董参加董事会会议频率、独董知识构成等三个特征与财务报告舞弊之间存在负相关关系，表明它们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有效控制财务报告舞弊的发生。

罗精晖，苏利群（2010）研究从会计核算、资产管理、债务重组和关联交易等几个方面来识别财务舞弊行为。

(2)披露与财务报表舞弊。

Nagy,Albert Lawrence（1999）在考虑compustat和CRSP数据可用性后从SEC和华尔街日报中选取376家公司进行相关性分析。实证结果显示：提高外部董事比例、更换外部审计师、设立审计委员会、更换高层管理人员四种战略方法可以改善ERC；财务报表舞弊的发生与ERC下降相关。

Sean L. Humpherys（2010）等人采用谨慎性模型Na唙e Bayes和C4.5对202份公开可获得的财务披露中上市公司是否舞弊作出精确的分类。结论显示，发生舞弊行为的公司比没有舞弊的公司在披露中使用了更多的灵活性词语和修辞，披露中可能会有更多体现实际中并不存在的可靠性的语句。

(3)财务状况与财务报表舞弊。

毕晓蓉（2009）通过对财务报表舞弊进行深入剖析，认为舞弊的途径有虚增销售收入、多计应收账款、隐瞒重要事项以及其他手段。

曾月明等（2008）通过BP神经网络分析。研究结果表明，有财务报表舞弊可能性公司的负债水平更高、偿债能力更差、资产规模更小、资产总额中现金持有量比例更低、资产管理水平和盈利能力更低。

刘斌（2013认为可以从该集团以下几个方面的表现来识别财务舞弊行为：一是存在大笔借款现金流量表上的现金流却很充裕；二是毛利率波动异常，可能暗示存在舞弊嫌疑；三是在发生巨额亏损的情况下，既定计划照样完成，引人怀疑。

(4)盈余管理与财务报表舞弊。

盈余管理指的是企业管理当局在遵循会计准则的基础上，控制或调整企业对外报告的会计收益信息，达到自身利益或股东财富最大化的行为。其实质是获取某些私人利益的"披露管理"。国外有关盈余管理的文献相当丰富，为研究其与财务报表舞弊关系提供了大量参考资料。

Johan .L等（2010）研究结论认为：通过对从第一次发现舞弊时起的三年内公司的获利增长情况进行分析，发现原来已经存在盈余管理行为的公司更容易出现舞弊现象；如果每个雇员有意想不到的收入，会使舞弊预测变得更加简单。通过分析公司夸大税收的行为，得出结论就是，已经进行盈余管理的公司会继续这项做法。

(5)企业高管与财务报表舞弊。

公司整体素质的高低很大程度上受高层管理者影响。公司董事、CEO、CFO等高管若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的行为较多较为明显，就更容易发生财务报表舞弊现象。

Nancy Uddin et al.(2002)研究CFO具有财务报告舞弊意图的道德原因及自我监督的效应。研究认为拥有较高道德水平的CFO是否具有财务报告舞弊的意图，更容易受到自身对待舞弊的态度和内在个人原则的影响。

Efendi et al.(2007)运用代理理论分析1990年市场泡沫时期引发的一系列重申财务报表的诱因。结果显示：在CEO持有大量具有潜力的职工优先认股权时，谎报财务报表的行为会激增。

(6)政治因素与财务报表舞弊。

Stalebrink et al.(2007)通过对奥地利国家传统工业中的企业家精神理论进行分析，认为政府中存在的机会和奖励措施可能使得政府财务报表欺诈合理化。财务报表欺诈行为的根源不是经济原因，而是政治因素。

3结论及展望

综上所述，已有文献主要从动因理论、识别模型、研究视角等方面对财务报表舞弊进行研究。就动因理论而言主要有两类；GONE理论和三角形理论。就识别模型而言，基于财务欺诈检测技术的数据挖掘技术和新型的舞弊检验模型是CFDM。就研究视角而言，国外关于财务报表舞弊的研究已经涉及董事会结构、盈余管理、政治因素等各方面的因素。在研究方法上，国外学者更多的是进行实证分析，所运用的方法主要是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法、灵敏度分析和事国外近年来有关财务报表舞弊的研究，无论是在研究内容，还是在研究方法上，均有很大的启发性，具有重要的现实参考意义，国内学者可以借鉴和学习。结合经济全球化，资本市场发展以及全球范围内财务报表舞弊丑闻的曝光和现有研究存在的不足，本文认为未来可从以下几方面来完善财务报表舞弊的研究。

第一，国外已有文献一般是以管理层和公司治理作为研究视角，不够深入全面。我们可以把研究视角拓展到基于财务报表舞弊参与者的行为与动机、利益相关者、公司战略与成长等方面，把公司治理、财务、战略、博弈论、经济政策变化等研究领域的理论思想与研究内容有机结合，整合和综合运用各种跨学科知识及理论。

第二，相关文献主要采取的研究方法为实证分析法，而且一般局限于回归分析法和事件分析法等，很少从经济学理论、管理学理论方面进行深入分析。我们应该突破以多元线性回归分析为主的传统的统计分析方法，根据问题需要拓展研究方法，例如结构方程法、比较研究法和实验研究等方法，有助于形成更近现实，更具针对性的研究框架。

第三，现有研究多以美国、欧洲等成熟资本市场上的财务报表舞弊案例为背景，有关转型经济或新兴市场国家或地区的研究则很少。随着中国、印度等新兴经济体的发展，财务报表舞弊行为发生概率可能会加大。我们可以探究制度和文化差异，地区法律法规和市场商业模式等因素与财务报表舞弊的关系。

参考文献

［1］ Dunn ,Paul.The Impact of Insider Power on Fraudulent Financial Reporting［J］.Journal of Management,2004,(6):397412.

［2］Fletcher H. Clancy,Surya B.Yadav.A computational model for financial reporting fraud detection.［J］.Decision Support Systems,2011,(50):595601.

［3］Johan L.Perols,Barbara A. Lougee.The relation between earnings management and financial statement fraud［J］.Advances in Accounting, incorporating Advances in International Accounting,2011,(27):3953.

［4］Zhou,W.,G. Kapoor.Detecting Evolutionary Financial Statement Fraud［J］.Decision Support Systems,2011,(50):570575.

［5］李晓光．我国上市公司会计舞弊识别研究—基于多维空间向量法［D］．济南：山东大学，2013：176．

［6］刘斌．上市公司财务舞弊手段及识别研究［D］．北京：财政部财政科学研究所，2013：36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