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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常彬的抗美援朝文学研究

2014-07-31杜国景

粤海风 2014年4期
关键词:硝烟鲜花战争

杜国景

抗美援朝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争,抗美援朝文学理应称作战争文学。尽管也有人将战争文学称作军事文学或军旅文学,但有学者认为,最正宗的说法还应该是战争文学,因为军事、军旅的核心内容就是战争,有战争才会有军事、军旅。军人存在的价值,说到底就是战争。据瑞士计算中心1995年的统计,人类有历史记载以来,已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18200次,有36.4亿人被战争夺去了生命[1]。迄今为止,战争仍是人类未能避免和消弭的大悲剧和大灾难,它一方面“永远向人们宣示着现实的残暴、嗜血的野性、盲目的破坏欲”,另一方面“又总是检验着人们的忘我的崇高、庄严的奉献和不灭的人性”[2]。

战争题材的文学创作在“十七年”时期曾出现过极为繁荣的局面。第一次文代会上,周扬就大声疾呼:革命战争快要结束,反映人民解放战争,甚至反映抗日战争的文学“现在正是时候”,“全中国人民迫切地希望看到描写这个战争的第一部、第二部以至许多部伟大的作品!”[3]而就在周扬对作家提出这样的要求不久,另一场战火又烧到了鸭绿江边,并且还有联合国及世界上最强大国家参与的“国际”背景,摇篮中的新中国危机四伏、命悬一线,除出兵参战已别无选择。如果说中国当代文学讴歌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是对辉煌胜利的自豪回顾,那么,反映这一场“不得不打”的战争,就是对新中国合法性的有力诠释,抗美援朝、保家卫国遂成为当时“和平的最强音”[4]。

抗美援朝文学具备战争文学的所有审美要素:军人情怀,战争背景,战争形态,战役过程,战争中的人性及道德价值与历史价值,等等。然而从这些角度去研究已经有不少成果了,仅仅只注意到这些共性,研究很难获得整体的学术性突破。每一场战争都有它的特殊性,战争的动机与意义、灵与肉的双重搏杀、生活内容与人性内容等,也都因人、因地、因时而异;学术研究需要创造价值,需要有生命主体的深度投入。对一个有创新意识的学者来说,关键就在如何根据对象的特殊性去创造新的学术价值,把前人开辟的局面往前再推进一步。真正杰出的研究不会仅把文学的战争描写看作简单的历史记录,而是必须找到与众不同的角度、方式和尺度,从情感、艺术的角度,重新去剖析曾经鲜活的生命形态,烛照独放异彩的精神史、心灵史、性格史和命运史。这是不同主体——研究者与研究对象之间的精神契合,关系到生命的理解和对话,关系到审美经验的创造与激活。

《硝烟中的鲜花:抗美援朝文学叙事及史料整理》(人民文学出版社2013年12月出版,以下均简称《硝烟中的鲜花》,凡出自该书的引文,只注页码)就当得起这样的评价,这是一部值得重视的专著。它是到目前为止国内第一部系统研究抗美援朝文学的专著,给人最突出的印象是视野开阔、气势宏伟,摆脱了战争文学或军事文学研究那种从战争到战争的传统封闭式因果线性结构。从总体、从全局出发,多维度、多向度、多侧面、多层次研究问题,既抓住了文学自身的规律和特点,又能超越文学的范围,从文学与文化、文学与历史、文学与政治、文学与国际关系等方面深化论题。彻底跳出了我们所曾熟悉的那种描述和评价模式,不再是对爱国主义、国际主义、英雄主义之类价值的简单分析或肯定。同时,在理论泛滥的时代,常彬的兴趣显然也不在概念演绎或知识生产,她的全部论述不是对某种文学理论的操练或应用,甚至也不着意于对有代表性的作品作深入解读,或按作家、体裁分类,单纯地挖掘作家与作品内在精神关联。《硝烟中的鲜花》最大的特点,是以“百年中国文学的朝鲜叙事”为参照,立足于中朝两国的历史文化渊源以及整个东亚地缘政治的复杂背景,从战争的正义性(“新中国文学的磅礴开篇”“地缘政治下的战争灾难”两章),军人情怀(“域外叙事的他乡风情”“异国山河人文美的故园情结”两章),战争中的女性(“战争中的女人与女人的战争”“女性镜像投射与自我认同”两章),朝鲜战友与军民关系(“面影模糊的‘老战友”“军民关系的叙事同构”两章),以及“意识形态化的敌军想象”“ 北朝鲜作家的文学表现”“人性深度的挖掘”等方面,对抗美援朝文学的历史、文化、美学和道德价值,进行全面系统的阐释与评价。这样的视野,是一种大格局、大气势,既有宏观把握,又有微观分析。如此气度与方式,在抗美援朝文学研究史上还是第一次,对当代文学的“重写文学史”,可能会产生重要影响。

《硝烟中的鲜花》绪编“百年中国文学的朝鲜认知”,基本框架来自作者的一篇很有分量的长篇论文《百年中国文学的朝鲜叙事》,这是中、韩、日三国学者在合作开展“20世纪中国作家的对韩认识与叙事变迁研究”过程中,中方所提交的代表性论文之一(常彬署第一作者,她的博士生导师、著名学者杨义挂名第二作者,发表于《中国社会科学》2010年第2期)。与论文比较起来,《硝烟中的鲜花》绪编更为舒展,对全书起着提纲挈领的作用。它立足于对“东亚睦邻关系”近百年所面临的各种危机的思考,在一个宏大的框架内,论述了中国文学如何与自己民族及其邻邦同呼吸、共命运,认为中国文学不仅与中华民族一道承担苦难、思考出路,而且在关注自己启蒙、救亡、独立和振兴的同时,也关注着对自己的命运发生过深刻影响的国际力量,尤其对朝鲜半岛民族国家的命运,具有特殊的文化情感和命运体悟。从这一认识出发,《硝烟中的鲜花》将一百多年来中国文学对朝鲜的认知区分为四个阶段:一是从1894年甲午战争到1931年九一八事变,为中国文学从朝鲜亡国和国民反抗中,反省自身危机四伏的生存和命运阶段,即以邻为鉴的阶段。二是从1931年九一八事变到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为中国文学引朝鲜人民为共同抗敌、休戚与共的战友的阶段。三是从1945年抗战胜利至1992年中韩建交,朝鲜半岛南北分别为美、苏托管,从而引发其国内矛盾在冷战时期的国际化的阶段,此阶段中国文学认知中则引北方为战友而使南方长期处于缺席状态。四是从1992年中韩建交至今,由于双方的经济文化交流大规模增长,和平发展的伙伴意识增强,中国和韩国境内分别出现了“韩流”和“华风”,这种风潮至今还保持强劲的势头(参见常彬论文或《硝烟中的鲜花》第3页)。

这是一个大跨度的时间段落,将20世纪的国际形势与波谲云诡的东亚历史风云尽收眼底。有这样一个跨度,抗美援朝文学作为一种特殊的叙事形态(中国军人第一次大规模跨境参战),立刻就融入了百年中国文学不可分割的内在经络。20世纪80年代钱理群、黄子平、陈平原针对中国“现当代文学”学科的处理,就曾提出以“20世纪中国文学”取而代之,常彬的思路与这些学者有异曲同工之处。这种不拘窠臼的睿智,具有纵横捭阖、吐纳自如的意义。中国人民的抗美援朝、保家卫国虽然只是局部的有限战争,而且时间也不长,但它毕竟构成了20世纪东亚历史及“百年”中国历史承上启下、非同凡响的一页,甚至可以说支撑了一个东亚历史拐点的全部重量。假如缺少这个拐点,整个格局将只能推倒重来,而历史是从来没有“假如”的。

抗美援朝的起因是1950年6月25日朝鲜国内爆发的南北大战。战争只打了三年零一个月,但它在国内、国际引发的争论,却一直持续了几十年,内容包括朝鲜内战的背景和性质,抗美援朝的必要性,抗美援朝对新中国恢复经济的影响,战争究竟胜负如何,等等。近些年来,随着朝鲜政局的波动,朝鲜与国际社会反反复复的对峙与缓和,以及中朝关系的微妙变化,围绕抗美援朝战争的争论开始日益尖锐和激烈起来。对此,已经有不少学者从政治学、军事学、历史学的角度作了很多分析[5],其中一个著名观点是:“朝鲜战争不该打,抗美援朝不得不打。”[6]《硝烟中的鲜花》研究的虽然只是抗美援朝文学,但它也必须有个立场,必须首先解决价值观的问题。仅把抗美援朝文学看作政治意识形态的道德等同物,即眼中只有国际主义、英雄主义,可能走向历史偶像主义,即迷信历史起点,崇拜历史过程,结果是原地踏步,无所作为;从当前某些国内和国际反对势力乃至中朝关系的微妙关系出发,完全对抗美援朝持批评甚至否定的态度,则可能走向历史虚无主义,即无视几十万志愿军战士的浴血奋战,无视新中国成立初期严峻的国际环境,结果被虚无化的,可能正包括着历史的本质。

《硝烟中的鲜花》只着重于通过文学的方式来揭示抗美援朝文学的历史文化内涵、人性内涵与美学价值,但它显然具有强烈的历史感和历史意识,尤其不缺少正视历史本质的严肃立场。据《硝烟中的鲜花》统计,百年中国文学的朝鲜叙事,涉及作品高达四千多件(篇、部)。四千多件作品中,作者所分析的不过十数篇,如抗美援朝文学出现之前郭沫若的《牧羊哀话》、蒋光慈的《鸭绿江上》、台静农的《我的邻居》、舒群的《没有祖国的孩子》、无名氏(卜乃夫)的《北极风情画》《露西亚之恋》,以及抗美援朝战争结束后至“韩流与华风”互动时期的一些作品。然而,常彬的描述却让我们清楚地看到:在“百年中国文学的朝鲜叙事”这个庞大的价值序列中,抗美援朝文学虽然仅是非常简短的一页,但它们显然都蕴含着历史本质的同一性:被压迫、被奴役民族为改变自身命运所作的不屈不挠的艰苦努力,就是历史本质的主要内容!这种艰苦卓绝的精神不但没有时代或国界之分,而且还可以成为彼此的“镜像”相互投射。所以常彬写道:“弱小民族反抗殖民地统治,争取民族独立,是20世纪前半叶世界潮流的大趋势,中国文学与民族苦难共担待,与弱小民族同休戚,在表现中华民族御外侮求解放的同时,关切包括韩国在内的其他弱小民族的反抗斗争,以中华民族抗击侵略的大写身姿汇入世界反法西斯文学的行列。”(第16页)

当然,在把握历史本质的同时,更需要立足于当前现实。如俞吾金所言:历史的本质与当代生活的本质密切相关,“在研究历史之前,先要研究领悟当代生活的本质”。在这个意义上,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7],“确定某个历史事件、历史问题和历史经验是否有意义的钥匙隐藏在当代的思想意识和客观的价值观念中”[8]。《硝烟中的鲜花》鲜明地体现了类似的历史感与历史意识。在它的论述中,抗美援朝文学叙事之所以能够与中国文学上至清末的危机感,下至21世纪“韩流”与“华风”的互动产生精神契合,关键就是东亚人民同全世界一样,有着睦邻友好、和平共进的共同愿望。正是这一共同的奋斗目标,将历史与现实紧紧地联结在了一起,《硝烟中的鲜花》对此作了深刻提炼。它一方面把人类的共同情感,如爱国主义、民族认同与国家认同等,看作“文学认知的双构性”基础,中国的“韩国观”亦可反过来“观中国”(第3页);另一方面又明确指出:“观”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建构:“百年认知的四个阶段存在着不同的精神认知方式,无论远、近、偏、正,都汇集为建构东亚意识的精神资源”,东亚各国“存在的不是要不要打交道的问题,而是如何打交道的问题;不是要不要在全球化趋势中建构东亚意识的问题,而是如何整合出一种真诚不欺的、共赢共进、协同发展的东亚意识问题。”(第32页)

另外,对于抗美援朝文学,《硝烟中的鲜花》还有一个整体的判断,那就是把它看作“新中国文学的磅礴开篇”,这实际是毫不含糊地赋予了抗美援朝文学鲜明的“国家文学”性质和地位。而这样的处理,与前面所说的大格局、大视野一脉相承,是一种缜密的逻辑嵌入。《硝烟中的鲜花》的又一个特点,正是把对抗美援朝文学创作主体(作家)的精神阐释,以及军人情怀、人性内容、战争中的女性命运的解读等,顺理成章地“结构进了国家的意志”,使之成为“共和国的文学结构”中的最重要的主干内容(第45页)。朝鲜战友,志愿军与朝鲜人民的军民关系,甚至意识形态化的敌军想象,这些不用说都是国家立场的文学叙事,它们的特点是比较明朗、外显,而“域外”“他乡”“异国”“故园”之类,则是对抗美援朝文学叙事作了意象化处理。不过外显也好,意象也罢,它们都关乎国家权力意志及国家历史传统、道德伦理、精神文化,都是理解战争、理解和平、理解人性的重要参照。

我们知道,国家文学是体现国家意志的文学,并受国家权力与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支配[9]。新中国建立前,文学主要是知识分子的话语方式,国家则还处于内忧外患的动荡与分裂之中。中国人民从1840年开始为改变屈辱命运所展开的一切艰苦奋斗,归根到底其实就是为了迈向民族的独立解放道路,就是为了建立新型的、强大的现代民族国家。经过一百多年的摸索和奋斗,这个国家好不容易在战争的硝烟中诞生了,结果朝鲜半岛烽烟再起,并将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美国的太平洋第七舰队还公然进入并封锁了台湾海峡,损害中国统一的核心利益。在解放战争中败退到台湾的蒋介石政权则趁火打劫,一再向美国政府请战,要求派兵加入联合国军,直接参与朝鲜战争,企图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以此反攻大陆(第45页)。这便是“地缘政治下的战争灾难”,它对新中国的国家意志无疑构成了严峻挑战,同时也“强化和激化了把‘抗美援朝和‘保家卫国相联系起来作为自己信念的中国作家的历史记忆”(第44页),正是出于这一历史逻辑,才有所谓“新中国文学的磅礴开篇”。

毋庸讳言,抗美援朝文学叙事也有不少流于概念化、脸谱化的描写,如对英雄人物的无端拔高,对“敌军”形象的丑化、妖魔化等。这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硝烟中的鲜花》对此有不少批评和反思,认为“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战争文学以一种鲜明的政治色彩和功利心态进入文学史视野。作品与政治之间过度的胶着状态,使文学缺乏足够的审美距离和精神空间,以深化对政治与人的探索”。但从国家意志出发,《硝烟中的鲜花》显然也认为“战争政治的现实需要”也有可理解之处(第150页)。即便是在政治对文学有着诸多干扰的情况下,抗美援朝文学对人性的挖掘仍有不少可圈可点之处,甚至达到了难得的深度。常彬认为,有部分抗美援朝文学叙事与“五四以来”处在断续之间的“人学”传统一样,“在当时充满政治斗争气息的文学格局中,散发出人性关怀和朦胧的战争文化思考的缕缕馨香”(第150页)。“探索人性深度与战争思考”一章就是专门为研讨这类作品留下的篇幅。正是在这里,路翎与抗美援朝文学创作的后来者王树增有了相似的精神联结(第152—156,157—159页)。

最后还值得一提的是,与宏大的历史观与历史价值观所赋予的大格局、大视野相适应,《硝烟中的鲜花》在展开它的抗美援朝文学研究时,非常注重文献和史料的搜集整理,同时对几成定论的当代文学史分期进行了重新考量。它的“上编”部分是主体,共十一章。其中第一章一上来就提出:以1978年为界,对60多年的中国当代文学史重新分期。前30年为“前当代”,后30余年为“新当代”,进入新世纪之后的这十余年,只能在“当前”的名目之下作“跟踪批评”(第42页)。而“前当代文学研究的一个关键,是建立它的文献学或史料学的规范,对其材料、现象、生产体制和传播体制进行系统的、有眼光的、尽量竭泽而渔的清理”(第43页)。这些观点,不禁让人想起20世纪80年代“当代文学不宜写史”引发的那场讨论。看来常彬与主张“不宜写史”的唐弢、施蛰存他们颇有相通之处,至少她是有自己的一些思考的。《硝烟中的鲜花》有一个很长的书名,后缀的中心词就是“史料整理”,几乎占了全书近一半的篇幅,而且做得非常细致。它以20世纪50年代中国最具影响力的八种刊物为主,如《人民文学》《解放军文艺》等,从50年代一直统计到80年代,体裁不限,篇幅不限,只要与抗美援朝有关,统统计入,总量竟达到3200种以上,这为将来的修史,无疑是作了非常有益的工作。

今天来看,“不宜写史”并非全无道理,它的一些难言之隐对“史”的研究明显有着不少潜在的禁锢或影响,一切还在发展的政治、社会及个人的行为都远没有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历史并未稳固,“当代”的下限还在延伸。对此,“跟踪批评”虽不是“史”,但肯定是“史”积累,这也是当代文学史的特点。如今,即使是主张写史的学者,也认为当代史有别于其他文学史。用王德威的话说:“‘当代中国文学的意义充满吊诡”,“理想上文学史的分期无须受制于政治脉络的起伏,但环顾中西文学史书写,反其道而行的例子其实所在多有。因此中国的‘当代文学如此长寿,也就不妨视为历史命名术的又一范例”[10]。目前各种“当代文学史”已出版不少,但有些评价已明显跟不上变化。仅从这一点看,常彬提出的文献学或史料学的规范就不无道理。抗美援朝题材作为一种叙事资源,除了20世纪50年代那一批“现场”之作外,像王树增那样的后续创作现在有,将来还会有,《硝烟中的鲜花》之所以主要侧重“现场”而不是后续之作,或许也正蕴含有文献学或史料学建设以及当代文学历史叙述方面的深谋远虑。

(作者单位:贵州民族大学)

[1]吴文辉:《反法西斯战争与欧美文学》第1页,广州:广东高等教育出版社,1995。

[2]张志忠:《执剑的维纳斯——军事文学纵横谈》,第24-25页,北京: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91。

[3]周扬:《新的人民的文艺》《周扬文集》(第一卷),第529页,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

[4]这是石方禹反映抗美援朝战争的一首政治抒情长诗的标题,发表于《人民文学》1950年第11期。

[5]主要文章包括:鲍明荣:《抗美援朝战争研究中几个热点问题的看法》,《军事历史》2002年第3期;刘国新:《中国抗美援朝研究若干问题辨析》,《江西社会科学》2004年第10期;孟照辉:《天平究竟在向何方倾斜——驳抗美援朝战争“失败论”》,《军事历史》2003年第3期;《抗美援朝真相究竟如何——编者与学者的对话》,《世界知识》2000年第20期等,网上的争论更多。

[6]这是国防大学战略教研部教授、少将徐焰提出的观点。2010年7月1日朝鲜战争爆发60周年,在人民网军事频道接受采访时,徐焰如是说。徐焰还提出:应区别朝鲜战争与抗美援朝战争,前者指1950年6月25日爆发的朝鲜南北方内战,后者是中国人民保家卫国的战争。

[7][意]贝奈戴托·克罗切(B. Croce):《历史学的理论和实际》,第2页,傅任敢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2,“克罗切”今译克罗齐,他的原话是:“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

[8]俞吾金:《人体解剖是猴体解剖的钥匙——历史主义批判》,《探索与争鸣》2007年第1期。

[9]参阅吴俊:《中国当代国家文学概说》,《文艺争鸣》2007年第2期。

[10]王德威、陈思和、许子东:《一九四九以后——当代文学六十年》“编者前言”第1页,上海文艺出版社,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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