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中的文化建设调查研究——基于江苏省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实践

刘海宁

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中的文化建设调查研究
——基于江苏省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实践

刘海宁

招生考试机构在合并组建中如何推进组织文化的重建，是摆在各级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工作面前的一道重要课题。本研究以问卷调查为主要研究方法，以江苏省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实践为研究对象，对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中的文化建设进行了调查研究，分析了多方文化整合这一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中的重要难题，提出了重建招考人员归属感是招生考试机构成功重组的关键所在，并提出了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构建同心圆文化体系的设想。

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文化建设

一、研究背景

近10多年来，全国各地掀起了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浪潮，大部分省级教育考试院已合并组建完成。合并后的省级教育考试院将各类教育招生考试资源和职能集中于一体，有利于整合招考资源、统一招考标准、提高招考质量、推进招考公平，并可在更大的平台上推进招生考试事业改革发展，为全民学习型和终身学习型社会建设作出更大贡献。以江苏省为例，2005年底经江苏省人民政府批准，原省高等学校招生委员会办公室、高等教育自学考试委员会办公室、普通高中会考办公室正式合并组建成江苏省教育考试院，将全省普通高考、成人高考、研究生考试、高中会考、自学考试、社会考试等教育招生考试工作融为一体，合并组建前该省教育招考总规模在400万左右徘徊，合并后保持连年增长势头，2013年已突破650万人次，增幅超过60%。招考机构合并组建对招生考试事业改革发展的积极作用有目共睹，但在组建初期和运转过程中，也遇到一些问题，比如说组织制度和文化的冲突、思想意识和情感的隔阂、行为规则和方式的差异、员工归属感和事业心的缺位等等。因此，招生考试机构的合并组建并非是“1+1≥2”那么简单，特别是招考组织文化建设如果出现缺位、滞后或者缺乏统一、兼容等问题，有可能导致整个招生考试事业发展的困局。招生考试机构在合并组建中如何推进组织文化的重建，是摆在各省市招生考试机构组建工作面前的一道重要课题。

目前对组织文化的研究，主要为经济学、管理学和社会学研究者，他们更加注重企业文化研究，组织文化这一概念本身就源于企业文化研究。企业文化理论发祥于日本，形成于美国，被称之为继科学管理、行为科学管理、管理科学之后，世界企业管理史上出现的第四个管理阶段的理论。20世纪70年代初的石油危机和美日经济竞争是企业文化形成的背景，在石油危机面前，美国经济持续下降和日本经济高速发展的鲜明对比给美国经济和管理学研究者极大的震动，他们开始认真研究日本经济崛起原因，并进行自我反思。威廉·大内1981年在美国发表《Z理论——美国企业如何迎接日本的挑战》被视为企业文化理论的诞生之作；紧接着一大批企业文化研究成果问世，如理查德·帕斯卡尔和安东尼·阿索斯的《日本企业管理艺术》，托马斯·彼得斯和小罗伯特·沃特曼的《寻求优势——美国最成功公司的优势》，特伦斯·迪尔和艾伦·肯尼迪的《企业文化》，劳伦斯·米勒的《美国企业精神》等等。这些研究成果普遍认为，成功企业管理的基本原则是以人为本，拥有尊重人、激励人、促进人、发展人的企业文化。经过30年来的发展，企业文化理论的内涵已经非常丰富，有学者将企业文化理论的基本内涵，概括为六大管理学说，即创立学说、定义学说、价值观学说、人本学说、革命性学说、企业文化批评学说。

由于本研究主要针对招生考试机构的文化建设，他们大都属于事业单位性质，虽不属于企业范畴，却也具有一些类似企业管理的发展理念；虽不属于行政部门，却也具有一些类似行政部门的管理职能。因此，本研究既大量借鉴和运用了企业文化理论的研究成果，也结合了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的实际情况，尽可能有的放矢地去梳理和研究招考机构文化建设中的问题，并提出有关建议。本研究中所指“招生考试机构”，是指各省市教育行政部门直属的从事各类教育考试及招生工作的专业化管理和服务机构，如各级教育考试院、招生办公室、自学考试办公室等，其他党政部门直属的考试管理机构、各级各类学校内设的招生管理机构以及各类社会教育办学培训组织的招生考试机构均不在本研究之内。本研究中所指“文化”，一般指组织文化（OrganizationalCulture），其定义来源于企业文化（Corporate-Culture），广泛地讲，可以指组织在建设发展中形成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的总和。但这一定义显然使研究者在研究组织文化时缺乏靶向，不能穷尽其研究问题，因此，结合有关对企业文化定义的经典概念，本文中的组织文化可以定位为组织长期形成的为组织所特有的、且为组织多数成员共同遵循的价值观念、行为准则、团队意识、思维方式、工作作风、心理预期和团体归属感等的总和及其反映。

二、问卷调查

为了解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前后的文化建设变迁，掌握招考工作人员的价值判断和情感倾向，研究者设计了一份关于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有关问题的调查问卷，以江苏省教育考试院工作人员为调查对象，通过OA平台共计发放调查问卷151份，回收98份，有效问卷97份，问卷有效率为64.2%。问卷主要由6个研究项组成，分别是2个背景性分项（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的优势及问题）、2个客观性分项（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文化建设的变化及问题）、2个主观性分项（招生考试机构组织文化核心要素及今后建设方向）组成。在设计问题和选项时遵照具体性、单一性、准确性、简明性、客观性、非否定性等问卷设计原则。每项调查均采用混合型回答，即封闭式加开放式回答方式，列举8至9个待选项进行不定项选择，并可增补其他答案。为便于相对集中地统计选项，每项调查要求答案选项限定为4个及以下。在问卷编码时使用阿拉伯数字1至6作为调查选项代号，结合英文字母A至I作为答案选项代号，将其余答案编号为X，使用人工结合计算机对调查问卷进行数据处理。调查问卷结果统计整理如下：

（一）关于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背景性问题

主要由两项问题组成，一项是关于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的优势判断，一项是关于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的问题判断，做两个背景调查，主要是通过文化建设参与群体的主观判断和情感倾向，来研究招生考试文化建设的有利条件和应关注的重点方向。

表1 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的优势调查

表2 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的问题调查

（二）关于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中的文化建设问题

主要由两项问题组成，一项是关于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文化建设的变迁判断，一项是关于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文化建设的问题判断，虽说是客观性问题调查，但文化本身就是一个主观客观因素综合交错的复杂体，因此本调查仅是通过文化建设参与群体的主观判断和情感倾向，来研究招生考试文化建设取得的成果和存在的问题。

表3 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时文化建设问题调查

表4 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后文化建设成果调查

（三）关于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的核心要素和发展方向

主要由两项问题组成，一项是对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核心要素的选择和建议，一项是对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发展方向和建设重点的建议，通过文化建设参与群体的选择、判断和建议，对招生考试文化建设核心要素形成倾向性判断，并对今后招生考试文化建设提出决策性建议。

表5 招生考试文化建设核心要素调查

表6 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发展方向和重点建议调查

三、分析与结论

（一）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给招考文化建设带来新的机遇和挑战

从调查中发现，有高达96.6%的被试认为招考机构合并组建后，能有效整合事业资源，壮大发展实力，这里的资源，既包括物质资源、市场资源、人力资源，当然也包括文化资源。文化资源的整合可以推动招考文化建设在更高的平台上、更广的范围内实现多元快速发展，为教育考试事业改革发展注入“能量源”。当然，机遇总是和挑战并存，招考机构合并后，层次增加、部门增多、人员增容，各项综合保障任务增加，沟通协调任务增加，对文化建设工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调查中，认为招生考试机构组建合并后存在问题排在前三名的依次是：组织层级增加带来的工作效能下降、人员队伍增加带来的人浮于事现象、部门设置增加带来的沟通协调困难，这三个选项被选率都超过45%以上。组织层级、部门设置和人员配备都属于客观因素，为了顺利实现重组，任何一个合并组建的新机构都会在这些方面进行增容，不可能做大刀阔斧的变革，因此，在这一前提下，招考机构合并组建初期的文化建设就显得尤为关键，招考机构的组织文化建设必须要能切实化解这些问题带来的负面效应，及时消解合并运行初期员工之间的文化隔阂、偏见和误解，尽量缩短磨合期，尽快步入正轨期，早日进入蜜月期。

（二）多方文化整合是招生考试机构合并组建的首要难题

虽说文化建设对推进机构重组运行意义重大，但反之也说明，文化重组的困难并不亚于机构重组，其对机构重组后的运行起到的正面作用或负面影响均不容小视。因此，机构或企业重组中的文化重组和融合问题一直属于世界性难题，具有广泛性。目前重组后的招考机构基本来自两到三个机构，即高校招生机构、自学考试机构和高中会考机构，这三个机构的文化背景有着比较大的差异，高校招生机构最核心的要素是“公平”，招生机构一般不太考虑经济成本和效益，也不会去追求规模发展（因为考生群体基本都是固定的），而以实现教育公平为最高宗旨，以考生满意和社会稳定为成功标准。自学考试机构最核心的要素是“发展”，和高考不同，自考必须要通过自身内涵建设来树立品牌，通过品牌影响来发展事业规模，通过壮大事业规模来巩固和提升自身地位，因此自考更加关注规模和质量的双重发展，以规模为先，以质量为基。高中会考最核心的要素是“规范”，由此也可衍生出科学、公平、诚信等支流，由于高考指挥棒和应试教育的深重影响，会考一直处于被中学边缘化的境地，考试组织管理和考风考纪建设的风险一直很高，如何规范管理、巩固质量、提升价值一直是会考追求的重点。由于三类招生考试部门的文化背景和组织、目标、员工价值观并不相同，因此合三为一的机构重组在业务、资产、部门、人员等硬实力方面的重组进度和效能，必须依赖于文化这一软实力的重组。

（三）重建招考人员归属感是招生考试机构成功重组的关键所在

调查显示，有52.6%的被试认为在机构重组之初“归属感缺失”，位居第一，分别有26.8%、23.7%和20.6%的被试感到“方向感缺失”、“不适应新环境”和“不适应新队友”。归属感是一个文化心理概念，对招考机构的员工归属感而言，应指招考人员经过一段时期的工作，在思想上、心理上、感情上对组织产生了认同感、安全感、价值感、责任感、荣誉感和成就感，并最终将这些感受内化为自己依附或隶属于组织的一种自觉心理感受。归属感的形成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其内涵也很丰富，不可一一枚举，但对每一个个体而言，它提供的感受却又直接而强烈。合并后的机构组织成员来源于不同文化背景、组织价值观迥异的部门，已建立固有的归属感，随着原部门建制取消，合并组建成新的机构，其归属感的缺失应属必然，归属感的缺失会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如本调查中涉及到的方向感目标感缺失，不清楚未来单位愿景蓝图和个人发展走向，对新环境不适应产生的失落感和不安全感，对新队友不适应产生的隔膜感以及集体荣誉感和个人荣辱感的缺失等等，都会对机构重组运转效能产生极大的“负能量”。因此，招考机构重组时员工归属感的重建具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四、有关建议

（一）构建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同心圆体系

招生考试机构重组后既传承了原有机构组织文化的衣钵，又因其新的平台和职能被赋予更多的组织文化内涵，因此其核心要素必然具有多元性。在调查中，有89.7%的被试选择了“公平公正，诚信为本”，55.7%的被试选择了“真诚服务，以人为本”，另外四个选项的选中率比较接近，分别是“勇于改革，善于创新”（40.2%），“科学规范，求精务实”（39.2%），“爱岗敬业，勤勉奉献”（39.2%），“团结协作，共创未来”（36.1%）。按照这一调查结果，研究者提出构建招生考试核心文化同心圆体系的设想，将多元的招考机构文化理念包容并蓄，有机融合：

“公平”可以视为招生考试文化的核心之核，是招考文化同心圆体系里最内的一圈。教育作为民生工程，教育公平是教育发展的最重要基石，同样，公平公正也是招生考试事业最重要的基石，离开公平公正做招生考试事业，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服务”可以视为招生考试核心文化的外缘，是招考文化同心圆里最外的一圈，直接面对考生、院校、社会等服务对象，也是招生考试机构树形象、树品牌、树口碑的关键所在。

在内核和外缘之间，应存在若干同心圆，他们属于不同文化元素，从公平衍生，到服务行止，共同构成招生考试文化同心圆体系。在这一体系中，应存有四大板块，分别是发展文化板块、管理文化板块、自我文化板块和团队文化板块。

“勇于改革，善于创新”是招考发展文化的核心，只有不满足于现状，勇于尝试和突破，才能谋求新的发展，当然不同招生考试的改革创新靶向具有一定区别，比如高考改革更偏重公平内核，通过改革创新使高考这一涉及广泛群体核心利益的工作更加公平公正；自考、社考方面的改革创新更偏重服务外缘，通过创新发展为社会相关群体提供更加丰富的考试资源和教育资源。

“科学规范，求精务实”是招考管理文化的核心，优质管理是连接公平核心和服务外延的重要桥梁，没有科学、规范、优质、高效的管理，再好的公平理念和服务宗旨都无法实现。

“爱岗敬业，勤勉奉献”是招考个人文化即自我文化的核心，自我文化是组织文化的细胞，文明社会的进程必须依赖于每一个人的文明程度。同理，只有优质的自我文化的不断提升和累积，才能推进和形成优秀的组织文化，因此，倡导、培育、提升积极健康向上的自我文化是组织文化发展的基础。

“团结协作，共创未来”是招考团队文化的核心，招生考试工作往往都是一些周期长、标准严、环节多、程序复杂、操作细琐且需要多人集体攻关完成的系统性工程，因此团队文化显得尤为重要。

图1 招生考试文化同心圆体系构想图

（二）构建招生考试机构核心价值观体系

核心价值观是文化建设的关键所在，缺失统一的核心价值观，将直接影响到文化建设进程和事业改革发展。在招生考试文化建设发展建议方面，45.4%的被试提出要“打造统一的招考精神”，44.3%提出要“建立统一的奋斗目标”。2013年初，江苏省教育考试院集中了3个月时间，围绕“我们需要建设什么样的教育考试事业”、“我们需要建设什么样的教育考试院”以及“我们每个处室、每个人在建设过程中应该发挥什么样的作用”三个核心问题在全院广泛开展招考核心价值理念大讨论，全院8个处室先后开展了20余次集中讨论，每位员工都做了发言，并上交书面材料。通过大讨论活动，大家思想认识更加统一，方向目标更加明确，核心价值理念也更加清晰，提出了以“公平公正公信”为核心价值观，全力提升专业化考试院建设水平，以“机构专业化、队伍职业化、事业现代化”为核心竞争力，全力推进教育考试事业现代化建设，以“立德立行、诚朴诚信、创优创新、求实求进”为新时期招考精神，全力推进招考队伍职业化建设进程。同时明确了践行招考核心价值理念“12345”共识，即始终坚持“争创全国第一”目标不动摇，牢牢突出改革和发展两大主题，全力建设考试招生管理中心、考试综合服务中心和考试评价研究中心三大中心，积极突破机构设置不适应、职能定位不适应、体制机制不适应、队伍建设不适应四大瓶颈，努力形成一流的管理理念，建设一流的硬件条件，打造一流的考试队伍，营造一流的文化氛围，创造一流的工作业绩。

（三）构建招生考试机构多维文化载体

文化的核心是“文”，关键是“化”。积极构建多维文化载体，广泛开展各类文化活动，就是发挥潜移默化的作用，将统一的文化价值观寓教于乐，逐步让广大员工接受，形成共识，并外化为行动。江苏省教育考试院组建合并后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工作。通过树立和推广“大教育考试观”，努力创造一个平等沟通、紧密协作、互帮互助、团结友爱的教育考试大家庭，让员工在组织中获得安全感、归属感；通过不断推进和完善制度建设，以制度管人，依制度办事，使新组织的运行更加有章可依、有据可循，员工的公平感、责任感不断形成；通过开展职工知识竞赛、建设学习型组织等活动，督促员工在原单位基础业务之外，去了解其他合并单位的业务，在彼此了解的基础上促进公平沟通，互帮互助；在全院重点工作中，推进一盘棋的理念，从所有部门抽调精干力量，合力攻关同一件关键任务，在集体攻关中不仅加强了沟通，不同的工作方式方法进行碰撞并存异求同，也加深了彼此的情感交流，使整个组织的凝聚力和战斗力不断加强；该院还依靠党支部、团支部、工会等组织团体开展各类丰富多彩的党日活动、群团活动、文体活动，全院员工在活动中加强了解、加强交流、加深情感，进一步增强了集体归属感。调查中，有48.5%的被试认为新的责任感已经形成，46.4%认为新的归属感已经形成，40.2%认为新的方向和目标感已经形成；39.2%认为已能与队友和谐共处，新的团队感已经形成。虽然总体尚未过半，但对于一个新组建的招考机构来说，在文化重组方面取得的成绩仍属不易，当然今后文化建设需要加强的地方还有很多。

本研究结合有关问卷调查，对招生考试机构组建合并前后的文化建设情况作了一些探索性研究，对招生考试多方文化整合以及重建招考人员归属感提出了一些研究结果和建议，但由于问卷设置和研究方法的局限性，加之本人研究理论和水平的局限性，研究结果必定存在偏颇，特别是提出的招生考试核心文化同心圆体系的设想，只能作为招生考试机构文化建设研究工作的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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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伟宜）

刘海宁，男，江苏建湖人，江苏省教育考试院助理研究员，主要研究方向为高考改革和招考管理（南京2100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