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舞！舞！》的叙事特色

王环环

摘 要：村上春树的《舞！舞！舞！》展示了独特的叙事艺术和技巧。“功能性”人物的塑造架构起了情节和线索；第一人称叙事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他运用西方的视角为读者展现出日本社会，符合大众的期待视野；现实与虚幻交织，细腻的细节描写，增加了作品的现实性，加之虚构的世界，使其呈现出虚实相生的特点。从叙事学的角度，简要分析《舞！舞！舞！》叙述技巧，以深入理解其内涵。

关键词：叙事技巧；第一人称叙事；“功能性”人物；现实与虚幻

[中图分类号]： 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4）-09-0-01

村上春树是一位具有世界影响的日本作家，他的作品在全球范围内得到畅销，同时也得到了世界读者的认可与喜爱，并在社会上引起了“村上春树现象”。《舞！舞！舞！》（以下简称《舞》）是村上春树早期创作的一部作品，在这部作品中作者把叙述锁定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这一社会条件下，探讨了物欲、暴力等不合理的社会问题，对在这种社会中生存的人的孤独、寂寞的生存状态进行了描写。本文将具体分析《舞》的叙事艺术，以深入理解本部作品的内涵。

一、“功能性”人物的塑造，架构起了情节和线索

“‘功能性的人物观将人物视为从属于情节或行动的‘行动者。情节是首要的，人物是次要的，人物的作用仅仅在于推动情节的发展。”[1]在形式主义和结构主义中强调人物从属于行动，是故事的“行动者”，具有行动功能。

《舞》中的人物相对于情节来说，是第二位的，作品中展现的不是人物独特的性格特征，而是突出其有怎样的行为，引发什么样的行动，如何推动情节的发展，等等。他们大多是虚构性的人物，与一些作品中塑造的真实人物有着较大的区别，申丹称虚构人物为“‘创造物中的创造物，他们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具有他们自己的生命。”[2]

在村上春树的作品中，人物架构起了情节和线索，人物是为情节服务的。村上在作品中塑造的一系列“功能性”的人物，这些虚构的形象，在作品中起到促进行动和情节发展的作用。

村上在结构情节时，塑造的虚构的人物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孤独地生活，一直寻找摆脱孤独的出口，情节波澜起伏。“在大多数研究者看来，村上文学多数作品在结构上正是钱德勒小说的模式：‘失去—寻找—失去。《寻羊冒险记》如此，《舞！舞！舞！》也是如此。”[3]村上春树的早期创作青春三部曲、《舞》的故事是一脉相承，“我”一直处于“寻找”之中，即主人公在寻找历史和青春中的美好记忆，竭力挣脱社会的异化，表达了村上对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的反思。

二、第一人称叙事，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

所谓叙述视点，就是叙述人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或者着眼点，也就是叙述视角，它的特征往往由叙述人称决定。《舞》采用第一人称内聚焦的叙述模式，“我”既是叙述者，又是故事中的人物。

村上曾说“尽可能让作者和读者处于并列位置”，“若视线从上往下，作品是绝对不会有说服力的”“我写作时，总有一种想把自己的悄悄话讲给某处一位朋友的心情，理解的人自然理解”[4]采用第一人称叙述，讲故事者参与到故事之中，增加了故事的真实性，内聚焦叙述仿佛是在陈述事实而非虚构故事，给读者真实之感。采用内聚焦叙述，运用獨白性的人称，彰显了作家作为个体的价值，主体性的追求。

三、现实与虚幻交织，关注社会现实

村上春树的艺术创作，保持着适度的距离感，重视细节的真实。非现实性的因素与现实性的因素相互交织，虚实相生，给人亦真亦幻之感。作者通过种种游离于现实之外的幻化景象来试图唤醒人们内心深处的真实感。

在《舞》这部作品中，村上将非现实的场景插入到现实之中，“我”在寻找喜喜的过程中，看到海豚宾馆里的“羊男”，并进入有六具尸体的黑暗房间，“我”始终在现实与虚幻之间游离。随之而产生了种种的幻灭感和失落感，“羊男”告诉“我”唯一的出路：“跳舞！不停的跳舞！不要考虑为什么跳！不要考虑意义不意义，意义那玩意儿本来就是没有的。”“羊男”的指示启发了人们的思索，在当今社会中人最大的悲哀并不是纯粹的失落与幻灭，而是拼命挣扎却没有出路，无意义是一个可悲的命题。村上的《舞》把人带入一个现实与虚幻撞击的世界，在虚幻中有现实，在现实中掩藏着虚幻。最虚幻的往往正是最现实的，在荒诞和虚化中直达人性中最真实、最深刻的角落。

《舞》中对非现实世界的描写，并没有给人以完全的虚幻感，因为作者倾注了大量笔墨用于细节描写，注重细节的真实感，这样使作品更加饱满和具有生命力，并增加了现实性。整部作品是由细节串联起来的，这些细节琐碎但不令人生厌，细腻却不矫揉造作，轻盈而饶有余味。这种用真实的细节建构小说的方法，与靠情节叙事相比更具有优越性，它更符合现代城市人的内心感受，使人产生亲切感。

海豚宾馆连接着现实和虚幻的世界。在海豚宾馆中仿佛一切都是停滞的，无所谓开始，也无所谓结束。海豚宾馆连接着阴与阳、此岸世界与彼岸世界，形成现实与虚幻的关照，作者赋予了它很强的对比意味。新旧海豚宾馆是两种生活方式的对照：旧海豚宾馆，象征着最淳朴的生活，一切都是精神的存在，而非物质化的占有；新海豚宾馆是发达的资本主义的产物，背后充满了强权与压迫。人们却在这个表面光鲜亮丽、实则肮脏不堪的世界里过着“享受”的生活。在海豚宾馆，“我”追寻着过去和现在的连接，追寻着两极世界的沟通，寻找着孤独的出口。

村上倾注了大量的笔墨，营造了一个虚幻与现实交织的世界，虚构并不是完全的不切实际，虚构也并不是完全的不真实，虚构的世界中往往表现出更大的真实价值。在这种虚构却真实的世界中，展现着现代人的生存状态和内心感受。

四、总结

村上春树独特的叙事技巧，拓展了作品的表现空间，虚幻与现实之间游离，体现了更深刻的现实感，表现了村上对人在现代社会中的生存状况的反思和关照。运用第一人称叙事，对叙事角度和距离的把握，拉近了与读者的距离，彰显了其对个体价值的追求。“功能性”人物的塑造，为建构离奇的情节发挥了巨大作用。村上春树的叙事后面，包含了更多令人深思的东西，是为我们在现代生活中渐进迷失又须寻回的生存状态的关照，是对现代社会不合理的社会问题的控诉与批判。

参考文献：

[1] [2]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51、63.

[3]杨炳菁.后现代语中的村上春树[D].吉林大学博士论文，2009：78.

[4]林少华.村上春树作品的艺术魅力[J].解放军外国语学院学报，1999，（2）：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