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柳永词中的都市意象与其艺术价值

刘青

（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论柳永词中的都市意象与其艺术价值

刘青

（山东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山东 济南 250100）

柳永的《乐章集》中包含丰富的都市意象，主要分为都市面貌类意象、节令生活类意象、以歌妓为代表的市民阶层类意象，这些意象具有重要的审美价值与历史认识价值，值得我们分类整理研究。

柳永；都市意象；艺术价值

在宋代词人中柳永是最受民众喜爱的一位，谢桃坊先生在《柳永词集》中指出“柳永是第一位从事民间通俗文艺创作的文人”，虽然在当时的文学环境中这种民间通俗文艺创作颇受主流微词，但在民间《乐章集》广为流传。叶梦得云：“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阅读这些作品，我们会找到丰富的都市意象。本文将通过对《乐章集》中的都市意象分类整理，分析其审美价值与历史认识价值。

一、《乐章集》中包含的都市意象

“都市意象”是本文探讨的重要概念，“都市”可以理解为宋代的大城市，而意象是中国诗歌鉴赏中常用概念，除了常见的自然事物意象，诗词中所咏叹的社会事物、刻画的人物形象、描绘的生活场景、铺陈的社会生活情节和史实，也是用来寄托情思的，这也是意象。柳永对于北宋都市文化风物的吟赏，就是这样具有都市性的意象，这在当时乃至后来一段时间的主流文学创作中都是鲜见的，独具艺术价值。下面将结合柳永的作品对每一类都市意象作具体的解读。

（一）都市面貌类意象

柳永自离开家乡后，一生七分之五的时间都是生活在城市中的，曾辗转于十三个城市，描写都市风貌意象成为柳永词作的重要内容。其中最为著名的作品便数《望海潮》了，“东南形胜，江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旅翠幕，参差十万人”这首词有着宏阔的画面感，气势雄浑，境界博大，体现了杭州的富庶繁华。下阕描写了这座城市的名片——西湖的美丽风光，总体上展现了杭州太平盛世时的都市风貌与风土人情，如一篇地方志为我们还原了北宋时繁华的杭州。与此同类的作品还有描写苏州都市风貌的《木兰花慢·古繁华茂苑》，以汴京为主角的《看花回·玉城金阶舞舜干》等。

（二）节令生活类意象

柳永对于都市意象的表达，开创性的是具有时代性的社会生活图景出现在他的作品中。这类具有代表性的是节令风情意象，具有都市性。例如柳永描写清明节风情的词《木兰花慢·拆桐花烂漫》很能体现柳永的开创性，以往对于清明节的表现多停留在“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阶段，而柳永表现了都市中市民阶层在清明这天到城外踏青的场景，这种清明场景再现了北宋都市生活安乐太平的状况。

（三）以歌妓为代表的市民阶层类意象

作为都市生活的主体，市民阶层自然也是柳永词中重要的都市意象。这一类意象以都市中的歌妓为代表。《乐章集》中描写歌妓的词大约占其全部的三分之一，虽然其中有一部分难登大雅之堂的香艳之作，但更多的体现了歌妓美好容貌姿态、纯洁善良品质与出众的才艺，是值得肯定的。作为一类意象，它更大的意义在于突破了以往作品表现“自我意象”的范式，将士人以外的大众引入到词作中来。心娘、佳娘、虫娘、酥娘，都是他笔下的歌妓形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书会才人，即专业填词人，他们也不属于士人阶层。虽然这些还不是全部的市民阶层，但却有着相当的代表性，弥足可贵地将女性形象正式引入到文学作品中来。

二、柳词中都市意象的艺术价值

（一）都市意象的审美价值

首先，对于当时的市民阶层而言，这些意象就是最真实的生活，创作的大量供民间的词给他们带来了审美享受。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这种乐坊表演娱乐艺术的发展。这符合马克思主义美学强调的文学的人民性，具有高度的审美价值。

而对于诗词创作而言，柳永词中的都市意象开拓了创作领域，引入了新内容。以往的诗词意象多为自然景物，词作主体也多为诗人自我，但都市意象补充了这些局限。对于词的发展来说，它开启了新的市井审美倾向，改变了词的审美内涵和审美趣味，变雅为俗。以歌妓为代表的女性形象的出现对于文学发展来说有跨时代意义。

（二）都市意象的历史认识价值

都市意象还具有重要的历史认识价值。首先它对北宋都市文化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是其构成因素。而真实记录北宋都市的风土人情，还原北宋风貌，则使它们组成了一部市井诗史。古人谓阅读柳词“如观杜甫诗”，指的就是能反映北宋宋初百年太平盛世的现实的一面，这种历史认识价值正是通过都市意象实现的。

柳永的词具有明显的通俗文艺倾向，包含大量的都市意象，并且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对于柳永的创作、宋代都市文化、词的发展乃至文学发展都有重要意义。在历史与时代面前，它们具有客观的开创性和进步性，为受众带来了审美享受，推动了宋词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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