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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就在艺术家自己身上

2014-06-10石青

艺术时代 2014年4期
关键词:消费主义当代艺术艺术家

石青

本質上讲,艺术家都是小生产者,不管是你自己做,还是雇上几个人或几十人被称作老板,仍逃不出这样的“政治面貌”划分,作为个体劳动者,自然或多或少都沾点“右”的底色。当然,这么说偏简单化了,“左”“右”的划分本来就复杂,艺术家的知识来源和对事物的理解也很乱,往往自己都分不清,那种作品中的“政治清晰”,反倒让人怀疑,通常是被消费的素材而已,几十年前“左”和“右”的鉴别关乎前程和未来;在今天也一样影响着艺术的“正确性”和“学术含量”。今天的“现实”又方便提供这样的通道,那些广泛传播的网络和媒体信息,足可以让我们一天“愤怒”上好几回,有时这种“热情”也会让我们信以为真,觉得自己有“态度”了。当代艺术从现代主义的“个人碎片”走向“公共性”是件好事,但也很容易“事儿”,很容易回到前面说的政治消费,包括意识形态的消费,也有跟在西方美术馆屁股后面的“学术”消费,按照目前的风向,“左”会更时髦些?

也许大多中国艺术家的任务表里,中产也许才是最迫切的。艺术家不去打工,不为社会“发光发热”,属于“自我雇佣”,为自己的时间买单,不作物质交换,穷点是否也正常呢?何况艺术的小繁荣,真不一定是靠金融和投资来推动的,而是和中产阶级的崛起捆绑在一起的,与早期暴发户和国企老总们不同,“艺术”和“媒体”才是这个阶层最热衷的玩具,所以它和艺术的关系更牢固,也更政治,核心就是消费主义。“角色扮演”是常见的方式之一,是不是有“左”有“右”才更刺激?艺术内部的阶层分化和资源分配不公已经很明显了吧?关心下这个,是不是比关注华尔街或喊口号来的更实在些?

把艺术家当作“小生产者”是有点委屈,有点无辜,毕竟和其他的小生产者不一样,这个优越感的东西叫做“文化”,其中的上品就是“哲学”和“理论”了。 消费主义的一个临床反应就是骨子必须要认个权威的东西才有安全感,才能补足游戏后的“不踏实”感,不管这个游戏曾经有多“嗨”。“理论”也好,“学术”也罢,本身是中性的,谈不上有错,对艺术来讲,这些可以是“春药”、“安慰药”、“致幻药”,还可能是“假药”或者“毒药”,这解毒的“偏方”最终要落实到问题意识和行动自觉上。当代艺术中的“中产症状”不只是恋物、煽情那么简单,更隐蔽的是对权威化的亦步亦趋,有人要走的“偏”点,还被笑话不会做作品,不懂“理论”,艺术家做事情,一定是挂一漏万,矫枉过正的,这个“野”劲儿也是艺术家最政治、最具生产性的地方,咱不能连“批判”和“反体制”都跟人家学得惟妙惟肖的。

这样说艺术家,其实很不公平。我们都知道,从现代主义以来,无论西方、东方,艺术家都是紧跟时代并积极参与社会革命的,就是把政治还当一件严肃的事儿,所以更看不惯那些消费“革命果实”的做派。今天情形和往年不一样了,在工厂、在街头的革命已经转移到日常生活领域,斗争对象也变了,值得艺术家警惕的,除了资本和文化权力的影响,最具体的还是自身的中产消费倾向,当年“达达运动”的批判方向也正是从中产阶级下手的。艺术家搞政治,特别提倡;但自己要清醒,那些已经“清晰”和“分好类”的,你钻和不钻,钻哪个都是中招儿。有人说,艺术才是更大的政治,反的是极权,反的是资本主义,最终打倒“旧世界”,反个中产算什么?这“目标”是够低,但艺术家的工作不就从自身和周边经验的搅拌搅和开始的吗?骂资本、骂社会分配不公没问题,但不去触动自己和本职工作,这不还是跟瞎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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