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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始宗教下傈僳族民俗体育研究
——以三江并流区域为例

2014-06-01陈玉林吕金江

四川体育科学 2014年5期
关键词:傈僳族云南民族

汪 雄,陈玉林,吕金江

原始宗教下傈僳族民俗体育研究
——以三江并流区域为例

汪 雄1,陈玉林1,吕金江2

运用民族学、体育史学、社会学等方法,以原始宗教和文化生态学为研究视野,对居住在“三江并流”区域内云南西北部怒江州傈僳族民族体育的产生和发展、具体形态以及影响机制进行研究分析。结果表明:傈僳族民族体育具有独特的地域性和民族性;原始宗教和生态环境是傈僳族民族体育产生和发展的主要影响机制;傈僳族的生产生活与精神财富集中反映在其绚丽多彩的民族体育文化中。根据史料记载以及对傈僳族民族体育现存形态的考察,都表明了云南傈僳族民族体育与原始宗教以及生态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

民俗体育;原始宗教;傈僳族

1 原始宗教影响下的傈僳族民族体育发生机制

“宗教”一词来源于拉丁文(religio)的释义,是一种社会意识形态,具有一定的社会属性。在人类历史的演变中具有强劲的影响功用,是社会发展过程中一种具有权威性的精神统治力量和核心的上层建筑,它为社会提供一种认识世界的方式,并逐渐形成一套具有评判社会行为的价值观念和道德体系标准。总而言之,宗教是各民族在其发展过程中都经历过的普遍社会现象,是对感到不能支配自己命运的人对异己力量所作出的神圣化的、颠倒的反映,并对人类发展历史及现实生活都产生着重要的影响作用[1]。由此看来,原始宗教对民族体育的产生与发展也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和意义。

在原始社会时期,人类主要处于依赖靠天吃饭和靠神支持精神的历史时代,作为由原始社会直接过渡到社会主义社会的原始部落氏族中的傈僳族人民也同样如此。成为宗教崇拜对象的动物现象,只有到了对物质生活资料急切需求的时期,才会对社会生活中的人获得了特殊的意义。一方面傈僳族先民为了通过狩猎(打猎)活动获取所需食物,必须增强自身意识,不断积累经验并努力适应和改造自然,使得人类成为大自然之外的异己力量,越来越对改造自然和战胜自然充满自信,探究猎物活动规律,形成一项捕获动物的生活技能。另一方面傈僳族先民逐渐意识到猎物的凶猛和攻击性,由于害怕而被迫把某些动物当作图腾来崇拜,加深了对图腾崇拜的依赖性。无论是出自获取的物质资料利益或因敬畏而产生的崇拜,可以说都是僳僳族先民当时经济生活与宗教信仰建立的直观反映,在人们日常活动中的各个环节都离不开宗教仪节形式。

在日趋频繁的宗教仪节活动过程中,傈僳族先民既要祈神求福、顶礼膜拜,把甜蜜的歌声和优美的舞姿献奉给自己心目中的神灵,又要不甘示弱、顽强拼搏于大自然间,用铿锵有力的巫术咒语来胁迫神灵。二者既矛盾又统一,在其社会历史发展的过程中形成此消彼长之势,不断左右着傈僳族先民的思想并打上深深的人类文明行为的烙印,日常生活如此,民族体育也不例外。宗教仪节活动时傈僳族先民生活的重要有机组成部分,在一定程度上既阻塞了生活又促进生活,是傈僳族先民认识世界、适应自然和改造客观世界的异己生产力。

傈僳族的原始宗教信仰形式主要包括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神灵观念、巫术、禁忌、宗教节日以及神话传说等,其表现形式主要涉及舞蹈、竞技、娱乐、生存技能展示等。

由于历史因素的原因,傈僳族人民至今仍遗留有原始部落形态的行为元素,具有鲜明的民族特色和独具风采的民族体育文化。在现代文明高度发展的冲击下,傈僳族原生态的民族舞蹈以及体育活动得以完整保留并传承延续至今,对于人类学家、艺术家的研究都显得尤为弥足珍贵。经历长期的历史洗礼和不断改进,在原始宗教的影响下,这些原始古老的祭祀神灵舞蹈,狩猎技能舞蹈,模仿各种图腾崇拜动物的舞蹈,节庆日娱乐性的舞蹈以及极富表演性的舞蹈,逐步演变成为傈僳族人民强身健体、愉悦身心,富有激情的特色民族传统体育活动。

2 云南傈僳族人文内涵与地域特征对其民族体育产生和发展所起的作用

傈僳族是一个勤劳、勇敢、机智、彪悍、聪慧贤能、能歌善舞的云南特有少数民族之一。傈僳族渊源于南迁的古氏羌人,与彝族同属一个族源。其族名称最早见于唐代著述。唐代史籍称“栗粟两姓蛮”或“栗蛮”及“施蛮”、“顺蛮”,均属“乌蛮”,分布在今川、滇雅砻江、金沙江、澜沧江两岸等广阔地带[2]。云南怒江傈僳族自治州地处世界级资源遗产“三江并流”的腹心地带。傈僳族人民世代深居深山密林,过着半农半猎的生活,抬头见山,迈步遇沟,行路攀峭壁,越沟壑,自然环境给他们创造了许多天然的体育锻炼场地。

特殊的地理因素,造就了云南怒江“四山三江”的独特地理风貌,高而险峻的山脉阻碍了傈僳族人民的社会交往,耕地面积的稀少或未开发限制了农业生产生活,获取物质生活资料必须改变现实。水势迅猛,渡江艰险,江流隔断,形成独家散居的居住形式,傈僳族民族主要落脚了山脚、半山腰、山顶,长期以来过着与世隔绝的自给自足经济社会生活,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鲜明地反映了傈僳族民族的主要生活方式,如采摘果实和捕鱼等活动,由此也练就了傈僳族人民独特的民族个性和特殊的生活技能。

由于农耕生产受限,傈僳族人民必须转变获取生活食物的途径和方法。然而其特殊的自然环境成为各种动物自由生长繁衍的乐园,动物资源丰富而种类繁多,为傈僳族人民提供了先决的现成食物条件。于是人们开始以狩猎来维持生计,捕获动物获取丰富的物质生活资料,形成一种既适应自然又征服和改造自然的特殊力量。

傈僳族先民的生产生活技能在这一特殊环境下逐渐显现出来,人们通过与自然界的竞争产生出许多身体活动形式,其主旨意识主要表现为渡江的“溜索,游泳”,狩猎的“弓弩,投掷”器械,围猎的―武舞”活动以及模仿动物的像生“舞蹈”等等[3]。这些身体技能既来源于生活又服务于生活,慢慢脱离母体环境逐渐演化成傈僳族民族的体育活动形式。

3 原始宗教影响下傈僳族民族体育的主要表现形式

傈僳族民族体育在经历长期历史的洗礼和发展过程中,必将深深地印染了本民族的意识形态和思维观念,而原始宗教信仰是其傈僳族意识形态中的重要内容,并大多以原始狩猎歌舞的形式为载体逐渐展开。傈僳族民族体育通过原始狩猎场景的歌舞增加了内容,扩展其影响,并逐渐传播和传承,以此推动了傈僳族人民的物质文化生产和丰富了精神文化生活,是对傈僳族先民的发展历史、生活习俗以及民族心理的最真实、最生动的记录和描绘。

表1 傈僳族民族体育项目基本情况一览表

傈僳族民族体育内容丰富、演绎着自己独特的风采,具有鲜明的民族魅力和个性。按项群理论划分主要有休闲娱乐性、表演性、竞技性3种形式,从表现形式上看主要有且歌且舞、象形仿生、祭祀娱神等特点;从动作节律上看,有技术要求较强的技艺类、舞乐结合的节奏强烈、屈膝弹跳且动作幅度较大等特点(见表1)。

3.1 休闲娱乐项目特征

受传统文化以及各种历史条件的影响,其文化演变的内在因素较重,环境闭塞,与外界接触少,在自然纯朴的生态环境中缓慢的发展。但同时又需要文化娱乐活动来满足人们生存,享受和发展的基本要求,而傈僳族民族传统体育活动正是为了适应人类社会而产生发展的,并逐渐成为人们休闲娱乐、沟通情感、美化生活不可缺少的重要群众性娱乐活动内容。

傈僳族民族体育休闲娱乐类项目主要有射弩、秋千、顶杠、陀螺、扭扁担、拿石头、跳芦笙、溜索等形式[4]。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体育活动是秋千和陀螺。秋千极富娱乐性质,人们经常在茶余饭后闲荡秋千,参与主体为傈僳族妇女,是一项很普遍、很受欢迎的体育活动,秋千又分为荡秋,磨秋,车秋3种,现在农村每逢傈僳族自己的盛大节日——阔什节,荡秋千是必不可少的传统体育活动。打陀螺不受场地的限制,随意在自己院坝就可进行,以抽击动作为主要形式,制作主要采用树木枝或根,自己亲自削剥而成,大小随喜好而定。活动时,用一端系有棕树叶或布条的木鞭抽打,使其旋转,享受起快感带来的乐趣。

3.2 表演类项目特征

傈僳族是一个能歌善舞的民族,几乎男女老少都能歌、能舞、能弹,俗有“盐不能不吃,歌不能不唱”之说。傈僳族的乐器主要有琵琶、口弦、竹笛、葫芦笙、二胡等;傈僳族的舞蹈有模拟自然的,有表现劳动生产和反映风俗礼仪的,也有模仿动物和婚丧祭祀,如“婚礼舞、丧仪舞、祭祀舞、生产舞、狩猎舞、嗄切舞、芦笙舞”等。

最富表演性的活动是“上刀山,下火海”,进行表演时,[5]在刀杆场上竖起两根20多米长的松树杆,在树杆之间顺序捆36上或72把锋利的刀刃向上的钢刀作梯子。表演者赤手光脚,蹬上顶端,做“蜻蜓倒立、飞燕迎春”等高难动作。下了刀杆后,勇士们还要赤裸着上身、光着脚跳入熊熊烈火中,甚至用身体滚压火海,直至碳火逐渐息灭为止,以圆满完成“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惊险表演。表演后群众一起唱歌跳舞,呈现出节日的欢乐气氛,充分体现了傈僳族人民机智勇敢和知难而进的优良民族品质。

3.3 竞技类项目特征

傈僳族是一个长期靠山生活的古老民族,其主要聚居地悬崖峭壁,山势险峻,灌木茂密,没有较为宽敞的平地。傈僳族人民利用现存的自然条件,因地制宜开展适宜于自己本民族的传统体育活动。傈僳族民族体育活动的竞技性带有明显的山地气息,围绕于此产生出丰富多彩的民族体育活动[6]。主要表现为“射弩、游泳、砍竹竿、投掷、武术、溜索、泥弹弓”等活动形式。其中最为盛行的是“射弩、溜索”,真实记录和反映了傈僳族人民的生产生活。

射弩,包括射粑粑,射头顶鸡蛋,射刀刃等。傈僳族有“拉不开弓的就不算男子”一句俗话,由此可见射弩在其生产生活中的地位。明《景泰云南图书志》卷四有“有名傈僳者常带药箭弓弩,猎取禽兽”。傈僳族在历史上还有“尤善弩,每令其妇负小盾前行,自后射之,中盾而不伤妇”的称颂。射弩是傈僳族喜爱的另一项体育运动。傈僳族的弩箭是一种利用机械力量射箭的弓。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其形状的确定,材料的选择,箭镞的安装,箭尾尾翼的设计等,都体现了多方面的科学原理,是傈僳族人民聪明智慧的历史结晶[7]。每年农历正月初一至初三,傈僳族男子都要举行射弩比赛。正式比赛时,2男1女为领队,1男肩上扛弩弓,包头上斜插1只箭,1男两手举着饰有弯弓和箭标志的红、白两色旗。选手列队通过彩门进入广场,围着旗杆向红白两色旗祭酒,跳集体舞,舞罢开始比赛。比赛时用傈僳族民间的特色食品最为靶,如油煎粑粑和肉片射手按顺序比赛,射中“猎物”归自己所有。

溜索,溜索已经从单纯的交通工具,发展为表现各民族顽强意志的民族传统体育项目。过溜有单人、双人、男女混双、人与物、人与畜等多种项目,成为怒江大峡谷一大惊险景观。绳索有牦牛毛绳、藤编绳及钢丝绳等多种。过渡者将竹、木制做的溜板或特制座位,吊在绳索上,借助于绳索的倾斜度,溜向彼岸。具有表演性质和竞技性的特点,是少数民族运动会上的重要比赛项目。

4 原始宗教对傈僳族民族体育产生和发展所起作用

少数民族体育与宗教都是人类创造的物质文化与精神文化的不断积淀,民族体育的产生与发展一直受到宗教的影响,与宗教有着密切的联系。二者形成一对矛盾的综合体,互为制约和促进,具体表现为两方面。(1)由于体育和宗教在本质上的对立,宗教在总体上对体育的发展起了阻碍作用;(2)在某些特定的发展阶段和历史条件下,宗教教义中的某些派生因素,在客观上又对体育的发展起了积极的促进作用[8]。这就使得宗教和体育之间产生了相互渗透、相互依赖的现象。在宗教活动中包括了民族传统体育的内容,而又在民族传统体育中保留有宗教的礼仪庆典以及思想观念。宗教对傈僳族民族体育产生和发展所起的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方面。

4.1 云南傈僳族狩猎技能的形成

(1)特殊的地理环境对云南傈僳族的民族体育活动的产生和发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傈僳族先民捕猎获取物质资料以满足生活。(2)因动物的凶猛而难以征服,傈僳族先民因害怕而变得对其敬畏,由此而产生对动物的图腾崇拜,进行心灵美化。既害怕又需要,为了生存人们还得与自然作斗争,不断改进方法和手段,形成有效的狩猎技能,并逐渐形成固定的模式,在其发展过程中逐渐剥离出来形成本民族的传统体育活动。

4.2 云南傈僳族原始宗教舞蹈的产生

在原始社会时期,傈僳族民族信仰图腾崇拜,自然崇拜以及神灵崇拜,主要活动为巫术和祭祀神灵。(1)人们由于害怕不能征服自然,寄希望于自然界之外的异己力量,通常把优美的歌声以及优雅的舞姿献奉给自己的神灵,祈福保佑。(2)人们又通过口诵默念咒语,起舞造势以驱逐神灵。这一系列或者包含和孕育了原始体育活动的萌芽和雏形,通常采用幻想和模仿性的动作来影响和控制不能理解的自然现象,在一定程度上践行了体育的行为,实现了体育的原始功能,由此逐渐产生和形成一定模式的宗教舞蹈活动。

4.3 原始宗教对云南傈僳族民族体育活动发展的作用

原始宗教活动中,人们为了取悦神灵而设计繁多的宗教仪节,但随着现代文明的高速发展,宗教因素和色彩逐渐淡化,愉悦身体的因素和价值逐渐加强。傈僳族原始宗教信仰具有强烈的民俗特征,在大多节日庆典和宗教祭祀活动中都伴随有明显的身体活动,久而久之,宗教意义逐渐弱化,人文色彩以及体育运动的因素逐渐凸显,最后脱离原始宗教的束缚而演变成傈僳族弥足珍贵的体育文化财富[9]。傈僳族现在的射弩、秋千、陀螺、溜索、狩猎舞、爬刀杆、下火海、砍竹竿、阿尺木刮等包含了民族体育的内容,使其增强体质,愉悦身心。

[1]阿·克雷维列夫.宗教史(上册)[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4:30.

[2]王声跃.云南地理[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2002:300~311. [3]刘 坚.云南民族体育旅游资源与产业化研究[M].昆明:云南科学出版社,2000,9.

[4]云南社会发展研究中心.少数民族体育文化论[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5,10.

[5][7]方 征.浅谈傈僳族传统体育文化[J].体育文化导刊,2002,3.

[6]云南省民族事务委员会.傈僳族文化大观[M].昆明:云南民族出版社,1999,9.

[8][9]卢元镇.体育社会学[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232~239.

Research of Lisu Nationality Folk Custom Sports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Religion——For Three Parallel Rivers Area Example

WANG Xiong1, CHEN Yu-lin1, LV Jin-jiang2

Ethnology, sports history, sociology, and other methods to primitive religious and cultural ecology research horizons, living in the ―Three Parallel Rivers” area in northwest Nu Jiang Yun nan Lisu Nationality ethnic sports p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specific morphological analysis and influencing mechanism.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Lisu Nationality national sport has a unique regional and national character; primitive religion and ecological environment is the Lisu Nationality ethnic sports production and development of the main influencing mechanism; Lisu Nationality's production and life and spiritual wealth is concentrated reflected in its partiality Korea colorful national sports culture. According to historical records as well as Lisu Nationality ethnic sports extant forms of study, have shown that the Yun nan Lisu Nationality ethnic sports and Primitive Religion and the environment are closely linked.

Folk - Custom Sports; Religion; Lisu Nationality

1007―6891(2014)05―0083―04

G852.9

A

2014-05-06

2011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我国西南边疆民族体育发展战略研究,项目编号:11BTY021。

1.玉溪师范学院体育学院,云南 玉溪,653100;2.曲靖师范学院体育学院,云南 曲靖,655011。

1.School of P.E., Yuxi Normal University, Yunnan Yuxi, 653100, China; 2.School of P.E., Qujing Normal University, Yunnan Qujing, 655011,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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