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企业组织性质探讨企业起源

王含

摘要：关于企业起源问题的研究理论包括传统经济学的观点、企业起源的交易费用说和团队生产理论的解释等等。但是迄今为止，理论经济学并未明确地将企业在性质上视为一个作为社会实体的组织来认识。

本文认为，企业的性质恰恰在于其作为社会实体的组织，这样一种组织乃是实现经济活动的分工和协调的社会载体，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平台，并体现了这一矛盾运动。企业作为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载体，随着这一矛盾运动的发展而不断演化。基于这一点，可以更具说服力地解释企业的起源问题。

关键词：企业起源；家庭组织；企业组织

一、企業的组织性质

将企业的性质理解为社会实体的组织，需要深层次的理论依据。为了论证这一点，首先应该对组织的含义有一个认识。

“组织”的用法多为引申义，其引申义可以归结为两类：（1）作动词解，指按照一定的目的、任务和形式加以编制。（2）作名词解，指社会实体的各组成部分部分的组成形式或各组成部分之间的关系所形成的某种结构。从这种解释来看，组织是一个实体。诸如企业、政府、军队、学校等概念都属于组织概念。

人们对组织的认识有一个演进的过程，组织的概念也相应变动。斯蒂芬·罗宾斯吸收其他人对组织概念的认识，对组织下了一个比较综合的定义：组织是人们为了实现一定的组织目标而进行合理的协调，并具有一个相对可识别的边界的社会实体。随后理查德·霍尔对组织的定义做出了新的综合，他认为组织是一个有着相对可辨识边界的团体，它有一个规范的秩序，一定的职权层级、一个沟通系统和一个成员协调系统，该团体以相对持续的环境为基础而生存，从事着与一系列目标相联系的某种活动，为组织成员、组织本身和社会做出贡献。霍尔和罗宾斯都认识到组织是一个社会实体，有组织界限，霍尔更是发现在组织内部的某种结构系统，规范秩序。但二者都属于在静态意义上给组织下定义，没有体现动态方面。本文更认可这样来理解组织：组织是一个由相互关联的人类群体所组成的社会实体，是人们在其中从事有目的的合作活动以实现分工与协调的必要社会载体。

组织无处不在，而经济生活中，绝大多数的经济活动都发生在企业中或企业之间，这时企业组织不可避免地成为了研究的重点。

二、企业的起源问题相关理论

在从企业组织性质探讨企业起源之前先回顾一下其他相关理论。

1.传统经济学的观点

古典经济学从劳动分工角度去理解企业起源问题，而新古典经济学则是从技术角度来看待这一问题。

亚当·斯密从分工角度解释企业起源。他认为劳动分工是提高劳动生产率的主要途径。劳动分工的先决条件是一定数量的劳动者集中于某一固定场所进行集体劳动，在集体劳动中对特定的生产过程进行分工协作。由此可见，斯密的企业起源问题的解释遵循这样一个逻辑：为了实现劳动生产率的提高，需要进行劳动分工，而劳动分工又是以某种生产组织形式的存在为先决条件的。所以劳动分工是研究企业起源问题的关键。

但本文认为，分工是企业组织的一个功能，不能因为某件事物有某种功能，就认为这一事物是因为这种功能而出现的。

新古典经济学摒弃了分工理论，转为从技术角度解释企业起源问题。新古典经济学对从事经济活动的主体采取了两分法，即划分为生产者和消费者。被称为厂商的生产者从事生产活动，生产乃是厂商的唯一职能，厂商行为的唯一动机就是厂商利润最大化。而所谓的生产，又被归结为一种物质转换过程中的纯粹技术性关系。技术条件决定了生产活动必须达到一定的规模。个体生产活动在技术上是缺乏效率的，因此要以厂商的形式来进行生产活动。显然，新古典经济学没有给企业组织下定义，大致上把组织当作一种活动或一种职能来理解的。组织基本上被视为一种协调分工的功能，并不作为一种社会实体。其对企业起源问题的解释是缺乏说服力的。

2.企业起源的交易费用说

科斯首创的交易费用理论把企业起源问题等同于企业存在合理性这个问题。企业存在的合理性在于企业用一次性的长期要素契约安排替代市场多次性的短期市场交易契约安排，节省了交易费用。企业产生于对市场的替代。

在本文看来，交易费用说不符合历史事实。企业并不是从替代市场中产生出来的，企业和市场在历史互动中共同演进。解释企业和市场两者历史互动的基本因素是生产力发展水平以及生产力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其实从一开始交易费用说用企业存在的合理性来解释企业起源问题，本身就犯了不合逻辑的目的论错误。减少交易费用属于企业的某种功能，因为这种功能企业的存在具有合理性，但不能根据某种事物的功能去解释事物的起源。再者交易费用说缺乏历史意识。曾经合理不代表现在、将来也合理，现在合理不代表过去、将来合理。企业的起源是一个历史性的现象，不能用共时概念去理解。

3.团队生产理论的解释

1972年，阿尔奇安和德姆塞茨提出团队生产理论，作为企业起源的一种解释。团队生产理论从企业生产活动本身的特性去解释企业起源问题。阿尔奇安和德姆塞茨研究发现团队生产的总产出大于各个要素所有者单独生产的产出之和，又根据计量问题提出监督者索取剩余，实际上是一种企业产权制度安排。这种在产权安排制度下的团队生产，可以解释资本主义古典企业的产生。

三、从企业组织性质理解企业起源

企业作为一种组织，是从家庭组织逐步演化而来的。从家庭组织到企业组织的历史演进，其根本推动力量是社会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

原始社会末期，随着剩余产品的出现，家庭组织从氏族组织中分化出来，逐步成为独立的生产组织。在之后漫长的历史时期中，家庭作为一个综合性的社会组织，既是社会血缘组织，又是社会生产组织。家庭内部结构可以划分为两个功能单元：一是亲属单元，基本职能是抚育后代和赡养老人；另一个是生产单元，职能是为家庭提供物质生存条件。家庭组织之间结构相似，具有同构性，这造成了家庭内部存在简单分工与外部社会缺乏社会分工相并存的格局。这一格局形成了自给自足的社会经济形态，这一格局显然也阻碍了社会经济发展。打破这一格局、这一家庭结构的根本性原因正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生产关系严重束缚了生产力的发展。

家庭结构的失衡导致家庭手工业的发展，而家庭手工业的发展导致了手工工场的出现。企业组织是从家庭组织中分化出来的。最早的企业制度形态是由家庭控制的业主制或合伙制企业，其主要的组织形态就是手工工场。刚开始技能是在家族中传授，生产的扩大出现了非亲属的徒弟和帮工。随着生产力进一步发展，生产关系束缚性的加重，业主制或合伙制企业的产生将家庭的生产职能分解出去。之后随着历史的演进，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企业作为一种社会实体不断演进，不断发展。（作者单位：中央财经大学）

参考文献：

[1]程启智，企业的起源和性质：对马克思和科斯等人的评价与综合，经济学家[J].1999.7.28

[2]肖卫平，企业起源问题探析，企业经济[J].2006.3.18

[3]李琼，劳动分工与企业起源，教学与研究[J].2001.2.20

[4]刘元春，企业的起源——两种理论解说的比较分析[J].1995.7.15

[5]张宪，企业起源的经济学解释[J].统计与决策，2011.12.30

[6]李雷鸣，陈俊芳，关于不同企业起源学说的陈述与补充[J].江苏社会科学，2004.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