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任自由放逐
2014-05-30张逸雯
张逸雯
最美的画面莫过于赫本在《罗马假日》中奔跑的身影,安妮公主用自己一生的受羁换取了一天的自由。人们陶醉在她转身绽放的笑容中,也为她重新回到那个牢笼式的贵族生活而惋惜。可是若安妮公主任自由放逐,那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All for Liberty”似乎已经演变为青年人的口号。但是,如何自由?往往没有人能给出答案。面对现在庸庸碌碌的社会,人们觉得推开面前的课本是一种自由,辞掉工作是一种自由,放弃婚姻或是家庭是一种自由,但到头来为什么他们还要在墙角抱膝哭泣,说这是“残酷人生”?因为他们放弃的东西往往比得来的自由要多得多。毕竟我们的生活不像电影,电影里人们可以畅快地疯一把,谢幕后就不用再去思考之后的情节,我们不能把堕落当作反抗,把叛逆当作性感,把不负责任当作追逐自由。所以,若是公主出逃从此不归,之后的故事自然会从喜剧演变为闹剧。由此可见,庄周笔下“绝对自由”的“无所待”,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一种乌托邦式的幻想。
那么究竟如何自由呢?法国大革命时,人民无疑是为了自由而癫狂的。人民的确胜利过,可是刚胜利就走入了罗伯斯庇尔的黑暗政治,这不是命运弄人,而是因为他们自己自由了就不允许别人自由,平民自由了就不允许贵族自由,自由到最后毁在了不包容上,所以这样的“虚伪自由”倒退回专制。胡适在《自由与容忍》中就强调了自由应该建立在容忍之上,此即我们所谓的“相对的自由”。
小时候总能想象子贡用手托腮,紧锁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后,带着一点稚气去问他的老师,曰:“有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者乎?”孔子莞尔,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恕”成了中华文明薪火相传的载体,这推动了我们的文明不断自由奔腾。1917年,在那个全民追逐自由的时代,蔡元培先生书写下北大校训时,还不忘在“思想自由”之前加上“兼容并包”。
看完《阿特拉斯耸耸肩》的那个晚上,我躺在床上沉思了很久:在小说中那个“精英罢工”的时代,地球真的还能运转下去吗?在我们的现代生活中,自由和宽容应该怎么样并存?精英们把信仰“高福利国家”的人们称为掠夺者,因为这些人将精英们的劳动成果强迫成税收,上缴,然后变为懒惰者的救济,又因为“反垄断”思想的渗透,这些人阻止精英们使用高科技主宰市场。小说中,在约翰·高尔特的山谷里,世界精英们宣誓这“不自由,毋宁死”的生存原则,在我们看惯了农民起义和工人运动后,一场“精英罢工”确实带给我们了良多教益,但是安兰德毕竟只是用一部小说在向我们阐述“客观主义自由”罢了。
不论是从个人细腻的思想情感还是从整个世界和平运转,不论拱手作揖的古代社会还是金钱永不眠的现代社会,人们都在为自由而欲血奋战,也都在为自由作着必要的妥协与让步。安妮公主的选择是她为主宰自己的生命而作出的最好的选择,贵族生活也许是牢笼,但是只有回到这个牢笼才能彻底让她的心永远得到自由。
在宽容中把握生命里对自由的远大理想,说“晚安”前,我会回忆起安妮公主轻快的步子,手中握着冰激凌,还带着甜甜的笑容。
(指导老师:刘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