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抒情的可能性——关于时代、个人与写作
2014-05-30苏鲁
苏鲁
关于抒情的可能性——关于时代、个人与写作
◇苏 鲁
一个不容质疑也无法改变的事实是,我们降临时,这个世界已然存在了。并且,从出生那刻起,每个人都不可逃脱地进入了一定的秩序中,特定的国家、民族和家庭,特定的文化传统和习俗,特定的价值观念和语言使用等。不论你的个性如何突出,你的生命都被动地渲染了一层底色。
时代,携带着光怪陆离的传统定格于此,我们必须面对。这是21世纪的第二个10年,信息的增长和传播依然令人眼花缭乱,竞争和压力蚕食着从牙牙学步的儿童到两鬓斑白的老人,权贵与资本的交织仍在困扰着社会的平衡,以房子、汽车、电子产品、商场购物和假期旅游为主导的生活形态正日益支撑起人们对生活的理解。浪漫主义、理想主义、英雄主义,这三个夜行人,如今裹着黑色风衣,唯有在暗夜中尾随着时代的脚步。一个问题在回荡:我们,可以往哪里安放自己的抒情?
在一定程度上,我们无法完全独立地观照自己的内心,无法用一双内视的眼睛看向自己。所有的语言使用、心理反应和思维方式,都来自于耳濡目染的习得,都是我们身处的时代和民族作为一个错综复杂的系统在我们个体身上的映现。可以说,任何作为个体的“我”都是时代所塑造的,而每个人都是时代的发言人。又一个问题在回荡:我们,如何将个体生命的尊严置于一个时代的内部?
在这样一个非抒情时代,我们的抒情冲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在这样一个自我被社会所奴役的时代,我们的生命被连根拔起,宛若洪流中漂浮的草芥。
语言,不仅是交流和传承的工具,其更深层的意义在于,每个时代、每个个体都是由它所创造和维系的。世界,在某种意义上,正是语言的世界,而语言的界限也正是世界的界限。进而,写作不仅是对美丽新世界的期许和呼唤,更是一种担当、一次突围,是对时代与自我的审视、校正和重塑。写作,是一项严肃的生命活动。
一个人,应该留下他的“作品”,当然,这不限于文字作品。作品,是自我绽放过的明证,是时代喧嚣退潮后一个民族内部生长出的根须。因而,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歌者,抒情的可能性在于语言超越于时代以及自我的局限;每个人又都是天生的王者,借助语言和作品,我们开拓了新世界的疆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