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源之源

鞠萍

摘 要：希腊神话作为西方最早的艺术形式，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对后世的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的影响。本文从希腊神话是文化源头和开创母题两个方面考察希腊神话对欧美文学的影响，得到了希腊神话是欧美文学万源之源的结论。

关键词：希腊神话；欧美文学；源头

神话是人类最早的不自觉地艺术创作。虽然在远古时期人类还没有意识到神话是一种艺术而只是认为神话是人类认识世界的一种方式，但是时至今日，神话已不仅仅是一种简单的对世界的解释，而是一种极其重要的文化资源。回顾欧美文学的历史，不难发现希腊神话作为最早的艺术形式，对欧美文学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堪称欧美文学万象的万源之源。

一、文化之源：希腊神话是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源头

众所周知，“两希传统”是欧美文学的两大源头。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作为源头之一，是欧美文学的重要根基。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在欧美文学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与希伯来——基督教文化既对立又互补，共同为欧美文学的繁荣奠定了基础。

古希腊——古罗马文化虽为欧美文学万象的源头，但却并不是最初的根本。若追溯古希腊——古罗马文化的源头，希腊神话则当之无愧。

首先，希腊神话是古希腊文化的根基。马克思曾说：“希腊神话不只是希腊艺术的武库，而且是它的土壤。”古希腊文学作家们都以希腊神话为宝库和土壤——被称为“希腊圣经”的荷马史诗《伊利昂纪》和《奥德修纪》都以希腊神话为基础，三大悲剧家的悲剧也都取材于希腊神话，赫西俄德的长篇诗著《神谱》是对希腊神话的系统整理，阿里斯托芬等的众多喜剧也建立在希腊罗马神话的根基之上……在古希腊文化中，希腊神话可以说是最亮丽的风景，也是最丰厚的宝藏。“重视个体的认得价值的实现，强调人在自己的对立物——自然与社会——面前的主观能动性，崇尚人的智慧和在智慧引导下的自由，肯定人的原始欲望的合理性，是古希腊文化的本质特征。”而这本质特征，恰恰源于希腊神话——“希腊神话是原始初民的自由意志、自我意识和原始欲望的象征性描述”。

另外，希腊神话也是古罗马文化的基础。首先，罗马神话是对希腊神话的直接继承，简直堪称为希腊神话的翻版：古罗马神话中，众神只不过换了一个拉丁文的名字，情节和故事也大致都与希腊神话相同。其次，希腊神话对文学创作产生了重要影响：罗马最伟大的诗人维吉尔最伟大的史诗《埃涅阿斯纪》可以看做是希腊神话“特洛伊战争”的“后传”，奥维德的《变形记》也全部取材于希腊神话。事实上，古罗马的文化在历史上有一个“希腊化”的过程，而“希腊化”，就是希腊神话对古罗马文化的直接影响。

作为欧美文学万象源头的古希腊——古罗马文化受到希腊神话的影响仍不胜枚举，可见，西方“言必称希腊”，希腊神话堪称文化之源。

二、母题之源：希腊神话为欧美文学提供了众多文学母题

希腊神话作为文化之源，是欧美文学最早的创作主题的源头。追寻、复仇、弑父、战争、漂泊、返乡、爱情悲剧等欧美文学中常见的主题，都可在希腊神话中找到原型。以“伊阿宋盗取金羊毛”为例，伊阿宋的故事前半部分为英雄传奇，后半部分为爱情悲剧，西方关于金羊毛的传说即源于此。“伊阿宋盗取金羊毛”的故事可谓“追寻”主题的开山鼻祖，希腊神话中最重要的“复仇”主题也在“伊阿宋盗取金羊毛”中有所呈现。

自“伊阿宋盗取金羊毛”的神话诞生后，“金羊毛”就成为不断追寻、历尽艰难以达成目的的代名词，代表着追寻、勇气、冒险、荣耀。以“伊阿宋盗取金羊毛”中对荣誉的追寻为伊始，《奥德赛》《埃涅阿斯纪》除追寻荣誉外开始了对现实目标的追寻。之后又有了但丁对生命归宿的追寻，《浮士德》则将追寻主题发展到了顶峰。直至美国现当代文学巨匠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和苏联文学的《苦难的历程》，无不反映了“追寻”的主题。虽然这些文学作品中主人公追寻的对象有所不同，但是“追寻”的主题却贯彻欧美文学的始终，这无疑是以“伊阿宋盗取金羊毛”为代表的希腊神话的重要贡献。

伊阿宋与美狄亚的爱情故事是西方文学史上重要的爱情悲剧，后经希腊伟大悲剧家欧里庇得斯改编为著名悲剧《美狄亚》：伊阿宋在美狄亚的帮助下盗取金羊毛并赶走敌人后，却变心要做科林索斯国王的女婿，并要把妻儿赶出境外。美狄亚极为愤怒，于是设计毒死科林索斯的国王和公主并杀死自己和伊阿宋的儿子以绝伊阿宋的后嗣。惩罚了伊阿宋后，美狄亚乘车飞往雅典。这是一个血腥的爱情复仇悲剧：爱情所带有的排他性，嫉妒天性将美狄亚心灵深处的蛮野劣性激发出来，爱与仇之间的情感转换不仅宣示了仇恨的无情力量，也说明了爱情力量的巨大与难于把握。美狄亚对伊阿宋的挚爱无疑开启了欧里庇得斯改编为著名悲剧《美狄亚》的“复仇”之门，自此，爱情复仇正式成为欧美文学的重要主题，经久不衰：《奥瑟罗》中，传奇英雄奥瑟罗爱情理想的破灭，虽然本是由于伊阿古用心险恶的挑拨陷害，但他却还是认为美貌的妻子不贞，由爱生恨，于是复仇心占据了灵魂，终于扼死了纯洁善良的苔丝德蒙娜；《呼啸山庄》可谓复仇文学的代表作，希斯克里夫的复仇，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林顿夺己所爱，将凯瑟琳抢走。“爱深恨重，挚爱与痛恨的矛盾冲突中展示了一种深刻的情感辩证法。”可见“爱情复仇”主题在欧美文学史上熠熠生辉，是美狄亚复仇的伟大创造。

除“追寻”和“复仇”主题之外，“杀子”“破碎的妇女心灵悲剧”等文学母题在“伊阿宋盗取金羊毛”的故事中也有体现。希腊神话反映了人类的童年时代，具有永恒的艺术魅力，因此，我们可以在希腊神话的众多故事和人物的原始意象中，去悟出各种“母题”。

希腊神话是世界文化遗产流传数千年最为珍贵的宝藏。作为源头文化的源头和文学最初主题的源头，希腊神话孕育了许多伟大的文学作品与诗人。可以看出，希腊神话有着不可估量的文学特性和影响力，在不断深入欧美文学各层面中，为欧美文学注入了新元素和新活力。万源之源，希腊神话当之不愧。

参考文献：

[1]马克思， 恩格斯.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M]. 人民出版社， 1972.

[2]郑克鲁. 外国文学史[M].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0.

[3]刘卫英， 王立. 永恒主题下的文化投影——中西文学中复仇与爱情关系片论[J]. 广东社会科学， 1998， 4.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