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 (上)

上海城市动漫出版传媒股份有限公司/供稿沈 寂/改编桑麟康/绘画

1 黄麻皮、师娘膝下无儿，想招一个青年京戏角儿作为过房儿子，将来接受黄家全部财产。师娘虽已达到目的，但她还要向外张扬，就提出：以为黄麻皮做寿为名，大办筵席，趁机“打秋风”捞一票礼金。

2 金总管向黄麻皮建议：“办堂会，将大世界各场子头牌请来演出，尤其是筱玉楼，以师娘过房儿子身份出场。”

3 师娘回到东厢房后，金总管还提议，请西厢房孟艳琴在寿庆那天登场演出，一定轰动。师娘面带微笑：“此事就交给你办啦。”

4 金总管去西厢房试探。孟艳琴先摇头，后答应唱《武家坡》，但一定要请她的老搭档方桂春来合演。

5 黄总经理接到要大世界各戏班去为黄麻皮祝寿出堂会的通知。他召集各班主，要求拿出最好的剧目去出堂会，并趁势说道：“这是抬举大世界……这堂会费和赏金全部送给艺人。”

6 滑稽兄弟被点名去出堂会，喜出望外。吕文彬、金蝴蝶因落选得不到堂会费而愁闷。

7 尹老巴从总经理室回来，喜滋滋地告诉周元卿和周元兰兄妹，让他俩出堂会赚一笔赏金。不料此话被下场的乔温宝听到，对尹老巴嚷道：“我是头牌，我才有出堂会的资格。”

8 前台催周元卿、乔温宝上场。乔温宝耍赖罢场，周元卿兄妹自愿退让出堂会。尹老巴无奈只得答应：“好吧！你们三人一起出堂会。”

9 玫瑰太子回到歌舞社宣布，他自己和薛美仙去出堂会。薛美仙提出祝寿要热闹，应该有舞蹈，让其他舞女和小红一起上台，大家分享堂会费和赏金。

9 高玉昆将出堂会的讯息告诉大家，并将自己安排的剧目公布：筱玉楼主演《安天会》，其他演员饰配角，堂会费人人有份。大世界演出由他独自担当。

10 大家各自去准备了。高玉昆告诉正在老郎神供台旁发愣的方桂春：“你被黄麻皮点名要与他的小老婆孟艳琴合演《武家坡》。”方桂春惊怵，当知道这是孟艳琴的要求时，顿时激动不已。

11 黄麻皮做寿的日子到了，黄公馆门口张灯结彩，吹吹打打，男女宾客盛装华服，前来祝寿，好不威风。

12 大客厅被装饰成披红戴绿的大礼堂。黄麻皮和师娘身为寿翁寿婆，得意扬扬坐在太师椅上。前来祝寿的男女宾客，有的跪拜，有的鞠躬，热闹非凡。

13 堂会的戏台搭在大客厅外的大走廊上，公馆的两个厢房改为临时化妆间。

14 艺人们围着一张张桌子化妆。金总管进来，招呼滑稽兄弟先上楼给老太太唱堂会。

15 兄弟俩颇感意外，金总管告诉滑稽兄弟：“黄老太太生前喜欢你们唱滑稽，现在她死了，请你们在她灵台前多唱几段，让她在阴间听了高兴。”说罢退出房，又将房门反锁。

16 黄老太太华丽的卧室改为灵堂，房间排满白幔，桌上供着老太太的遗像，滑稽兄弟顿时毛骨悚然，浑身寒战。

17 总管在门外偷听。胖弟弟害怕得发抖，瘦哥哥不肯唱给死人听，又走不掉，心里又气又恨。临时编一段骂黄麻皮的唱词，唱给死人听。

18 胖弟弟敲起小锣，瘦哥哥边敲打三巧板边唱：“老太太生前多现世，养个儿子有麻子，当外国赤佬龟孙子，巡捕房里摆威势，赏金堆得满屋子，老百姓没过好日子，他是你的好孝子，实在是个坏胚子！”

19 滑稽兄弟唱了几段，金总管才开门。他根本没听清楚他们唱什么，还给他们赏金。瘦哥哥恨不得把银元扔在地上，胖弟弟立即用手势阻止了哥哥的莽撞行为。

20 宾客坐定，堂会开始。周氏兄妹扮相雍容，上台演唱维扬文戏《孟丽君》。

21 周元卿忽然发现台下有一个面目可憎的看客，像是冤家相逢，惊慌失措，连连忘词，多亏周元兰在旁提示。

22 乔温宝一直在幕后窥看，暗暗冷笑。周氏兄妹下场后，金总管责怪周元卿唱词出错，要扣除赏金。乔温宝假装好人，说回大世界后再和周氏兄妹算账，求情代收下赏金和堂会费。

23 孟艳琴在自己的房内化好妆，内心荡漾，静静等待。方桂春真的肯来为自己配戏？二十年前在舞台上与方桂春分手，现在又在舞台上见面，令人向往又心酸。

24 方桂春也沉浸在回忆中，二十年后再次与当年情侣见面，将是怎样的心情？只有他俩才能感觉到凄苦滋味。他等待出场，希望早一些，又希望迟一些。与孟艳琴再次合演《武家坡》，他既害怕又喜悦。

25 过去的舞台搭档和亲密情侣，被黄麻皮活活拆散。一个成为金丝笼鸟，一个犹似游魂。两人身处异地，情丝未断，今夜又合演同一出戏，角色依旧，心情全非。

26 戏毕，他们并不向宾客谢幕，却互相拱手，既是致谢，又是告别。二十年的相思，今日才得见面，恐怕也是见最后一面。戏演完了，他俩的情意更浓，更无尽。

“穷人栽树讲生存，富人栽树讲生态”，我们既要金山银山，又要绿水青山。以林业作为新曹农场转型发展的主导产业，坚持不断创新经营模式，新曹农场的林业发展一定会更加蓬勃，新曹农场的职工生活一定会更加富裕！

27 堂会的大轴戏是《安天会》。筱玉楼穿着师娘送的戏服，舞动金箍棒，赢得满堂喝彩声。

28 戏毕，观众起立，齐声叫好。

29 金总管捧上一尊金猴，称：“玉楼的过房师娘赠金猴一尊。”筱玉楼感激得连忙跪下。

30 回到大世界，滑稽兄弟就把自己所得的堂会费和赏金全部转送给说书夫妇，让他们好好抚养儿子。说书先生双手颤抖，感激不尽。

31 翠娣为滑稽兄弟送夜点心。胖弟弟告诉她赏金全送人了。瘦哥哥对翠娣耳语：“你和我弟弟办婚事的钱，我都替你们存好了。”翠娣害羞。胖弟弟打趣地问哥哥：“你们几时结亲啊？”

32 玫瑰太子最后回到大世界，吞没堂会费，只将赏金分给大家，同时宣布：“小红不是正式演员，不得赏金。”

33 小红因无法对付养母，绝望痛哭要跳楼。薛美仙猛拽小红，答应把自己的堂会费给小红养母。

34 惊魂未定的周元卿与周元兰回到大世界，乔温宝当众嚷嚷：“周元卿与周元兰不是兄妹是夫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35 原来他们在扬州“獐面老鼠”的小戏馆演戏时，“獐面老鼠”威逼周元兰嫁给恶霸，两人只得连夜出逃，来到大世界。现在“獐面老鼠”追来，逼他们回扬州。

37 黄公馆派汽车送筱玉楼回大世界。筱玉楼受宠若惊，喜滋滋地抚摸着师娘赏给他的金猴。方桂春手捧着一袋银元，仍沉浸在方才与孟艳琴合演的回忆中。

38 筱玉楼兴奋地将出堂会的盛况相告师父，又得意地捧上师娘赏赐的金猴让师父欣赏，不料高玉昆一把夺下，将金猴怒掷在地。

39 夜深了，高玉昆和方桂春结伴回家。方桂春仰望星空，阵阵悲凉袭上心头，目无旁人地吟唱：“一马离了……西凉界，薛平贵……”

40 次日，黄公馆派金总管来到大世界面见总经理，称：法巡捕房总探长请筱玉楼到他开的戏馆去挂头牌，这是大世界的荣幸。黄总经理闻之不敢拒绝，推说要由高玉昆决定。

41 黄总经理把话传达给高玉昆，高玉昆心里一惊，沉默无言。

42 筱玉楼听到，满心欢喜，但看高玉昆脸色铁青，不敢露出笑容。正好跟包催场，高玉昆一挺胸，说：“出场。”

43 大世界晚场所有演出结束，观众散尽。大京班现场空无一人，筱玉楼为自己能高升而心情欢快，又为师父气愤而不安。

44 在夜深更尽时，高玉昆和方桂春向筱玉楼诉述他一直无人告知的悲惨身世。

45 十七年前，高玉昆的一位师兄，是被梨园界称为“活猴王”的武生蓝春楼，他武功超群，演出场场客满。可是戏馆老板对他非常刻薄，订立三年合同，得到的包银只能养活妻儿。

46 上海有一个戏馆老板，见蓝春楼武艺盖世，来请蓝春楼跳班（挖角），答应给他原来包银的两倍。为了妻儿能过富裕生活，蓝春楼便一口答应了。

47 合同期满，蓝春楼去见原来的戏馆老板，那老板岂肯放走摇钱树，一连声：“不准！不准！”蓝春楼也坚持：“一定！一定！”

48 戏馆老板见蓝春楼坚持要走，于是在蓝春楼演完最后一场戏准备上车回家时，勾结匪徒突然从黑暗中窜出，对他连开数枪，蓝春楼应声倒毙。

49 “凶手杀害了蓝春楼，还逼迫蓝春楼妻子赔还五年包银，寡妇哪里斗得过恶霸，只得撇下孤儿上吊自尽。”高玉昆又说：“我怕他们的孩子遭害，将他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50 筱玉楼听到蓝春楼被害，不由激动，追问谁是凶手。高玉昆咬牙说道：“凶手是戏馆老板雇来的，那老板就是法巡捕房探长黄麻皮！你所谓的过房爷！”

51 筱玉楼听后大惊失色，追问孤儿去向。高玉昆痛诉经过：“为了逃避黄麻皮的追逼，我抱着孩子远走他乡，那孩子就是你啊！”

52 筱玉楼没想到黄麻皮和自己有杀父之仇，而自己反认贼作父，一时羞愤填膺，举起金箍棒，要去报仇。高玉昆喝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53 “哐当！”场外响过一阵脚步声，高玉昆跃出场外：“谁？”

54 大世界为出堂会引发许多纠纷，黄总经理自身难保。半年前，他在大世界的底层办交易所，又盖造许多新屋出租，不料又传来日军要侵占我国东北三省，股票大跌，新屋无人问津，加上背上疔疮复发，一命呜呼，宣告破产。

55 黄总经理死讯传遍上海滩，他创办的天天银行宣告倒闭，存户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围住银行门口，哭求提取存款。

56 总稽查哭丧着脸召集各戏班，宣告：“黄总经理撒手人寰，大世界现在只能暂时停业。”

57 艺人们因自己储存在天天银行的包银将全部落空，有的怒骂，有的焦急，乱成一片。

58 瘦哥哥乐嘻嘻听说天天银行要倒闭，马上要翠娣和弟弟到银行去取钱。他自己站在天桥上唱道：“好经理啊，你本事大，天天银行存户多，全是百姓血汗钱。你两脚一伸双眼闭，千家万户要寻死。”

59 乔温宝和“獐面老鼠”知道大世界停办，就来追逼要周元卿夫妻跟他们去扬州。尹老巴拦阻道：“此等烂事，三天后再说。”

60 出国卖艺的童一飞、一珊，在国外受尽欺辱。洋老板克扣工钱，田叔叔为讨公道被关押，还被警署驱逐，兄妹俩在华侨帮助下才返回祖国。

61 童飞鹏听完孩子们的心酸叙述，顿足大骂。

62 玫瑰太子并没有把歌舞社大家的包银存进银行，而是私人挥霍完了。他借口去银行取钱，乘机溜走。薛美仙识破他的诡计，夺过他的包袋，掏出钞票，分给大家。

63 黄家总管金先生把大世界总稽查偷听到的高玉昆和筱玉楼的谈话内容告诉黄麻皮。正在谋划接收大世界，还要捧筱玉楼为大京班台柱的黄麻皮和师娘大惊失色。

64 “筱玉楼是蓝春楼之子，还要报杀父之仇，我先宰了他！”黄麻皮吼道。

65 丫鬟把她在师娘房外听到的话向孟艳琴禀告，孟艳琴想到黄麻皮决不会放过筱玉楼，必须立即去通风报信。

66 孟艳琴假装外出游玩，穿一身盛装，坐了黄包车，催促车夫直赶大世界。

67 孟艳琴闯入写着“暂停营业”的大世界，在大京班后台找到了方桂春，将黄麻皮要杀害筱玉楼的凶讯告知，要他们做好防备。

（未完待续）

创作后记

（节选）

《大世界》的故事，发生在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上海，历经八十余年的沧桑，今天要复原昔日大世界的场景谈何容易。

那天，我和沈寂先生、陈云华先生、刘亚军先生一行驱车前往大世界。大世界当时正在重新翻修，四壁拆得就像毛坯房。于是，我就在堆满各种建筑材料的大世界里，聆听沈老先生向我描述当年的景象：哈哈镜前游人笑得人仰马翻，天桥下摆满各色的小吃摊，大世界里各个剧场上演着京剧、苏州评弹、维扬文戏、滩簧、滑稽戏、杂技、歌舞……

我走访了外滩老建筑、虹口区老房子、黄浦区老石库门等与大世界同时代的建筑，在上海老街、淮海路、思南路等地深入观察，查阅了当时的各种戏单、户外广告牌、家具、服饰。渐渐地，大世界原貌在我的脑海里一点点浮现，场景和人物形象呼之欲出……连环画中登场的人物，有名有姓的达四十多人，我仔细地分析了他们的气质、性格、职业，努力塑造不同的造型，拉开人物间的距离，又使其符合各自的形象。

我的阅历有限，《大世界》连环画反映的故事又是我们这代人不熟悉的，要解决这个难题，我体会到，唯一正确的方法就是要多聆听长者的叙述，多走访还遗留下来的那个时代的建筑、街道，广泛收集素材，丰富自己对那个时代的理解，借鉴生活常识，将收集的素材用足用好，这样创作出来的画面，才会让人觉得可信。

希望我在《大世界》连环画创作中的努力，能得到读者的肯定，做到作品——我——读者三方面认识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