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尖医生
2014-05-14
北京协和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张羽,后来自己在协和医院接受剖腹产手术,“术前置尿管”,她在当医生时会在术前轻松写下这5个字,然而当她作为一个接受剖腹产的人被实施这样的步骤时,才知道是那么痛苦——“那种莫名其妙的刺激、疼痛、痉挛”。作为医生张羽知道,“在很多欧美国家,都是麻醉以后才插尿管,这样就没有疼痛。”这并不是多么复杂的技术,而协和医院没这么做的原因在于,“我们的手术室太稀缺了,一天下来,麻醉的时间都可以多做一台手术,多解决一个病人的问题。”事实上,只要一踏入张羽所在的协和医院,就明白医疗资源稀缺的含义:“住院床位不足2000张,最高单日门诊量却突破12000人次。在协和,无限病人和有限资源之间的斗争从未停止。”而中国的医生从踏上职业领域时,就面临诸多问题的挑战,除了资源的稀缺,还有培养体制与现实的脱节、医患关系的沟通、医疗事故保障体系的缺失……复旦大学附属中山医院院长樊嘉坦言,病人家属对医疗行业的猜忌,导致他在努力挽救生命时,总要随时做好被质疑的准备,甚至“有个病人家属已经告了我七年。”而中国最顶级的肺移植专家陈静瑜说,作为中国的医生,他“真的很害怕”,感觉自己“既是病人的奴隶,也是各种体制的奴隶”。《中国新闻周刊》在中国医疗行业冲突不断的背景下,采访了在各自领域做出突出贡献的顶尖医生,在本刊看来,顶尖医生的标准,不仅在于他们医术的高明:一个顶尖医生能坚持做到这样的位置,获得这样的能力,不仅需要技术的锤炼,更需要其对这个行业,对这个专业的认知,以及对其中出现的种种问题的理解。顶尖医生是一个社会、一个行业通过一定的机制共同培养塑造出来的,他们个人也必然克服了行业的种种客观问题,专业技术的种种壁垒,对医疗这个攸关人的死生问题的行业,有着更为本质的思考。我们希望以此,折射出中国医疗行业的危机和机会,困难和可能性。正如北京肿瘤医院院长季加孚反复提到的,在中国医患关系紧张的节点,要解决问题的前提是,我们一定要思考“什么才是好的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