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处个对象呗!
2014-05-14燕紫橙
燕紫橙
丑,就找不到对象么?丑,就嫁不出去么?……是的,丑,就找不到对象,就嫁不出去,就算你是民国第一大小姐,找到对象,你也要被利用……
(一)
我爸是直系军阀总司令吴千尧,无论是拼爹还是拼干爹,我都是很有优势的,纵然我有这样强大的后台,但是我依然嫁不出去,原因无它,只是太丑。
我合上手上这本《民国之御男指导手册》准备洗洗睡的,刚起身,便听见身后的窗台有动静,正打算转身看看怎么回事,便感觉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我的耳鬓,从它的形状大小和温度触感来判断,抵住我的东西……唔,约莫是一支枪,我叹了口气,耳鬓贴着枪口慢慢转过身,首先瞧见的是一双质地上乘的军靴,还不及我抬起头看看来人的模样,便听见冷冷的男声:“别叫,否则我立即杀了你。”
哈,竟然有男人半夜自动送上门?
于是我本着看一眼少一眼的心态自动屏蔽掉他的威胁,缓缓抬起头,只是一眼,我和我的小心脏都惊呆了,见过妖娆俊美的男人,比如我的前未婚夫冯瑾之,但是却没有见过这么尔雅俊美却浑身透着蛊惑般神秘冷酷气质的男人,如果这样的绝色都让我放过的话,那么答应我把我埋在春天里好吗?
我无比深情且焦灼的望着他:“先生,你好,如果你是要劫色的话,以你的姿色,我倒是也不吃亏,如果你是要劫财的话,我房间里的东西你随便挑,就当作嫁妆好了,你看你是劫财还是劫色?”
显然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像我这样心态这么好,胆子这么大,话这么多的抢劫对象,神色明显一顿,但也只是瞬间,便又恢复那冷冷的表情,我决定乘胜追击,根据手册的中心思想,如果你不能在长相上征服男人,便只有在性格上征服男人,如果二者都没有,那就活该你单身了!不过看他方才的反应,应当是有戏。
正思索着如何不着痕迹的进一步将抢劫对象发展成对象,便听见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四小姐,有敌军闯进来,司令命令每个房间都要搜查,请小姐开门。”是爸爸身边的李副官。
我望着眼前的人,他也眯眼将我望着,我轻笑,他便将枪口更近一寸的贴近我的额头,我继续笑:“我救你,你娶我。”
“好”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约莫是太过疲累,不过却听起来异常好听。
我没想到我能这么快嫁出去,更没想到美男会这么容易就被搞定,简直要喜出望外了,我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窗帘建议他躲过去,望着白色地毯上他方才站过的地方滴下的血渍,毫不犹豫的摔碎了桌上的茶杯,把一个碎片捏在手中,鲜血蜿蜒过手指,触目惊心,我疼的直呲牙,但是和能嫁出去相比,这点痛算什么呢?
刚打开门,李副官便抓着枪冲进房间,望着地毯上的血渍,虽然面上还讲着礼貌,可语气却带着深深的质问:“四小姐,这血渍是?”
我扬起自己流血的手指,踱步到他面前:“方才李副官敲门敲的太急,我起身时候不小心碰掉桌上的茶杯,割伤了手。”
“四小姐,来人可能是奉军的司令张烬钰,是我们直军的死对头,您可要想仔细了。”李副官一边威胁一边用眼光四处搜寻,目光定在窗帘之上。
我心里一咯噔,难道煮熟的美男也能飞了么?
(二)
李副官的枪刚要撩开窗帘,又是一阵军靴踏地声,我叹口气,看来今夜要热闹了,因为来人正是我的前未婚夫冯瑾之,一年前被提拔做了师长。
“都出去。”冷的像冰棱子般的声音和他俊美妖孽的脸一点都不匹配。我懒的理他,直接转身朝里走,却被他握住了手腕,力道有些大,抓的我有些疼。
“你也是来搜查的?冯师长”对于他,我真的不能强迫自己哪怕一点的好脸色,他大约也知道,便缓缓松开了我,声音有些低:“近暮,你恨我。”不是疑问,而是陈述,他大概也心知肚明,我和他此生都不可能了。
我浅笑的望着他:“怎么?就算我变成现在这样子,你也还是想利用我,费尽心机打动我,然后娶我,然后再从现在的师座变成军座?”是的,我不是一直这么丑的,是一年前突然生了场大病,好了后,左脸便蜿蜒出一大块鲜红的类似胎记的印记,丑陋至极,而他也是在那个时候被提拔做的师长的,是我向爸爸举荐的他,也是在那个时候他说他还不能娶我,要再等等,等我的脸治好,可是万一我的脸治不好呢?
“你走吧,我不能再看到你,这会随时提醒我那愚蠢的过去。”
“近暮”许是我的错觉,竟感觉他叫我的名字时候藏着深不见底的失落,我想抬眼看的真切些,却只对上他冷澈如寒芒利刃的眸子:“不管你怎么想,最后你还是要嫁给我的!而且只能是我。”
我嗤之以鼻,他也不在乎,转身便走,临到门口的时候停住脚步,背对着我:“我会治好你的脸。”
我回过神的时候,美男已经从窗帘后面出来,正盯着我瞧,我有些无力,道:“你走罢,你也不愿意娶我,我知道的。”
“药在哪里?”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对话。
咦?
“你受伤了。”声音已不似方才的冰冷淡漠,我有些发愣的指了指他身后的抽屉,他走过去拿了药,回来时许是见我还在发愣,便顺手将我牵引到椅子上坐好,然后蹲在我的脚边,低头认真的帮我清理伤口,灯光在他的眼睫上晕染出迷蒙的光彩,着实让我一颗许久不曾怦然的少女心怦然了。
“你娶我吧。”我不禁脱口而出
显然是被我的奔放给卡住了,他擦药的手指一顿,我将一旁桌子上的纱布递到他手上,再次建议道:“娶我或许在长相上你吃了点亏,但是在其他方面我比其他姑娘都很有优势的。”
他包扎好伤口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多谢小姐救命之恩,烬钰铭记于心。”
哈?烬钰?等,似乎有什么乱入了,我有些失魂的指了指他:“你说你叫什么?”
“张烬钰,我的名字。”
我霍地站起来,仰起头盯着他:“你就是刚被我爸的直军打败的奉军司令张烬钰?直军的死对头?”
他脸色变了变:“你若是此时后悔……”,还没等他说完,我便兴奋的打断他:“不不不,不后悔的,你娶我吧。”
“小姐救我一命,还要以身相许,这样……”
我赶紧打断他:“这样买一送一的好买卖你简直赚翻了。”,他浅笑:“烬钰的福气。”
第二天便传来号外,在英帝国主义干预下,直奉两军停战议和,签订合约,为表停战诚意,直奉两军联姻,将直军司令家未出阁的四小姐嫁于奉军司令张烬钰,因新婚事忙,直军向中央政府进言,总统下令免除奉军司令张烬钰东三省巡阅使等职务,专心筹备婚礼,自此不仅东三省,整个中央政权都落入直军手中。
(三)
整个东三省都在扼腕叹息,没有一个人看好这场婚礼,但是让人意外的是婚礼竟然顺利如期的举行了,而且举行的异常盛大……
张烬钰一身盛装站在司令府门口,那样笔挺的军装将他整个人包裹的笔挺且修长,温润浅笑的眉眼完全褪去了初见时的冰凉冷漠,他朝我伸出手,温润、绅士、风采卓然……
人群中突然有不怕死的喊了句:“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我怒,但是张烬钰却只是握紧了我的手,然后转头望了一眼身后的陈副官,然后陈副官便一副了然的样子走了,我很莫名:“你让他做什么?”
“哦,没什么,大约方才那人以后再也没办法开口说话了吧。”
“……”
新婚第二天我醒来便不见张烬钰人,直接汲了拖鞋去找他,却意外的走到他的书房,听见他好像在和谁谈事情,本来刚嫁来第二天不想偷听的,但是我听见里面提到了我的名字。
“司令,这个四小姐不得不防,她是吴千尧那只老狐狸布在司令府的奸细也说不定。”是他身边一直跟着的陈副官。
我突然很想知道张烬钰会怎么说,在他眼中会怎么看我,只听他说:“是夫人。”
咦?
“她现在是这个司令府的女主人,是司令府人,可不是什么四小姐,注意改改你的称呼,等下你下去也要都吩咐下去。”静默了一阵,“这些要紧的军务我已经批阅了,你都拿下去执行就行了,我最近新婚,小事你就看着处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不要来打扰我。”
我有些发怔,一方面觉得心中很甜蜜,一方面又觉得我这么轻易相信他真的好吗?还没等我思索出结果,门突然从里面开了,而我恰巧倚靠在门上,于是很顺利成章的我往里面倒了下去,还没等我定定神,一阵嗤沉的笑声:“夫人这么早就来投怀送抱?”
本来偷听被他抓个正着,已经很窘,听他这样一调侃,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于是一跺脚,直起身,趾高气扬的仰起头望着他:“这是我发明的早安问候礼。”
他笑的眼睛弯弯的,过来又抱了我,在我耳边轻声道:“那为夫就回个礼。”
“……”我被窘的完全说不出话。
他说:“你才来司令府,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我带你去熟悉熟悉。”
他很自然的来牵我的手,我微微迟疑的闪躲,他有些不解,我说:“你就不怀疑我么?”
“如果连自己的枕边人都不信,那么这个世界就太可笑了。”说罢,他靠近一步牵起我的手,敲了一下我有些愣怔的脑门,叹气:“你这么呆蠢,将来会不会影响我儿子智商?”
我:“……”
我真的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凭借我如今这副尊容被誉为祸水!
因为接下来的几个月,他真的完全放下所有的军务,什么都不管了,带着我到处玩,先是度蜜月,蜜月过后又是庆祝结婚一周月,然后继续据说是婚后旅游,然后继续庆祝结婚二周月,于是,现在整个东三省已经传遍了,张烬钰为了新夫人,无心军务,整日陪着她游街,听书,养鸟种花,所有人都在传张烬钰已经完全败在了吴千尧的手下,现在甘心为奴,也不以此等大辱为耻,看来奉军要败在他的手中了。
相反直军在整个北洋政府中已经独大,到处军事铁腕行事,尤其冯瑾之师长更加的崇尚武力,手段凶残暴戾,士兵们都在传,他以前不是这样暴戾的人的,自从四小姐嫁给张烬钰后,他才变成这样的……
(四)
北京政变传到司令府的时候,我正在学着给张烬钰煲汤,他最近看起来似乎很疲累,沸起来的汤沫子蘸到手上,忍不住本能的松开手中握着的汤罐子,滚烫的汤汁四溅,疼的人直龇牙,张烬钰进来的时候,眉头皱的深深的:“怎么也不知道小心,那么烫的罐子怎么敢直接用手去拿?你近来是越发的呆蠢的厉害了么?”
我呵呵的笑着看他抓着我的手浸泡在凉水中,他抬头的时候,我还是望着他傻笑,我真的喜欢看他为我紧张,我会有种幸福膨胀感,我说:“早知道你这么紧张,我该拿汤罐子往手上淋一淋,好想看那时候你什么样?”
他闻言使劲的抓了我的手,劲大的我疼的直抽凉气,慌忙要甩开,却被他握的更紧,声音闷闷的:“别动。”
我立即乖乖的安静下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喜欢闹他,然后他一凶,我就立即听话的乖乖的,这种小温馨让我觉得很甜蜜很满足。
我戳了戳他的脸颊,没反应,再戳了戳,还是没反应,于是索性凑过去啵了一个,这下有反应了,他直接转过身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薄唇带着怒气压了下来,另一只手还不忘将我那只受伤的手按在凉水中,连这个都能一心二用么?
我有些委屈的望着此刻瞪着我的张烬钰,小声道:“下次不敢了。”
“不敢什么?”呜呜,又是冷冰冰
“不敢再偷偷的啵你了。”
“……”张烬钰叹口气,揉了揉额头,一副拿我完全没有办法的模样。
“咦?你今天不是出门了么?怎么回来这么早?”再不转移话题,真的不能保证不被揍好吗?要是我是他,娶个媳妇像我这样,早揍了好吗?
张烬钰像是没有想到我会问一样,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冯瑾之在北京发动政变了,你知道么?”
冯瑾之的名字被提起来,我还是愣了一下,尤其是从张烬钰口中说出来,抬头望了一眼,见他正紧紧的盯着我,慌忙又低下头,稳了心神才道:“我了解他,他迟早要动手的,不过是早晚的问题,我爸呢?我只想知道他把我爸怎么样了?”
“他是借着吴司令贿选总统的事大做文章,打着和平的旗号,发动政变的,所以吴司令现在只是被关押起来了,或许还是念着你们家的旧恩。”
我怒:“哼!旧恩?他若知道报恩,如今就爬不到这个位置!他的野心从来都没有停止过!”
“你生气了?”张烬钰却突然换了话题,让我很是措手不及。
“……”
“你还是在意他,不然你为什么生气?”
“我只是气他忘恩负义。”我解释,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要见他。”
“不可以。”他几乎是斩钉截铁的拒绝,我偷笑,他重新将我揽在怀里:“近暮,乖乖的待在我的身边好吗?哪都不要去,你想做的事我都知道,我会替你做到的。”
“可是……”
“你若能信我,你想要整个天下又有何难?”
我顺从的窝进他的怀里:“信你可以呀,除非你喝我给你煲的汤。”
他说:“……”
我看着他将碗中的难喝的汤全部喝完,我看着他扬着手中的空碗朝我笑,我看着他昏迷倒在桌子上,心中猛地抽了一下,抚上他的眉眼,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吻:“他还留着我爸,不过是想迫我就范,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为我去冒险呢?”
(五)
我望着此刻倚靠在椅背,悠闲的盯着我瞧的冯瑾之,终究还是不能给他好脸色:“你究竟想怎样?关押我爸爸,不过是想逼我就范而已,你还真是会算计人的软肋?”
他仰着脸望着我笑,就像妖娆嗜血的妖精:“我不想怎样,只是我说过,你终究是要嫁给我的,我现在不过是想兑现我从前的愿望而已。”
“我已经嫁人了!”
他像是突然气的不轻一样,随手拂掉桌上所有的东西,直接站起身快速走到我身边,狠狠掐住我的下巴,眸色暴戾残忍:“你们这场婚姻不过是场政治交易,张烬钰为自保,才不得不娶你,故意在人前做出恩爱的样子蛊惑所有人,这个事你爸也知道,恐怕你自己也能猜到几分,何必还在这里自欺欺人?”说罢直接抓着我的肩膀,狠狠的将我推搡到桌子旁,掐着我的下巴迫我抬起头,正好对上墙上挂着的梳妆镜,一字一句戳进我的心:“不然就凭你现在这副模样,张烬钰凭哪一点会真的爱上你?别做梦了!”
我心中一痛,却不想在他面前露出半分半毫:“就算是交易,那也改变不了我已经嫁人的事实。”
这下他是真的气到了,狠狠的甩手,我没站稳,直接踉跄倒在地上,我抬起头嘲笑着望着他:“你做戏的本事倒是越来越像了,还想娶我?这样的谎话,你倒是还真敢说出口,你不是最不能容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染指么?怎么现在能容忍我已经嫁过人?”想了想,补充道,“你不过是想借着这个事,好让我念着我们的旧情,为你做事而已。”
冯瑾之突地笑出来,蹲到我面前,攒着妖艳冷冽的笑意:“我一直都知道你聪明,只是平日里伪装的好,才躲过家中那些姨太太小姐们的挑衅,倒是没想到你竟然聪明到这个地步?”他轻佻的勾着我的下巴,继续道,“你说的没错,确实是有事要你去做。”
我嗤之以鼻。
“你只要给我带去我此次行军布阵的假消息,我要生擒张烬钰。”
“我凭什么帮你?他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谁?我凭什么帮着你去打我的丈夫?”
“你不得不帮,别忘了你爸爸还在我手中。”顿了顿,手指拂开我耳边的长发,盯着我的左半边丑陋的脸,笑道:“还有你这张脸是我当初故意弄的,我只是想让你变丑,那么你爸就不会想着拿你去联姻了,等有一日我强大了,我就可以娶你了,可惜,那个老东西还是把你嫁出去了,你猜猜我那时候有多恨他!但是我更恨张烬钰!所以他们都要付出代价!”
我狠狠的握紧手指,才能克制住冲上去将他碎尸万段,然后挫骨扬灰的冲动。
冯瑾之将一张行军布阵图放到我手中,笑道:“只要你告诉张烬钰这些,我就会放了你爸爸,还给你解药,让你还恢复到从前那个艳惊四座的吴家四小姐。”
(六)
我刚回到家,便看见张烬钰冷冷的站在门口,薄唇紧紧的抿着,眸色冷厉,如同初见时,满脸的戒备和不信任,甚至还有一点点失望和痛心。
我攒了攒笑意走过去,想牵他手的,却被他狠狠甩开,我望着空落落的手指,有些愣神。
却听见他说:“你依旧不信我,还是去找他了?”
“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
“你只是还念着他对你的旧情,你想或许你去,他就会放了你爸爸?”张烬钰打断我的话,近乎残忍的冷笑。
我望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前一刻还可以温柔尔雅的仿佛你是天下最宝贵的宝贝,下一刻就能把你当作烂泥狠狠的踩在脚下?我望着他,有些负气:“你说我不信你,你又何曾信过我?对,没错,我是去找了他!”
“你还真是会作践你自己!”冷冷的嗤笑出声,他说的轻,说的慢,却一字一句都扎在我的心上。似乎是觉得还不够一样,继续补充道,“你当初想嫁给我,也是因为我是直军的对头,想报复他吧,你恨他,可是你心中更爱他吧?”
我猛地抬头狠狠的瞪着他,他怎么能说出这样误会我的话,他却冷笑:“怎么?被我说中了?”
他更近一步,手指掐住我的脖颈,我看见他的脸在一点一点模糊,我甚至还能感受自己脖子上的脉搏在他的手掌上跳动,他一定是想要我死了,可是却在最后时候狠狠的甩开了我,他说:“你不是在作践你自己,你是在作践我们的爱情。”
我也一定是被他气疯了,“爱情?真可笑,看着风花雪月,圆满无比,不过是你亲手布下的一场局而已,你娶我,不过是想骗我爸爸,骗天下人,让大家觉得你认输了,你对我好,不理军务,不过是想天下人以为你甘心认输,以此好让我爸爸和冯瑾之有时间争权夺势,尽失民心!你自己却秘密的操练兵马,联合其他军系,伺机回击!”连我自己都忍不住要嘲笑自己,明知道那时候会有这样的结果,“爱情?它还不敌你手中那杆枪!”
他的脸色渐渐惨白,却不再说话。
我们之间的信任真的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我笑:“怎么?也被我说中了?”
他却再不愿多说一个字,也不愿再看我一眼,绕过我便要走,我轻轻叹口气,还是抓住他的胳膊,将那个行军布阵图放到他的手中:“这是从冯瑾之那里拿来的,他生性多疑,便以为别人都像他那样多疑,他一定以为你不会信我,所以这张图有可能是真的,你可以参考下,我也仔细看了下,这样的行军布炮,倒是很中肯。”
“哼!”他声色狠厉:“陈副官,夫人暗地和叛军冯瑾之来往,将她关押起来。”
向来恩爱的张烬钰夫妇吵架的事立即传遍了东三省,当然也传到了冯瑾之的耳朵里,李副官望着他,皱眉道:“张烬钰不相信四小姐,两人为此事还大吵起来,现在四小姐已经被他关押起来了,看来我们的计划失败了。”
冯毅嘴角的笑意更甚:“果然不出我所料,他不信她。”顿了一下,笑道:“那张图是真的。”
(七)
当李副官狼狈的向冯瑾之报告,张烬钰已经突破他们的防线,向大本营这边包抄过来的时候,冯瑾之狠狠的跌坐在椅子上,满脸的不甘和不能置信。
张烬钰依旧笔挺的军装,依旧嘴角含笑,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陈副官早就命人将他押解起来。
冯瑾之凌厉的眸子扫过他,嘴唇抿的更紧,完全不敢置信:“张烬钰,你怎么会?”
张烬钰像是有无数的时间和无数的得意,捡了一个位置坐下来,含着笑意望着他道:“你的军事才能真的是不可多得,你给的那张图不论从布兵,架炮,机枪的位置都计算的很精准,只是你算漏了一样,就是……”他故意停顿一下才继续道:“我信她,我从来都相信她,就像那次我闯进她的闺阁,却躲过你们的搜查一样的信任她。”
张烬钰望着他,眉眼温润浅笑:“她敢拿命来和我赌,我有什么不能信她?倒是你,我真是要感谢你曾经辜负她,才让我有这个机会得到她。”他故意说这些话来气他,不过是想叫冯瑾之悔恨!
冯瑾之挣扎着凶狠的想要冲上去,他要杀了他!
张烬钰一点也不着急,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枪,笑道:“只要你拿出解药,我就会饶你不死。”
冯瑾之突然不再挣扎,脸上攒出妖娆的笑意:“不可能,你做梦罢。”
张烬钰依旧把玩着手中的枪,状似无所谓的抬起头,迅速的抬起枪,四周静的甚至可以听见子弹上膛的声音,也能感受到子弹逆着风的声音,子弹恰恰擦过冯毅的耳边,打在他身旁的电话机上,猛地炸开的声音,让冯瑾之整个人都软下去了,脸色惨白。
张烬钰吹了吹枪口的烟,嘴角含着笑意,也带着淡淡的歉意:“不好意思,走火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脸色惨白,李副官最先屈服投降,举起手乞求道:“那个解药我知道,那件事是他托我去做的,我说了,能不能放我条活路?”
“你说……”
自此,东三省的政权再次落入奉军手中,甚至整个北洋政府,再也没人敢在他面前说半个不字,他自封东北王。
这些我虽未亲眼所见,他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可是听他的那些兵得意的侃侃而谈的时候,我便也能想象的到他那时候的风采摸样……
(八)尾声
暗室的门被推开,我连看都懒得看了,只是道:“不是说过么?你们送的饭,我是不会吃的,除非他亲自来。”
陈副官将饭放下,却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走掉,道:“夫人该知足,自从老司令走后,我还从未见过司令对谁像对夫人这样上心过,事事按着夫人的喜好,事事都依着夫人的意愿,若是司令只是想做做样子,他大可以将你锁在家中,这样谁也不知道他对你不好,他为了你背了多少骂名。”顿了一下,似乎是中场休息下,然后继续道:“还有这次,他和你吵架,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关系破裂了,他就是怕万一他败给了冯瑾之,那么他也该不会再为难你,他是在给你留下后路,他将你关押起来,却把我留下来,不过也是想护着你安全,我这辈子只跟了老司令和司令。”
我说:“你要是觉得照看我很委屈,你可以走,还是那句话,他不亲自来,这饭我是不会吃的。”
陈副官气结。
暗室的门再次被推开,这回我连话都懒得说了,却突然被牵进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暖香,熟悉的温度,一瞬间眼泪全涌了出来,他回来了,活着回来了,一直要他亲自来,不过是想确定他还活着,若他不在了,我也就不用吃饭了。
“陈副官说你这两天都没吃饭,嗯?”
我很委屈的睁开眼瞅着他:“你那天吼我,你竟然吼我!”
还未说完,唇便被封住,我要推开他,却被他厉声喝道:“别动,喂你吃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