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嘎阿鲁湖 流光中的古彝圣水

莫非　李维

支嘎阿鲁湖原名水西湖（又叫“洪家渡”），水域面积达80多平方公里，涵盖了大方县的东南部及西部、黔西县的西部、织金县的北部和纳雍县东北部，被称为贵州第一湖。国家“西电东送”重点工程洪家渡电站竣工后，库容蓄水达44.97亿立方米。因其水质清澈，水波澄碧，形成了如诗如画的“乌江源百里画廊”，被称为“记忆中的三峡”，并入选了“中国十大喀斯特美丽湖泊”。

支嘎阿鲁刚诞生的时候，通体墨黑，后在落折河沐浴而变成白色。落折河流到如今黔西与织金、大方、纳雍三县交界处，和高原群峰中的千万水流汇聚成一片水泽，这片水泽就成了彝族水西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因此被彝族后人尊为支嘎阿鲁湖，以此纪念其神圣的祖先。

想象中的支嘎阿鲁湖，苍翠的群山怀抱着一潭碧水，湖水清澈可人；湖中漂浮着许多小岛，如沐浴出水的美人般婀娜多姿；湖的四周点缀着散落的彝族民居……

走进支嘎阿鲁湖，才知道她的风光旖旎不输桂林山水，却比桂林山水多了几分深沉，只是她深卧于云贵高原的大山之中，交通不便，才“不为外人道也”。

本以为来得不是季节，见不到支嘎阿鲁湖的秀丽景致，但当我们穿越崇山峻岭来到她身旁时，才发现我们错了。二月的支嘎阿鲁湖畔，群山还未脱下冬衣，草木依旧沉睡，浅黄色的岩石倒映在墨绿的湖水中，寒波荡漾，透着一股肃杀的神秘气息。如果说秀丽的支嘎阿鲁湖如活泼的少女般带给人心旷神怡，那么此刻的支嘎阿鲁湖就如深沉的长者赐给你凝重的沉思。这种沉思，就是对支嘎阿鲁湖厚重历史的敬畏与追溯。

支嘎阿鲁是彝族上古以鹰为图腾的先民部落“古滇国”的部落君长，他的影响遍及滇、川、黔、桂广大彝区，许多彝人都认为支嘎阿鲁是自己的祖先。据彝族英雄史诗《支嘎阿鲁王》记载，支嘎阿鲁是太阳的精灵天郎恒扎祝和月亮的精灵地女啻阿媚的儿子。天郎恒扎祝与地女啻阿媚是世上第一对恋人，他们相爱了九万九千年，相好如一日。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天地忽然抖了三下，电闪雷鸣，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婴儿诞生后，恒扎祝用尽最后一丝力化作矫健的雄鹰，啻阿媚吸进最后一口气化作茂盛的马桑树。婴儿出世便失去了父母，人们叫就他弃儿巴若。巴若白日有马桑哺乳，夜晚有雄鹰覆身，所以大难不死。

天郎恒扎祝曾经化形为白鹤为宇宙主神策举祖治理天空；地女啻阿媚也曾化形为杜鹃为大地的主宰神恒度府治理大地。天郎地女为修填补地耗尽心血，但壮志未酬。后来策举祖征令巴若继承父母遗志修天补地。天臣诺娄见巴若雄姿英发、气宇轩昂，欣喜若狂，就给他取名为支嘎阿鲁。

支嘎阿鲁刚诞生的时候，通体墨黑，后在落折河沐浴而变成白色。落折河流到如今黔西与织金、大方、纳雍三县交界处，与高原群峰中的万千水流汇聚成一片水泽，这片水泽就成了彝族水西文化的发源地之一，因此被彝族后人尊为支嘎阿鲁湖，以此纪念其神圣的祖先。

我们满怀着敬畏的心情，登上当地彝民的驳船，向幽深的湖心驶去，如同驶进历史的深处，去感受支嘎阿鲁湖那神秘莫测、引人入胜的传说。

船老大是湖边的彝民，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有一副标准彝民的黝黑脸庞，两只眼睛像能洞悉一切似的炯炯有神。起初我们都以为这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家伙，但是当船开动后，才发现我们又错了。他的笑话信手拈来，逗得同行的姑娘笑声不断，男同胞也时常禁不起他的诱惑缴械投降。不光是笑话，支嘎阿鲁的传说，彝族地区的历史他也能娓娓道来。

船往前驶去，迎面出现一座如刀切斧剁的山崖，山崖中间奇异地长出一个洞穴，远远看去还有些人工削凿堆砌的痕迹。据船老大说，这个地方叫观音岩，吴三桂造反时，曾在这里的洞穴中落脚过。这究竟是不是事实就很难考证了，不过据史料记载，清朝康熙初年，平西王吴三桂为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认为水西一带（今水城、威宁、纳雍、大方、织金、黔西）草茂粮丰、土地肥沃，是建立根据地的好地方，于是便向朝廷捏奏水西谋反，请求讨伐，以骗取康熙皇帝为其添兵增饷，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朝廷闻奏深信不疑，下令吴三桂剿平水西。吴三桂亲率10万清兵由毕节七星关进入水西地带，其前锋征南总镇刘文进、游击侯行军到毗喇猓龙汛（今织金八步以北一带）被安坤、皮熊领导的水西军围困。双方在今织金八步清水塘展开激战长达两月之久，死伤近万人。如今在八步清水塘还有“万人坟”的历史遗迹。而八步清水塘就在支嘎阿鲁湖附近。

观音岩上的洞穴，即使吴三桂没有住过，也一定有山匪在此安过窝，藏过军火。

支嘎阿鲁湖边的半岛，是钓鱼者的天堂。每年都会有许多“钓客”在这里安营扎寨，他们常在这里取石为座，以石为灶，支蓬而居，昼则垂钓，夜则笙歌，好一幅人间天堂的美丽画卷。因此该岛也被钓客们戏称为贵州的“钓鱼岛”。或许这寄托了从大城市来到这荒野水泽的“钓客”，被原始粗犷的自然洗去铅华后，对尘世剩下的一丝眷恋吧。

我们来得确实不是时候，若是三到五月份之间，我们就有机会见识彝族的祭水仪式了。彝民为了祈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在每年的三到五月份之间，选择一个吉日举行祭水仪式。祭水仪式很庄重，场面盛大，由设祭坛、迎取圣水、诵《祭水经》、献牲、祭神、跳祭支嘎阿鲁湖水神舞、送水神八个环节组成，每个环节都只能用彝族语言。祭水仪式由毕摩（彝语，意为主祭司）主持。

彝民的宗教是一种原始宗教，祭水的历史很悠久。据史书记载，彝族渊源于青藏高原的古氏羌族群，它是古氏羌人在向南迁徙的长期发展过程中，与西南土著部落不断相互影响而形成的民族，所以彝族人崇拜水，特别是雪水，他们认为水是世界的第一代，毕摩手抄的各种版本不同的史诗《勒俄特依》中，都讲述到雪水孕育出各种动植物乃至世界。

支嘎阿鲁湖的祭水仪式是彝族最大的祭水仪式之一。

畅游在支嘎阿鲁湖，感受着云贵高原耸立群峰的粗犷、神秘，体会着这片水泽的幽静、端庄，回味着远古神话的荡气回肠，苏茜老师演唱的《圣洁的支嘎阿鲁湖》在耳边响起，有种时光回流、恍若隔世的感觉。这片水泽养育了世世代代的彝民，也滋养了丰富多姿的彝族文化。这片水泽，不只是在彝民心中，还在每个走入她的游人心中，神秘而圣洁。

每一滴圣洁的水

都是阿妈的祝福

每一只飞翔的鹰

都是千年的梦想

支嘎阿鲁支嘎阿鲁湖 荡漾着不老的容颜

支嘎阿鲁湖 请为我插上飞翔的翅膀

支嘎阿鲁 支嘎阿鲁 支嘎阿鲁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