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兰血继限界

谢崇辉

1 1977年秋天波特兰开拓者队赢得了NBA总冠军，与此同时来自旧金山的高中球队弗里蒙特巨虎队也赢得了锦标赛决赛的胜利，西海岸的篮球历史上从来没有如此辉煌过。人们对于巨虎队系列赛的关注几乎甚至超过了最受欢迎的NFL。

决赛在奥克兰市中心的克林瑟姆体育场举行，现场聚集了超过18000名球迷。当时只有10岁的布莱恩·肖就是现场中的一员，他坐在看台的第10排。肖的爸爸查尔斯带着他特意从市郊赶到市中心为的就是能够亲眼看弗里蒙特队如何在比赛中把对手打得落花流水，除此之外查尔斯还想有机会目睹一下高原虎“奥克兰最具统治力球队”的风采，这样的赞誉是因为他们面对圣·诺伊尔“巴黎圣母院队”时创造的连赢22场的纪录。“巴黎圣母院队”是邻近的阿尔梅达市的一所私立高中球队。弗里蒙特队开场就一直摇摇领先着圣母院队，比分差距最高时达23分之多，其中明星前锋菲尔·巴恩纳第一节就贡献了21分，人们都在为他的精彩表现加油呐喊。可是小布莱恩·肖却被巨虎队那位传注于传球的得分后卫的表现迷住了，他回头对爸爸说：“看啊，爸爸，里斯特·科纳，看他打得棒极了，有一天我也要像他一样！”

里斯特·科纳，当时是奥克兰家喻户晓的球星，因为球技出众所以尽管他的成绩一塌糊涂，也还是同时被两个初级学院的球队选中，但读到大二时他又转至俄勒冈州立大学球队，并在那里带领着海狸队（俄勒冈州立大学篮球队）一度排名在西部联盟的首位。1982年金州勇士队在选秀大会首轮选中科纳，那时肖还在为奥兰德主教高中打球，第二年奥兰德主教队闯进州高中篮球赛的决赛。而肖，就像科纳一样，是这支球队的第六人。同样，1988年参加选秀后肖也是在首轮被选中的。“肖是一名典型的奥克兰式得分后卫。”曾经的奥兰德高中队友托尼·伦佐尼这样评价他，托尼现在是小牛队的非篮球事务主管，“强硬，自信，富有创意同时又非常无所畏惧，我知道人们都喜欢谈论纽约街头的那些后卫们，但是在我看来奥克兰的后卫们要比他们出色得多。”

奥克兰市的人口只有40万，开车从城市的一边到另一边只需要30分钟，所以对于活跃在这座城市里的街头“指挥官们”来说彼此都是街坊邻居。早晨他们会在莫斯伍德公园集合，然后跑步去彩虹中心（奥克兰一家公众体育馆），或者偷偷地溜进克林瑟姆地下一层的仓库里，先进行热身训练。然后他们会到属于他们自己的主场——兰姆大街球场去尽情地表演他们的绝活。也正是在这块奥克兰的街球圣地肖和加里·佩顿过过招，而曾经在这块球场上扬名立万的可不止这两位，贾森·基德在没有进NBA表演他精彩的传球之前，就是在这块球场和他的死党佩顿一起打球的，那时一到暑假的时候奥克兰的孩子们都会在这块球场上举行街球比赛，而表现最突出的也自然是他们三人，所以进入NBA之前他们的大名已经在奥克兰的街头巷尾传开。三人中佩顿是最能搞怪的，“当你走进奥克兰任何一个体育馆时，你或许会被听到的沙哑的尖叫声吓到。”基德打趣地说，“那一定是加里。所以千万别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游乐场的‘魔鬼城堡里。”

佩顿有一位严厉的父亲，他的名字叫AL，人们更喜欢叫他的外号——“刻薄先生”。几乎所有的奥克兰后卫都师出他的门下，“刻薄先生”总有忙不完的事，平时他主要为一支AAU球队运作球队的公关项目，而业余时间他喜欢和这些街头小子们在球场上度过，他会带着他们一起围着球场跑步，一起去健身或者帮他们练习下投篮和运球。加里和他的伙伴们就是在这样的街头氛围中一天天的成长起来，只有十几岁时他们就可以在街边的球场上大放异彩，可是无论加里还是贾森或者是肖，都不能算是奥克兰最厉害的后卫。他们始终都对一名绰号叫“钩子”的人感到敬畏，“钩子”的本名叫德米特里斯·米切尔，在奥克兰街边打过球的人都对他的球技佩服得五体投地。“钩子”只有1.80米左右，他从来没有进入什么学校的校队。可是他在街头球场却无所不能，在一次街头比赛中他在快攻中过掉基德隔着中锋把球扣进。对于他的弹跳坊间流传着很多传闻：有人声称看见“钩子”曾经在2.31米的马努特·波尔头上扣过篮，而更夸张的是有人还说他们见到过“钩子”飞过一台轿车然后360度转身扣篮。“钩子”离正式篮球最近的一次是他在参加一所AAU球队试训的时候，他背着教练偷偷地从毒贩的手里买可卡因吸食，后来事情败露了球队毅然决然地裁掉他，从那之后“钩子”与大学球队之间的门就彻底关上了，破罐子破摔的“钩子”干脆成为一名街头混混，整天在街边打球或者和毒贩厮混在一起。人们都对“钩子”这样的篮球天才埋没在街头感到惋惜，直到今天在奥克兰的街边还流传着这样一句话：“肖是奥克兰街头走出去的模范，‘钩子是奥克兰街头的‘警醒寓言。”那些整天在街边打球的孩子们的父母都会拿这句话来教育他们的孩子，防止他们走上歪路。

2 1990年，另一位“奥克兰教父”加里·佩顿在选秀中在首轮第二位被西雅图超音速队选中，他的小弟基德则带领着圣·约瑟夫高中校队进入州联赛的总决赛。而那时利拉德还是一个躺在摇篮里的婴儿，他的母亲给他买了一个小篮筐挂在摇篮边，还在牙牙学语的小达米恩就这样开始了他的“篮球生涯”。他的祖母家门口的车库门上挂一个篮筐，童年时利拉德和他的小伙伴们就是在这打球的，这样简陋甚至有些寒酸的条件直到利拉德进入大学也没有好转，他的大学球队曾经在一座被废弃的体育馆内训练。利拉德的中学时代他就已经展现了出色的身体天赋，曾经有一次在吃午饭的时候，他和同学打赌说自己可以摸到食堂的天花板（约3.1米），赌注是一双新款的乔丹鞋，正当他的同学还在为赌注讨价还价的时候，利拉德已经在他的面前跳起来，他的手很轻松地就摸到了天花板然后落地，于是利拉德就可以穿着新款的球鞋去街边打球了。上高中之前，他已经参加了三所高中的试训，其中两所还拥有整个韦伯州最好的高中球队，高中的几年中利拉德和他的前辈科纳还有肖一样是球队中的第六人，而他并不是没有成为首发的能力只不过教练是想让他在球队主力轮换的时候保持场上的火力。2012年利拉德以首轮第六顺位被开拓者队选中，从此开始了职业生涯。endprint

“场上的利拉德像我们这些老江湖一样，当在对手脑袋上扣完篮的时候他会露出狂妄地表情，而当他在比赛的关键时期往往又是非常冷静的。”佩顿这样评价自己的这位奥克兰后辈，“在比赛的关键时期他从来都不慌不乱。这样的‘大心脏得益于他在奥克兰街头的经历，因为在街头上他面对决定胜负的时刻一点不比他在NBA中面对的少，而几乎每次利拉德都可以为球队化险为夷，所以他心理素质一流。”

利拉德是一个划时代的“产物”，相较于那几位功成身退的前辈们，他少了一份痞气，但却和他们一样难以驯服。提起自己的家乡，利拉德会满脸的骄傲地说：“你需要学点历史，因为你必须知道奥克兰在美国历史上的‘分量可不轻啊！”“奥克兰的历史很大部分和街头有关，街球在那里特别受欢迎，当你走进街球场的时候总会有人问你：‘嘿，想来场一对一吗？而这绝对是一个让你在奥克兰出名的好机会，因为只要你打得出彩你的名字就会一夜之间被所有人知道。”

来到波特兰利拉德选择了“0”号球衣，不是因为他想成为什么“0号特工”，而是因为他把这个“0”看成是家乡奥克兰的首字母“O”。当他只有13岁时他第一次在圣·里得罗的杰里牛肉汉堡店见到加里·佩顿，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NBA的大牌球星，所以当他鼓起勇气走上前去和加里介绍自己的时候，他显得极为恭敬同时也很紧张以至于把自己的名字说成了“利华德”。而佩顿则对他说：“好的，现在我们把奥克兰的火炬传给你。”这让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身上所肩负着传承奥克兰篮球衣钵的重任，于是在和佩顿见面后每次训练中他都会加倍地努力，他想别人对他竖起大拇指然后对他说：“小伙子，你打得非常棒！”然后他会骄傲地回答他们：“我的家乡奥克兰的街头走出很多像我一样棒的球员。”说白了他就是想让那些欣赏他的人知道他是来自奥克兰的，由此也对他的家乡进行一番赞美。就在他2012年决定参加选秀之前，他又回到家乡的彩虹中心球馆参加一场友谊赛，与他对位的正是这个城市中曾经最传奇的街球手——“钩子”米切尔，他刚刚从监狱里被放出来。利拉德回忆起那场比赛时表情有些复杂地说：“他和我对位的时候他对我看得很紧，他的眼神就好像在对我说：‘听说你是奥克兰篮球新的代表，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一样。”

钩子”是如何评价利拉德的呢？“他是一个家教良好的乖孩子，谦虚而又礼貌，不像是在街边打过球的孩子。”可是奥克兰街头另一位传奇球星尼尔·奥什利却不觉得利拉德有些过于老实，他这样说：“他很富有爱心，在社区活动中表现积极。但是当他踏上球场的那一刻，他就变成了那个可以把对手撕成碎片的奥克兰后卫。”的确现在我们在NBA的球场上可以越来越多地看到利拉德在开拓者队身陷困境时那种力挽狂澜的表现，每当他投进一个关键的投篮后，他的队友达雷尔·赖特都会走到他的面前大声问他：“你感觉爽毙了吧！伙计。”利拉德都会咆哮着回答他：“我，我感觉很不好，所以我‘开火了。”然后低着头嘴里喃喃地不停重复着：“就停在这吧，就停在这吧。”暂停时他会很快地回到场边一屁股坐到座位上，然后深呼吸，闭上眼来上一段冥想使自己平静下来，颇有些“禅宗”的感觉。

就在1月2号的晚上，开拓者队主场迎战山猫队，这个赛季山猫队的防守非常不错。而随后的比赛过程告诉球迷们他们的担忧完全是多余的，开拓者队全队上下火力十足，上半场就得到70分其中包括10记三分球。中场休息时，山猫队的主教练在客队更衣室里大声对他的球员喊道：“波特兰人不可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手感的。”他对了，波特兰的小伙子们的确没有延续上半场的手感，而是比上半场的手感更热。最终他们以134分拿下了这场比赛，同时也投进了打破队史记录的21个三分球，而利拉德的贡献是最大的，他投中了其中的6个。

“联盟中的很多球队现在都想击败他们。”山猫后卫克里斯·道格拉斯-罗伯茨说，“可是他们却灭掉了想打败他们的人。”本赛季开拓者队一直保持外线高水平的命中率，而看看他们的球员名单上射手的名字出现整整一行，或许这就是最根本的原因。每个位置的球员对于对手来说都是烫手的山芋，球几乎接触不到地面。“我已经在NBA中效力13年了，这是我知道的第一支球员们不会因为出手机会互相埋怨的球队。”厄尔·沃特森说，“这里发生着别处从来没发生的事——这些事甚至脱离体育最起码的规则。”

上个赛季波特兰仅仅位列西部联盟的第11位，而且在随后的夏天他们也没有很明显的引援活动。但是看看这个赛季他们的战绩，甚至排在马刺和雷霆的前面成为西部第一。“这不像是事情发展的正常规律。”鲍勃·格罗斯（前开拓者队前锋）说，“但是我们也有取胜的理由——团结和活力。”

3 近两个赛季的开拓者队和历史上的一个时期很像。1975-76赛季，当时的格罗斯还是一名菜鸟，开拓者队仍然是太平洋分赛区的垫底球队。一年之后，在球队新任教练杰克·拉姆奇的带领下，他们夺取了总冠军。现在开拓者队的教练特里·斯托茨曾经在那时是那支球队的球员，他至今还保留着一张拉姆奇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拉姆奇正在享受着“香槟浴”。每当翻起这张照片的时候特里都会感慨地说道：“我们会分享篮球，大家都很乐意看见队友表现出色，那是NBA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几支让人们领略到团队篮球乐趣的球队，1977年那支开拓者队打出了最纯粹的篮球。”

历史上可以与那支开拓者队相提并论的是2010-11赛季的小牛队，云集了联盟中众多天才球员同时球队整体十分团结，内线有保障同时外线的命中率也不错。斯托茨那个赛季还是小牛队的助理教练，他相信相似的状况似乎预示着开拓者队本赛季可以走得更远。虽然他们的阵中缺少一位像基德一样经验丰富的后卫，但是他们拥有继承了奥克兰后卫衣钵的利拉德。

“整整一年的时间，才使我们每个位置都准备就绪。”小前锋巴图姆说。“但现在你可以看到这支球队已经完全步入正轨。”就在开赛前不久，开拓者队刚刚花400万美元改造他们的训练馆，改造完后里面会出现崭新的更衣室，盥洗间，媒体见面室，一间理发馆还有个容纳30人的小剧院。波特兰人为加强他们的训练水平不惜投入重金，而对于球员更细致的关怀他们也做得很好，餐厅里24小时为球员们供应巧克力碎片蛋糕，各种新鲜的水果，赛前球员们会在这简单地吃点东西为比赛积蓄能量，球衣和球鞋会有专人去清洁然后带到更衣室。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换来了球队想要看到的结果——12名健康的球员，这个赛季到目前为止开拓者队没有一名先发球员错失一场比赛。“这就是波特兰，它为我们带来一切，我们为它增光添彩。”巴图姆骄傲地说，然后用力地关上更衣室里的衣橱门，“在这什么事都可以发生。”说完转身走开了。endprint

中锋罗宾·洛佩兹的加盟让阿尔德里奇有机会回到他最熟悉的大前锋位置上，本赛季他已经跻身于MVP候选人之中。过去他是开拓者队一位“优待人物”，所以他屡屡遭到对手的重点“照顾”，一直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可是现在开拓者已经有了一个第二火力，利拉德的迅速成熟让他成为这个角色的不二人选，场均21.2分，俨然已经成为新一代冷血杀手。难怪基德对这位“老乡”兼晚辈也青睐有加：“奥克兰后卫的火炬已经牢牢握在利拉德手中了。”

“篮球等于自信。”佩顿补充道。“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如此年轻的孩子有这样的自信。这种自信在阿尔德里奇巴图姆身上也可以看到。”被誉为“NBA最佳离合器”的开拓者队人人都拥有充足的信心因此每每到比赛的关键时刻，总会有人站出来。他们是NBA中惟一一支在比赛剩下最后五分钟时不管谁领先都敢换下主力的球队。

本赛季这支年轻的队伍场均失分仅为102.9分，排在第24位；场均得分却排在联盟的第二位置，这其中自然有利拉德贡献的一份力。正是由于他的出色发挥，为球队不断取胜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动力。“但是他需要再聪明些，现在在防守时有些时候他不能及时出现在他该出现的位置上。”佩顿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位后辈存在的问题，“这对于想要成为一名全明星后卫的球员来说，是最需要去改进的地方。”

4 在被提名入选全明星阵容之后，带着这份赞誉利拉德心情大好，他在沃特森海滩举办盛大的派对来庆祝，盛情款待他的朋友和队友们。酒足饭饱后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利拉德和他的“发小”汤姆·贝弗利克，利拉德摇着头然后对汤姆说：“兄弟，名和利都不是我最看重的，你知道我怀念的是什么！”汤姆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说：“是的，我知道你珍视的是奥克兰的一切——我们一起去训练去街边打球，那些欢呼声……”后来再被问道那次兄弟俩之间的谈话时汤姆仍然表示他相信利拉德是淡泊名利的。“达米恩始终想保持一份简单，他把自己始终当成那个奥克兰的篮球少年，他还在为和佩顿，基德这样的人来自一个城市感到自豪。”一名功成名后的九零后球员，却没有迷失在名利的世界里，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儿”，利拉德是少有的这样“年少老成”的球员，或许也这是这份难得成熟要他在场上表现得像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随着天才球员出现的地域越来越有规律性，很多资深球迷都曾有过这样的感慨：为什么南佛罗里达盛产优秀的后场双能卫？而好的投手和得分手又多出自得克萨斯和明尼苏达这两个地方？其实事情没有那么绝对，奥克兰出现的那一批优秀后卫让那些球迷根深蒂固的观念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1987年，就在佩顿动身去俄勒冈州之后的那一年，一位当时效力于国王队的奥克兰后卫回到了他的家乡，很显然回到这他可不是为去街边打球的，他有一项重要的事要做——启动一项关于奥克兰篮球的振兴计划，这项计划被叫做“反叛者”虽然名字听上去有些不知所云，但是对于形容奥克兰的篮球手们来说绝对没有比它更恰如其分的了。“在奥克兰，我们很少有大个子球员，每个人的身高都差不多，所以我们的打法几乎都是比较‘独的得分后卫打法：控球，传球，突破到内线进攻，这就是我们习惯的伎俩。”发起者马尔文·兰德里这样解释“反叛者”名字的由来。这项计划是要帮助那些有良好篮球天赋的奥克兰街边篮球高手们拥有一个更大的施展自己本事的平台，而且可以使他们远离打架，毒品。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它在奥克兰真的是非常受人们推崇。直到三年后，另一项相似的计划被提出来，它被称为“战士”。它很好地取代了“反叛者”的作用，而且比前者带来的关注度和影响力更大，耐克的赞助，NBA的球探会出现在场边，甚至ESPN的转播车也会开到场边。再来看看“战士”的名单：勒布朗·詹姆斯，昌西·比卢普斯，布兰登·詹宁斯等等，这样的阵容绝对不输全明星。而利拉德是“反叛者”中的一员。

利拉德的教练雷蒙德·杨，同时也是伯克利成人学校的体育馆看门人，他手里有体育馆的钥匙，所以利拉德就常常向他借钥匙一个人去体育馆加练。虽说是体育馆，但是条件非常简陋，地板已经失去光泽，没有空调而且顶棚还时常漏雨。但是对于从街头打出来的反叛者们来说，这样的条件已经非常好。球队每次训练前球员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拖布擦地板，以防由于地板湿滑摔倒受伤。杨的绿色卡车里后备箱里总是装着几块他修剪自己家花园时捡到的砖头，因为球馆里的座位有时会需要用砖来垫一下，有时他也会为此对球馆修理工发发牢骚，可是吃“大锅饭”的工人们总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要带着这群难以管理的街头小子对杨来说已经让他的体力有些吃不消，再摆弄这些砖头他的体力就更不堪重负。利拉德并不喜欢这些场务活儿，就像杨说的：“达米恩不习惯每天擦地和垫砖头，别看场上他可以得分，但是场下他可是个懒得要死的家伙。”在利拉德八年级结束的暑假时，杨很正式通知他如果他还是那么懒得话，他将“裁掉”他，当然这只是个玩笑。

“奥克兰不是纽约，也不是南卡莱罗那。”菲尔·贝克纳这样说，他是韦伯州立大学的助理教练，也就是他决定招利拉德进这支球队。“我要求得分后卫们必须要在场上得尽可能多的分，而且要各种得分手段都用上，否则他们就要在走廊里罚站，这就是奥克兰的传统——得分，得分。”

5 对于奥克兰的传统，贾森·基德并没有很好的延续，1994年被小牛队选中后，他就从得分后卫的位置上转向组织后卫。利拉德也一样，他进入NBA后不久也从分卫的位置转向组织后卫的位置。“但是对于那些最忠实的奥克兰后卫们来说，他们信奉的是‘不屈从才会被尊重。”前奥兰德的得分后卫罗·瑞奇这样说，他曾在UCLA和克莱蒙大学效力过。瑞奇和托尼·费克罗是一项叫作“三方威胁”的训练系统的发起人。这个系统在2003年被创立目的是为想要打篮球的学龄前儿童提供辅导。2003年冬天，费克罗在圣·里得罗周报上刊登了一条广告，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吸引孩子们来参加他举行的“篮球圣诞训练营”13岁的利拉德只有1.75米高，他看见了这则广告。于是他成为了参加在里得罗天主教高中举行的训练营的一员，和他作伴的还有另外49名少年球员。endprint

现在，根据费力罗的说法，他们最鼎盛时期有超过一百名小球员在南卡莱罗纳州的三座大型体育馆里同时接受“三方威胁”系统的辅导。若干年后曾经接受过他们辅导的孩子甚至出现在海湾球馆举行了麦当劳全美高中生全明星赛上，那届比赛中云集了像布莱顿·阿什利，多米尼克·阿特丽斯，贾巴里·布朗等高中赛场上的“bug”级球员。“今天奥克兰篮球的整体水平与以前可大大不一样了。”费克罗骄傲地说，“他们各个都是能打几个位置的全面手，‘三方威胁对奥克兰整体篮球水平的提高起到很大作用。”然后他接着说：“虽然他们都很优秀，但是对于‘谁将是下一个代表奥克兰的得分后卫？这样的话题人们还是喜欢争论不休，没办法，奥克兰的竞争就是这样激烈，谁都可以被取代。”

奥克兰的所有球队都可以从“反叛者”和“战士”这两个项目中吸收天才，这两个小小的联盟是它们的人才储备库。但是对于在街头长大没有参加这两个项目的篮球小子们来说，他们最喜欢的是去“刻薄先生”那插科打诨，他们还喜欢在他后院里的“超级弹跳猫”机器上练习弹跳。像以前一样他们会聚在莫斯伍德公园里然后开始“街头表演”。就在去年，瑞奇成为了奥兰德高中的教练，费克罗是他的副手，现在的奥兰德高中仅仅有两位明星级分卫拿得出手——帕里斯·奥斯丁和朱万·安德森，其他的后卫都还不够给力。球队的大前锋，伊凡·兰博，被媒体和球迷们认为是全美国最好的高中生球员之一，他的家就住在利拉德家的对面。“我想利拉德可能不记得我了！”兰博说，但是他错了，对于奥克兰的一切利拉德都铭记在心。

“每个人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自信。”奥斯丁说，“我没有出生在富有的家庭，我也没住在高档社区，我比别人都矮，但是我有一颗爱篮球的心，所以我有信心做到我想做的一切事。”是的，或许他会是下一个利拉德。

NBA中到处都有奥克兰的后卫们的身影，即使不是在球场上打球，他们也会在像小牛、爵士、快艇等球队中当个训练师或者顾问什么的。当然最出息的要数基德和肖，他们现在分别是篮网和掘金的主教练，而他们身边的助理教练也都是曾经从奥克兰走出去的后卫们。一直以来肖都有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用他的话说就是：“如果有一天我能把所有奥克兰的后卫们都聚齐，去干一件天翻地覆的大事。”可惜想法虽好却只能停留在想像层面上，现在曾经在奥克兰呼风唤雨的后卫们都各为其主。来看看本赛季两代“奥克兰后卫”肖和利拉德在比赛中相遇时的情况吧，这是掘金队在本赛季第二次在主场迎战开拓者，第二节还有5分钟结束时开拓者队领先3分，利拉德在一次快攻中投失了投篮。但是在随后的三分钟内他就连续砍下了11分，其中包括一记在中圈附近的后撤步三分球，还有从右侧突破后的精彩暴扣。整场比赛丹佛都没能给波特兰带来什么真正的威胁，摄像机镜头里的肖只能低下头不停地摇，利拉德则满面春风。endprint